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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你他媽有病啊?”許筱倩尖叫道,她三兩下爬下床,抓着褲腿怼到童笑面前,“你是不是要死?剪這麽大個口子你讓我怎麽穿?我怎麽去軍訓?你等着,你等着,我現在就給輔導員打電話,我要你好看!”
她披散着頭發,身上還穿着睡衣,嘶聲力竭的樣子看起來像個瘋婆子。
童笑冷冷看着她,說:“你打吧,別自己大半夜夢游把褲子給剪了到頭來還要賴給我,你讓我好看?我褲子壞了,我還沒找到人出氣呢。”
“你褲子壞了關我什麽事?”
“那你褲子壞了關我什麽事?”童笑反問。
“趙月親眼看着你剪的,你還想抵賴?!”許筱倩瞪大眼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童笑這麽個睜着眼說瞎話的厚顏無恥之徒。
“她和你關系好當然幫着你說話,”童笑不在意地說,坐在位置上低頭穿針,而後語氣微微一變,似笑非笑的十分挑釁:“你拿的出證據嘛?我記得寝室裏好像沒有監控吧?你昨晚上撕我褲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這會兒搬起來的石頭沒抱穩砸在腳背上了,氣不氣?”
“你,你……”許筱倩快被她氣炸了,把褲子往地上一砸,“啊——!!!”
她從小到大都是父母手心裏的掌上明珠,在學校因為成績好又長得漂亮,也是一直被周圍的人簇擁着、縱容着。就像她來學校第一天時候說的那樣,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她哪裏遇到過童笑這種硬茬子。
她氣的雙眼發紅,伸手朝着童笑臉便是狠狠一巴掌。
童笑手裏捏着針,并不好還手,她腳一蹬,整個人連着椅子一塊向後滑了一小段距離,讓許筱倩打了個空。
許筱倩一巴掌沒打中,下意識就要再打一巴掌。旁邊的楊輝“啧”了聲,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不耐煩地說:“差不多得了,你大半夜摸摸索索下床跑陽臺撕童笑褲子你還有理了?你以為你鬧大了讨得了好?”
童笑看許筱倩一眼,低頭繼續縫褲子,道:“我可不是你媽,沒慣着你的愛好,我不管你是要打架還是要找學校,我都陪你,只要你确定自己能夠承擔後果。”
說話間,她把線挽了個結,用牙齒咬斷,翻過來看了下,不仔細看基本上沒問題,她松了口氣,把針線收拾好,起身要去還給宿舍阿姨,臨出門前她腳步頓了一下,用一種十分不解的語氣自言自語道:“原來真的有人十八歲了還覺得地球圍着自己轉啊,有意思。”
許筱倩被氣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童笑她算個什麽東西?她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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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趙月看她情緒不太對,走過來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勸她:“快七點半了,你現在趕緊洗漱一下,我馬上就給你縫褲子,等你洗漱好了就能換軍訓服了。”
她看到童笑回來了,加重了一點力道拽了拽許筱倩,攬着她回到她桌邊,然後蹲下身撿起她的褲子看了下,說:“幾分鐘就能縫好,你去洗漱吧,一會兒路上買個面包吃,放心,遲到不了。”
許筱倩心裏的火都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口,她說不過童笑,便對着趙月劈頭蓋臉罵起來:“你會縫你怎麽不早點把它縫起來?看我像個神經病一樣鬧你看得很起勁兒是不是?……”
趙月被罵習慣了,平時也沒少被許筱倩當撒氣筒,知道自己越說她越氣,于是只安安靜靜地坐着給她縫褲子,任她罵,并不還口。
童笑看的是目瞪狗呆,要不是剛和許筱倩吵完架還要繼續保持雲淡風輕的模樣裝x,她這會兒下巴肯定都掉地上了。
還真是周瑜打黃蓋,這倆天生一對啊。
她抖了下,拿了東西起身,轉頭看楊輝也一副受到驚吓的呆樣,童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楊輝點點頭,兩人一起離開宿舍。
“卧槽,這趙月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問題?她剛才那樣子哪裏像個正常人,簡直就像是許筱倩她家的包衣奴才,搞得我都想去查查清朝是不是真的滅亡了,我的媽,我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可怕。”她撫了撫帽沿,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童笑,問:“清朝是滅亡了吧?”
“是,1911年沒的,到現在都一百多年了。”童笑也一臉嚴肅地回答她。
兩人對視片刻,都沒有笑出來。
她們雖然和趙月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兩人都不怎麽喜歡和她往來,甚至有時候兩個人更願意和許筱倩說兩句。倒不是她們兩個讨厭趙月或是怎麽樣,只是趙月整個人周身都籠罩着一股子讓人不适的東西。
她過分地怯懦,對人過分的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帶着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讨好,仿佛你可以随意傷害她,你可以随意踐踏她,而她不僅不會記恨你,還會把這視為一種特殊的“友誼”。
這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童笑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縫過的褲腳,轉開話題:“我縫得怎麽樣?看得出來嗎?”
“還好吧,也沒誰要湊近你褲腿去看,就這麽看的話看不出來,”楊輝道,“你這不錯啦,反正我是不會做,我媽說我就是個廢人。”
童笑略微偏頭看着她迎着陽光笑得燦爛的臉,抿了下唇角,尴尬笑了笑。
兩人走到操場,她們連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都三三兩兩坐在觀看席上。江昂又在,他遠遠的坐在離她們五米開外的地方,正在和人打電話,似乎談話內容并不怎麽順他心意,他全程皺着眉,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是就童笑對他的理解來說——他這會兒在不耐煩。
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江昂朝她的方向看過來,見是童笑,頓了一下,然後仿若只是看到了個陌生人一樣轉回頭,繼續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童笑聳聳肩,也轉開了目光。
“你喜歡他。”楊輝斬釘截鐵地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喜歡他是不是?”
她的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擡眼朝她們看過來。
童笑看向江昂,他正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教學樓那邊走,腳步匆忙,并沒有聽到楊輝的話。她心裏一松,很輕地笑了下,“大家都喜歡他不是嗎?優秀的人總是很讨人喜歡的,不過你別想多了,我和他做同桌的時間很短,高中都忙着做題刷卷子,哪裏有心思管旁邊坐的是個天仙還是天蓬。”
“我不信,”楊輝搖頭,“怎麽可能?你們倆每次對視,眼神就跟恨不得把對方嚼碎了吞下去一樣,你說只是同桌?我不信。”
童笑沒說話,信與不信與她影響都不大,反正不管是誰來問,她都只會這麽說。
“我要是你我才不這麽矯情,那可是江昂,那臉,那身材,絕對是尤物裏的尤物。誰不想和他有一段?都不用轟轟烈烈,只要能讓他陪着吃頓飯看場電影,末了再牽個手,說出去都夠那群人嫉妒紅眼。”楊輝撐着下巴望着金燦燦的天,“再者說,我看他也不是完全對你沒感覺,試試呗,反正你們倆在一起誰吃虧還不一定呢。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其他男的和江昂比那都是次品貨。”
“你為什麽要談戀愛?”童笑看她。
“啊?”楊輝被她問的愣了一下,“談戀愛還需要理由嗎?我喜歡他,所以就在一起,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談戀愛不該是為了開心嗎?如果在一段感情裏你感覺到了不開心,為什麽不換一段能夠讓自己開心的感情?”童笑說完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教官已經過來了,她兩步邁下觀看席,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學的軍訓比高中的嚴一些,但是也只是最開始的幾天,後面晚上的時候,教官也會帶着她們學學紅歌,和別的連隊面對面坐着拉歌。
偶爾也會有學校各種部門社團的人過來宣傳招新,跳舞的,唱歌的,甚至還有幾個社團一起辦了個小型的演唱會,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對着臺上光芒四射的學長學姐們嗚哇亂叫。恨不得當場簽賣身契,把自己抵給社團。
學生會等校級部門則顯得要高冷得多,當然,也可能只是沒什麽可以拿出來展示的才藝。
他們在操場一個小角落放了幾個遮陽棚,每個下面置一張桌子,每天都有人在那裏值班,想要報名的就過去填個人信息,等着面試通知。
盡管他們沒怎麽宣傳,但是想去的人是真!的!多!
童笑和楊輝中午吃完飯,踩着中午最熱的點去操場填表的時候一看那人山人海的架勢,頓時都有點絕望。擠了幾分鐘,童笑才終于拿到報名表,她弓着腰伏在桌上把自己資料和聯系方式填完,又仔細确認一遍,轉身準備把報名表抵給楊輝。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被人從左邊推了下,整個人往前撲,連帶着身前的桌子一塊往前撲。
坐在桌子後面的值班人員被吓到,整個人一蹦三尺高,連退好幾步。
童笑耳朵邊一片驚慌失措的尖叫,她這會兒已經無暇顧及別的了,這桌子不知道是什麽做的,重的出奇。童笑伸手撈了一下,竟然沒有抱住,為了避免自己手被壓住,童笑條件反射縮了一下手,這下沒了手臂的緩沖,童笑膝蓋結結實實撞在鐵制的桌子腿上。
不誇張的說,童笑又瞬間覺得自己腿斷了,但是憑着以前招貓逗狗翻牆打架的經驗來看,腿斷是沒斷,只不過剛才她摔倒的時候姿勢太扭曲,腳踝現在可能不太好。
楊輝被吓了一跳,連聲問她怎麽樣了。
童笑擡手示意她先別說話,自己緩了緩,才開口道:“現在還行,不過要是再不去醫務室估計我就快不行了。”
楊輝見她還有心情說笑,神情放松了一點,伸手去扶她,“趕緊找個男朋友吧,別人受傷都有男朋友背,你一瘸一拐的樣子可憐的我都沒眼看。”
最近水逆,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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