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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看着這一幕,留在原地的段溪行過了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
各種遲來的情緒一下子全湧了上來,生氣,莫名,驚愕,打擊得他無所适從。
他沮喪又有點委屈地想,什麽人嘛,這麽兇,幹嘛突然這樣,他是好心辦壞事了嗎,不要就不要啊,好好說不行嗎?
段溪行嘴角向下抿,這是他感覺難過時下意識的面部動作。
雖然理論上柏景很不喜歡自己,可實際兩人不是相處挺好的嗎,還是說避免不了的按照原文發展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駕照,好一會兒之後叫出系統,說:“我再也不想理柏景了。”
系統安慰他:【沒事的宿主,你堅持堅持把最後一個劇情走完就可以了。】
段溪行站了半晌,悲哀地嘆了一口氣,恨這個見錢眼開的自己,“我知道了。”
柏景的順風車走了,他當然也不可能再緊巴巴地回到柏景家裏,于是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個酒店入住。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段溪行還是很難過,說不上來的。
他感覺有些氣悶心酸,不知道柏景為什麽會突然對他變了态度,簡直就是換了個人。
今天他沒回去,懷着某種心情守在手機前,看着柏景的對話框,可是等了很久也沒等來任何消息。
段溪行洩氣地把手機丢到一邊,蒙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他去了公司,從楊助那裏打聽到柏景在辦公室之後,轉頭就請了假,返回柏景家收拾行李。
他來時帶的東西不多,只有幾件衣服,一邊往行李箱裏塞一邊想,反正現在柏景腿也好了,他不用繼續待在這。
-
另一邊,辦公室裏,楊助把幾沓紙質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這就是目前柏氏集團的股份以及其他子公司的市值,還有您名下的不動産數量及價值也都整理好了。”
“嗯。”柏景看着桌上一長串的存折和銀行卡,眸色深沉。
段溪行不是喜歡錢嗎。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想法,只是單純想要滿足段溪行的一切喜好和心願,如果非要說個理由,大概是作為一種同等交換。
柏景面色稍稍不自然起來,輕輕咳了咳,看向楊助:“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柏總。”楊助不知道這位總裁突然想的是哪一出,但顯然自己還沒資格揣測。
就在他要出去的時候,柏景又喊住他,“段溪行人呢?”
楊助頓了頓,“他請假了,說是身體不太舒服回家了。”
回家?
柏景眉頭輕輕皺起:“嗯,我知道了。”
等楊助離開,他給段溪行打去電話,響鈴幾秒鐘之後卻被挂斷。
他眉頭擰的更深,不再堅持打電話,而是起身開車回家。
家裏沒人,原本段溪行的房間也變得空蕩蕩的,顯然主人已經走了。
但是段溪行很好找,不會亂跑到其他地方,所以柏景幾乎沒有猶豫地驅車趕往段溪行家。
這邊段溪行大着膽子挂掉電話,見對方沒再打來,心裏不免有些發怵,但一想到馬上劇情結束說再見,也就不在意了。
他窩在好幾天沒回來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剛要宅着追劇,門鈴處就傳來一陣響。
“誰?”他下意識問了一句,但是無人應答。
難道是物業?
段溪行疑惑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面看,被門外冷然站立的柏景吓了一跳。
這是幹嘛,尋仇來了?
他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小半個腦袋,秉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警惕打量着柏景。
柏景見狀放緩了語氣:“我有話跟你說。”
段溪行還記着昨天他突然發脾氣的事,此時不願意讓他進門,僵着沒有動,“我今天和楊助請過假了。”
“我知道。”柏景捏了捏眉心:“我不是來找你說這個的。”
段溪行不高興起來,“那你要說什麽?”
明明才辜負了自己的好心,結果現在又找上門來。
“你先讓我進去。”
對峙了好一會兒,段溪行才打開門,頗為生硬道:“你要說的話現在就說吧。”
柏景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裏提着的公文包打開,依次拿出裏面的合同,存折,銀行卡,車鑰匙,房産證。
段溪行一開始還以為柏景帶了工作來讓自己處理,結果越往後看越心驚,趕緊喊停:“你這是幹什麽?”
柏景低低道:“都給你。”
段溪行:??
他傻眼了,也顧不上繼續生氣,拼命搖頭擺手:“我不要這些。”
“為什麽?”柏景不解,“你不喜歡嗎。”
段溪行莫名奇妙:“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麽吧。”
他鼓起勇氣:“你昨天突然對我發脾氣,現在又做出這些舉動,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很荒謬嗎,我還很生氣呢。”
更何況他和柏景的關系還沒到這一步吧?!
“昨天——”柏景頓了頓,昨天他受到的沖擊太大,需要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又習慣什麽事都先擺個冷臉,不自覺就——
他抿唇:“抱歉。”
輕飄飄的兩個字讓段溪行怒火複燃,不免控訴道:“而且你對我總是很兇,說話也不好聽,明明是你做得不對,結果一句抱歉就沒了,”
要不是為了劇情和人設,他才不想和柏景打交道呢!
“我對你很兇?”柏景不可置信,他一直認為自己在段溪行面前的包容和忍耐度都夠好了,結果段溪行現在說他兇?
可他沒有反駁,良久後道:“我知道了。”
段溪行沒有被罵,總感覺現在事情的走向愈發奇怪起來,但不等他思考,柏景忽然擡起頭,目光沉暗,說:“那你還對我這麽好?”
住院給他做骨頭湯,平時那麽忙還去學車給他當司機。
“因為,因為——”段溪行磕磕巴巴地因為半天也沒因為出個所以然來。
他想理直氣壯點,說這些都不是自願的,但事實提醒他,有的事并不在劇情的範圍裏面。
可是他和柏景再怎麽樣也相處了這麽久,哪怕只是當個朋友,自己也會這樣做的。
他思及此,面色恢複了自然,反過來問柏景:“你先看看自己在做什麽吧。”
要不是現在不太方便,他都想問問系統柏景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又出了問題。
柏景看看桌面,緩緩開口:“因為你說要給我當司機。”
段溪行還在等着他的後文,沒聲之後睜圓了眼睛:“沒了?”
“嗯。”
“那豈不是誰給你當司機就能繼承你的家業了?”段溪行滿面狐疑,幾乎要懷疑這才是柏景不找司機的原因。
柏景眸子黑沉沉的,和他目光對上,語氣不似往常,而是多了幾分認真和肯定,“不一樣。”
段溪行安靜下來,“哪裏不一樣?”
“你為了我學當司機。”柏景默了默說道:“所以我想同等地回報給你。”
“但是對你好的人有很多,你也有自己的朋友。”
段溪行想了想原文裏面柏景的家庭設定,怎麽着也能推測出幾分他的心理。
“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你不用想着回不回報,而且你只是表面上看着不好說話,其實經常心軟,所以你對別人好,別人也會對你好的。”
柏景不知道他從哪得出自己心軟的結論,這種話被任何一個人聽到了都不會信。
“嗯,但你不是喜歡我嗎。”
段溪行一下子臉熱起來,含糊地說:“嗯...對...”
“段溪行,你——”
柏景不禁擰起了眉,他知道段溪行喜歡自己,也知道在這種背景下自己的行為代表的意義是什麽。
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怎麽段溪行本人現在裝起傻來了?
“我怎麽了?”段溪行摸摸鼻子。
“沒事。”柏景臨走前從桌上一堆東西裏拿出一份合同,把筆給他,示意:“簽字。”
段溪行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要。”
“你不是說生氣了嗎?”柏景擡起眸子,依舊堅持自己的舉動,語調平穩冷靜:“這份合同就當做補償。”
段溪行感覺這個世界變得魔幻起來,他瞄了一眼那個合同,上面明明寫着股份轉讓書。
柏景不要命了嗎?!
他只好說:“我已經不生氣了,你把合同收回去吧。”
柏景沉了沉氣,最終妥協,雲淡風輕地說:“好,我已經把你住過的那套房産和車轉入你名下了。”
我靠!
“你瘋——”他想開口說你瘋了嗎,話音卻被猝不及防的電話鈴聲打斷。
因為手機就在桌子上,亮起的屏幕兩個人都看見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段溪行看是宋曉文打的,沒什麽猶豫的接起。
柏景看着這一幕,臉色微微發冷不悅,但還是選擇了不說話。
宋曉文打電話沒說什麽要事,就是約他明天出去一塊吃個飯,段溪行當然也是答應下來。
電話挂斷,柏景問:“他明天有事找你?”
段溪行下意識點點頭,老實交代出來,“嗯,找我吃飯。”
柏景聽後從沙發上站起來,盯了他兩秒,薄唇微動:“我走了。”
“......好。”他一臉懵逼。
好什麽好?
柏景一動不動,目光俯視他:“你知不知道現在都在傳你和宋曉文?”
段溪行更茫然了,他試圖理解了一下,随後恍然大悟。
大概是別人看他和宋曉文關系還挺好。
他摸摸腦袋,“也沒吧,就普通朋友關系。”
柏景剛才有些不順的心氣立馬暢通了,眉目也微微舒展開來,故作高冷的開口:“明天別和他待太久了。”
段溪行:“啊?為什麽?”
“影響不好。”
柏景丢下這一句就離開了,留段溪行一個人在家裏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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