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窗簾拉的太過嚴密,何钰北睜開眼的時候迷迷糊糊還以為現在是晚上,眼皮沉重幹澀,閉上眼就能重新睡過去。
但嗓子幹疼得厲害,他摸索了半天沒有摸到手機,随即又發現身上沒穿衣服,從腰開始蔓延的酸疼簡直要命,不得已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逯寧聽見動靜開門的時候他正趴在床邊伸長手臂去開燈,被子滑落到他肩胛骨,露出後肩上不少緋紅的痕跡,滿室活色生香。
昨晚何裕北的樣子讓他一時難以克制,下手重了些,此刻面對作案現場不動聲色佯裝無事。
何钰北艱難回頭,看了他一眼沒做反應,緩緩坐起身撈着被子遮掩身體。
“我的衣服呢。”
他聲音啞的不像話,逯寧眼神閃爍:“衣服剛烘好,我去給你拿。”
回來的時候卻端了一杯蜂蜜水,何钰北渴的厲害沒和他計較喝了個精光,等逯寧拿來衣服打算穿上的時候才發現身上的痕跡可謂精彩。
從胸腹到腿彎,他能看得見的對方或稀疏或細密都是紅和青色的痕跡,不疼,但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何裕北眼角直跳,擡起頭瞪了還站在一旁的逯寧一眼,手軟腳軟地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一踩地腿都發抖大驚失色。
“你……”
他運動會跑三千米都不至于此,雖然是自己喝了不幹淨的東西才不得不做,但他也毫不懷疑造成這種結果其中至少一半是出自逯寧的私心。
始作俑者還一臉無辜地扶住他:“要去廁所嗎,我扶你。”
何裕北咬牙切齒:“不用。”
但逯寧還是扶他去了,他大腿內側酸得幾乎擡不動,某個地方更是不用說,何钰北忍着怒火關上門,卻發現一時半會兒解不出來,他麻木地看着光滑的牆壁,心裏殺了逯寧的念頭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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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廁所出來,何钰北拿上外套就要走,逯寧一直盯着他的動作,見狀攔在他面前:“你現在不适合出門。”
“我沒有殘廢。”
“我知道,我是說……”
逯寧的視線落在他脖子上,那裏盛開的吻痕太多了,滿園春色關不住,鑽出衣領一直張揚到他喉結上。
圍巾能蓋住,但是他不能回家了還帶着圍巾。
何裕北攥了攥拳:“我去住酒店。”
“酒店不幹淨。”
“酒店不騙人。”
逯寧啞口無言,他虧心在先,又欺負人在後,沒道理何裕北不計前嫌給他好臉看,幹脆耍賴堵在門口不給他開門:“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只要你說我都照做。”
他說的誠懇,何裕北卻不吃這套。
“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做,讓開。”
他累得沒有好脾氣,盡管才剛睡醒,睜着眼都讓他感覺疲憊,現在導致他如此的人還堵在他面前,讓他沒有耐心應對。
兩人僵持不下,良久,逯寧像敗下陣來一樣從門口讓開,何裕北松了口氣,要去開門的時候他突然問:“我真的這麽讓你讨厭嗎,如果是,我可以如你的願,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何裕北開門的動作停滞,不過一息的時間,逯寧沒等來他回頭,門在他面前重重合上,震得他心慌,轉瞬只剩一片寂靜。
兩個人的對決中逯寧輸得徹底,他好像傷透了何裕北,被放在心上最珍視的人蒙在鼓裏耍的團團轉,任誰也無法釋懷。
可逯寧并非像自己說的那樣理智,他不會放開何裕北。
他呆立了片刻忽然推開門,決然的身影卻僅離他一步之遙,見到他露出詫異的神情,逯寧只覺得心髒被一只手攥住,血液從胸腔奔湧而出,令他頭腦發熱發昏。
何裕北轉身欲逃,被他用力地拉過不由分說緊按在懷裏。
“小北……”
他罪不可赦,但何裕北本身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何裕北微微掙紮,他渾身酸疼,被逯寧這麽一抱骨頭都要斷了,逯寧重新将他拉回家裏關門鎖門,熱切的眼神讓何裕北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停留是一個錯誤。
或者說逯寧拿準了他舍不得,這是專為他設的,讓他心安理得踏入的圈套。
想通了的何裕北十分憋悶,可他沒有證據,後悔也已經晚了,憤憤地推開逯寧:“你剛剛說我想讓你做什麽你都做是嗎。”
何裕北覺得自己抓住了反敗為勝的機會,他要讓逯寧知道挽留他是個錯誤。
“那我要錢,要很多錢。”
逯寧毫不猶豫:“好,我給你,但我現在手上的流動資金不多,你先拿着,另外我名下有兩套房三輛車,都可以給你,如果你嫌用不上,我可以挂出去折現給你,法律方面我可以簽自願贈與協議,你不用擔心我會追回。”
他給的遠比何裕北要的多,何裕北哽住,仿佛受到了沖擊,逯寧難道不覺得他愛財物質,不怕他攜款潛逃最後人財兩空嗎?
逯寧還在追問:“你還有其他想要的嗎,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何裕北沒好氣道:“我要你的命。”
逯寧拿領帶在自己脖子上打了個結,另一端交給何裕北:“給你了。”
他上衣的扣子沒有完全扣上,深V衣領露出線條清晰恰到好處的胸膛,颀長的脖子被領帶捆綁,何裕北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這樣是不是就能原諒我了?”
何裕北回神一口否決:“不是。”
但他語氣裏早沒了那股決然,逯寧聽得真切,他天生善良愛心軟,這讓逯寧反而更加愧怍。
“不原諒也沒關系,這幾天就住在這裏吧,告訴你爸媽說在朋友家住,你的房間我不随便來打擾,盡管放心。”
何裕北別無他法,他嘴上說的硬氣,實際上根本沒有錢去住酒店,只能留在逯寧家。
逯寧真得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了何裕北,還有紅燦燦的房産證和沉甸甸的車鑰匙,頭一次見識這種場景的何裕北有種被包了的恍惚。
“密碼是110101,房産和車的轉讓手續有點麻煩,要等幾天。”
“我不要。”
何裕北丢回給他,誰真得要他的錢啊,不是自己的東西拿着燙手。
逯寧卻是真心想給:“這算是我騙你的補償,如果你是嫌少,以後還會有更多。”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你想要的我會給你,我想給你的你也拿着。”
因為誰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最終這些東西暫時放在家裏。
逯寧給何裕北買了許多衣服以供他在這裏住着的這段時間替換,何裕北見慣了逯寧簡衣素食,一時間不習慣他這樣“闊綽”的樣子。
那雙他以為讓逯寧破費了的鞋,其實對真實的逯寧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何裕北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你告訴我的生日也是假的吧。”
逯寧的沉默證實了何裕北的猜測,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我感動而已,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想起他那時的自以為是,此刻他只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我發誓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逯寧将衣服一一挂好,坐在何裕北旁邊抓過他的手。
“你很可愛,善良,陽光,能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雖然生日是假的,但那依然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生日。”
廉價的蛋糕和普通的剃須刀着實算不上好,何裕北并不相信。
“你是在安慰我嗎。”
“我認真的,我說過不會再騙你,相信我,在我心裏,你的心意就是對我來說最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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