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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1-29 15:00:03 字數:4138
吳纾梨回去的路上,心情極不好,便拉着吳耀武去逛街市,嘗遍了美味的小吃,她的心情也好多了,打道回府。
剛回吳府,發現下人興匆匆的,她挑眉地問:“這是怎麽??”
“回小姐,是表少爺過來了。”下人禀告完之後便離開了。
吳纾梨看了一眼吳耀武,“是他?那個愛哭鬼?”
吳耀武笑了笑,“姊,他現在可不是愛哭鬼,是……”
“喲,表弟,我還以為你是什麽都不懂的童子雞,沒想到也知道跟女子親近了。”一個纨褲樣的男子走了過來,臉色發青,一看便知是縱欲過度。
吳纾梨眯起了眼睛,嘴角帶着冷笑,倏地從腰間扯過鞭子,啪的一聲響,“愛哭鬼,你說什麽?”
表少爺瞠目結舌地看着那熟悉的動作,突然哇的一聲,轉身便跑。吳纾梨側頭對吳耀武揚揚眉,“愛哭鬼就是愛哭鬼。”
吳耀武默默無語,恐怕也就姊姊有這能耐。
兩人走進正廳,一個婦女拉着表少爺往外走,“我兒怕是消受不起這福分!”走過吳纾梨的身邊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吳纾梨帶笑地讓了路,再轉頭,正好看到怒火中燒的吳母。吳母兩手插腰,“你做了什麽好事!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麽壞了。”
“哦?好親事?娘,你可問過爹了?”吳纾梨才不信吳父會看得上這樣的男子做她的夫君。
吳母如鲠在喉,難受得說不出話。
吳耀武淡淡地說:“姊姊嫁誰也不能嫁給表哥。”表哥這樣的纨褲他都瞧不上。
吳母深受打擊,“你怎麽跟娘說話的?”
“娘,姊姊的婚事不僅要問問爹,還得經過老祖宗同意呢,吳家可就姊姊一個姑娘,這婚事要慎重。”吳耀武不得不提醒吳母,免得吳母擅作主張,到時難看的還是吳母自己。
吳母被氣得說不出話。
吳纾梨輕哼一聲:“弟弟,怎麽說話的?”
吳耀武乖乖不語,吳母看得更氣,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哪裏不了解,能治得了自己這個頑劣的兒子竟然是她最不喜歡的女兒。
吳母不想看到他們,直接扭頭就坐下了。吳纾梨規矩地行禮,轉身走人。吳耀武忍不住多嘴,“娘,姊姊的親事你還是多用心些吧。”
吳母一聲不吭,反正她想作主,也會被吳家人嫌棄,哼,要她管,她管了又不滿意,不管也不滿意,那她不管了,落得一身輕。
吳纾梨回了自個的院子,春夏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春茶,“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奴婢聽說那表少爺上門,心裏就懸着。”
“怕什麽?”吳纾梨笑着說。
“幸好老夫人說了,讓你自己挑你自己喜歡的。”春夏開心地說。
“是啊,讓我自己挑我自己喜歡的,但若是那人不喜歡我……”吳纾梨咬着唇,水眸透着淡淡的迷茫。
春夏輕聲道:“小姐,女子這一輩子求的就是男子的寵愛,若是強求的,以後苦的也是自己。”
吳纾梨點點頭,“道理聽得多,我也都懂,可真遇上了,哪裏能說得通呢。”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說一說,腦子想一想便能放棄的。
“其實比九王爺俊的人也有,比九王爺武功好的人也有……”春夏解釋道。
“但沒一個比他還要好了。”吳纾梨嘆氣地說。
春夏也跟着嘆氣,“但願九王爺能看到小姐的好。”突然春夏的額頭被吳纾梨給重重地彈了一下,疼得春夏紅了眼眶,“小姐!”
“瞎想什麽呢,他一定會看到本小姐的好。”吳纾梨瞪了她一眼,“不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春夏吐了吐舌頭,“是、是。”
吳纾梨想到今天偷親成功,臉上浮起一抹得意,“放心吧、放心吧,他一定會喜歡本小姐的。”
趙欽能不防備她,被她偷親成功,說明他對她多少是不一樣的。吳纾梨心喜地捂着唇,一想到自己做的大膽之事,她又興奮又忍不住地害羞,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都要怪當時的木棉花太美,而趙欽又比之更盛,她一時難以把持,就親上去了。吳纾梨的臉又紅了幾分。
春夏看得納悶,“小姐,你不舒服嗎?臉好紅。”
吳纾梨側過身,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有,只是熱。”
春夏遲鈍地沒有異議,“那奴婢開窗。”
“嗯。”吳纾梨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液體滑入她的身體,那種舒服溫暖的感覺令她想起唇上的那抹柔軟,她情不自禁地擡手撫了撫唇,他的唇好軟。
春夏轉過頭,但見吳纾梨的臉更紅了,于是道:“小姐,奴婢給你打扇子吧。”
吳纾梨羞惱地趴在了暖榻上,捧着臉,“不要,我要喝蓮子湯。”
“是,奴婢給你去做。”春夏打了簾子出去。
吳纾梨翻過身,精致的小臉上布滿了紅暈,貝齒輕咬着手指,怎麽辦?好想再偷親他一回,真是好羞啊。
吳纾梨回京一個月,除了時不時地“偶遇”趙欽之外,其餘時間乖乖地待在了屋子裏,要嘛睡懶覺,要嘛就是在院子了練一會拳,日子過得也逍遙。不過自從上回偷親了趙欽,他又明白告訴她想嫁他的女子很多之後,她心口的酸氣還沒過去,便停止了“偶遇”了。
今日一早,吳纾梨起來練完拳,吐了一口氣,仔細一想,她已經有好幾日沒去“偶遇”了,她撫了撫胸口,覺得這裏還是很不暢通、很不爽快,她決定還是過幾日再說。
沒想到她用了早膳,便收到了長公主的邀約,她頗為驚訝,但想了想之後,她還是答應去了。
吳纾梨跟吳父、吳母禀告之後,用過了午膳便坐馬車去長公主府。到了長公主府,迎接她的是一位慈祥的嬷嬷。
“吳小姐來了,老奴是在長公主身邊伺候的徐嬷嬷。”
“徐嬷嬷有禮。”吳纾梨行了半禮。
徐嬷嬷連忙還禮,見她舉止進退有度,暗嘆她是個心靈剔透的姑娘家,“吳小姐,長公主在正廳等你。”
“好。”
吳纾梨跟着徐嬷嬷往正廳走去,耳邊聽到奇怪的聲音,腦袋微微轉過去。午後的陽光和煦、輕柔,趙欽站在樹下,雙眼閉着,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陰影,雙手背在身後,靜谧地站在樹蔭下。
吳纾梨停下腳步,入定般緊盯着他看。真是奇怪了,這人走到哪,哪便是一道風景。她心悸地望着他。
嗖!一道細小的聲音劃破了空氣,小巧的耳朵靈巧地動了動,吳纾梨猛地睜大了眼睛,想也沒想,小手往腰間一按,卻來不及了,她想也沒想,飛奔而去。
那是一條銀狐鞭,她喜愛鞭子,也喜歡耍鞭,所以她很了解,那人的鞭子耍得并不是很好,所以她能在第一時間看出鞭子的痕跡。
眼瞅那鞭子就要鞭笞到趙欽的背上,吳纾梨想也沒想,直接整個人貼了上去。趙欽高大的身子緩緩地轉過身,正好看到她輕巧、快速地從天而降,雙手朝他大張開,尾随在她身後的是一條鞭子。
啪,吳纾梨重重地抱住他,就如海納百川的大海擁抱住他,雙眸緊緊地閉上,黑色的發絲随着風輕揚。她學鞭,從小就開始學,在學之前必須要先學會被鞭子抽,因為年紀小,控制不住力道,總會傷了她自己。
吳纾梨知道那種痛,身體被鞭子抽到,肉跟皮被蠻力狠狼地被抽得分離了,鮮血被鞭子抽成了水滴狀,在衣衫上形成花骨朵的形狀,傷口那裏又疼又辣又麻,恨不得暈過去。
抱着他的手緊了緊,吳纾梨忍不住地害怕,就算她皮厚,可對疼,她還是會有感覺,她還是會恐懼。
趙欽望着用力抱着自己的吳纾梨,她嬌小的身子偷偷地顫栗着,她在害怕,不是嗎?既然這麽害怕,又為何要擋在他的面前?
趙欽眯起了眼睛,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被保護的滋味,弱不禁風的她妄想用她纖細的手臂保護他,這種奇妙的感覺如螞蟻啃噬他一般,彷徨在他的心上小口小口地咬着,令他難耐地朝那使鞭子的人狠狠一瞪,遷怒道:“墨子安,還不住手!”
那本來快傷到趙欽的鞭子一頓,又被墨子安扯了回去。力道太大,墨子安一開始也沒想過留情,收回來的時候反而弄疼他的虎口,他龇牙咧嘴,沒好氣地說:“吳小姐,你幹什麽?”
吳纾梨緩緩地睜開眼睛,就見到趙欽沉着一張臉看她,再轉頭看看墨子安,她疑惑地張了張嘴,“你們在做什麽?”
墨子安還未說話,趙欽緩緩地開口了,“你又在做什麽?”
吳纾梨後知後覺地發現大庭廣衆之下她還抱着趙欽,臉紅不已,嬌羞地松開了手,往後一退,小聲地說:“我看到鞭子快抽到你了……”
墨子安跳腳地說:“我們兩人在喂招呢。”
聞言,吳纾梨的臉更紅了,她哪裏知道呢,她只看到趙欽差點被鞭打到了。正郁悶的時候,趙欽沙啞的嗓音如狗尾巴草掃着她的耳郭,癢得她臉蛋更紅了。
“本王便這般弱?”
吳纾梨總覺得趙欽的語氣有些奇怪,彷佛在責怪她,卻又不像。她伸手揉了揉耳朵,“九王爺,我可沒有這麽想,你的功夫可好呢。”
趙欽便沒有再說話,重重地抿了一下唇,因為心急,所以忘記他的武功曾經被她稱贊很俊?從他出生到現在,護着他的人很多,但他們可不會像她這樣傻氣地直接擋在他面前。
吳纾梨感覺他的目光格外的深沉,彷佛浩瀚的星空,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麽。她捏了捏手,也不解釋她方才的行徑了,“長公主找我來,我先去長公主那裏了。”說完,吳纾梨跟在徐嬷嬷的身後,趕緊地走了。
墨子安摸着下巴,“小舅舅,這吳小姐對你真的是情深義重。”
趙欽瞥了他一眼,“方才都看到她了,還故意使鞭子?”
墨子安被抓了尾巴,一點也不心虛,“便是鞭子落在她身上也是她自找的,何況是為了小舅舅你受傷,我看她是心甘情願的。”
趙欽聽了,笑了,手緩緩擡起,折下一旁樹上的一截樹枝,似笑非笑地說:“我看你是皮癢了。”
墨子安不懼,“以我看,小舅舅也該認真了,否則這喂招真是沒意思。”
趙欽捏着樹枝,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很好。”
安靜的樹林裏很快地又恢複了生機,隐約可以看到刀光劍影,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