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誰吃誰的醋,好酸!
“應一念,你醒了?”
“杜小鳳兒。”
杜雲愣了一下,扶我起來,說道:“你好久沒這麽叫我了。”
我嗓子有點啞,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杜雲拿了水給我。
我接過杯子,直直的看向杜雲,笑道:“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什麽夢?”杜雲在我身邊坐下。
我認真的想了想,發現夢見什麽已經記不得了,細細品味只有一點細微的歡喜還留在腦海裏。
“不記得了,但是個美夢,美得我都差點不想醒了。”
杜雲笑了笑,拿走我喝完了水的杯子,玩笑道:“那你繼續睡去吧!”
“不睡了,不睡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我長嘆一聲,環顧四周,發現已經被移到了加護病房,四周都是各種各樣的設備,不過倒是沒插在我身上。
“封俞呢?他怎麽樣,我吐血吐成那樣肯定吓着他了,他現在在哪?沒去找維爾斯吧?”我忽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急切的問道。
“沒有,他去出任務了,過一陣子才能回來吧。”
“你別騙我。”我半信半疑的盯着杜雲的臉,皺眉道。
杜雲借着倒水的空檔,起身,別過我的視線。
“你在騙我!”我太了解杜雲了,他說謊時從不敢看人的眼睛,他這副心虛的模樣,謊言簡直昭然若揭,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起身喊道。
杜雲搖頭嘆了口氣,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他的确去出任務了,去抓維爾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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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窗外樹枝上冒出的幾只綠芽,才知曉原來自己這次昏迷竟然昏迷了四個多月,連下雪都錯過了,冬天直接變成了春天。
杜雲跟我說,我中途其實就不行了,心跳都停了好幾次,封俞去找了維爾斯,為了從維爾斯嘴裏摳出救我的辦法,不得已把他放走了。
我的病其實根本不是病,而是毒,維爾斯給我下的毒。
他從一開始就看中了我的能力,想利用我給他研制病毒,怕我不願意,就設下陷阱,一步步引我上鈎,害我至此、
封俞當時氣急了差點殺了他,但維爾斯以解藥作為要挾,逼迫封俞最終還是放走了他。
維爾斯是耗盡基地無數士兵的鮮血和普通百姓的生命才得以捕獲,如今封俞因為我的原因把他偷偷放走了,其承擔的壓力和內心的自責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他不願再動用軍隊的力量,搭上無辜的人的生命,便自己孤身一人去收拾這爛攤子了。
杜雲說,封俞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
“那封伯伯呢?他沒阻止?沒去找他?”
“維爾斯被放走之後,封伯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掩蓋住消息,又怎麽可能興師動衆派人去幫着抓捕維爾斯,他他氣得和封俞斷絕父子關系了都。”
我得知維爾斯給我下毒卻沒有太大波動,其實我內心也早有此猜測,聽杜雲講封俞為我做的事,心髒卻猶如火燒,我到底做了什麽,讓封俞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我現在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為我吃了解藥了嗎?那我是不是病好了?”我要去找他!
杜雲把我按回床上,嚴肅的說道:“就算吃了解藥,但這兩年對你身體的損傷卻是不可逆的,你就不要想亂來了!”
“我還能活多久?吃了解藥我還能活多久?”我扒着杜雲的胳膊,心裏急切的恨不得現在就死了,換這些事情從沒發生過。
“你要不亂生事,活個七八年還是有希望的。”一人推門走了進來,我擡頭望過去,原來是宋醫生,他站在門口,手裏拿着個文件夾,像是來查病房的。
細長的眼睛涼飕飕的瞥向我,語氣也是偏冷的,應該是對我有怒氣的。
杜雲站起來,将他往門外推:“你來幹嘛,這不用查了,我們一會兒就出院了!馬上就離開這兒!”
杜雲冷笑一聲,抓住杜雲的胳膊:“怎麽,拍拍屁股就想走啊,疫苗也不管了?那封俞豈不是白救這個白眼狼了?”
他說話前半句陰陽怪氣,後半句卻加重語氣,強調了白眼狼三個字。
我的臉色刷的白了,知道他是在怪我一次又一次對不起封俞。從六年前的不告而別,到現在讓封俞為了我違背原則,孤身赴險。
“我只是出院,不會不管疫苗,疫苗我一定會研制出來!”
杜雲回身看我,焦急道:“你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能再做這些事了,靜養還來不及,那裏有精力再……”
他還沒說完,就被宋明景一出手擰住了胳膊,話也戛然而止。
我假裝沒看見,低垂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腿,說道:
“我的命是封俞救回來的,我不會拿他開玩笑的。”
我想起自己更重要的任務,也不再鬧着想去找封俞了。
杜雲去給我辦出院手續,實驗室直接來人把我接走了。
我睡了這麽久,其實不管是身體還是大腦都有點不适應,因為我這幾個月不在的緣故,沒能把握住疫苗研制的進程,他們選擇了第二方案,我的那套方案棄之不用了。
我跟着他們研究了幾日,總覺得這套方案根本行不通,可要證明它行不通就只能繼續做下去,做到做不出為止。
他們以為維爾斯被抓住了,喪屍病毒不會再有更大的威脅,只要把目前的喪屍控制住就行了,完全有時間一個一個實驗。
可我知道維爾斯逃走了,而且封俞孤身在外,去抓捕他了。
外面全是喪屍,對于維爾斯來說可能是如魚得水,對于封俞來說卻是步步維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維爾斯置于險境。
我腿斷了,就算去找封俞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拖累他,倒不如快點研制出疫苗來,給他送去!為他免去最大的危險。
他們都不願意放棄現在研究的方案,我不得已又開始自己研究自己做實驗,事情繁忙,哪怕我有心多睡一會兒,照顧一下身體,也根本睡不着。
我晚一分,封俞就多危險一分,躺在床上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不知道封俞在哪風餐露宿,睡個覺還要警惕周圍的動靜,自己又怎麽能睡得踏實。
封俞臨走前給我安排了腿部的治療,因為我在實驗室,除了宋明景沒人能進來,于是每次治療都是宋明景來接我過去。
這天宋明景來了,我的疫苗剛好有點突破,實在不想中途打斷,就沒理他。
宋明景也沒說什麽,竟然默默地等了我兩個小時。
我擡起頭伸伸懶腰,才發現他還在這裏,有點抱歉的對他說了聲對不起,宋明景點點頭,雖然還是一副看不上我的神情,但到沒再說什麽嘲諷我的話了。
我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宋明景就推着我的輪椅走出去。
“封俞來消息了。”宋明景說。
“什麽消息?他說什麽了?他還好嗎?抓到維爾斯了?!”我有點激動,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宋明景把我按回輪椅上,說道:“他沒事,說讓你不要着急制藥,慢慢來,他現在很安全。”
我呆呆坐回輪椅上,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鼻子卻酸酸的有點難受,悶悶的道:“你們和他保持着聯系?”
宋明景沒說話,把我推出了實驗室,一出大門,就看到了杜雲靠在車旁,低着頭抽煙。
宋明景把我輪椅一撒,徑直走過去,将杜雲嘴裏的煙抽出來,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我不喜歡聞煙味,你身為我的助理,請你有點自覺。”
他說完就開了車門,坐到副駕駛上去了。
杜雲摸摸鼻子,将地上的煙頭撿起來,走過來幫我推輪椅。
我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味,皺眉問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
“早就開始了,只不過後來在天堂基地那會兒戒了。”杜雲将我放到後座上,把輪椅放進後備箱。然後坐進了駕駛室。
我看着前面倆人的背影,總覺得他們之間哪裏不對?
車內空氣停滞,仿佛有淡淡的煙味飄散,沒人說話,宋明景氣呼呼的打開了副駕駛的窗戶,已經進入暮春,吹進來的風倒不是什麽冷風,暖洋洋的還挺舒服。
我低着頭坐在後座,猶豫着開口:“能不能也幫我給他捎個消息。”
宋明景還是沒理我,我自顧自的說道:“就說,就說我喜歡他,我一直一直喜歡他,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我等他回來。”
宋明景這下有動作了,他回過頭來無語的瞪了我一眼:“你有毛病啊,我是他未婚夫!你讓我傳這個消息你有臉說得出口??”
車內空氣又僵住了,而且貌似有人開了冷空調?連窗戶外的風都不能阻止這車內驟降的氣溫。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杜雲,發現那冷空氣是從他身上竄出來的……
“哼。”宋明景冷笑一聲,看向窗外,自動變成了另一個冷空氣散發裝置。
“你們怎麽了?”我莫名其妙看着前面這兩個,宋明景經常冷嘲熱諷我,可我知道他只是嘴上說說,其實早就知道我和封俞之間的事了,他早就和封俞分手了,我說這話他即便嘴上損我,但也不是真的生氣。
可這次怎麽好像真的生氣了?
還有杜雲也很反常,到底為什麽又開始抽起了煙?又為什麽現在莫名其妙的自顧自的也生氣了?
就這樣伴随着詭異的氣憤,我們到了醫院,杜雲推着我,宋明景自己走在前頭。
我仰着頭看了杜雲一眼,發現杜雲眉眼恹恹的,無精打采的盯着宋明景的背影。
完了完了,我的直男朋友不會是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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