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文暮光
第21章 天文暮光
◎強制愛。◎
翌日,周五。
秦歲淮先于祝卿好醒來,準備好早餐,正要去看看人醒了沒,就看到她從卧室走了出來。
“還疼嗎?”秦歲淮最關心她的傷勢。
“不疼了。”
“要不——”他征詢着她的意見,“今天請一天假吧。”
“不行,”祝卿好搖頭說道,“有個會我必須在。”
“非要上班的話,今天不準開車,我接送你。”
“真不用,其實我都好了的,你看。”
秦歲淮不松口:“聽話。”
“哦。”
“答應得這麽勉強?不喜歡我去送你,還是不喜歡跟我待在一起?”
“都不是,我就是怕麻煩你。”
看她跟自己這麽客氣,秦歲淮明顯心情不是太好,連帶着語氣也有些不快:“見外了啊。”
感受到他話裏的落差,祝卿好這才擺正了自己的心思,看着他,如實道出自己的心聲:“我喜歡你送我,也喜歡跟你待在一起。”
“知道了,”他眼角終于浮上笑意,“快過來吃早餐。”
吃過早餐,秦歲淮開車把她送到了公司樓下。
下了車,祝卿好徑直往公司走,穿過透明的旋轉門,正準備去做電梯,眼神一瞥,竟然看到一樓大廳的落地窗前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人她昨晚才見過,這麽短的時間內又見上一面,祝卿好屬實有些驚訝,走上前問:“你怎麽在這兒?”
等她走至身前,傅識荊才将目光從窗外收回。想起她剛才從上面下來的那輛車,暫且不說那輛頂配的雙拼色邁巴赫,光是那張連號的車牌,價值就已經高得難以估量。
他思索片刻,問祝卿好:“剛送你那人是你先生?”
祝卿好“嗯”了一聲:“你認識?”
“有點面熟,風和集團的秦長風……是他什麽人?”傅識荊問。
問完,看到祝卿好遞來的眼神,他心中自然有了答案,“看來我沒猜錯,是這樣,我家老爺子跟秦董事長私交甚篤,所以我也見過幾次秦董事長,總感覺他和秦長風有幾分相似。”
祝卿好這才松口:“是他父親。”
“果然。”傅識荊百感交集地應了句,“恭喜了。”
“謝謝。”說完,祝卿好問,“你今天過來是……?”
“我今天過來,确實有一件事。”傅識荊坦言,“昨晚,沒吓到你吧?”
“嗯?”
“我女朋友跟我生氣,扮個鬼臉來吓我,結果我早就走了她不知道,所以,她昨晚以為吓的是我,不好意思。”
“沒事,誤會解開就行,”本想去調監控的祝卿好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也有心思調侃人了,“還說我隐婚,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我們不也都不知道?”
傅識荊聽到,有些苦澀地笑了下,然後,打馬虎眼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行了,快去上班吧。”
經過連夜的溝通和修改,今天,新能源汽車的推廣方案終于定稿,接下來就是忙下個月的新品發布會,這樣的工作,對荊簡這樣一個成熟的團隊來說,并不算太難。
周六,秦歲淮和祝卿好在半上午的時候,開車去了秦家。
一幢位于市中心的中式別墅,鬧中取靜,環境清幽。
雖然,秦歲淮早已替她準備好上門禮物,但祝卿好還是帶着自己親自準備的誠意之禮,有備而來。
剛在車庫停好車,祝卿好就看到秦歲淮的母親林之韻從門廳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件青綠色旗袍,長發盤在頸後,一看就是不敗歲月的美人,氣質優雅風韻。
看到她,祝卿好趕緊開門下了車,下意識想脫口而出一句“阿姨”,還好及時發現了自己的不對。
林之韻見狀,笑眯眯地牽上她的手,溫和道:“一下子改不過來,就先叫阿姨,沒事,我們慢慢來。”
祝卿好頓了頓,還是叫了一聲:“媽媽。”
林之韻瞬間就笑開了眼,高興地應了聲:“诶。”
這邊問候完,祝卿好又看着站在她身側的英俊男人,點頭問候道:“爸爸好。”
秦長風在商場征戰多年,早已浸潤出不怒自威的氣場,但此刻,他就像一位普通的父親,卸掉了身上的威嚴與嚴厲,語氣溫和平順:“好好好。”
說完,祝卿好又看到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從門廳跑了出來,還沒跑到她身邊就開始自我介紹:“嫂子好,我是秦歲安,是我哥的妹妹。”
一句話,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祝卿好:“安安好,聽說我們住在一個小區呢。”
“對呀,我們真的好有緣分,你快進來。”秦歲安一邊說着,一邊自來熟地拉着祝卿好的手往家裏走。
走到玄關,看到正準備出門迎客的秦嶺雲,祝卿好笑着道:“爺爺好。”
秦嶺雲:“我們好好來了啊,快坐快坐。”
就這樣,祝卿好原本緊張的心情,在這一聲聲問好裏,消散了一大半。
中午的那餐團圓飯,更是吃得其樂融融。
吃過飯,林之韻交待趙姨泡杯茶,等茶的功夫,拉着祝卿好來到後花園,遞給她一個充滿着各種建築風格的畫冊:“好好,來,幫我參謀參謀,哪一個最好看?”
祝卿好翻了翻,最終将手指定格在一張畫上,說:“這個吧。”
“行,那就定這個。”
“這是……”
“送你的。”林之韻雲淡風輕道。
“……”
祝卿好覺得這禮物實在是太過貴重,她不好收,但林之韻沒給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往下聊的機會,合上畫冊,問她:“好好,想不想聽我說說關于歲淮的事情?”
“嗯,我想聽。”她想對他,多些了解。
“身為他的父母,其實我們是失職的。我在他五歲的時候生了安安,可安安從小身體就不好,我就一直帶着她在國外療養,算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安身上。他爸爸呢,又忙于事業,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關心我們母女了。當時我跟他爸也覺得,男孩子嘛,怎麽長大不是長大,少點兒親情,少點兒關心也能活。後來我們才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不論男女。可等我們回過頭啊,已經是二十多年之後了,他早已長成了大人,鋒芒展露,卻從不外露情緒。”
“那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缺席了他成長中的所有重要時刻,你說,誰能對疏于職守、格外偏心的父母不恨呢,更何況,最開始安安生病,我們怕他擔心,就沒告訴他。”
“所以,小時候的他一定以為自己是不被父母愛着的吧。”說着,林之韻輕輕嘆了口氣,“不過,還好他有責任感,不計較,也懂得擔當,我覺得有些東西,他是都自我消解了。當初,他本來是想去大學教藝術史,結果,那年公司出了點兒問題,他爸爸身體狀況也不太好,他立刻就放棄了夢想,回來接管集團,當年,他師從的唐納德教授知道他要回國,差點跟他翻臉,可他還是毫無怨言地回來了,到現在,肩膀頂起一片天。”
“他承擔起了所有責任,背負着不小的壓力,對我們很好,對安安也很好,但說實話,我感覺我們再難走進他的心。”
祝卿好安安靜靜聽着。
“當然,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有壓力,”林之韻挽起祝卿好的手,“而是希望你以後,多向他表達表達愛意。”
祝卿好有些鼻酸地應了聲:“嗯,我會的。”
兩個人踏着暮色離開了家,臨走前,知道兒媳婦的工作性質,林之韻還送了祝卿好一瓶上好的幹紅,囑咐道:“以後什麽時候想吃家裏的飯了就過來,不要怕麻煩,就多雙筷子的事。”
祝卿好:“好。”
和衆人一一告了別,秦歲淮升上車窗,将車子提速,想起她來之前的擔心,笑着說道:“我就說你的緊張是多餘的,你看,他們多喜歡你。”
“那是他們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
“挺會誇人啊,祝卿好。”
“那當然,畢竟,我嫁了這麽個優質男人。”她毫不遮掩地,向他表達肯定與愛意。
“優質與否另說——”秦歲淮聽了,淡淡道,“重要的是,你男人愛你。”
-
“重要的是,你男人愛你。”
說這話的時候,秦歲淮正轉動方向盤,将車子開上主路。
因此,他這話說的極為自然,又極為随意,一聽就知道不是精心排練,而是由心而發。
至于眼神,由于正依次彙入主路車流,他要留心路況,因此只是往祝卿好身上落了一眼。
可偏偏就是這麽雲淡風輕的語氣,就是這麽輕飄飄的一眼,讓她靈魂失了守。
然後,她的心潮就在這短短九個字裏,起伏了一路。
到了家,祝卿好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燙的,便說道:“我去先洗個澡。”
“去吧。”說完,秦歲淮又問,“等會兒想不想喝兩杯,想的話我醒酒。”
祝卿好:“好。”
洗完澡出來,祝卿好看到秦歲淮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身前還放着兩個乘着紅酒的高腳杯。
她走到他面前,拿起一杯,然後,撐着他的肩,直接跨坐在了他大腿上。
秦歲淮順勢往她那纖纖細腰上一摟,将人完完全全擁入懷中。
等在他懷裏坐穩,并且确認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後,祝卿好才仰頭,将酒杯中流動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燈光映襯下,她膚若凝脂,明眸皓齒。
再加上,她今晚穿了件酒紅色的絲綢吊帶裙,裙身若隐若現的光澤,和酒杯中的顏色相得益彰,一樣的勾人、性感、美豔。
秦歲淮看着,忽覺喉間一股燥熱,他重重一哽,然後,不自然地別開了視線。
卻不曾想,一低眉,映入眼簾的是她裸露在外的長臂和肩背,每一寸線條都漂亮到惹眼,目光再往下,是她渾圓白皙的胸脯,被紅裙包裹着,漾漾水波般晃動。
秦歲淮越看,越感覺下腹湧起的那股燥熱,愈發難耐。
他在心裏猛吸一口氣,重重閉了閉眼,才擡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語氣極為克制:“乖,你先喝着,我去洗個澡。”
祝卿好看着他身上的浴袍還有半幹的濕發,問他:“你不是洗過了嗎?”
秦歲淮:“……”
他無奈,只有喉結重重滾動。
祝卿好見狀,大膽地朝他湊近,叫他:“秦歲淮。”
“嗯。”他應答時,嗓音是他都沒有意識到的沙啞。
“我好不好看?”
“嗯。”
“你喜不喜歡?”
“嗯。”
“想不想親我?”
“嗯。”
“那怎麽不親?我人都在這兒了。”
她這次聽他的話,學會直說了,他卻又開始打迂回戰了,低笑一聲,沉沉道:“等你邀請。”
“那你,想讓我怎麽邀請?言語還是行動?”
說話時,她溫熱氣息悉數噴灑在他頸側,簡直就是在逼他就範。
秦歲淮也開始,慢慢有些知味,擡手用食指刮了一下她鼻翼,含着笑意的嗓音,寵溺到不行:“色.誘我呢,祝卿好。”
“我沒有!”
“嗯,我家好好天生麗質。”
“那你面對天生麗質,就這麽心如止水的嗎?”
聽到這個詞,秦歲淮沒忍住冷笑一聲。
心如止水?
呵。
從抱着她睡覺以來,他就沒睡過好覺。
溫香軟玉抱在懷,尤其是看到她粉嘟嘟的嘴唇微微張着,別提他有多心猿意馬。
可他有什麽辦法?
說好的,讓她把這場婚姻當成有保證的戀愛,一步步慢慢來。
觀察到他心思松動,祝卿好又緩緩道:“秦歲淮,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以前過得不開心,因為我外公對我很嚴格,我的童年沒有什麽玩樂,幾乎每天都在學習,那時候,我其實産生過短暫的厭學心理,不過,我後來找到了一個破解之道,那就是,每當我學習的時候,我就會給自己洗腦,強制自己愛上它。”
她溫聲軟語地說着,說話時,溫溫軟軟的嘴唇有意無意地吻過他耳畔,秦歲淮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沖。
蓬勃跳動的心髒,更是一路懸到了嗓子眼。
“你總小心翼翼,擔心我不夠愛你。”終于終于,她把話題拉上正軌,然後,用一句話,把他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強行扯斷——
“其實,可以強制愛的。”
作者有話說:
所以本文的人設其實也可以寫成:隐忍克制怕冒犯&其實可以強制愛
秦歲淮:史今朝,這些話你他媽就不能早點寫?
朝:大哥,好好這是認準你了才說出這樣的話,前提是認準你了!
秦歲淮:行吧,這個理由,暫且原諒你。
朝:揣手手.jpg【我說你們這些男主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本來後一段想留到明天寫,後來覺得既然寫了就寫完吧,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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