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剛進房間,閻攸昱的腳步便停頓了下來。

房間內飄散着一股很淡的香氣,似曾相識。

但很快他就分辨了出來,這是叢儀的信息素氣味。

情熱期到了?

但原先他看過叢儀的身體檢測報告,似乎并不是這幾天。

并未猶豫,在門關上以後他便朝着浴室走去。

但繞過地毯後卻看見從浴室延伸出一排濕潤的腳印,最後消失在了衣櫃附近。

躲衣櫃裏做什麽?

聽見腳步聲逐漸接近,叢儀的身體越發緊繃。

他的身體止不住發顫,仿佛聞見了外面傳來的濃郁信息素氣味。

如果放在之前的話,他或許在感知到的瞬間就跑出去了。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所以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即便這樣,那腳步聲還是逐漸接近,很快便停在了衣櫃外面。

一片安靜,叢儀幾乎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顯得更加明顯了。

“叢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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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了閻先生的聲音。

叢儀的身體微微發顫,用衣物将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想要裝作沒事回複外面,但是卻怎麽都沒辦法正常開口。

“先、先生……”

聲音有些軟,但卻明顯尾音發顫,聽起來像是很不自然。

叢儀的臉頰幾乎瞬間就紅了起來,希望外面的人可以感知到他的抗拒,直接離開,不要再理會他了。

但明顯事情不會這樣輕易朝着他想的方向發展。

閻攸昱聽見那聲音後,莫名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這種感覺對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從前幾乎沒有發生過聽見別人聲音就這樣失控的狀況。

到底是怎麽了?變得像是個毛頭小子。

他在心底這麽想着,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沒有離開。

“身體不舒服?”

正常來說叢儀聽見他的聲音就會乖乖出來尋求安慰,但這一次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看着緊閉的衣櫃門,閻攸昱的耐心逐漸耗盡。

他沒再等待,直接伸手摁下了邊上的開門鍵。

下一秒,衣櫃門在面前緩緩打開,一陣難以言說的香氣夾雜着暧昧味道撲面而來。

閻攸昱的臉色微微一變,看着裏面用衣服将自己完全包裹住的人,沒忍住俯身。

“出來。”

可那小家夥聽見他的聲音後身體卻瞬間僵硬了起來,接着竟然很抗拒地搖了搖頭。

“我不要。”

他的狀況似乎很不對勁,只是簡單說這麽三個字聲音就抖到不行。

閻攸昱沒了耐心,伸手捉住那衣服的一角。

在僞裝被卸下的瞬間,那句白到幾乎發光的身軀暴露在他面前。

閻攸昱眸色微暗,正想要讓他自己主動出來。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omega就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轉頭朝着他的方向看來。

平時清澈漂亮的眼眸在這一瞬間紅到不像話,就像是瞳孔被染了色,格外可憐。

但等人微微将腦袋探出一些後,他才發現那只是他眼眶因為要哭蔓開的緋紅。

顯得豔麗漂亮,比平時更加耀眼奪目。

“過來。”

閻攸昱的嗓音有些啞了。

他朝着衣櫃中的人伸出手,而叢儀看見他的動作以後,就像是終于忍不住了。

猛然撲進了懷中,閻攸昱還詫異于他的熱情,可下一秒就感覺到自己脖頸上傳來了鈍鈍的疼痛感。

并不劇烈,但……

眉頭皺緊,他毫不猶豫捉着那張巴掌大的臉,修長有力的手指扣在滑膩微鼓的臉頰肉上。

“唔……”

叢儀發出了一聲很小的嗚咽,好像很不舒服。

閻攸昱的臉色去不太好看,他将還在鬧騰的人攬在懷中,在鏡中看見了自己頸項上落了整整齊齊的兩排牙印。

叢儀的牙齒比較小,排列齊整很好看,咬人留下的形狀也跟他性格一樣可愛。

确定沒破皮後,alpha的臉色稍微松了些。

他垂眸,看着極為可憐的叢儀,卻是止不住笑了。

“屬狗?咬人牙還是鈍的。”

而在被他掐着臉時,叢儀還止不住地掙紮,哼哼唧唧去咬他捏自己臉的手指。

看着行為跟小貓似的,但很快閻攸昱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叢儀?”

omega像是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身上燙的吓人,唇瓣微張時能夠看見裏面潔白的牙齒在輕輕磨蹭。

聲音很小,但足夠讓他注意到了。

閻攸昱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無心再調侃。

大手攬在omega過細的後腰,将人攬在懷中大步離開了房間。

“先生。”

白狼上樓時正好聽見聲音,看見閻攸昱抱着人下來,也意識到了什麽。

“我去聯系醫生。”

他說完以後轉頭朝着樓下的守衛說了句什麽。

閻攸昱一言不發,将叢儀帶進了一樓最隐秘的小房間,等把人放進了療愈艙後才稍微松了口氣。

臉色冰冷,他回憶起方才觸碰到那句身體的溫度。

“查他今天的具體動向。”

手下得到命令出門,而白狼通知完後帶着後院的住家醫生進門,在看見alpha微敞領口邊上的細微咬痕時眉頭動了一下。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被人咬過的痕跡。

主人向來不喜歡別人擅自觸碰自己,也不喜歡在其他人身上打下自己的痕跡。

叢先生會是特例嗎?

作為從出身就給閻家賣命的手下,白狼自然不會對閻攸昱的事情過多探究,于是便也只是暗自在心底想了想。

閻攸昱并未在房間內等候。

但不過多時,大廳內便聚集了數十人。

“這是今天跟着叢先生出門的保镖,具體的路線已經發到您的賬號。”白狼簡單做着總結,“接觸的人不多,初開司機外只有西裏爾先生一人。”

他說到這名字時擡眸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閻攸昱動作頓住。

“西裏爾?”

白狼點頭道:“叢先生和西裏爾先生的聊天記錄已經和路線一起發送過去,這是原先在他終端上安裝的設置。”

閻攸昱擡手掃開終端界面,粗略掃過後将其關閉,視線落在了面前茶幾上擺着的餐盒。

餐廳名稱就印在最上方,讓人難以忽視。

“這是叢先生打包回來的飯菜,做飯的秦阿姨說叢先生表示過自己晚上想要吃這些,在裏面檢測出了點東西。”

閻攸昱微垂眉頭,不需他再解釋,便明白了。

“催長劑?”

“是,劑量不算多,看情況和西裏爾先生有關系,需要将他帶來嗎?”

白狼這麽問着,閻攸昱卻沒開口。

催長劑是一種已經快要被禁止使用的藥劑,設計的初衷是為了促進營養不良孩子的成長速度。

但被濫用的情況越來越多,在成人的身上也有不小副作用,所以也即将要稱為禁|藥了。

回想起來,剛才叢儀身體發熱或許就是因為催長劑幹擾了腺體,同時也喚醒了口欲期,所以才會不受控制地咬人。

想到這,閻攸昱沒忍住摸了摸那已經快要恢複平整的印記。

“他怎麽樣?”

“情況已經控制住了,還需要治療兩個小時。”

“把西裏爾帶來。”

閻攸昱說完便打算進入治療間內看一眼,但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身後傳來白狼的聲音。

“先生,他來了。”

腳步微頓,他轉頭朝着身後看去。

敞開的房門外立着一道身影,西裏爾摘了面罩和帽子,有些狼狽地站在外面。

閻攸昱看過商場的監控,西裏爾現在穿的這一身和監控畫面中一模一樣,顯然是直接趕來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而外面的人卻露出了有些可憐的表情,沒忍住的上前一步。

“先生,我錯了。”

西裏爾的嗓聲中帶着明顯的哭腔,那張臉上滿是倔強。

白狼向來明白閻攸昱的心思,所以即便自己站在門口,也并沒有讓西裏爾進來。

他側身垂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放低。

但西裏爾看見他的動作以後,卻沒忍住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明眼張揚的眉眼中浮動着懊悔和難過。

“但那時候我實在太生氣了,他明明好好的待在您身邊,卻滿腦子想着要如何離開,我只是為先生感到不值。”

他這話說的可憐。

可過去許久,寬闊的大廳中卻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西裏爾的心跳逐漸加快,最後還是忍不住微微擡起頭朝裏面看了一眼。

好在alpha還立在原地沒有動,漆黑深邃的眉眼中蓄着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又仿佛歸于了平淡。

從前西裏爾最害怕他這副模樣,因為猜不透他的心裏在想什麽,總是害怕他會生氣。

閻先生的性格喜怒無常,可他知道自己只有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大着膽子朝着裏面走了一步,西裏爾立在大門的交界處,身後凜冽的狂風将他發絲吹得有些雜亂。

omega雙眼微紅,語氣懇切:“您如果實在生氣的話,可以盡情讓他報複我,只要是先生的命令我都會遵守。”

說出這些話時,他已經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但他依舊明白,自己這點手段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夠看。

他只是在賭,賭閻攸昱對他還有至少那麽一分的情感,至少看在他曾經是他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份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西裏爾背後一片冰冷。

還想要再開口時,卻聽見了很低的一聲笑。

在那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産生了錯覺。

可很快,熟悉的沉啞嗓聲響起。

“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什、什麽?”

西裏爾整個人僵在原地,眼底是肉眼可見的不敢相信。

而不知是在什麽時候,alpha的眉眼已經完全沉了下來,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幾乎将溫暖的屋內也襯得多了幾分不适的冰冷。

信息素壓制……

西裏爾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可嗅到空氣中的信息素氣味時卻猛的瞪大的眼睛。

這不是閻先生的信息素。

視線掃到門邊戴着黑色面罩的alpha身上,西裏爾和那男人對上視線的瞬間就感覺膝蓋一軟,猛的跪在了地上。

陌生的氣味将他環繞,西裏爾身體不住顫抖。

“先生,請您親自懲罰我,我不要……”

可這一次他的話還沒說完,alpha便已經慢條斯理轉身進入了敞開的玻璃門內。

尖銳的刺痛在腺體上傳開,西裏爾感覺到自己被狠狠擲向了院外。

不行、他身上帶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旦被別人發現身份一定會被發出去變成大新聞。

他不能在這裏暴露。

可在寒風中踉跄着站起身來時,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

這是閻先生給他的懲罰和警告。

他如今的身份和咖位都是閻先生給的,想要毀掉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西裏爾身體戰栗,可心卻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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