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發燒啦
可能是最終也沒吃上草莓,回來我就生病了,發燒,頭疼,渾身無力,連床都起不來。昏昏沉沉在床上挨了一晚上,真覺得自己大限将至。
還好我還有個生活助理,早上來的時候,見我狀态不對,幫我叫了醫生。
不過醫生最後沒來,來的兩個擡擔架的,把我擡到了基地醫院。
這塊基地是軍事駐紮地,沒有普通居民,都是軍人,體格健壯一般不會有什麽病,大部分都是出去作戰受傷的,當然都是些槍傷刀傷(恩……被喪屍咬了基本上就不會擡回來了),所以設立的日常看病的門診很少,基本上都是外科。
我被擡到大廳放下,就最開始一個小護士上來問了問情況之後,就再沒音了。
已經進入十二月了,大廳裏的室溫比外面好不了多少,我蒙在個志願者發的循環利用的軍大衣裏取暖,渾身發抖,直冒冷汗。
我的生活助理挂了個號,去排隊,結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我覺得我是被遺棄了,昏昏沉沉覺得過了該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下意識往懷裏摸了摸,摸到了我一直備着的保命藥片,抖着手擰開,取出來,放在嘴邊半晌,猶豫着要不要吃,最後扛不住難受,還是就着口水艱澀的咽了一片。
我知道我今天的狀況應該不是那病發作,那病只是吐血,卻不會頭疼,也不會發熱,可又害怕真是那病帶來的其他并發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病醫院治不好,甚至可能連查都查不出來。
畢竟連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麽病,前年剛發現的時候,就找過許多醫院了,人家都說我身體很好,根本沒病,去哪裏都查不出來。
是維爾斯,我和他做交易之後,他特地就我的病成立了醫療團隊,給我治療。
研制了一些緩解的藥丸,和那套醫療設備之後,才稍見起色。
可現在醫療團隊沒了,藥丸也沒法再生産,設備也毀了,我手裏就只剩下當初存下的唯一瓶絕版藥了。
我也試過自己分析這藥的結構成分,可很遺憾,我也搞不懂,這藥就和我的病一樣古怪,後來忙着研制疫苗,也在沒時間研究什麽藥片了。
額前的碎發被我的冷汗打濕了,我把藥瓶蓋好,寶貝地塞回懷裏,累的癱着喘粗氣。
許久過去了,卻還是不見一點好轉,頭還越來越疼,腦仁突突的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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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啊,求生意識特別強,跟野草一樣,但凡有一點機會都不想死。我可不想最後沒死在絕症的手裏,到死在這麽一個頭疼腦熱的小病身上!!!
以至于哪怕我快昏迷了,還能朦朦胧胧中抓住誰的衣角,讓他救我。
那人掀開我的軍大衣,露出我一張水鬼似得慘白的冷汗涔涔的臉,似乎吃了一驚,慌亂地摸着我的臉喊我的名字。
喲!!這是個熟人啊,有救了有救了!!!
我腦子混混沌沌昏昏沉沉,只閃過這麽一個念頭,下意識的緊緊扒住他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救救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做壞事了……”我胡言呓語道。
那人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清了,事實上我自己在胡亂說些什麽我都不知道。只感覺他把我的手扒開,我急的大叫,其實拼盡全力也只是個氣音,在半空中去追他的手。
“別走,別走,求你了!!”
那人走了?那人走了?
我的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團被冷風吹來的空氣…
“封俞,救我啊!學長!!”我睜開眼,就是躺在病房裏了,杜雲被我驚醒了,忙站起來查看我的情況。
“還好嗎?”他摸着我的額頭試了試體溫,皺着眉關切的問道。
我轉了轉眼珠,看着杜雲,驚魂未定,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久,都沒想起他是誰來。
腦海裏只有夢中叫出的那個名字,便遲疑的試探道:“封俞?”
“嗯?”杜雲疑惑了一下,而後看了看門口接道:“封俞已經走了,你怎麽讓他抱來的,行啊,這麽快就和好了?”
他笑着,語氣輕松輕輕錘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茫然地看向門口,腦子裏一片混沌,只是順着杜雲的話問道:“他走了?”
“是啊,見你燒退了就走了,剛走沒一會兒吧,他那只假臂又壞了,趕着去修了。”杜雲倒了一杯水扶着我起來,拿給我喝。
我機械的接過水杯,擡眼看向他,傻兮兮地問道:“那你是誰?”
杜雲擰着眉毛看向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又使勁貼了一下我的額頭,我順着他的動作,往後仰了仰,水杯裏的水險些灑出去。
“我是你爹!”
“啊?我…?”我話音還沒落,門口就又出現一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長頭發,帶着個眼鏡,捧着文件夾就走了進來。
杜雲歪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來,沖我翻了個白眼。
我:“?”
“啊,應博士醒啦。”
他站在離我床前一米的位置停下來看着我,眯着眼睛笑。我莫名覺得他笑裏藏刀,讓人不舒服,對他有點抵觸,就沒搭他的話,把杜雲沖我翻的那個白眼原封不動給他翻了一遍。
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笑起來,碰了碰杜雲的胳膊,挑眉說道:“人醒啦,該跟我走了吧?”
杜雲看了我一眼,沒動作,只背着身子說道:“他檢查結果怎麽樣?給我看一下。”
“他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放心,我是主治醫師,結果下來,第一時間就是傳到我辦公桌上,在這問我不如趕緊去收拾收拾我的辦公室。”
杜雲悶聲應下。
那人轉身要離開,見杜雲應了卻不動,又回過頭來說道:“大廳新收了一批傷員,病情不好耽誤,先去擡了再來我辦公室。”
杜雲又悶聲應下,等着關門聲響起,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擡手掖了掖我的被角,解釋道:“我現在在他手底下聽使喚,唉,二十四小時受監視,一直想去看你,可你們實驗室的位置保密。我也一直找不到機會。”
“怎麽突然又發燒了?最近還好嗎?感覺好像又瘦了?你的病…做實驗不要太賣力,他們那麽多人呢,犯不着……”杜雲婆婆媽媽的說着。
門又被人敲了敲,提醒杜雲快點。
杜雲沖門口大喊一聲:“知道了,別敲了!!”
“行了,我先走了,反正我就在醫院呆着,一有時間還來看你!有事按鈴,會有人來的。”
他擡頭沖我笑,咧着兩顆酒窩,恬不知恥地說道:“叫一聲爹聽聽。”
我好像六神歸位一樣,福至心靈的終于認出來他來,看着他熟悉的笑臉,又委屈又難過,續着兩汪眼淚,一把撲到他懷裏,哭道:“杜雲,我的草莓被人踩爛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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