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南宮棠兒

南宮棠兒

晏堯見狀趕忙上前扶起了他:“宸兒,沒事吧?”

“沒事。”晏宸随他站起身,甩甩面上的塵土,半低着頭的目光無意瞥見晏堯被扯散的松垮衣衫內,那觸目驚心的抓痕,他滿臉不可置信道:“皇兄,你這……”

晏堯見狀立時背過身整理起了衣裳:“我沒事,無須擔心。”

晏堯起初還有些慌張,卻被晏宸的後話弄得哭笑不得。

只見晏宸扯起嗓子道:“是誰把你糟蹋了?是他們嗎!”

他怒不可遏地提起殺豬刀,指着包括小安子在內的一衆人:“是誰幹的?給老子滾出來!是個男子漢就出來給我負責!否則讓本王抓到,定要親手把你閹了!”

小安子:“……”

海青教衆人:“……”

晏堯:“……”

不是,他怎麽就像是被糟蹋了?

晏堯簡直想一口老血噴過去,剛想上前辯解,便聽晏宸扯着嗓子吼道:“說!到底是誰!”

晏堯登時瑟縮了一下,把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生生憋了回去。

衆人被他這一吼也吓了一跳,齊齊打了個寒噤,接着他們整齊劃一的朝地下那綁匪頭子的屍體指了過去。

晏宸瞳孔增大,望着那綁匪頭子滾落在五米開外的頭顱,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他轉過頭對晏堯道:“皇兄,你……這……”

晏堯剛想上前辯解,就見晏宸飛快上前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自己:“皇兄,你什麽也別說了,更不用覺得難為情,宸兒都懂。待日後我們回到京城,宸兒定會給你找一個好驸……哦不,好太子妃。若是你覺得他待在你府上不便,就把他養在我王府,對外就宣稱他是我的男寵,宸兒保證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

晏堯雖然心裏感動,嘴角還是不免抽了抽: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他忙掰開了晏宸環住他的雙臂,望着他道:“我不是……”

晏宸搶話道:“你不是自願的,宸兒知道,都是那個混蛋強迫你的。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成這幅模樣了,你總不能守着一具屍體過一輩子吧?”

晏堯搖頭道:“不對,我沒有……”

晏宸道:“皇兄,宸兒知道你對他沒有感情,這件事兒也怪不得你,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總要想一個補救之法。你瞧宸兒府上那麽多愛妾,日日纏着我,那方面的事情宸兒了然,皇兄不必……”

“我是說我沒有被糟蹋!你是傻嗎?!再說,若是我被糟蹋了也不用你負責,你瞎操什麽閑心?!”晏堯聽着他的話胸口無端生出一團無名火,使他連忙高聲打斷了他。

“啊?”晏宸望着他雙目通紅,像是受了極大委屈,怒不可遏毫無形象的模樣,一時懷疑自己方才到底說了什麽天理不容的話。

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一個能讓平日溫婉如玉的太子如此失控的詞,難道是因為他惡心同性?

“你管好你府上的人便可。”晏堯深吸一口氣,背過了身,“我在此地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若無事,便先自己回去吧。”

話音剛落,不等晏宸回答,晏堯便擡起袖子抹了把臉,接着轉過身朝小安子那邊走了過去。

看着幾人走遠的背影,晏宸一臉的莫名其妙。

……

幾日後晏堯幾經波折,終于與“青主”談妥,達成了協議。海青教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應得的報酬與百姓的安寧,這很符合晏堯認知裏海青教該有的樣子,所以他也并未懷疑。

幾人在回京的路上,晏堯帶着勝利凱旋而歸,面上卻不見一喜,聽着前方馬車傳出的嬉鬧笑聲,他狠狠攥緊了手中還未送出手的畫卷。

半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再過幾日,便是晏宸與白棠兒的成親之日了,因沁鄰國與大永相隔較遠,所以白棠兒明日便要出發了。

南宮浣早已把她的嫁妝準備好,在庫房正在一件一件為她清點。

清點完畢後,她拿起一旁擺好的婚服,摸了一摸稠滑的緞料,和那精美的鳳冠,略微擔心地嘆了口氣。

接着便端起盛着婚服的案,堪堪邁出了門。

白棠兒這近一月來,日日學習宮廷禮儀,起初還有些不适應,但經過一月的磨練,此時宮廷禮儀對她而言已經手到擒來了。

南宮浣甫一進門,就見手拿茶案的白棠兒,綽約多姿的走到掌事嬷嬷身前,緩緩跪下,雙手略微一擡,埋下頭道:“恭請嬷嬷喝茶。”

老嬷嬷頗為滿意的接過茶,啜了一口,接着看到一旁不知何時來的南宮浣,她趕忙站起了身,行了一禮:“奴婢參見公主。”

南宮浣點點頭,端着腔道:“三公主最近學的如何?”

嬷嬷笑着頗為滿意的回道:“三公主天資聰穎,此時已把禮儀學的有頭有眼,奴婢看是不必再教了。”

南宮浣颔首:“那無事你便退下吧,本公主與三公主還有話要說。”

“是……奴婢告退。”話完,嬷嬷低着頭向後退了出去,接着合上了門。

南宮浣已經半月餘未見白棠兒了,因為她王兄總以耽誤學習為由,不讓她見。

如今白棠兒明日便要出嫁了,見她規矩學得差不多了,她王兄這才讓她給白棠兒送婚服過來。

南宮浣愣愣地望了她半晌,接着捂嘴一笑道:“哎呦,你看看這妝容,這打扮,這姿态,這誰家的千金小姐呀?”

白棠兒扭捏的把雙手放在腰際,行了一禮道:“公主說笑了,任小女子如何傾國傾城也比不上公主的美貌啊。”

南宮浣看着她這扭捏姿态,瞬間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連忙道:“得得得,現在嬷嬷又不在,沒人管着你,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白棠兒挽了挽耳邊掉下的碎發,莞爾一笑道:“小女子不知公主何意,奴家平日就是這份模樣啊。”

“還裝。看我的無敵癢癢爪——”她說着,便伸手朝白棠兒腰間襲去,白棠兒腰間最為怕癢,此時被他這麽一撓,登時東倒西歪,也不敢再裝了,當下便求了饒。

“我錯了,姑奶奶……哈哈哈哈哈……你快松手。”

南宮浣手下動作依舊不停:“還裝千金小姐嗎?”

白棠兒笑得前俯後仰:“不了不了……哈哈哈……你快松手!”

南宮浣仍不松:“還叫我公主嗎?”

白棠兒道:“不了,不了……我叫你祖宗行了吧?”

南宮浣這才滿意地松了手,她走了兩步坐到了一旁的桌旁,指指對面的座位:“過來坐下。”

白棠兒喘了幾口氣,坐到了她對面,剛想張口說什麽,便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給打斷了。

南宮浣把頭埋在她耳邊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受了委屈就寫信給我,一定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你要記得你是沁鄰國的公主,身後還有我和王兄。”

白棠兒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南宮浣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和王兄都是傻子?是不是以為當時你闖入那狗賊府邸找證據受了傷,我們都不知道?是不是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送信途中被那狗賊抓住,為了我們拼死跑了出來?”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我聽當時的士兵說,你身上被捅了十幾刀,你這個傻子!”她說着說着,情緒越來越失控,到後面直接哭得泣不成聲。

“我沒事的,你別哭了。”

白棠兒拍拍她後背,想掰開她,卻又聽她接着道:“我們不說,是想讓你待在我們身邊沒壓力,不想讓你覺得我們對你的好是因為對你有虧欠,其實我們早就把你當做親人了。”

南宮浣松了手,抹抹眼角的淚花,扶住她肩膀,一臉鄭重地望着她道:“你記着,不管你是何人,是何等身份,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姐妹。從今天起,你就随我沁鄰皇室姓,你今後的名字就叫‘南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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