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起!

第七章 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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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驟變的很厲害,婁禧陽出門的時候還下着冰雹,到達鐵廠後又突然陽光明媚了起來,直到現在他站在鐵架臺上看着訓練場上浩浩蕩蕩的幾排機甲時,天上又下起了磅礴大雨。

“這些機甲大多數是十幾年前購進的普通貨,自從頭兒去世之後,我們萊德可謂是一落千丈。”倍良站在他的身旁,眯着眼審視着眼前的巨大機甲,語氣露出強烈的不甘,“現在只要是個千人規模的幫派都能踩我們一腳。”

在當今的局勢裏,各個匪幫自成一派,他們以兵力為地位标準,無論是機.槍還是機甲都由各自花重金請人改裝推進。

從前萊德的迅速崛起便源自于婁禧陽爺爺傲人的改裝技術,接着在婁安明手裏取得了重大突破,站穩了M星球南半區第一匪幫的位子,甚至在全星際也有響當當的名頭。

然而在萊德剛到巅峰之際時,婁安明放棄了它,轉頭和蔣卓航進了聯邦。

“機甲是最容易被時間淘汰的,盡管從前我們随便一臺就可以橫掃一片A級藍歷甲,但現在卻是連一臺普通B級也打不過。”

“萊德沒有人可以幫忙改良機甲,很快就沒落了,”倍良側頭注視着婁禧陽的眼睛,嘴角溢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你要靠這些破銅爛鐵強闖西菱山研究所,我只能說你異想天開。”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婁安明的叛離,更對眼前他的兒子沒有半點高看,金屋裏嬌養出來的公子哥能有什麽本事?貿然用戒指威脅他們去救婁安明,到頭來死的只有他的兄弟們。

婁禧陽并沒有回應倍良的嘲諷,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眼前的機甲上,眼底的思緒深不可測。“破銅爛鐵?未必。”

這話裏藏着的意味讓倍良半斂的眼皮緩緩擡了起來,“你什麽……”

“良哥,人已經召集的差不多了,現在要開始操練嗎——”

臺下突然傳來了一聲試探的詢問,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倍良收回即将脫口而出的話,挪開視線,垂眸望向下方的一百機甲兵,機甲的話題暫告一段落。

“怎麽少了一個人?”倍良聽着隊長的報告,眉頭皺起,神情隐隐有發怒的趨勢。

隊長額前流下了兩滴冷汗,他轉頭看了眼訓練場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正當他深吸一口氣打算向倍良禀明自己也不清楚的時候,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在那!你,就是你,蠢貨,還磨磨蹭蹭的幹什麽?不知道集合了嗎!”隊長瞬間卸了一口氣,他一邊吼着一邊小跑過去。

他擡起手正打算拎着那人往這邊走,哪知手剛要碰上那人,就被不留痕跡地掼了下去。

他皺眉看向對方,發現眼前這小子身上穿着萊德匪幫的衣服,上面繡着“勞埃德”,松松垮垮的,臉上蒙着一條三角巾,露出的一雙眼睛厭惡之意盡顯,仿佛額外不滿他的動作。

一直壓着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他一個勾拳就要往“勞埃德”臉上揍,卻被那人壓住了手腕,詭異的是,那人明明身材單薄,自己卻一點兒也抽不出手來。

“你——!”隊長要發飙了。

“如果你們萊德的紀律是這樣,那麽我只能說倍良的脾氣太好了。”

高處傳來了一道平靜低沉的嗓音,将隊長的脫口而出的怒罵堵了回去。

婁禧陽薄唇微抿,冷冷地看向他們。

這不僅讓隊長動作一頓,就連身旁“勞埃德”的那雙發着寒意的眼睛也瞬間變成了無辜可欺的神态。

“好了,還沒丢夠人嗎?過來集合,開始操練!”倍良聞言臉色黑到了極致,他低頭看了眼終端上的時間,對“勞埃德”道,“下訓後去領罰,一百個俯卧撐加跑操場十圈。”

遲到的“勞埃德”磨磨蹭蹭地跟着隊長走到最前面報道,期間一直往隊長身後躲,像是不願意見着臺上的人似的。

這讓婁禧陽的眸色又沉了一些。

萊德的人,确實應該好好調.教一番了。

“隊長帶訓半小時,之後上甲自由pk,老規矩,适可而止。”倍良冷臉環視了一圈,對着衆人吹了一聲口哨,哨聲一響,鐵臺下就驟然喧鬧了起來。

“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倍良轉過身,直勾勾地注視着婁禧陽,“你會改裝機甲?”

對,他不僅會改裝,上輩子聯邦最頂級的機甲就是他做出來的。

“全聯邦會改造機甲的人不出一百個人,更別提西菱山的守衛機甲都是由頂級機甲師設計的,就算你真的會,也不可能…”

“給我點時間,我會把圖紙給你。”婁禧陽打斷他,他上手摸了摸眼前巨大的鐵具,冰涼的觸感令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語罷他就轉身打開了終端,在半空中開始繪制圖紙,一個眼神也沒有再分給其他人。

倍良喉結滾了一滾,收斂住眼裏的不屑,繼續研究起西菱山研究所的防衛系統來。

兩人的思緒是被臺下面激烈的争執聲和求饒聲拉回來的。

動靜很大,機甲間鐵具的碰撞聲令整個訓練場都哐哐作響,聲波震得婁禧陽耳膜疼。

“別打了!聽見沒,你這小子把規矩都給忘了嗎?沒看到他都快死了啊!——”一聲又一聲的尖銳哨聲在空中回蕩,隊長氣急敗壞地朝一個c級訓練專用甲吼道。

婁禧陽和倍良對視一眼,紛紛跑到臺前向下面望去——只見在一圈觀戰的機甲中,有兩架機甲在打鬥,更确切的說,是單方面的虐打。

隊長的警告顯然沒有震懾到“勞埃德”,他依舊将對方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招招陰狠致命。

“給老子住手!”倍良氣得脖子都冒出了青筋,在他帶訓歷史上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這人還是勞埃德嗎?以前都打不還手,怎麽今天這麽猛?狂的跟什麽似得,上來招呼都不打,剛才跟他過手,我腦瓜子現在還在震呢!

“鬼知道,那張溝一直都是第一,竟然也被他壓着打!”

“誰叫那張溝嘴巴不幹淨,兔子急了還會咬人…艹,張溝不會被他打.死吧。”

圍觀的人一邊談論着一邊倒吸冷氣,眼看着場面就要完全失控了,眼前突然出現了第三臺機甲。

婁禧陽坐在操控臺前,隔着玻璃與對面的“勞埃德”對視,不知道為什麽,對面的人一下子就停住了攻勢,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乖得像是個等待家長責罵的小學生。

剛才情況失控,婁禧陽就順勢跳進了最近的機甲內,誰料這人見到他突然就安靜了。

“怎麽,不打了?”婁禧陽語氣帶着薄怒,沒有控制的氣場以壓迫性的趨勢朝場內擴散,四周一下子就被震得鴉雀無聲。

他兩輩子最厭煩這樣的人,天生冷血殘忍,明明可以給別人留下活路,卻為一己私仇下死手,如蔣卓航一樣。

對面的“勞埃德”不開腔,一雙眼睛濕漉漉地望着婁禧陽,還帶着幾分委屈。

好熟悉的感覺。

“系統,對面那人是誰?”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婁禧陽的思緒一下子就岔開了。

【叮咚,檢測到債主易緣正在附近哦~】

婁禧陽氣笑了,他看着對面的易緣,教育失敗的挫敗感令他産生狠狠給易緣一個教訓的沖動。

“跟我打,盡全力,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他繃了繃下巴,冷聲朝易緣命令道,說完就動手朝他攻去。

起先對面還磕磕絆絆地不想動手,後來像是被他的條件勾起了勝意,出手漸漸狠辣了起來。

鐵皮相碰,火星四濺。

“卧、槽——”四周圍觀的機甲兵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原本“勞埃德”今天的身手就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了,這婁禧陽竟然像抓小雞似的拎着他轉圈!張溝不是說這婁禧陽就是個垃圾公子哥嗎!

“勞埃德”顯然開始氣急敗壞,在半空中張牙舞爪,跟鬧脾氣的小學生沒什麽兩樣。

“不打了!我認輸!”刻意壓粗的嗓音從機甲傳聲筒內沖出,将還沉浸在震驚中的衆人拉了回來。

場上驟然安靜,婁禧陽停手,從機甲一躍而下,劇烈搏鬥後低沉且磁性的嗓音在場上響起:“易緣,下來給他們道歉。”

對面的人聞言猛然一怔,呆滞地看着下面的婁禧陽,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跳下了機甲。

緊接着,四周圍觀的機甲兵包括倍良都眼睜睜地看着那狂得不可一世的“勞埃德”走上前,一把環住了婁禧陽的腰,用粘膩的嗓音巴巴道:“哥哥我錯了,你別生氣。”

婁禧陽這回不吃他這一套,後退一步推掉了他的手,又一把扯掉了他的三角巾,“先向他們道歉。”

三角巾下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就這樣展現在衆人的眼中,只見他又氣惱又委屈,惡狠狠地看向一旁頭破血流的張溝:“是他先罵我,我為什麽要道歉!”

“易緣。”婁禧陽眼神發冷,心也有些冷,“你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易緣被婁禧陽這一聲給釘在了原地,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婁禧陽就要放棄他的預感,他扣着手心,試圖在婁禧陽臉上找到安全感,卻被他眼裏的失望吓得心裏發涼。

他這一輩子就沒向別人道過歉,更別提在這麽多人面前。

可是,他不想被婁禧陽用這樣的目光看。

手心被摳破,一片溫熱濕意,他咬牙吼了出來:“對不起!”

“他是罵了我幾句,但我不應該對他下死手!不應該不遵守這裏的規矩!對不起!”

少年雙目赤紅,單薄的背脊發着抖,後頸一片都漫着又羞又恥的紅暈。

場內一片沉默,似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婁禧陽繃着的下颌松了一下,他兩步上前,扣住易緣的後頸将他壓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易緣,你記住,如果人對生命沒了敬畏心,那人就不是人了,是畜牲,我讨厭畜牲。”

懷裏的少年再也繃不住了,他死死環住婁禧陽的脖頸,淚水浸濕了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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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更新啦!(17號前隔日更)

受性格有缺陷,會在攻的教導下一步步健全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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