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卷起來
卷起來
暗香浮動,撩人心弦。
祁歡歡很快就不再滿足于唇瓣之間的輾轉。
她回想着上一次自己将駱長青壓向椅間索取的畫面,正準備反客為主,撬開對方的齒關。
可就在這時,揪住她衣襟的手掌卻突然松開,掌面翻轉間,将她連人帶蒲團拍出一丈有餘。
駱長青這一掌用得是柔力,并不會拍疼對方。
在臉紅少女可憐兮兮的注視中,她低聲開口:“有人急着找你。”
聽聞此言,祁歡歡才後知後覺地埋頭看向自己腰間。
腰帶一側,一枚圓潤的傳音玉簡正‘嗡嗡’震動着。
微光閃爍不止,看得出,聯絡另一頭之人心情很是急迫。
此玉簡是她與鎮魔司兩名司長專線聯系之物,通過光澤的強度判斷,傳音之人應該是副司長齊銘。
正當祁歡歡猶豫着是否要理會對方的時候,一丈開外的駱長青已是離開了蒲團,轉身朝着門邊走去。
“你先處理司部之事,我去修煉了。”
話音落,高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內。
駱長青儀态從容地走出練功房,穿過游廊,轉過屋角,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關上房門後,她腳下一軟,險些跌掉,得虧是及時倚在了木門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紅唇微張,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那面頰緋紅,眸光潋滟的模樣,與先前霸道揪過祁歡歡親吻的駱宗主簡直判若兩人。
感應到駱長青的氣息波動徹底遠離了練功房,祁歡歡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望向房門的目光。
心髒仍舊在怦然狂跳,如擂鼓一般。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其上殘留的幽幽香氣讓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圓眼。
神色似陶醉,又似回味。
‘長青方才所說的那句我也是,是什麽意思呢?她也被魔心草所影響了嗎?’
‘所以這果然是那城主老頭給的藥草特殊?’
‘真過分!還有嗎?可以拿功績去交換嗎?’
祁歡歡大腦活躍如跑馬,問題列了一大筐,卻又一個都沒有想明白。
除了她思緒比較飄乎之外,腰間震動不止的傳音玉簡也令她無法集中心神。
那玉簡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大有一副不接起來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祁歡歡扯下腰間玉簡,剛向其內灌入修為之力,齊銘那爽朗中又夾雜着一絲油膩的笑聲便穿透而來。
“啊哈哈哈哈!歡歡啊,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特別好的消息要跟你分享,你想先聽哪一個哇?”
沒等祁歡歡出聲,齊銘已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好消息是,因為最近咱鎮魔司的突出表現,副城主今早上來司部嘉獎了咱們,同來之人還有其餘幾司的司長。”
“你是沒瞧見幾位司長的表情喲,啧啧,男人嫉妒起來可真是醜陋呀!”
祁歡歡:“……”
齊銘繼續:“特別好的消息是,我和周司長已向城主遞交了申請,提你為鎮魔司副司長,正式任命估計也就這個月的事!”
快速說完後,齊銘便含笑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他甚至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如果對方要感激自己,報答自己的提攜之恩,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态度去與之升華關系。
結果他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祁歡歡十分冷淡的一句:就這?
就這?什麽就這?
是自己剛才沒有表達清楚?還是對方太過開心而導致情緒都出現了紊亂?
正胡思亂想着,玉簡另一頭的人已經切斷了傳音。
祁歡歡一把将傳音玉簡扔出去老遠,歪在蒲團上生悶氣。
煩死了!這點破事他齊銘選在什麽時候說不行,偏偏要挑在剛才!
下一次再想讓長青陪着自己煉化魔心草不知得等多久。
想到這裏,祁歡歡直接翻身而起,用修為之力給駱長青留了言後,出門直奔鎮魔司。
她要從此刻開始卷起來,抓緊時間多攢些功績,然後找機會從城主老頭那裏換取魔心草!
翌日,齊銘剛踏進司部,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他順手抓過一名匆匆跑向靈器庫的下屬,擰眉詢問:“大夥都忙忙慌慌的幹啥?有外敵要打進咱鎮魔司了?”
身穿皮甲的小吏眼下帶着明顯的烏青,但一雙眼睛卻亮得耀人:“齊副司長,您可算來了,快去鎮魔獄瞅瞅吧,保您振奮!”
齊銘聽完臉都黑了,聽聽這都說得是什麽話?
瞅獄中那些個糟心玩意兒,我振奮個屁!
小吏繼續道:“下官這會兒要帶隊去抄個魔窩,先行告退。”
聽聞下屬急着要去執行任務,齊銘也不好再多耽擱。
揮手讓其退下,他自己則是懷揣着滿腹疑問,快步朝着鎮魔獄方向走去。
踏入獄中,熟悉的潮濕感立即撲面而來,但詭異、陰邪之感卻是少了很多。
原本氣焰嚣張的魔犯一個個如鹌鹑般縮在自己的牢室角落,連大氣也不敢出,更別提是如往常那般吵嚷吼叫了。
得知祁歡歡在大獄第七層,齊銘一刻也沒耽擱,直接飛奔而下。
來到第七層某個牢門大開着的牢房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名五短身形的魔修已是半跌半滾地撲向門邊,哭喊出聲:“齊副司長,您可算來了!”
聞言,齊銘瞳孔一震,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麽毛病。
只聽,那魔犯繼續哭道:“求您管管那位大人吧,真的不能再打了,我的身份是魔質啊!”
祁歡歡的聲音自牢房內響起:“魔質?那說明你的身份不低呀,別人都能交待個三五句,你的表現應該更好才是。”
神踏馬表現得更好!
魔犯在心底把對方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面上卻不敢頂嘴半分。
他淚眼婆娑地盯着齊銘,期望這個人能念在政績觀的份上,保自己一命。
看到這裏,齊銘也弄明白了自己不在的一夜之間,這鎮魔司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略一琢磨,并沒有如魔犯所期待那般去阻止祁歡歡。
關在這裏的魔修,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惡事做盡的壞種。
他們之所以還能活着,不是因為不該殺,而是暫時不能殺。
現在有人能完美地抹除誅殺他們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與重大損失,他又怎麽會去拖後腿?
是覺得魔犯手裏沾染的人命還不夠多?還是覺得自己能有更好的辦法讓這些滾刀肉低頭?
在齊銘的默許中,祁歡歡再度出手了。
九幽之炎熊熊而出,化作兩只漆黑大掌。
一掌掐住魔修的脖子将其拎至半空,另一掌則是正反開弓,以不容抗拒的勢态,逐步消減魔敵的生機,瓦解魔敵的意志。
一連七個巴掌甩下來,那有着魔質身份的囚犯便開口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吐露了一大堆,為求速死,他還道出了幾個位于城外的隐秘據點。
其中兩處,在走馬城建立之後沒多久就形成了,是魔族入侵人族城池非常重要的補給點。
若能打掉,那對于走馬城以及附近幾個城池的安全穩定将取得重大提升!
祁歡歡收回九幽之炎,走出牢室,接過獄卒遞上前來的白帕擦了擦手,扭頭看向齊銘:“第七層的魔犯都審問得差不多了,咱去第八層?”
齊銘:“!!!”
八八八..八層?那裏關押着的可是魔煞!化神級別的滾刀肉。
你跟他們任何一個出了問題,我都承擔不起啊!
似乎是讀出了齊銘心中的顧慮,祁歡歡又補了一句:“你別擔心,我會量力而行的。”
“我已讓人去開啓陣法,将他們壓制為半禁锢狀态,無法自爆,反抗力也很有限。”
齊銘眼神一亮,正要說‘那咱就去試試’。
但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麽,頂着一腦門冷汗發問:“你讓人去開啓了什麽陣法?什麽時候的事?”
“就你來的那會。”祁歡歡被問得一頭霧水,“還能有什麽陣法?就這牢獄自帶的鎮魔大陣啊。”
一聽這話,齊銘整個人都快麻了。
他當即朝着掌管陣法中樞的同僚們傳音:“大牛!小牛!快快快,關停陣法!”
“什麽陣?還能他娘的是什麽陣!第八層的鎮魔陣昂!”
就在齊銘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整個鎮魔獄都開始震動了起來。
有轟鳴聲自大獄第九層傳蕩而出,似弓箭呼嘯,又似刀劍鳴響。
感應着腳下越來越強烈的震感,祁歡歡的神色也變得肅然起來。
她一把抓住齊銘及旁側獄卒的胳膊,帶着他們快速向上轉移,同時傳音詢問:“鎮魔大陣出問題了?第九層究竟封印着什麽玩意兒?”
齊銘直接被問到啞然。
祁歡歡神識的敏銳,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對方的兩個問題簡直是一針見血,直指鎮魔司目前最大的困境!
但眼下并不是細說緣由的時候,于是,齊銘便只道:“此事容後再說!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吧,小心!”
無需他提醒,祁歡歡已是将獄卒推至安全地帶,而後一掌向下拍出,将一道自下而上襲來的劍氣轟得粉碎。
繼這劍氣之後,又有更多的劍氣朝着兩人激射而來,每一道都不亞于元嬰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種程度的攻擊,祁歡歡與齊銘自然可以應對。
但那些自第九層溢出的劍氣,襲擊目标卻不僅限于她們兩人。
成百上千的劍氣湧動而出,朝着牢內魔修,朝着奔走于大獄各層的修士發動了無差別攻擊。
就這短短數息工夫,已是有多名獄卒被攔腰斬斷。
一時之間,哀嚎聲、痛呼聲以及令人不适的血肉筋膜分離之聲交織在一起,奏響出一曲殘酷的地府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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