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不普通的趙聲閣
第63章 不普通的趙聲閣
榮信近期幾樁散股交易程序蹊跷是趙聲閣發現的。
明隆不會關注一個江河日下的腐朽家族企業,但宋清妙還在陳家,之前趙聲閣見過幾次宋清妙給陳挽打電話,當然,也不一定就是說的這些事,而且陳挽都是當着他的面接的電話。
但趙聲閣心眼太多。
他這個人,道德水平不高,即便是母親,趙聲閣也不喜歡陳挽花太多心思在別的人身上。
追人都不專心,八百年能追上嗎。
榮信現下外強中幹,泰基的葛家和徐之盈都有蠶食吞并它的野心,趙聲閣不允許宋清妙牽扯到陳挽。
沈宗年叫他別白費力氣:“他是科想的隐名合夥,就算變動也不會公示。”
“但他沒必要這麽做,而且——”沈宗年低頭給譚又明發了一個自己的定位,才又繼續對趙聲閣說:“他現在不是對你言聽計從?你想知道什麽還不是易如反掌。”
趙聲閣搖搖頭:“你不了解他。”
“……”沈宗年合上電腦,“反正目前來看,跟他沒什麽關系。”
趙聲閣拿上外套起身,說:“是就好。”
陳挽又買了花。
還是芍藥和繡球,其實已經到了深秋,這兩種花都不再是當季,好在海市地處熱帶,供花貨源很充足。
“為什麽又送我花?”趙聲閣問。
陳挽仰頭看着他,認真地說:“因為我還在追你,不見面的時候怕你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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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聲閣看了他一會兒,幽幽道:“原來你知道啊。”
“……”
陳挽摸了摸鼻尖。
中環高峰,殘陽被碩大的棕榈葉剪得斑駁。
橘色的光穿過車窗停在陳挽耳垂上,趙聲閣伸手去碰了一下,像捉住一只金色蝴蝶。
陳挽的長相,帶耳釘應該也挺好看的,他心想。
太子東堵了很長的車,但趙聲閣沒有覺得不開心,下車的時候還抱上了花。
“不放在車上嗎?”
趙聲閣說:“花就是讓人看的。”
陳挽覺得他有點一本正經的……可愛,笑:“好。”
提督街上免稅店很多,游客人來人往,趙聲閣抱着花,有人看他,趙聲閣面不改色,旁若無人。
陳挽走在他身邊,不讓來來往往的人碰到他和他的花。
他恍惚想起讀書時代班裏的男同學和女朋友去拍拖,買花送給對方,然後再帶對方去吃飯。
吃的粵菜,陳挽看菜單,趙聲閣看着他,說:“陳挽,你都不休息?”
“嗯?”
他伸手按了下陳挽的眼圈,說:“很重。”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陳挽摸摸自己的眼睛,邊倒茶邊開玩笑說:“嗯,努力工作,賺錢追你。”
“……”趙聲閣目光沉靜地看着他,陳挽被他看得心虛,他才淡聲道:“陳挽。”
“追我不需要很多錢。”
“要的,”陳挽放下茶壺擡起頭,不太贊成、又很認真地說,“要很多錢。”
“……”
趙聲閣看了他片刻,等服務生走了,說:“過來。”
陳挽很聽話地坐到他身邊,膝蓋貼到了一起,陳挽沒有移開,想了想,先開口說:“趙聲閣,我追你,不能只是口頭說說。”
趙聲閣看着他,不說話。
陳挽就繼續說:“我知道你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但我還是應該把我最好的東西給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不然算什麽喜歡,算什麽追求。
陳挽說:“你不喜歡、不需要也沒關系,但我一定要有。”
“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
這就是陳挽的愛的全部意義,趙聲閣不認同,陳挽也會執行到底。
“你生病那一次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陳挽真真切切地看着他。
趙聲閣手指微不可察動了一下,他聽見陳挽說:“其實一直想說對不起。”
他自嘲笑笑:“當時是怕讓你覺得反感。”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天挂了電話我一夜都沒有睡着,擔心你發燒,又怕你沒有藥。”
陳挽緩緩搖頭,看着他,很後怕的樣子,說:“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不過他又抿了抿說得有些幹燥的嘴唇,補充:“不是為了讓你答應我的追求才說這些話。”
趙聲閣表情還是很淡,其實手心變得很熱,心跳也不如看上去那樣平穩,被陳挽這樣的目光看着,如墜入一片冬陽中。
趙聲閣移開目光,淡聲說:“早原諒你了。”他又不是什麽很記仇的人。
“你的罪狀罄竹難書,可能記不過來。”
“……”陳挽一噎,又有些揶揄地看着他,笑說:“那就好。”
“打保齡球的時候,你也不怎麽理我,很怕你讨厭我了。”
趙聲閣的嘴唇動了動。
陳挽沒得到回答,就問:“是因為打了聖誕樹原諒我嗎?”
趙聲閣說:“你覺得呢?”
其實不是,在太平猴魁就已經原諒了。
陳挽想了想,說:“應該是吧。”
他彎着眼,嘆了聲氣:“趙聲閣,要是以後我再惹你生氣,就打聖誕樹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
趙聲閣并沒有掉入他甜蜜的陷阱,眯起眼:“意思是還有下次?”
“……”陳挽無奈笑笑:“我只是說如果。”
趙聲閣說:“看情況。”
陳挽這種人,是不能給免死金牌的,沒有尚且嚣張至此,有了豈不是無法無天。
陳挽摸摸鼻尖,說:“好吧。”
想了想又說:“但我還是會給你打聖誕樹,不原諒我也可以,本來它也只是我希望你開心的祝福。”
“陳挽,”趙聲閣問,“為什麽?”
“嗯?”
趙聲閣換了個說法:“你喜歡我什麽?”
陳挽很奇怪:“喜歡趙聲閣還需要理由啊?”
他非常理所當然地說:“會有人不喜歡你嗎?”
“……”
這句話我也送給你,趙聲閣不動聲色。
他很客觀地指出:“理智上,我覺得你應該對我祛魅。”
但是,趙聲閣沒有再說下去。
“祛魅?”
趙聲閣講話很直接,無論是評價別人還是剖析自己都有一種殘酷的客觀冷靜:“其實我們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你也應該發現了,去掉那些身份、名頭和光環,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寡言和沉穩使趙聲閣顯得高傲冷漠,但其實,他很清醒,今日的一切,個人因素所占比例不大。
“如果不姓趙,我今天可能也不過是一個每天朝九晚五趕地鐵的年輕人,或是因為房貸車貸苦惱焦慮。”
“可以擠地鐵,”擠地鐵沒什麽不好,陳挽說,“你擠地鐵,我們就會在地鐵上相遇,但是,”陳挽看他的目光認真又鄭重,“趙聲閣一點也不普通。”
“趙聲閣擠地鐵也不會普通。”
陳挽愛趙聲閣并不是在愛一個天之驕子。
“……”趙聲閣心跳的頻率又有些被打亂,不想跟他說了,就擡了擡下巴,說,“吃飯。”
陳挽沒動,凝着他,覺出點別的意思來,笑了。
晚餐結束,車子停在不遠處的露天停車場,要走一段路。
陳挽很高興,維港夜晚很多人,city walk的市民,游輪的乘客和打卡的觀光客,今晚沒有燈光秀,但是附近一個體育會館在開演唱會,歌聲清楚地傳過來。
“如果心聲真有療效
誰怕暴露更多,
就算牙關開始打顫,
別說謊,陪我講
講出我們最後何以生疏”
兩岸有人遛狗,陳挽會主動讓開。
有些人将鏈子拴在樹根上,讓狗自己玩,他們經過公園的時候,就有體型龐大的德牧從樹後面冒出來蹭到他們身邊,被趙聲閣斥走。
陳挽不動聲色地看了趙聲閣一眼,可能是趙聲閣不喜歡狗,陳挽想。
晚上回了趙聲閣的傍山別墅。
大概是因為陳挽今天講了很多好聽的話,趙聲閣褪去陳挽的衣服時還算溫柔,撫摸他的眉眼,覺得陳挽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動作也比上一次體貼很多。
不過趙聲閣很久,接吻要很久,溫存也要很久。
結束之後親手喂陳挽喝水,幫他洗澡,為他穿衣,幾乎不容許陳挽有自己的意志和行動,姿态強勢而緊密。
陳挽迷迷糊糊地心想,趙聲閣兇的時候很性感,但一體貼起來很容易讓人溺死。
次日,兩人都要參加高新區的一個商業活動。
趙聲閣很少親自出席這些,但項目馬上就要造勢和路演,需要适當露面以增加股民的信心。
陳挽幾乎腿都站不直,趙聲閣看了一會兒,走過去,直接幫他穿襪子,系皮帶。
陳挽身上留了許多形狀各異的印記,青的紅的,顏色分明,但都被妥帖合身的西裝包裹起來,趙聲閣親手為他系袖扣、領帶,低頭吻了吻他的唇,如同封存一件完美禮物。
陳挽下意識追吻,被趙聲閣輕輕推開了,說:“遲到了”。
沈宗年、譚又明和卓智軒都到了,陳挽跟在一群人後頭也不顯眼。
進了會場,趙聲閣下意識想看一下時間。
他等會兒還要回明隆跟高管開會,可能呆不了太久,不過手腕空空如也,很有可能是昨晚怕傷到陳挽所以在情急中脫下來不知道扔在了哪個角落,他不确定,趙聲閣停下來,回頭問陳挽:“你記得我的手表放在哪兒了嗎?”
他語氣神情,極其自然,聲音不大不小,但落到周遭人的耳中,便如有雷鳴。
陳挽自己也頓了一秒,下意識地笑笑說:“回答可能剛剛落在車上了,稍等我去幫您找找。”
如此,周旁人的神色才正常了一些。
只有趙聲閣面色淡淡凝了陳挽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麽。
陳挽走到前臺去取了內場座位名單,一路上看了看周圍的賓客。
等拿到了坐席名單,才确定了榮信幾個高管和陳裕還有陳寶盈都無法進入內場,他們是見不到趙聲閣的,陳挽心裏松了口氣。
趙聲閣沒有多留就走了,晚上陳挽說想去接他趙聲閣也沒有拒絕。
但不知為什麽,和昨晚截然不同,趙聲閣的溫柔和體貼都不見了,又變回了很兇的趙聲閣。
陳挽好幾次都覺得自己要死過去,無論如何呼救也得不到一點點溫柔。
結束後趙聲閣接了個電話,語氣冷靜,和他鬓發被汗染濕的性感樣子判若兩人。
挂了電話,他起身穿衣服,陳挽很想要一些溫存和愛撫,有些迷茫地問:“這麽晚了還要走嗎?”
趙聲閣居高臨下看着他,淡淡地說:“有工作。”
不過他的動作已經停下來,腳步也沒有再挪動,一雙幽深的眼睛看着陳挽。
“那好吧,”陳挽居然要起身送他,“我送你去。”
“……”趙聲閣按住他,面色真的不算太好看,說,“你還能起來?”
陳挽确實一點力氣都不剩了,有氣無力地擡着眼,眸心蓄着一點因為太累而産生水汽,揪在他衣角的手指也沒有力氣地落下來。
趙聲閣極為迅速接住了他的手,穩穩裹在掌心裏,冷着面色、動作強硬地将人團進被子裏。
大手輕易握住陳挽脆弱的頸側,用了力氣,意味不明沉聲問:“陳挽,你要和我搞地下 情?”
半天聽不到回答,趙聲閣低頭一看,陳挽已經累得睡着了。
“……”
作者有話說:
港文電臺今日金曲《Shall we talk》,許靖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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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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