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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話的那是誰啊？錦錦，我聽着聲音，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啊。”李夢像是在努力回憶。

是誰啊，怎麽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可是确實是在哪裏聽過的呀，哎哎，錦錦……

程似錦已經聽到了那邊李夢的自言自語，唉，她送了身旁那人一個白眼。

可人家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脫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她殺人的心都有了。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張老師啊，就你們所裏的，之前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吧。”

“好像又不是……”

“不過，錦錦，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不然，為什麽只帶你去啊？”

“對對對，就是他。不過，你想多了，他就是看我好欺負……”

是張老師就是張老師吧，也比是袁野強，程似錦自我安慰。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那人又出來刷存在感了。

“李夢，我是袁野，還記得嗎？你現在怎麽樣？”他的反應倒是很及時。

“啊，啊，啊，夢夢，信號又不好了，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啊。”

為了不讓李夢多想，也為了不讓自己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都被她的唠叨聲圍繞，程似錦覺得這是自己腦袋瓜裏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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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哇，袁警官……您……您也在啊？”李夢似乎意識到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了，“那個，錦錦，不說了啊，你自己看着辦吧。”

謝天謝地，終于挂了。

可很快程似錦就聽見微信接二連三的提示音，滴滴滴。

不用看，就知道是李夢。

［他怎麽也在？］

［你們和好了？］

［你想清楚了，他可是……］

［不會吧，你也太不夠義氣了。］

［錦錦，你變了，嗚嗚嗚。］

袁野瞧着她的小臉氣的紅一陣白一陣的，嘴上一個勁地道歉，心裏卻暗自高興着呢。

“看來是真的喜歡張老師啊，那天你說我還有些不相信。三年前走的時候不是說打死也不到這鬼地方來了，沒想到啊，為了一個張思成。”

被他戳到痛處，程似錦更生氣了，“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還好意思說我，情人遍天下，數都數不過來……”

一想到當年他連個解釋都沒有，就說分手的事情，她就更加生氣了。

“程似錦，你還沒完沒了了啊。都跟你解釋多少遍了，她們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袁野很清楚，她這是還在記恨着三年期的那件事呢。

當時他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那樣做，不和她分手，說不定她也要被牽扯進來了。

“你管我呢，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我們早就沒關系了，你還這樣死纏爛打有意思嗎，袁大隊長。”

程似錦說着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轉了，她覺得自己好沒出息。

當初一個人走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再在他面前哭就是小狗。

可是這才來了幾天啊，就不知道流了多少次眼淚了。

“那你是承認我們以前有關系了，我覺得有意思，特別有意思。”

程似錦發誓，我要是再喜歡這老男人，我就不叫程似錦，随便叫我阿貓阿狗都行。

“不洗了。”她腳一擡，不小心帶了點水出來，全潑在袁野身上了。

程似錦低頭看着他胸前那一片濕漉漉的，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就是不想道歉。

錯的都是他，錯的都是他，我為什麽要道歉。要不是他來招惹我，怎麽會有這麽多事。

“那我洗了，水還熱着呢。”袁野說着将她的腳抱在懷中，騰出手就開始脫自己的鞋。

三年前，他就是這樣，偷偷地帶着她，趁着同學們睡着的時候，溜進他的房裏泡腳的。

剛開始聽她說最喜歡的事情是泡腳時，他還笑她呢，沒想到後來竟然養成習慣了。

程似錦阻止不及，人家腳已經放進盆裏了，還擺出一副好舒服的表情，很享受地在那搓腳。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想洗回你房間去洗呗。”她突然覺得，袁野的臉皮，比三年前厚多了。

“端來端去的，麻煩。”袁野胳膊長，手一伸，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噴霧就到他手裏了。

“程小姐，為你服務，榮幸之至。”

程似錦明顯得感覺到了他手上的老繭，一圈挨着一圈，硬硬的。

******

袁野知道張思成在學術上是個拼命三郎，一向晚睡。

這幾天他正在抽時間研究甘寧地區的文物特征，說是對案子有幫助。

張思成聽到敲門聲，說了聲進來，擡頭看是他時，笑了聲，“我的天，咱們的袁大隊長什麽時候學會敲門了？”

“怎麽，不行啊，難不成要我再來一遍？”袁野叼着煙，手插在褲兜裏，大踏步走進來。

随後從旁邊拉了個凳子，背着手坐在張思成對面。

“還是別了吧，我這門，估計還沒袁大隊長您的腳結實呢。”

“我們聊聊，你覺得今天下午那個老農是什麽個情況？”袁野掏出火機，嘎噠一聲，淡藍色的火苗由下而上，竄了出來。

“他啊，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再繼續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還是抓緊時間，從其他地方入手吧。”

來之前，在電話裏張思成聽他說過這邊的情況，當時就覺得這件事不太好辦。

“時間的确不多了，可還是沒有任何線索，縣裏的派出所到目前為止那邊也沒有消息。”

“咱們先不說這個，你也在這邊待了三四年了，什麽時候調走啊？你能力那麽高，不至于啊。”

張思成放下手裏的工作，想想當年的事情，也替他喊冤。

可惜啊，他愣是一句話也沒為自己辯解。聽說因為這還和當時的小女朋友分手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什麽都沒了。

“聽上面的安排吧，在那件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估計是回不去了。不過，這裏也挺好的。”

袁野想起三年前剛來這裏的那些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

幸虧有這幾個兄弟，不然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這樣一想，也就舍不得離開這裏了。

“那你這幾年在這，就沒有查出任何線索？還有當年那個女的，就那個文物販子，消失了？那些當官的，現在都在幹什麽？”

張思成看見，袁野的眼神正在逐漸黯淡。他知道，那件事是他心裏的一個結，不解不成佛啊。

袁野搖了搖頭，三年前我得到消息，說有人在省城下面的一個村子裏見過她。

可等我過去的時候，什麽都沒發現，還遇上了沙塵暴，差一點回不來。

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了。這幾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別着急，慢慢來，我相信你。”張思成也掏出一根煙來，他平時不怎麽喜歡抽煙的，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嘗嘗。

三年前，他聽說那件事的時候，說什麽也不相信。

以他對多年袁野的理解，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當時他人微言輕，也幫不上什麽忙。

“聽說小程老師喜歡你？”袁野突然轉換話題，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話來。

張思成被嗆得不行，“真的？不會吧？我還以為她很讨厭我的。”

“我就是随便問問，要不然你們所裏那麽多人，怎麽就派她過來了？”袁野假裝不在意。

“還不是因為她的畢業論文，就之前跟你說過的。”

“我聽說，之前她在省城研究所裏實習過三個月，以為對這邊情況熟悉些。誰知道……”

“唉，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我還真的挺喜歡她的。要是能讨回家做老婆，那就更喜歡了。”

“哎，我突然想起來，就她實習的那個時候，你不也是在研究所裏調派，都沒見過她？”

張思成咧着嘴，憋着一臉壞。

“見過，他們那群學生的安全就是我負責的。”袁野站起身，準備離開。半個身子已經在門外了，回頭對張思成微微一笑，“我要追她，你幫我。”

額……張思成十分無語。

說好的喜歡我呢。

******

李夢知道程似錦現在和袁野在一起，早就沒心思睡覺了。

等了好一會，見她還沒有回信，視頻就過來了。

“哎哎哎，程似錦，你是怎麽回事啊？”她有點不耐煩。

這三年來，也不知道是誰日日都對天發誓說，我要是再見袁野那王八蛋，就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

當時她還在想，立下這麽殘忍的誓言，應該是真的下了決定的吧。

沒想到，這才多久啊。

“你說什麽啊，我聽不懂。”程似錦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眼睛卻一直盯着自己的腳。

“你就裝吧，你就裝吧，有你哭的那一天。我跟你說，程似錦，你就是不長記性。當年他袁野都是怎麽對你的，一聲不吭，憑空冒出來一個女朋友，連個解釋都沒有……”

“哎呀，你放心吧，我程似錦是誰啊，肯定不會重蹈覆轍的。再說了，好馬也不吃回頭草啊。”

李夢說的沒錯，他做了那麽多錯事，現在随便獻點殷勤，就指望自己原諒他，不可能。

不過，三年前省城的那樁文物盜竊大案，之前聽人說，因為牽扯到許多官員，直到現在都沒有定論。

李夢還在那邊絮絮叨叨的，程似錦嘆了口氣。

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的，袁野肯定不是那種盜賣文物，賄賂上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