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出事了

第41章 出事了

畫像上,一個氣質儒雅、面白有須的中年男人的形象躍然紙上。

清言之前一直沒和人說這件事,是因為對南惠縣令到底是不是李嬸的相公,他沒有太大把握。

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地步,那位南惠縣令就是柳西村的秦涼川的可能性已經極大。

他與在場幾人商量了一下,領隊就差人去把秦蘭請來。

恰好領隊與任孝是認識的,這事進行的頗為順利。

等秦蘭和她夫君任孝到了,秦蘭一見了畫像,就哭了出來。

畫像上的人,正是她的父親。

秦蘭的意思還是繼續瞞着她娘,畢竟事情還沒有一個一定,而且據馮老三所說,秦涼川似乎出了些問題,他記得李喜珍的樣子,卻并不記得她的名字,這也是馮老三知道了李嬸的名字還是記不起人的原因。

最後幾人的商議結果,是過幾天由任孝跟随商隊一起去南方,去親自見見那位南惠縣令。

一切都定好了,盡管仍然憂心忡忡,秦蘭還是抓住清言的手,不住連連道謝。

領隊将那一兩銀原樣奉還。

對于清言來說,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得交給秦蘭兩口子了。

回去的路上,清言猶豫了一陣,還是對邱鶴年道:“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沒有把握,擔心只是一場空。”

邱鶴年似乎想說什麽,但他如湖水般靜谧的雙眸看着清言,過了一會,只是在他手腕上握了一握。

清言跟在他身後,咬了咬唇。他在這一刻好像無限貼近于邱鶴年的內心,以至于對方神情上沒有任何異樣,他還是能體會到這人情緒上那種細微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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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問,但還是選擇把主動權交給了自己。

清言低下頭,暗自下定決心,終有一天,在合适的時機,他會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知邱鶴年,包括他真實的過去,和不得已的隐瞞。

回到村裏,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們匆匆去了趟劉家,邱鶴年在外面等着,清言去把東西送了進去,說了幾句話,就回了家。

……

端午節很快到了,清言扶着梯子,邱鶴年在家裏屋檐上插上了驅蟲辟邪的艾葉和菖蒲。

他們把李嬸家的房檐也都插上了。

這個節,夫夫兩是在李嬸家過的。

秦蘭帶着孩子也回來了,她跟她娘說,任孝跟着商隊出去做生意了。以往藥鋪也派人跟商隊出去過,李嬸并沒疑心什麽。

經過這個事,秦蘭對清言兩口子的态度明顯更親近了。

秦蘭叫她家在邊上玩的小閨女過來,指着邱鶴年和清言兩口子說:“以後,這就是你的親舅舅和舅母了。”

小閨女在秦蘭的示意下,跑到清言身邊,要跟他貼臉。

清言沒怎麽跟孩子親近過,他看了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邱鶴年,有些懵地彎下腰低頭,感受到小孩子軟乎乎的臉蛋貼上了自己的,然後小閨女晃了晃頭,臉蛋子鼓鼓的肉就在清言的臉上碾來碾去,這種感覺有點窩心,有點奇妙。

李嬸在旁邊看了,笑道:“你們也快點生一個,到時候囡囡回來,就有孩子陪她一起玩了。”

聞言,清言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

昨晚讀完書,邱鶴年就下了床,清言以為他是去熄燈,沒多大會,燈沒熄,人又回到床上。

清言轉身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邱鶴年手臂上的那個黑色護腕,他登時臉就紅了。

男人強壯的身軀壓在他身上,清言卻推開了他,鑽進了被窩裏。

吻一個個印在清言耳根上,脖頸上,粗糙的手也伸進被子裏……,清言咬着唇,心裏算着日子,距離上次有一周多了,他也想要,可他怕……。

清言手捂在自己小腹上,知道那處孕紅肯定又顯現出來了。

他還沒做好要孩子的準備,這個事對他的沖擊太大了,他需要時間去讓自己适應。

雖說有那個護腕,過程裏是有用的,可到最後時,男人失控的狀态達到了頂點,清言自己也筋疲力盡,任他怎麽捏,那兒還是跟楔子似的深入到不能再深的地方,任他怎麽推,怎麽爬,怎麽哭着祈求,也根本掙脫不開,最後還是幾乎一點都沒浪費地弄進去了。

這麽多幾次下來,說不好哪天,不想懷也懷上了。

所以,清言任身後的男人如何親吻自己,自己身子如何騷動,都一動不動咬着牙,不肯給任何回應。

好在,在清言快堅持不住時,邱鶴年還是去熄了燈,屋子裏一下子黑了下來。

清言有些不安,怕男人生氣,在腰腹部被強壯的手臂環住,一個輕吻印在後頸上時,男人像什麽都知曉似的,低低的嗓音安撫地說:“沒事的,睡吧。”

今早起來,邱鶴年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一起做飯吃飯,清言就松了口氣。

兩人一起幹完活,中午就來李嬸家過節了。

李嬸剛才這話一說,屋子裏靜了一會。

之後,清言聽見身邊邱鶴年低沉的嗓音道:“這事不急,過兩年再說吧。”

李嬸也就是随口一說,她還有重要的事要跟清言商量。

她的第二批香水終于出來了,清言按照香味的不同,給分別定了名字,寫了标簽,秦蘭見了愛不釋手,直說這東西肯定好賣。

過了端午,清言和秋娘又去了趟縣裏的大集,這次除了雪花膏和香水外,清言大着膽子進了不少姑娘和哥兒頭上、身上佩戴的飾品,他本錢少,不追求精致昂貴,但求物美價廉。

賣這種東西主要靠攤主的選貨眼光,清言自認審美還是不錯的。

秋娘這次聽清言的建議,嘗試着進了些胭脂、黛粉這類的東西,還從馮老三那打聽到個貨源,進了最近剛開始流行的額黃。

縣裏的大集比村上和鎮上的規模都大很多,客流量大,不僅有平頭百姓,也有那種富貴人家的馬車拉了家眷過來采買。

清言這回押對了寶,他和秋娘忙得不可開交,連在富戶家的三幺都告了假,過來幫他們的忙。

等快天黑撤攤時,攤位上幾乎沒剩什麽了。

三幺和趕過來接人的邱鶴年一起幫他們收了攤,趕夜路回了村。

晚上,清言和秋娘一起算賬,發現這一趟賺得比前兩次加一起還要多很多。

清言按習慣做了複盤,這次照樣用雪花膏做主打産品,帶動其他産品的銷量,而且香水賣起來很有意思,雖然是新東西,很多人不了解,剛開始也确實沒什麽人問,但只要給客人試着塗一點,十有七八是會回來買的,效果比雪花膏還要立竿見影。

還有,清言和秋娘帶的貨,和雪花膏、香水一樣,都是女子和哥兒喜歡的,用清言的話講,就是類型有關聯、受衆群體一致,比之前雜七雜八不搭嘎的攤子要更吸引人。

第二天,清言把李嬸的賬也結清了,還是按原來的規矩分成,加上這個提成,清言這次的純利潤竟然有三四十兩之多。

最近邱鶴年拿回來的銀錢有三四百兩,去除他日常進料的本錢,還有地裏買肥料、開溝渠,雇雇工的錢,還剩下不到兩百兩。

再加上家裏本來的積蓄,一共竟有四百餘兩了。

這可就不少了,足足能買兩百畝良田了。

清言把錢袋子往床下抽屜裏放時,高興得合不攏嘴兒。

……

端午過完沒兩天,地裏的活就做得差不多了,之後等秧苗都長出來,适時追肥,定期除草除蟲即可,這活自己就幹得,再需要雇工就是秋收時了。

最後一天按規矩要請雇工們喝酒吃頓好的,犒勞他們的辛苦。

秋娘家三幺不在,到那邊不合适,清言就和邱鶴年商量了一下,在自家招待。

秋娘也帶了肉菜過來,兩人一起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外屋地方不夠大,就把桌子搬到了王鐵匠那屋。

邱鶴年在鎮上買了兩壇酒帶了回來,還在熟食鋪子買了些熏醬,酒菜就都齊了。

中午,四位雇工從地裏都過來了,那年歲最老的雇工很會做人,進屋也不亂看,洗了手就老老實實坐桌子旁等着主家開飯。

最年輕的那雇工卻沉不住氣,進屋了眼睛就到處瞟,等到邱鶴年進門後,他更是睜大了眼,眼睛總盯着他臉上的疤痕看。

那年老的雇工咳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秋娘去私塾接念生去了,等他們一到,就開飯了。

清言把最後剛蒸好的粉蒸肉端上來,伸手時,露出的一截手腕子白生生的,直晃眼。

放下最後一盤菜,他也坐下了,坐到邱鶴年身邊,一起吃飯。

這幾個人邱鶴年負責招呼,秋娘一邊吃一邊照顧着念生,清言就自顧自悶頭吃,吃飽了就說了一聲,下桌收拾外屋去了,沒在意有人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酒過三巡,那年老的雇工叫那年輕的一起去了茅房。

年輕的那個有點不滿,出門時還叨咕,“你去就自己去嘛,叫我去做什麽,我又不想去。”

等到了院子裏,那年老的雇工才開口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在主家不要到處亂看,要知深淺有分寸!”

那年輕雇工酒已經上頭了,他打着酒嗝道:“你看到沒,那姓于的小夫郎長得那樣水靈,這家的男人卻醜得吓人,真是一朵鮮花插到了……。”

“住嘴!”年老雇工呵斥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痛心疾首道,“就你這張嘴,遲早要惹禍的!”

年輕雇工滿不在乎,手指抹着下巴,眼神裏都是妄想,“那小夫郎既然能看得上他,我雖然窮,但相貌可不差……。”

啪,年老雇工一巴掌呼在他後脖頸上,氣得渾身直哆嗦,“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人家那氣度、談吐,哪是你比得上的,我告訴你,一會回去老實吃飯,吃完就走,不許你再開口說話!”

兩人回了屋,又坐下繼續吃飯。

清言和秋娘把外屋收拾得差不多了,念生要回去寫先生留的字,秋娘就帶他先回去了。

清言就回到飯桌旁坐着,聽他們喝酒唠嗑。

中途,那年輕雇工又自己去了一次去茅房,興許是喝多了,過了一陣才回來。

一頓飯吃完已經下午,工錢飯前就結了,幾個人活幹完了,好吃好喝也享受了,說好了秋收時再回來,就心滿意足往家走了。

夫夫兩把剩下的盤子碗筷都收拾了洗好,桌子搬回外屋,活也就做完了。

折騰這一中午也挺累,兩人就回屋躺會。

休息了兩刻鐘,又都起來了。

邱鶴年下午要去鎮上進料,清言就去床下的抽屜取錢。

可他才拉開抽屜,就見本該在裏頭的錢袋子沒了蹤影,那一塊位置已經空了。

清言“啊”了一聲,邱鶴年問道:“怎麽了?”

清言臉色煞白,“錢……錢被人拿走了,四百多兩銀子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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