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聽了林玉的話，店小二抽了抽嘴角，他一手按在桌子上準備起來：“消遣我呢，就你這樣的也能修仙？那我還是玉皇大帝呢。”

“诶。”林玉伸手握住店小二的胳膊，“別急着走，你給我提供便利，我也是有報酬給你的。”

店小二十分不屑：“報酬，你有什麽……”一轉頭就見林玉手裏捏着兩片金葉子，他腿一軟一屁股坐了下來。

“嘿嘿嘿。”店小二雙眼放光，伸手去搶，林玉卻将手往後一撤，微仰着頭看他，一字一字道：“試、劍、大、會。”

“對對對，試劍大會，試劍大會。”店小二垂涎的搓了搓手，目光仍緊緊鎖在林玉手中的金葉子上。

他讨好的笑道：“仙君一看就是在苦寒之地清修的高人，要不怎麽會不知道試劍大會呢。”

林玉沖白澤眨眨眼，笑道：“呦，現在我倒成了仙君了。”

店小二讪讪的笑了一下，“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仙君和這位小公子，還請莫怪，莫怪。”

林玉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我可不是什麽仙君。”他現在才剛剛摸索到一點門路，靈力也還是時靈時不靈，可不敢領“仙君”的名號。

店小二卻誤會了林玉的意思，以為他在介意剛才自己的态度，當即擡手自扇了一下嘴巴：“瞧我這張嘴，您老人家不是仙君，您是我爹。”說着喊了一聲爹。

白澤：“……”

林玉：“……”

林玉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能屈能伸的主，不由怔了一下，然後很快笑起來：“行了，別抖機靈，說正事。”說着将手裏的金葉子遞了過去。

“謝謝，謝謝。”店小二連忙接了過去，又放進口中咬了一下，這才将金葉子小心地揣進懷裏，“這試劍大會是由天玄宗主持，用來選拔人才的比試。三年舉行一次，各大門派門下弟子只要未滿二十歲都可以參加，勝出者可以在天玄宗聽學三年，不僅如此，還會有天玄宗的長老指點修為，這對修仙的年輕人來說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至高無上？榮耀？”林玉重複着這幾個字，問道:“怎麽，這天玄宗難道很了不得？”

店小二笑道:“仙君您這不是開玩笑麽，天玄宗可是仙門魁首，無數修仙者心中的聖地，您說是不是很了不得？”

林玉道：“這天玄宗竟如此大度？願意替其他人教育弟子？仙門中人不是最講究實力至上的嗎？若是教了別人，反而被其他門派超越了可怎麽辦？”

店小二道：“仙君說笑了，天玄宗作為仙門統領者，不僅肩負着維護人界安危的重任，對其他門派的小輩也是愛護有加，而且現在魔族肆虐，四處作亂，修真界多些厲害的仙君，對人界也是有利的。”

這樣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若其他門下的弟子都是庸才廢物，與魔族打起來，頭疼的還是天玄宗。

林玉點點頭，笑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又問：“你可知天玄宗在什麽地方？”

“這……我也是聽客人說的，并沒有去過。”

店小二撓撓腦袋，“他們說天玄宗坐落在昆吾山巅，至于這昆吾山好像是在魁，魁星城附近。”

林玉在心裏默記了一下地名，沖店小二笑道：“多謝。”

“仙君客氣了。”店小二将抹布往肩上一搭，頗有些不舍得站起身：“仙君若是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店小二離開後，林玉抿了一口茶，依然被苦的皺起了眉，他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對白澤說：“兒子，聽見了麽，仙門魁首，咱們就去天玄宗，到那裏碰碰運氣，若是能夠留在那裏聽學……”

白澤道：“不行，不能去！”

林玉有些詫異：“為什麽？”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想起什麽了？”

白澤小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他搖搖頭，對林玉說：“沒有，但我隐隐覺得那裏有危險，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

他忽然低下頭按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說：“對不起，我想不起來。”

林玉安撫的拍了一下白澤的肩：“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不過我想你對天玄宗有抵觸情緒，可能與你體內的‘核’有關。”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嚴肅下來：“貝貝，天玄宗我們必須走一趟，那裏可能有你體內‘核’的秘密。”

白澤雖滿心擔憂，但他也知道林玉說的是對的。

他的能源損耗的實在太大，若是得不到補充的話，将會一直陷入沉眠。他并不想讓林玉獨自一人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

白澤道：“好，咱們就去天玄宗，不過林玉你要答應我，一旦碰到危險立刻離開，不要管我體內‘核’的事情。”

看着白澤頂着一張孩童的臉一本正經的樣子，林玉手賤的掐了一下他滑嫩嫩的臉頰：“沒問題，我答應你。”

主意既定，林玉也不耽擱，從茶館離開後直接雇了一輛馬車，備了些幹糧和水，又買了一份地圖就出發了。

而就在林玉帶着白澤趕往天玄宗的時候，一個人正策劃着如何從天玄宗逃離。

——**——

宋斂塵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棵參天大樹下，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喉嚨卻幹的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身上也冷的厲害。

宋斂塵眼底有些茫然，他撐着手臂坐起來，發現地面濕漉漉的，不遠處還有幾個水坑，應是剛下過雨的緣故。

一陣涼風刮過，樹葉上的雨滴漱漱落下，砸了宋斂塵滿頭滿臉，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想要運轉靈力來禦寒，卻在下一刻發現身體裏一絲靈力也無。

宋斂塵皺了皺眉，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一看之下不由愣住了。

——這是一具孩童的身體，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瘦弱不堪，簡直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

捋開衣袖，可以看見手臂上遍布的青紫色的傷痕，像是暴力踢打所致。

眼睛的餘光瞥見距離他不遠處的水坑中躺着一把掃帚，水坑中映照出雨後蔚藍的天與潔白的雲，還有依山而建，氣勢恢宏的龐大建築群。

這一切都很熟悉，宋斂塵忽然覺得頭有些疼，他按住隐隐作疼的頭部，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宋斂塵剛擡起頭，就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醒了就別裝死，起來幹活。”來人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生的尖嘴猴腮，一副不好相處的相貌。

他臉上的神情十分冰冷刻薄，将水瓢往地上一丢，對宋斂塵道：“再過不久就是試劍大會，你要把天玄宗每個角落都打掃幹淨，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

宋斂塵維持着仰頭的姿勢，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中年人，他記起來了，這裏是天玄宗。

——那個他咬牙切齒恨了幾年的天玄宗！

中年人注意到宋斂塵的目光，亂如雜草一般的眉毛登時一豎，他擡腳就踹：“小兔崽子，你那是什麽眼神？想讨打是不是？”

宋斂臣被中年人一腳踹翻在地，正好趴到了橫着掃帚的水坑前，他伸手用力攥住了掃帚的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意，但很快，那道殺意就散了。

宋斂塵告訴自己：你現在是十五歲，而非七歲，做事要考慮清楚後果，千萬不可逞一時沖動。

他現在不知因何原因回到了孩童時期，體內一絲修為也無，若是惹惱眼前人，吃苦頭還是他。

想通之後，宋斂塵拿着掃帚站起身來，低着頭一言不發的開始清掃雨中落下的樹葉。

那中年人仍覺得生氣，在宋斂塵身後罵罵咧咧道：“小/雜/種，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也敢給我使臉色看！若非宗主心善留你一條賤命，你現在的墳頭早已經長草了，還不知道感恩……”

就算過去了七八年，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宋斂塵依然氣的渾身顫抖，他用力咬住牙關，口中很快就嘗到了血腥味。

宋斂塵彎了一下嘴唇，在心底嘲諷地想：“歐陽瑞那老東西心善？呵呵，他心裏只怕恨不得将我挫骨揚灰了才好，之所以留下我這條命，對外不過是為了表現天玄宗的仁慈寬厚，對內，則是想要我一輩子像個廢人一樣一輩子被人欺淩踐踏，活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