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第二天一早,何燕三個就早早出門去書店樂坊找活幹了。
京城旁的不多,各類商鋪鱗次栉比,出了王府沒多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家書店,何燕和申遠互視一眼,點了點頭就往裏面走去。
書店裏的掌櫃見有人進來了連忙迎上來招呼了一句,“客官想要些什麽?不管是經史子集還是志怪話本我們這裏都應有盡有。”
何燕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家書店。
最前面這一塊區域放的是各類啓蒙書籍,以《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為主,左手邊的是四書五經和一些史書,這些書的封面都以藏藍色為主,簡簡單單地寫着書名。
而右手邊的卻截然不同,各種花裏胡哨的封面,畫着形态不一的人物、花草或者志怪形象,上面的書名也很不正經,最前面最顯眼的一本,書名就叫《狀元郎春風一度誤卿卿》。
何燕:......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師妹會喜歡的話本。
那掌櫃的也是個人精,見她一直盯着這本書看,就上前來介紹:“姑娘可是對這書感興趣?這是我們京城今年最暢銷的話本,這講的是......”
何燕知道他誤會了,回頭歉意地看着他笑笑,“掌櫃的,我不是來買書的。”
“不是來買書的,那是?”掌櫃疑惑道。
“我們兩兄妹出門匆忙,一時竟忘了盤纏,見掌櫃您這書店書盈四壁,便想來問問您這缺不缺抄書的。”
“抄書确實是缺的,不過你們二人字寫得如何?我們這也不是什麽人都要的,字可得要寫得好看。”
“這是應當的。”何燕笑笑,“不知道這可有筆墨方便我們寫上一二?”
掌櫃爽朗笑笑,從櫃臺下掏出幾張舊紙,遞過來,“那便拿這紙寫上幾個字來看看吧。”
何燕接過,分了張給申遠,然後提筆蘸墨,落筆寫下幾個字。
Advertisement
掌櫃在旁邊看着她落筆,眼神越來越亮,到最後一筆落下時他情不自禁地連說了三個好,“當真是一手好字,筆酣墨飽鐵畫銀鈎,想不到姑娘你小小年紀就有這麽一手好字。”
待到旁邊的申遠也寫完了,掌櫃眼中更是異彩連連,看着何燕和申遠兩個人就像看到了兩塊金燦燦的大元寶,“你們兩兄妹這字寫得可真是好啊,這是練了多少年啊。”
何燕笑而不答,只是問他:“那您看我們這方便抄這個書嗎?”
掌櫃一拍大腿,“還抄什麽書呀,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這樣吧,你們兩給我寫字帖,不拘什麽內容,一本我給你們十兩銀子。”
雖然不知道十兩銀子有多少,但是何燕剛才進來時看了一眼,這裏的書基本是一兩銀子一本,十兩應該是相當不錯的價格了,唯一的問題是......
何燕再三思量,還是出口詢問了,“掌櫃的,我們兩兄妹身上并無盤纏,不知可否先在您這邊賒一些筆墨紙硯?”
“這......”掌櫃難免有些猶豫,但是手指摸到剛才這兩人寫了字的廢紙,還是咬咬牙答應了,“好,我就信你們這回,這紙筆就先給你們,之後寫好字帖來換報酬我就只給你們十五兩銀子了,這五兩銀子就是這紙筆的賒賬,你們可答應?”
“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好說好說。”
掌櫃的進去裏面給他們兩個收拾紙筆,何燕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他:“掌櫃的,不知道在京城住一月客棧的價錢如何?”
掌櫃愣了一下,“你問這作何?難不成你要去住客棧?若是要住一月之久,倒不如去找牙人幫忙短租一個房子。”
“是這樣的,我們兄妹幾人原本是昨天入了京城,本來是去了客棧,因身上沒有現銀,舍妹拿了簪子去抵了一個月的住宿,偏偏給了簪子才想起有個親戚就在京城,現在就是在親戚家住着,舍妹人又被家裏人養得嬌憨天真,那簪子就這樣給出去不要了,我倒是不願她舍棄心愛之物,想着去贖回來,但是一來不知道簪子價格如何,二來也不知道這客棧收費如何,所以想來問問您。”
“那黑心肝的,沒住上倒昧了你們簪子。”掌櫃啐了一口,“京城物價偏高,一般這種客棧最貴的天字房是三百文,按你說的,他張口說你們那簪子抵一個月房錢,那肯定是簪子價格不菲,比這一月房錢多出許多,不然他不會輕易出這個口的。”
“原來如此,多謝掌櫃。”何燕沉思了會,笑着向掌櫃道謝。
掌櫃瞅了她許久,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收拾好的紙幣往她手上一放,又塞了本話本和三兩銀子上去,那話本正是方才何燕一直盯着看的《狀元郎春風一度誤卿卿》。
何燕驚訝地看着掌櫃:“掌櫃,這是?”
掌櫃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要去給妹妹贖簪子?按你說的,你又沒有住進去,給他一兩銀子就差不多了,他若是不願,你就拉他去報官,看他扯不扯得下這個臉皮貪這個不義之財,剩下的就留着您們這段時間的吃食。”
何燕想說什麽,掌櫃的直接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你也別說什麽住在親戚家不愁吃喝,真那麽容易你們也不會出來想以抄書為生,至于這話本,我看你剛才看了許久,若不是你喜歡,那就是你口中的妹妹喜歡,拿回去吧,就當我的一點心意了。”
一旁幾乎從頭到尾都在充當背景板的申遠也不由感慨一下,何燕師妹這“人見人愛”的魅力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也不能說人見人愛,反正就是很容易讓人信服。
何燕推脫不過,也順勢應下了,“那就謝謝掌櫃的好意了,這字帖我們兄妹二人一定會早點寫完拿過來的。”
出了書店,申遠還有點茫然。
“這樣就搞定了嗎?”
從昨晚收到師父傳信後他就一直擔心着,別的不說,能讓師父專門傳信,而且是替代了原本歷練的“新挑戰”,他還以為會是艱難重重,結果好像也沒說什麽沒做什麽,何燕說了幾句話,寫了幾個字,這件事就完成了。
“嗯,搞定了,我們現在去那家客棧吧,先把師妹的簪子贖回來。”何燕掂了掂那三兩銀子,沉聲道。
按着記憶來到客棧,何燕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那個掌櫃,上前道:“掌櫃的,不知昨日我師妹抵押在你這裏那根簪子......”
誰知她話剛說出口,掌櫃就打斷了她的話,“那簪子不是已經贖回去了嗎?怎麽還來找。”
“贖回去了?”何燕和申遠相視一眼,眼底都是如出一轍的疑惑。
“對啊,贖回去了。”掌櫃頭也不擡地打着算盤,嘴上卻還解釋着:“你早說你們是王府的我也不敢收那簪子啊,昨晚王府的下人連夜來把那簪子贖回去的,怎麽,你們還不知道嗎?”
不過說是這麽說,他心情還是挺激動的,本來那簪子他就賺了不少,沒想到夜裏王府的下人上門直接給了一百兩黃金,那可是黃金!整整一百兩呢!
何燕了然,“原是如此,打擾掌櫃的了。”
回到了王府何燕就往尤悠的院子裏去,一進門就要被這潑天的富貴迷了眼,雖然說在幻境裏當了一世皇帝,但是那會她滿腦子想着開疆拓土和發展民生,皇宮的生活也過得很簡樸,哪像尤悠現在住這房子,連地板都是白玉鋪成的,這屋裏的裝飾家具她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材質,但是她手下這把椅子木質堅硬致密,表面呈現出一種綢緞的光澤,光是看都能看出貴重來。
她現在住的那個院子可沒有這些東西。
她下意識用手指敲擊起桌子來,一絲一縷地分析着秦宥對尤悠的态度和他所做的事情。
“師姐,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尤悠打着哈欠撩起珠簾走了出來,剛才侍女和她說師姐來找她的時候她也才剛剛醒過來,現下還有點困。
“師妹你.......”何燕想問一下她關于秦宥的想法,但是話剛說出口就又覺得問了也是白問,尤悠對秦宥的态度再明顯不過了,她就是典型的心裏想什麽臉上就全顯示出來那種人,于是到嘴的話轉了個圈就變了,“這是我給你帶的話本,你看看喜不喜歡。”
也幸好還有書店掌櫃當時送她的話本。
尤悠低頭看了一眼,《狀元郎春風一度誤卿卿》,這名字沒甚意思,尤悠并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到底是師姐送的,她還是伸手拿了起來,“謝謝師姐,我待會就看看。”
左右也閑着沒事,看個話本也好。
何燕仔細瞧了瞧她的發上,松松垮垮地用發帶束了起來,并無什麽簪子的蹤影,斂下眼,似是漫不經心地問她:“對了,師妹你昨天抵押那個簪子價值幾何,待我們之後攢夠了銀錢也好去換回來。”
尤悠沒察覺到她的意思,懶洋洋地就往桌子上一趴,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床,她昨晚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今天起來全身的骨頭好像都碎了一遍又重新裝好了似的,怎麽都不舒服,“哦,那個簪子啊,不用了,昨晚王府的下人已經給我送回來了。”
“這樣啊。”何燕笑笑,也不再說話了。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