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6
Chapter 26
一看老二那副期待得不得了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他的手筆,總算知道韓默為什麽會把他們帶來了,原來是用了老二的策劃。
雖然這策劃的審美水平确實有點堪憂就是了。
梁白白嘴角抽搐兩下,拉了大半天才把剩下的毛爺爺都抽了出來。
“你們這是放了多少進去啊?”梁白白無奈。
“嘿嘿,不多不多,安心收下就好了,這是我們三個給你的賀禮。”老二大方揮手,還擠眉弄眼地問道,“怎麽樣大嫂,這個禮物有創意吧?”
“……有。”
“我也是交過十七個女朋友的人,這種小事不是手到擒來?”老二洋洋自得。
“老二啊,”梁白白嚴肅地問道,“你現在是單身對吧。”
老二點頭,“對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十七個女孩為什麽都跟你分手了?”
老二愣住,過了一會兒哭着跑開:“大嫂你太讨厭了!”
禾苗也是個自來熟,很快跟另外三人打成一片,嘻嘻哈哈一起分好蛋糕發到每個人手裏。梁白白今天已經吃過一個小的了,這會兒不怎麽吃得下,在一邊拿叉子攪玩奶油。
“不喜歡這個蛋糕?”一旁韓默的聲音淡淡傳來。
“啊?”梁白白愣了一下,“也不是不喜歡啦,老二他也是一片真心。不過比起送錢,我更寧願他送點小禮物什麽的。”
韓默身後拿着禮物盒的手蠢蠢欲動。
這時梁白白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禮物是和蛋糕一樣的品味,那還是算了吧。”
韓默的手又放回身後。
“那你呢?”梁白白湊近他,在他面前伸出手,“你給我準備的什麽禮物呀,讓我看看嘛。”
韓默垂下眼,“沒來得及準備。”
“好吧,”梁白白收回手,倒也沒有表現得很失望,“下次要記得補給我哦。”
“吃飽了嗎?”韓默突然問。
“吃飽啦。”梁白白放下手裏沒動幾口的蛋糕,心有靈犀地預感到了什麽。
韓默勾了勾嘴角,拉上她的手,“走。”
韓默牽着她的手乘電梯下樓,到了地下停車場。
韓默按了按鑰匙,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車燈閃了兩下,車門打開。
梁白白都不知道他有輛車,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被塞進副駕駛座,驅車一路狂奔到不遠處的郊區。
車在荒涼的郊區裏一棟略顯破敗的小房前停下。
天色已晚,郊區人煙稀少,風沙沙吹過樹林野草,帶來一片涼意,吹得梁白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胳膊。
韓默看了她一眼,脫下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身上,領着她循着粗糙水泥築成的樓梯拾級而上。
到了頂樓,梁白白擡頭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一點星光也沒有,連月亮也看不到。看來不是帶她來這裏看星星看月亮的。
大腿上癢癢的,伸手一拍,竟然拍死了一只蚊子。來這裏難道是為了喂蚊子?
梁白白轉身去看韓默,見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正握着手機打字,似乎正在跟誰溝通。
沒讓她等太久,韓默收起手機緩步走過來,兩人一起扶着樓頂低矮的灰牆看天。
“等一會兒。”他揉揉她的腦袋,說。
梁白白腿上已經被咬了好幾個蚊子包,連右手背上都被咬了一個,她揮手趕了趕,也沒能把惱人的蚊子全部趕走。
然後她驚奇地發現,蚊子只咬自己不咬韓默,突然想到什麽,一個人偷偷笑了起來。
“笑什麽?”韓默問。
“蚊子居然不咬你哎,我想了想原因,你知道為什麽嗎?”梁白白一邊說一邊笑得更加肆意,沒等韓默回答就接道,“因為‘默默無蚊’呀,哈哈哈哈哈。”
韓默:……
還沒等梁白白笑完,背後傳來一陣呼嘯聲,緊接着一道炸裂的聲音,天空突然映出一片亮堂的火光來,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五彩斑斓的煙花在兩人頭頂升起爆炸,又四散開來紛紛揚揚落下,似乎要将他們籠罩其中。梁白白身處其中,為這壯觀的景象所震撼,差點合不攏嘴。
韓默看了看表,說:“還算準時。”
梁白白此時偏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比煙火更耀眼。
她張開口,說了一句話,此時一道煙花卻剛好炸裂,爆炸聲和散落聲掩蓋住了她的聲音。
韓默皺了皺眉,彎腰貼近她的臉,“沒聽清,再說一遍。”
梁白白伸臂抱住他的脖頸往下拉。
又一道煙花炸裂聲中,梁白白貼着男人的耳朵,以超過煙花聲的音量大膽表白。
“我說,我太太太太太喜歡你了!”
韓默的腦子被這句話擊得一嗡,一時竟一片空白。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伸出一只手攬過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不同于之前,這吻溫柔而綿長,似一個虔誠奉上的禮物。
煙花再次升空,爆炸,四散,在兩人黑發上鍍了一層金光,聖潔而美好。
自生日之後韓默好像更忙了,好幾天都沒見到個人影。好不容易前兩天見了一面,兩人坐在公園長椅上,他聽她說話,梁白白叽裏呱啦說完這幾天的瑣事,突然感覺肩膀一重,扭頭去看,人竟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只好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将肩膀借出去,一動不動支撐着他安睡。
直播了一天,梁白白晚上打開冰箱,發現前兩天買的菜已經不剩多少了。自從禾苗來一起住之後,買菜一般都是兩人一起去,但這兩天禾苗去老大那裏蹭吃蹭住了,明天才能回來。
她無奈換了件衣服,穿上鞋子一個人出門。
這時候去菜市場有點晚了,梁白白幹脆騎着共享單車到超市去,稱了兩塊牛腩一個白蘿蔔和幾個番茄,打算明天做番茄蘿蔔牛腩煲,順便還買了點青菜。
經過超市日用品區,想起來家裏的洗衣液和洗潔精快用完了,于是又買了下來。
提着一大袋東西還挺難騎車的,梁白白試着把菜放到籃子裏,試着挂在把手上,效果都不太好,非常影響騎行。
剛好超市離家也不算太遠,她丈量了下距離,應該十幾分鐘就能走到,決定幹脆步行回去。
從超市回到她所住的公寓必須要經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平時白天走的話還好,可入秋以來天晚得越來越早,現在天色已經墨黑,巷子裏又沒有路燈,梁白白只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艱難探路往前走。
一小段路走得提心吊膽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身後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跟着自已,一回頭卻什麽也沒有。
快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梁白白原想松一口氣,身後忽然傳來一顆石子滾動的聲音。更要命的是,那顆石子還正好滾到了她腳下。
梁白白立馬拔腿狂奔。
剛跑出幾步遠,就聽到身後巷子裏傳來幾下拳頭擊打聲和摔打聲,接着又是兩聲悶哼。
梁白白感覺到了什麽,慢慢停下腳步,轉身往回走。
她就着手機的手電筒照過去,照亮了巷子裏唯一還站立着的人的臉。
一點鮮紅的血跡從那人挺直的鼻梁上一路往下,滴到線條冷毅的下颔骨,襯上那狼一般面露兇光的眼睛,只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梁白白一驚,手機差點脫手滑落,好在她穩了穩心神,步伐堅定走上前去,用袖子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
韓默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陣電話鈴聲在詭異的靜默中響起。
韓默接起電話,根本顧不得避諱她,冷聲道:“老丘,再搞這樣的把戲,你那攤事留不到下個星期。”
老丘在電話裏那邊一愣,緊接着連忙陪笑道:“哎呀,我不過是讓他們過來看看嘛,看完就走,哪裏敢搞什麽把戲。”又故作驚訝,“難道那兩個混小子還敢動手動腳?看回來我怎麽收拾他們!”
“你不用想着拿捏我什麽把柄,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韓默一字一頓,語氣冷靜得不像話,卻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警告意味,“下次再這樣,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梁白白在一旁聽着,看着他挂上電話。然後,肩膀猛地一痛,視野快速轉了半圈,後背已經被狠狠壓到牆壁上。
韓默将頭埋進她的頸窩,像無助的野獸尋求安全感一般輕嗅。
“以後不要這麽晚出門。”他嗓音暗啞。
梁白白乖巧聽話地點頭,伸手回抱,輕拍他後背安撫。
過了好一會兒,僵硬緊繃的軀體才漸漸放松。
他從她肩上擡起頭來,逼視她的眼,“現在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了嗎?”
她點頭。
“怕嗎?”他又問。
她還是點頭。
韓默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早該想到的。”
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無力地靠到牆上。
“先分開一段時間吧。”沉默許久,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
但只能是一段時間,這件事一結束,她就必須回到他身邊,一刻也不能晚。
他不會允許,也不可能允許……
“為什麽要分開?”梁白白忽然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進他的眼睛裏,“我當然怕。”怎麽可能不怕?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害怕就可以不去面對的,對不對?既然這樣,”她下定決心,聲音從微弱變得有力,“那我來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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