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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85
關鍵時刻還得是當哥哥的高愛黨要靠得住一些:“小滿哥比我們倆的工資拿的更多,而且小陸的一品鮮小飯館賺的很多的,沒有故意照顧我們。”
聽到二兒子這麽說,桂芬嬸和紅星叔反而松了口氣——沒有占人家便宜就行。
畢竟在老實巴交的夫婦倆心裏,高晉年和陸柚還要拉扯兩個妹妹和兩個侄兒,看似現在的光鮮,實際上還是很辛苦的。
這會兒擔心消去之後,湧上老兩口心頭的就是滿滿的家裏娃兒賺錢了的純粹喜悅了。
明明只是六張大團結,桂芬嬸卻是數了又數最後沉吟了一會兒,才從中抽出兩張,給倆兒子一人一張:“你們也是能自己賺錢的大人了,可能用不了兩年你們也要準備結婚的事情了,你們大哥結婚的時候家裏條件一般,公平起見,到時候等你們結婚我估計也不會給你們出太多,所以現在你們能掙錢就自己也留一點,到時候自己置辦些東西或者帶着喜歡的女同志玩耍送小禮物什麽的。”
“哎!謝謝媽!媽你最好啦!”高愛軍在二哥出聲前響亮地答應了,至于二哥用眼神示意他們其實偷偷自己提前[眛下]了四塊錢這事兒提也不提。
只是四塊錢而已啦,他們當時也想着的是出門在外身上多少得揣點,那個時候也沒想到老母親還會返回他們十塊錢呀,這個時候再說出去自己身上藏了私房錢那不是讨打嘛!
XXX
在桂芬嬸家一片祥和的時候,陸柚家裏更是一片歡樂的海洋。
“發財咯發財咯!”高佑黎兩手高舉,手裏拿着一張綠色的兩元錢紙幣興奮地小跑着轉圈圈,家裏的黑仔不知道小主人為什麽如此高興,但護主的本能讓它跟在高佑黎身側防止他摔倒,同時被小主人的情緒感染發出愉悅的小聲“汪汪”聲。
“哎呀都深更半夜了,你在鬧就吵到別人啦!”已經是個小學一年級生的高佑濤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弟弟蠢萌的行為了,手裏狀似無意地揮着同樣的兩元錢紙幣,“又不是沒見過錢,哼哼。”
“這可是我的工資!”小跟屁蟲第一次如此正經地反駁自家哥哥。
因為在開業當天是周末,所以小家夥也當了一次小小二,一改之前在陌生人面前害羞內向的性子,漲紅着臉招呼客人。
還真別說,高佑黎被陸柚他們養得肥嘟嘟白嫩嫩的,一雙圓圓的小鹿眼水靈水靈的,別提多招人愛了。
在工廠上班的工人年齡跨度很大,有才十八、九歲的小哥哥小姐姐,也有家裏孩子都成年了的叔叔阿姨,但無一例外,都抵抗不了又萌又乖的小朋友的魅力。
再一看,豁,這麽便宜,剛開業還打折!
本來打算回家的腳步不自覺地就這樣緩了下來……
可以說,高佑黎小朋友也是有功勞的。
而且除了開業第一天,之後周末不上學的時候,陸柚帶着小朋友在小飯館裏,小家夥乖乖寫完作業之後也會幫忙——雖然都是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喊着“哥哥”“姐姐”“叔叔”“姨姨”來吃飯飯,或者邁着小短腿給客人遞在開水裏燙過消毒的筷子……
但,總歸是付出了勞動的。
陸柚一視同仁,不會因為小朋友的功勞小就忽視他,在月底開工資的時候也象征性地給了兩塊錢的辛苦費——這已經足夠讓高佑黎在同齡寶寶裏脫穎而出了!
畢竟不是每個寶寶都能在三歲稚齡拿到兩塊錢的月工資的!
甚至手裏都不可能捏着兩塊錢的巨款!
高佑濤小豬哼哼:“我可是有五塊錢的工資的!”他把兩塊錢捏緊又掏出三張棕色的一塊錢紙幣。
陸柚:“……”明明剛剛都表現得一點兒也不攀比,還吐槽人家小梨子幼稚的呢?
高佑黎一點兒也不嫉妒:“哥哥你本來就比我大,賺得比我多不是應該的嗎?等我張你這麽大了,我也能端碗端菜擦桌子掃地,到時候我也能賺你五塊錢這麽多!”
小家夥難得口齒清晰地說了一大串,讓高佑濤都震驚地睜大了眼,頓時覺得好像自己賺了五塊錢也沒什麽了不起了……
哼,說等到和自己一樣大就能賺五塊錢,小樣兒,他下個月一定賺得比五塊錢還要多,看你追不追得上!
并沒有去管小哥倆之間燃起的小小[戰火],陸柚喜滋滋地和家裏人分享這個月的進項:“一千二百六十三塊零八分!”
這年頭一分錢也是有購買力的,必須精确到分分錢!
“怎麽能這麽多!”高雪萍都驚呆了,就連高晉年都表現出來驚訝。
他們倆驚嘆的樣子看得陸柚心裏美滋滋的,又驕傲又快樂:“我們的定價并不高,蒸菜葷的一份兩角錢,素的一角錢,米飯是玉米碴子和大米混合的二米飯,五分錢随便吃。不過他們都是工廠裏的工人,就算再能吃也有限,而且因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同事,所以也有丢丢攀比心理,基本上都是會點個一葷一素或者一葷兩素,這樣一個人差不多消費都在三、四角錢,不算貴,所以吃的人多,差不多中午毛利能有五六十塊,晚上時間長而且好多人可能覺得辛苦了一天晚上要吃點好的,所以晚上毛利會更高一些,然後我們上午還有下夜班來吃鹵肉飯的,還有晚上單獨打包鹵肉回家吃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再減去成本,差不多一天的淨利潤能在七十左右!”
高晉年:“所以你說的一千兩百多,是淨利潤,不是毛利潤?”
“啧啧啧,非也非也,”陸柚故作神秘地搖了搖手指頭,在高晉年疑惑的目光下故作淡定,“是淨利潤減去了小滿、愛黨愛軍他們的工資後,只屬于我們家的小錢錢~”
高雪萍深呼吸一口氣,喃喃:“這麽多,怎麽能算是[小]錢錢啊……”
高晉年也感嘆地點頭,他是知道開飯館賺錢的,畢竟首都那家全國首家小飯館在開業當天一頓飯就賺了五十多,不過他們那個是肉菜并且賣一元一份,但後期慕名而來的肯定不止賺那麽點。
但高晉年也考慮到瀾江縣是小縣城不是首都,人均消費水平肯定比不得首都,而且為了薄利多銷,他們當初定下的價格更低(雖然份量也要小些)。
卻不想積少成多,最終的結果如此喜人。
看着陸柚眼角眉梢都控制不住流露出來的笑意,高晉年的笑容也變大了很多:“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應得的。”
說着他還有些愧疚,在一千多塊錢的收入裏,他自己還沒貢獻到一半……
“所以,”并不知道高晉年心理活動的陸柚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明年!明年我就能給你買小車車了!”
嘿嘿嘿,他也能體驗一把金(主)爸爸的感覺了嗎?
高晉年可不知道陸柚心裏的小劇場,聽到陸柚如此說,如果不是考慮到高雪萍他們這些小輩們還在的話,高晉年真想為陸柚的這份體貼給狠狠[感動]一番。
不過,陸柚最後還是沒有錯過高晉年的這份[感謝+感動],只不過是等到家裏小的都睡下了之後。
而心裏滿漲的情緒[傳遞]過去之後,高晉年抱着陸柚躺在床上,一邊輕吻他的發頂和額頭,一邊還是低聲将賈老板的事情給說了。
XXX
之前就說過,高晉年雖然頂着棉紡織印染廠的臨時工名頭,卻是不會占用正式工名額的那種。
別人肯定覺得高晉年拿着臨時工的報酬幹着正式工的活兒是占了大便宜,但高晉年卻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這樣幹下去。
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讓他獨立出去的機遇。
當初學開車,就是因為高晉年就看中了貨車可以去全國各地,可以順理成章且十分便利地收羅各地不同地方的特産,然後各處倒賣,賺取差價。
但跟着孫師傅他們開車了之後,高晉年才發現想要達到自己當時還是想的太理所當然了,以為學會了開車就可以解決大部分難題。
卻發現學會了開車才是衆多難題的開端。
首先就是,他為了能夠順利學車,用的是無關緊要的臨時工名額,還是不打算轉正的那種,這也就意味着,就算高晉年想要用車,他也不是主司機,而是跟着打下手的備用副駕。
偏偏孫師傅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高晉年就算跟車那麽多趟出去,也就第一回去鵬城倒賣了一趟服裝賺了不少,剩餘的十來次跟車都是小打小鬧,基本上就賺個零花錢。
就這,還被孫師傅拐彎抹角地教育過,生怕高晉年這邊倒賣出事。
其實廠子裏的其他司機膽子比孫師傅大得多,但高晉年反而不敢和那些人合作——畢竟純粹的利益勾結在這年頭反而不保險,很難說對方會不會铤而走險出了事把自己給推出去擋災消禍。
畢竟高晉年對他們可沒什麽救命之恩。
也是因為有這樣的因素存在,高晉年只能配合着孫師傅出車,所以他雖然鋪開了一些人脈,卻維系得很困難——的确是沒有自己開車主導來的方便。
然而這樣就要牽扯到另外一個困境,那就是車子。
畢竟如今資源匮乏,像是車輛方面的管控更嚴格——像是安斌想要買一輛摩托車拉拉風都要等着排隊,更不用說更大型的四輪汽車了。
別看孫師傅是老司機,開了幾十年的車了,但那車子也不是屬于他的,而屬于棉紡織印染廠的。
而據說這廠子裏的幾輛車,還是當初年輕的安廠長各種托關系甚至去上頭“胡攪蠻纏”才批下來的,這樣才方便将廠子裏生産的布料運到全國各地,也才能有助于瀾江縣這個原本小小的棉紡織印染廠越做越大。
更何況買車困難養車也不容易,無論是維修保養還是油費,都是相當大的一筆開支,一般人可負擔不起。
正是考慮到以上種種,所以高晉年雖然有一腔雄心壯志,卻如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般,只能暫時蟄伏,多跑跑多熟悉熟悉車子多見識見識世面多結識結識人脈,說不定就有機遇了呢?
這些陸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在小飯館收益到手後給高晉年許諾。
但高晉年卻并不是那種心安理得等待別人幫助的人,早在陸柚籌謀他的小飯館的時候,他也在為自己的目标而奮鬥。
或許正如那句話所說——[機會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一次在陸柚的支持下的首都之行,不僅讓高晉年得知了國內已經可以私人開小飯館的重要信息外,還讓他意外結識了一個人,并且通過對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撥開了他對于未來前進方向的迷霧。
而這個方向,就是[運煤]。
我一個親戚的爸爸,年輕的時候就東拼西湊買了輛車給自己女婿運煤,可惜那個女婿是個不思進取的,讓他運煤就只會運煤,後面幾年別人也跟着他們家學運煤都發達了,他還是在運煤賺那點兒運輸辛苦錢,後來又因為一些原因,這個女婿和那個親戚的姐姐離婚了,車子也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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