15 再見
再見
“醒了？”
我的眼皮幹澀而沉重，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林獻的臉，擔憂裏透着喜悅。
“醫生說你營養不良。你告訴我，你多久沒有吃一頓像樣的飯了？”
我清了清嗓子，感覺沒有那麽疼了。
我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氣泡音很重，很虛，很小。
“多久了。”我問到。
見我願意說話，林獻的神情有些驚訝。
“兩天了。”
林獻遞來一杯水，還有，還有七八片藥丸。
我認得出來，那是我吃了快一年的抗抑郁的藥品。
我看見林獻在笑。
“你……哪來的？”我的聲音很顫抖。
“你的醫生打電話的，他說昨天你沒來複診，擔心有什麽事，就打電話過來問問。”
林獻把藥塞進我手裏，水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他彎下身子幫我搖高床位 。
“快吃。你這幾天都沒有吃藥。”
我難以下咽。
難道我藏起來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了嗎？
“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
“你都知道了，是嗎？”
我的眼眶，熱乎乎的，淚水萦繞。
林獻沉默了。
他的表情非常糾結。
良久，他才開口：“是。”
我扭過頭去，不看他，淚水滑落在枕頭上。
“你退學，就是因為這個嗎？所以你手臂上的疤，你不吃飯，甚至是你不想見我，都有它的原因嗎？”
“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呢？”
……我不想說話。
“沒有為什麽！”
我勉強直起身子，望着林獻的眼神冷漠又憤怒。
“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到底在以什麽樣的位子插進我的生活？”
我正想聽他的回答，一則新聞報道的聲音出現在病房裏。
我和林獻，包括其他人，都一起看向了病房牆壁上挂着的電視。
“下面播報一則新聞報道。”
“兩天前，大概是在半夜的時候，警方抓獲了一名中年男子，據報案人稱該男子正在實施□□犯罪，地點是在24號綠化帶，目前警方已經完成了現場證據采集，據知情人士稱受害者是一名17歲的未成年人，受傷嚴重，現已經被送往醫院。”
“平島是一直以來都是文明城市，如今卻發生一起如此醜陋的□□案，這不得不讓廣大市民擔心，就此事件，很多人表示不敢半夜一人出門，現在燈火通明的夜市也門可羅雀了，該事件一經發出就引起了市民的熱議。”
“事件的詳情警方暫未公布，讓我們耐心等待，謝謝。”
說完，病房裏的其他幾個人的目光立刻放在我身上。
我感到一陣窒息，空洞，恐慌侵襲了我的大腦。
林獻也急了，抱着我就往輪椅上放，拿了件外套就推我出去了。
他一邊說着“沒事的”，一邊把外套蓋在我頭上。
随後我感覺到他掏出了手機。
“聞警官，我們來做筆錄。”
我被他推出去了。
感覺到林獻很急。
“看！”
“是他嗎？”
随後是翻天覆地的喧鬧聲。
“17.”
“是他！”
“□□的那個？”
“是啊……”
聽着他們議論紛紛的話語，我的心好痛。
“怎麽是個男的？”
然後我聽到林獻帶着哭腔的叫喊聲：“別看了！別說了！護士！”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林獻的慌張。
等不來了護士來，我就聽到了聞若磬的聲音。
“散開！警察！”
議論聲一潮一潮減低了。
林獻抱着我坐進了後座。
車子裏好安靜，林獻的心，跳得好快。
“聞哥，你們怎麽來的這麽快？”
聞若磬舒了口氣，說道：“我們一直等在附近，等你們好了，來接你們做筆錄。”
“哎，真是麻煩了。”
“這有什麽，應該的。”
“哎，小藍啊，你是不是……”聞若磬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不少，略帶點吃瓜的意味。
感覺林獻笑了：“是。”
“行。小洪啊，走了！”聞若磬喊道。
“來了隊長！”
“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車子不緊不慢的上了路。
林獻伸手拿掉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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