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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接踵而至。
被藏匿起來的那幾件青銅器剛剛被發現,第二天早上就有老百姓跑到工作站說昨天晚上在王堆子那附近看見了可疑之人,好像又是去盜墓的。
劉文福猜測他們肯定是以為風聲已過,想趁機去将之前埋起來的那些東西運走。
事不宜遲,他當即命令大家盡快做好準備,等到天一黑就立刻整裝出發。
程似錦一聽立刻來了興趣,哇撒,我滿肚子的才華終于可以有用武之地了,耶。
“劉站,張老師和小程老師畢竟不是我們工作站的,還是讓他們留下吧。”袁野考慮再三,等大家都散了,抽着煙說。
“你考慮的是,就讓他們留在站裏吧。”劉文福點頭同意。
“另外,聯系下老陳,和他彙報下情況,讓他們派出所的人今天也做好準備。萬一······”
“我知道了,您放心。”袁野見他欲言又止,知道那些還未被說出來的話是什麽。
萬一那群盜墓賊手裏有家夥,大家都要小心謹慎。
當然,程似錦還不知道這個決定。她對即将到來的行動充滿了正義,整個上午都在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考慮到自己過去的二十六年歲月中還從未見過即将到來的大場面,拉着劉莉莉叽叽喳喳地問個不停。
“沒什麽的,和紀錄片裏那些捉拿小偷的差不多。”劉莉莉情緒不高。
晚上的行動變數太多,她的心中一直不安。萬一,萬一又像兩年前那樣,那可怎麽辦?
兩年前的夏天,天氣異常詭異,甘寧鎮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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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鎮子死氣沉沉的,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即便是在白天,大街上也空蕩蕩的。
盜墓份子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人的警惕心松懈,便瞅準時機想要大幹一票。
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離甘寧鎮十多公裏的地方有座漢朝的古墓。在附近村子裏找了家破房子,白天在裏面休息,晚上天黑了出動。
工作站的人一早就接到附近村民的舉報,有人在村子旁邊的土堆子上挖了好幾個大洞,看起來像是盜墓的。
站長帶着大家前去勘察,發現那堆子附近果真如村民所說,整齊排列着幾個盜洞。
劉文福一看那盜洞的痕跡,就知道這群盜墓賊不簡單,手法相當熟練,一定是慣犯。
他立刻将此情況報告給縣文物局,請求領導決策。縣文物局的領導第一時間趕到甘寧,召開會議,組織搶救。
縣裏沒有專業的偵察同志,大家正絞盡腦汁的時候,劉文福突然想到一年前鎮上派出所裏調下來的袁野。
還是有一次和老陳吃飯的時候,聽他無意中提起的。
說那小子原本是在省公安局的,以前還在省文物研究所幫過忙。後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突然就被調下來了。
劉文福将此向領導做了彙報,領導以前是副市長秘書,後調到縣裏當副縣長,兼管全縣的文物工作。
他聽了這個情況後,立刻讓秘書給派出所的人打電話,讓老陳将那個叫袁野的送過來。
當時袁野還在鎮上派出所裏值班,突然接到領導的命令,讓他立刻趕到鎮文物工作站協助工作。
又是文物工作,袁野聽到這兩個字內心其實是有抵觸的,他這輩子都不想和文物打交道了。
可老陳說這次任務艱巨,缺少偵察人員,而且還是縣長的命令,讓他務必要去。
沒辦法,他只好收拾收拾過去了。
劉莉莉記得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袁野。
他雙手插兜,站在工作站門口,問她,“你好!請問這裏是文物工作站嗎?”
劉莉莉記得自己當時是點了點頭,“你有什麽事?”因為業務需要,工作站一向隐蔽,平時也沒什麽陌生人來,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我是袁野,派出所的,領導讓我來參加什麽指導會議。”
“哦哦,請跟我來。”劉莉莉這才将眼前這人和站長口中的刑偵專家對上號。
她當時是有些懷疑的,這人如此吊兒郎當不修邊幅,能會是專家!?
可是後來袁野卻讓她刮目相看,他雖然看起來滿不在乎,可做起事來卻是很較真。
剛到現場,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查出來那幫盜墓賊的藏身之處。
屋裏的人此時正在睡覺,派出所和縣公安局的人蹑手蹑腳慢慢地靠近。
不知是誰一不小心碰掉了牆上的破板子,叮的一聲,屋裏的人立刻意識到危險,紛紛往外逃跑。
劉莉莉記得當時屋裏應該有六七個人,可這邊派出所和公安局的同事加一起才五個。
袁野沖在最前面,趁着他們還沒清醒過來,迅速将兩個人撂倒在地,用手铐拷在一起。
餘下同事趁機去追趕其他五個人,盜墓賊手裏拿着刀和鐵鍬,還有長棍子,耀武揚威地阻止他們靠近。
幾個人都是所裏新來的,沒見過這陣仗,不敢上前。
“媽的!”袁野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起事件,不管三七二十一,赤手空拳地和他們糾纏。
其他四人受了鼓舞,也沖了上去。
派出所和公安局的人,畢竟練過,身體素質過硬。沒幾下,那五人就繳械投降了。
大夥正高興的時候,為首的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刀,朝着離他最近的一個同志就刺了過去。
袁野眼疾手快,撲了上去,擋在那位同志身後。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後背。
劉莉莉已經不敢再想起兩年前的那件事了,只要一想起來,她的眼前就浮現出袁野一身是血的樣子。
那一幕,她永遠都忘不了。不僅僅是他,整個甘寧鎮的人都忘不了。
最後袁野被送進了醫院,躺了半個多月才養好。那之後,工作站的人就經常有事沒事地跑去找他。
“莉莉,莉莉,你在想什麽啊,這麽入神。”程似錦看她一直沒說話,問道。
“哦,沒想什麽,你快去準備吧,下午五點多估計就要出發了。”劉莉莉被她從回憶中扯了回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程似錦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她撅着嘴往樓上去。
袁野和劉文福商量好之後,便去找張思成說這個事情。
他剛從張思成的房間裏出來,迎面碰上了正要上樓的程似錦。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開口。
想起昨天晚上,程似錦有些尴尬。可又不想被袁野發現,哼了一聲,繞過他徑直往樓梯上走。
“小錦,今天晚上你和張老師留守。”袁野回頭說道。
留守?!讓我和張思成留守!為什麽!就算張思成不想去,我也要去啊。
程似錦不同意,“我要去。”
“你不是站裏的工作人員,沒必要跟着一起去。”袁野解釋。
“我自願去的也不行嗎?”程似錦開始較真了。
“不行,你留守。”袁野語氣加重了。
“張老師已經同意了,你作為他的助理,應該和他一起留守。”他又将張思成搬出來當擋箭牌。
程似錦沒辦法了,張思成不去,我也去不成了。
“唉。”她嘆了口氣,“不去就不去吧,我在站裏等你們回來。
袁野有些奇怪,這一次,她怎麽這麽爽快。可是他也沒有時間多想,既然她能想通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松了口氣,到一樓辦公室去找劉文福了。
程似錦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回到房間裏就掏出手機給李夢發了個視頻。
可憐的李夢正在辦公室裏找學生談話,有兩個不懂事的女孩子在宿舍裏用違規電器被宿管阿姨逮個正着,還拒不認錯,最後不得已宿管阿姨給她打了電話。
她都要被這群學生氣暈了,所以程似錦的視頻剛過來就被挂斷了。
等好不容易将她們送走,李夢這才有時間找她吐槽。
視頻一接通,兩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真是要被氣死了······”
不約而同,又遭遇相同,她們相視一笑,嘆了口氣。
“哎哎哎,錦錦,你和袁警官怎麽樣了?”李夢一臉的八卦。
“唉,我要跟你說的就是他。”程似錦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怎麽了?怎麽了?”
“你先說你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該不會又是學生吧?”
“不然呢,唉,算了,不說我了,反正都是學生的事,也沒什麽稀奇的。還是說說你吧,快說說。”
“他昨天晚上親我了。”程似錦小聲地說,一臉害羞。
“親你?額,你該不會是被他親傻了吧。”李夢有些擔憂。
我的傻錦錦,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三年前那麽多個痛苦的夜晚都不記得了嗎。
“怎麽會!只是我被他親的時候,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感覺真的特別熟悉,唉,夢夢,你說我該怎麽辦?”程似錦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臉紅心跳。
“怎麽辦?依我看你就應該盡快從那個鬼地方回來,越快越好。”李夢說的是真心話,自從她知道袁野也在那裏的時候,就一直在擔心。
錦錦啊,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啊。
“算了,不說他了。我跟你說今天晚上他們要去抓盜墓賊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程似錦有些傷心。
“啊!這麽危險,你千萬不要去啊,錦錦。”
“一定不要去,你一個女孩子,不要跟着瞎摻和。”李夢真恨不得從視頻裏跑出來将她拉着不讓去。
“唉,我就是想去人家也不讓我去啊。說什麽我不是工作站的,沒有必要跟着。”程似錦忍不住嘟囔幾句。
“那就好,那就好,說明你們領導還是挺人性化的啊,英明神武。”
“額,可我還是想去看看的。劉莉莉都去了,她也是女同事啊。”
“你就別作了啊,哎,那個和你一起去的,張老師也不去吧?”李夢說着問了句。
“嗯,他也不是工作站的,和我一樣可憐,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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