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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衍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自己的任務反抗到底。

他在廚房裏搗鼓輔食。

小孩子要好生養着。

昨天他在醫院裏看到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都養得水靈靈的，和人家的孩子們一對比，他們家的兒子就跟小白菜似的，啥都沒有。

小胳膊小腿，在床上蹬蹬都沒啥力氣，哭也跟只貓兒似的細聲細氣，怪可憐的。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人，鄰床的大姐也是這麽想的。

坐在她自己兒子的身邊，眼睛卻直勾勾地落在小葉辰的身上，典型的人在曹營心在漢。

好在她兒子還小，啥也不懂，仰面朝着天花板，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啊啊嗚嗚。

秦衍見對方實在想親近自己兒子，正好自己也有不少問題想要問問人家當家長的，就招呼人家媽媽坐過來看看孩子。

他在原主的記憶裏搜尋記憶，但有關如何帶孩子的記憶少得很，為了賺錢養家，原主自己編織了一個小竹簍，白天就背着孩子到工地去，天不熱的時候就背着幹活兒，如果刮風下雨就拜托工地做飯的阿姨嬸嬸幫忙看一下孩子，到了晚上下了工地再回來。

竹簍裏的孩子不僅僅是原主的小天地，小天地他懷裏還塞着幾個小奶瓶。

只要小天地人餓了，小嘴一張就能喝到奶。

原主養孩子就跟養小貓小狗沒有什麽區別，這也是大山裏普通人家養孩子的土法子。

在偏僻地區，孩子糙養更能活。

但現在原主的殼子裏已經換了一個人，秦衍可舍不得這麽對現在軟乎乎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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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可是系統他們的心、他們的肝兒、他們的寶貝甜蜜餞兒，他要是對主角第一個不好，系統能跟他翻臉。

不過這麽說有點誇大了，系統還是很人性化的。

只是會扣他的獎金而已。

但獎金是打工人的命，錢可以再賺，但命不能沒有！

于是秦衍向寶媽讨教了很多關于養孩子的問題，細細詢問，仔細記到自己的腦子裏。

小葉辰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身上蓋着一張小小的厚重的毯子，這是原主給孩子買的，價格還挺高。

這個家是原主當初結婚的時候咬牙置辦的，原主初中辍學就出來打工，存到二十多歲足夠全款買下這座小房子。

房子雖然只有五十平，布置得小卻溫馨，這房子裏角角落落都是原主和原主的妻子一起裝修安置的。

窗戶上挂着白色的小風鈴，陽臺上養着許多的綠植，原主妻子很喜歡養花花草草。

在一旁的櫃子裏放着許多的小玩具，有上了發條的小老虎，給小孩子磨牙的小玩具，凡是前兩年市面上流行的給孩子的玩具，原主他們都是直接買下。

房子裏任何一個角落都透露出溫情。

原主在妻子死後也不願意做出任何的改動，一年多過去了小葉辰都能開口說點字，但房子還是跟一年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家很小，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格局還算是不錯，至少日常所需要的都已經配備齊全。

原主對自己節衣縮食，但對小葉辰是真的愛護，就這條小毯子就花了原主一天半的工資，是外國進口的布料，挺貴的。

看小葉辰被裹在裏面睡得臉頰紅撲撲的小模樣就知道毯子蓋在身上有多舒服。

秦衍按照寶媽說的步驟，一點一點在廚房裏搗鼓，給小孩子蒸了雞蛋，做了水果泥，還做了兩個小小的磨牙餅子，是蒸籠蒸的，也不知道現在的時代有沒有烤箱。

秦衍等食物放涼了一點，變得溫了，這才端起來到客廳去。

他放到茶幾上，輕輕推睡在沙發上的小朋友。

小葉辰睡覺的姿勢很規矩，小手握成小拳頭放在自己的腦袋邊邊，一張小臉白裏透紅。

“辰辰，吃飯了，辰辰。”

小葉辰睡得正香，突然被秦衍牌鬧鐘給吵醒，即使眼睛還沒有睜開，但小眉頭已經蹙起來，一看就知道很不高興，帶着氣。

秦衍瞧着覺得好笑，但他抿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的笑聲落到小孩子的耳朵裏去。

小葉辰記仇地很，而且下手也重。

在醫院裏自己用小手拍自己的那兩個小巴掌印子總算是下去了。

在爸爸鬧鐘的不斷溫柔攻擊之下，小葉辰被糖衣炮彈砸醒，他眼睛才睜開，後背就來了一陣推力，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從舒舒服服的躺着狀态變成了坐着。

小葉辰的起床氣都被他爸這操作給整沒了。

等小葉辰再生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阿爸把小碗堆到了他的嘴巴邊，他靠在沙發上，腿上蓋着毯子，臉邊是兩個小碗，一個碗裏是雞蛋羹，一個碗裏是牛奶泡水果泥。

小葉辰：……

怎麽滴，你看我有兩張嘴？

小葉辰擡起眼掃了他爸一眼，但秦衍就跟眼瞎了似的，愣是看不到小老板的任何眼色。

還在耐心詢問：“寶寶，睡醒了餓了吧，你看看現在想吃哪個？”

小葉辰看爸爸的表現良好，暫時決定不和他爸爸計較了。

他伸出了小手，要去碰裝着水果泥的小碗，只是他手才擡起來，秦衍就把水果泥的小碗放下來，“不說話嗎還是不知道吃什麽？”

他說，“那爸爸就幫你選吧。”

小葉辰嘴巴頓時鼓起來，跟吸氣的小青蛙似的。

秦衍看看系統給自己送的兒子，越看就越是喜歡，越看就越是滿意。

忍不住低下頭在兒子白嫩嫩軟乎乎的臉上親了一口。

一下子就把小孩子鼓起來的嘴巴給親破了，漏了氣。

小葉辰下意識擡起手捂住了自己被爸爸親到的地方，雙眼睜大，傻乎乎的。

秦衍這下是憋不住了，沒想到未來的大佬小時候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他忍不住拿出了原主的小靈通手機，現在小靈通手機還是可以拍照的。

新手奶爸迫不及待地調出了照相功能，對着還沒有回神的兒子“咔咔咔”來了個十連拍，各種角度的都有。

小葉辰也被照相的聲音喚回了神，他看到爸爸拍自己的醜照，有些不喜歡，但看到爸爸高興的笑臉，小葉辰心裏的不快樂也就随之煙消雲散。

算了，既然爸爸喜歡，那就随他去吧。

小葉辰重活一世，對他爸爸寵得很，這要是擱上輩子，敢拍他黑歷史的都讨不了什麽好。

秦衍心滿意足，把照片都保存好，并且在手機裏新建了相冊。

《大佬早期黑歷史珍貴錄像》。

秦衍用小勺子給小葉辰慢慢喂雞蛋羹。

小勺子很小，裝食物的地方只有大拇指那麽點，盛不下多少，而小葉辰人看着小，但嘴巴大，起碼要兩勺才能裝滿他的小嘴巴。

秦衍喂得又慢，生怕他不小心滴到衣服上，或者是從嘴巴裏漏出來。

小葉辰也不催，機械吃飯順便放空腦子，假裝還在睡覺。

然後秦衍就發現小孩子吃着吃着嘴巴張開的幅度越來越小，眼睛也越來越小，最後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又睡了過去。

秦衍看看剩下的小半碗雞蛋羹哭笑不得，最後自己吃了。

沒有動過的果泥和餅子留着小孩子醒了再吃。

秦衍把孩子抱起來放到床上去，給他蓋上被子。

一邊看着孩子睡覺安穩的容顏一邊在腦中梳理。

現在的時代相當于以前八九十年代，處于一個社會快速發展期，這個時候是比較缺人的。

原主身體好，健壯，跟在一個相識很久的包工頭身後在一個工地上打工。

因為和包工頭關系好，所以這才能将自己的兒子一起帶過去。

原主的工錢是一年結清一次，一年下來也有好多萬塊錢，在現在物價還不是很高的時候，這些錢算多的。

秦衍知道自己首要任務就是存錢，然後帶着小葉辰吃香的喝辣的，讓他的童年生活過得幸福。

好歹這也算是自己第一個孩子啊。

不過一直在工地上幹活不是什麽長久的事，還是得找找其他路子。

孩子最好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才能叫人放心。

秦衍清點了一下原主的積蓄，身上只有一千多，正好還有幾個月也就到年底了，馬上工錢就能到手了。

一千多省着點花，也不知道夠不夠。

等過了年再去找點其他的活兒幹。

-

第二天秦衍背着孩子複工了。

包工頭一看秦衍按時來上工立刻喜笑顏開。

“你家孩子怎麽樣啊？”他往秦衍後面的竹簍裏面瞧，一個小孩子頭上帶着一頂小小的太陽帽，脖子上挂着一個奶瓶瓶，裏面還有大半瓶的泡好的奶。

小葉辰以前的記憶不多，因為當初實在是太小了，他對爸爸背着自己的竹簍一點印象都沒有，此時窩在裏面倒是格外新奇。甚至是戰勝了睡意，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這邊看看那邊瞧瞧，跟貓崽仔沒有什麽差別。

包工頭一看到他就笑了。

“你家孩子真好看，他頭頂上的帽子是你編的嗎？”

秦衍跟他往前走，“是啊。給他擋點太陽，這太陽倒是越來越毒辣了。”

此刻還沒到八點，太陽就已經發威了。

“這幾天升溫了，跟夏天一樣。”包工頭一大早就過來忙了，他額頭上都是汗，“這個帽子不錯，還戴了一朵小花？”

秦衍到了休息的地方，把竹簍放下來，笑着道：“我回頭給你家寶貝女兒做一個，喜歡什麽花，我家有月季還有其他的花草，再給小姑娘編個花環戴戴。”

秦衍的話剛說完，擱在竹簍上的手就被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小葉辰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爸爸看。

似乎要把秦衍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秦衍把小孩子從竹簍裏抱出來，放到自己腿上，手往孩子衣服裏一伸。

挺好，褲子幹的。

懷裏的孩子扭動了一下小身體，這一回是他的臉上不輕不重落下來一個小巴掌。

他們兩個人的互動逗笑了一旁的包工頭。

“哈哈哈哈，你家兒子真活潑，這麽小竟然還打人。”包工頭沒覺得小孩子是在教訓人，只以為他們父子兩個是在嬉笑打鬧。

他記着秦衍的話，感謝道：“都行，我家姑娘還小呢，也分不出美醜來。”

小葉辰對着他翻了個小白眼。

又逗樂了包工頭。

“诶呀，”他有些感嘆，“我看看你家兒子，我都想把自家閨女兒帶過來了。”

包工頭家也有個小孩兒，和小葉辰差不多大，他的妻子在家裏專門照顧孩子，日子還算是過得不錯。

秦衍笑了，“你就想想吧，要是被嫂子知道了，還不得追着你跑。”

包工頭一想，點頭道：“也是，她把我家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我抱孩子都得先把胡子給刮了，這才能去親，要不然不準。怕我把孩子再給紮到。”

兩個孩子爸爸聊孩子，話題多，一直到其他人都來了，包工頭這才意猶未盡地止住了話頭。

來廚房幹活兒的阿姨和嬸嬸也來了，秦衍将孩子交給了她們兩個。

“麻煩阿姨嬸嬸了，”秦衍從竹簍裏拿出來昨天買的一些補品，比如藕粉芝麻糊之類的鋪滿了一整個竹簍底部，“這些是我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辛苦你們照顧我家辰辰了。”

“欸！這怎麽好意思呢！”兩個上了年紀的阿姨立刻推脫。

原主之前也記着她們的好和善良，也會經常給她們送些東西，兩個阿姨也是不怎麽願意收下。

她們也都是順便看護一下孩子，而且秦衍家的孩子很乖，基本上不要帶，除了需要上廁所的時候，像是吃飯，原主都會急急忙忙跑過來自己喂孩子。

所以她們感覺沒有做什麽事情。

秦衍将東西放到旁邊桌子上，“這些都是應該的，我給辰辰買了尿不濕，這樣之後給他做清理也方便點。”

他拿出了一包來，一包裏面有十片，足夠孩子一天使用。

原主沒有給葉辰買過尿不濕，所以每次小孩子拉在身上都需要手洗，兩個阿姨也給小孩子洗過好多次。

兩個阿姨一聽，連忙湊過來看看。

“這就是尿不濕？”

“聽說是最近新出來的好東西。”

兩個阿姨家裏也有小孫子和小孫女，這種好東西她們也想買。

“這個多少錢啊？”

“有點貴，一包好幾十。”秦衍随口說道。

尿不濕這個時候剛剛引進了國內，貴得離譜，秦衍咬牙買這個也只是因為昨天看到小葉辰的屁股蛋子，都出了紅疹子。

還是要用好的。

幾十塊錢也很貴了，兩個阿姨瞠目結舌，打消了買尿不濕的心思。

還是手洗算了。

到了幹活的時間，秦衍出去了。

無論是原主還是現在的秦衍力氣都大，而且效率高。

他之前在其他的世界裏做炮灰，很多的職業都幹過，農民工當然也是熟練。

他今天一上午的工作量就是其他人的一倍多。

包工頭很滿意，旁邊的工人們瞧見也想着下午多幹點兒。

他們是按量發錢的，幹的多就發的多。

到了中午的時候，秦衍滿頭大汗去找兒子。

進了廚房就看到自己兒子坐在椅子上，後背軟軟地靠着，手裏捧着一點葡萄幹，捏一粒放到嘴巴裏用一點點的小乳牙慢慢磨。

小腳穿着白襪子，不住地晃悠着，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在看到爸爸出現後，小腳晃悠的幅度更大了，他立馬發出了“啊啊”的聲音，呼喚他的爸爸。

秦衍一進來就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懷裏，摸摸他的腦袋。

只是小孩子才到他的懷裏，臉上高興的表情就變了，立馬扭過了腦袋瞥向了一旁，再用小手推他的胸膛，防止臭烘烘的爸爸離自己太近。

爸爸就跟鹹魚似的，都馊了，那酸爽的氣味一個勁兒地往小孩子敏銳的嗅覺鑽。

小葉辰差點被爸爸熏暈過去。

秦衍低下頭想要貼近他兒子白嫩嫩的臉頰，只是還沒有靠近到，一雙小手就堵住了他。

不準他再前進半步。

秦衍哪裏還看不出來小孩子的意思。

生氣是舍不得的，他笑罵道：“你竟然還嫌棄爸爸臭！”

他一邊說一邊裝模做樣地使勁兒往自己兒子幹幹淨淨，香噴噴的小胸膛鑽，“不行，我們要一起臭。”

小葉辰被爸爸熏得快厥過去，甚至都發出了慘叫的“啊啊啊”，還對着一旁看熱鬧的兩個阿姨伸出了小手，希望她們能夠幫幫他這個可憐的孩子。

只是兩個阿姨被他爸爸的舉動逗樂，全都捂着嘴巴哈哈大笑。

最後還是秦衍先離開，生怕自己欺負太過，小祖宗今天要水漫金山了。

不過小葉辰沒有哭，他才被爸爸放下來就立馬朝着一旁放着清水的盆子伸出自己的小手，那想要洗手的小模樣簡直可愛地不行。

一個阿姨受不了他的撒嬌，将他抱過去洗手。

秦衍也把自己的手洗幹淨，給小孩子喂吃的。

小葉辰還小，吃的不多，在外面不太方便，主要還是喝奶粉，這次秦衍還把做的磨牙餅子也拿出來給小孩子吃。

這才給小孩子改善了一下夥食。

小葉辰對爸爸的小餅子非常滿意，裏面沒有放什麽油，調味料幾乎沒有放，只撒了點白糖。

還是黃橙橙的南瓜餅子，軟糯糯的。

剛剛阿姨給他熱過了。

秦衍就在旁邊，一邊看兒子吃飯一邊自己吃飯，眼睛盯着兒子。

兒子就像是下飯菜，秦衍吃了兩碗飯。

吃完嘴巴一抹，又陪着小葉辰玩了會兒，這才去上工了。

小葉辰覺多，下午睡了好久，醒過來時天上的太陽還高高的，一點都沒有要落下來的意思。

小孩子翻了個身，在簡易的小床上面坐起來，這會兒工地的廚房棚子裏只有他一個人，另外兩個阿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小葉辰伸了伸胳膊，動了動小腿。

吃飽睡醒之後感覺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小葉辰一點一點挪到床邊，他低頭去看。

還好，這個床不是很高。

小孩子在床邊坐下來，小腿往下垂，距離地面還有一小段高度。

他心裏想着爸爸，慢吞吞地把身子往下沉，過了兩秒，穿着白色的小腳終于落到了涼涼的地面上。

小葉辰還沒松口氣，他就發現高估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的素質了。

現在他還太小了，才一歲多的樣子，站在地上歪歪扭扭，根本使不上勁兒。

他咬着嘴唇，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巴拉着小床，将腳伸進了自己的鞋子裏。

好在他爸給他買的是一雙小小的拖鞋，還沒有他爸的巴掌心大。

小葉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是把自己的一雙小腳塞進了鞋子裏，而此時他渾身都熱出了汗。

“呼——”

他張開小嘴巴呼出一口氣，然後慢慢扶着小床往外挪，試圖馴服自己的四肢。

只是這個過程很是坎坷，要不就是突然雙腿沒力，要麽就是左腳絆右腳，如果不是小葉辰抓地緊，怕是就要摔一個大馬趴。

小孩子連忙拍拍自己的小胸口，目光落到了床上的那一頂小太陽帽上時，擡頭去看外面的太陽。

好大的太陽啊。

爸爸在外面幹活兒一定很曬，還是把這個太陽帽給爸爸吧。

小葉辰心裏這麽想着，小手一勾，把太陽帽拿到了自己手上，扣在頭上，小手将帶子勾到自己下巴上固定好，防止被風刮跑。

他在床邊磨蹭了好一會兒，終于是慢慢找到了走路的感覺。

小葉辰鼓起勇氣，勇敢地松開了手。

秦衍在工地上汗流雨下。

今天天氣不好，是個大大的豔陽天，從早上一直到下午都不見有涼快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戴着安全帽，忍耐毒辣的太陽在外面幹活兒。

不過也是有些盼頭。

也就這幾天是高溫，過幾天就要降溫了。

秋天也就真的到了啊。

秦野有些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工友身邊，打開自己的水壺咕嘟咕嘟喝水。

他目光放遠，幹活兒的時候能專心致志，但一放松他的所有思緒就會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所占據。

也不知道現在小葉辰怎麽樣，有沒有睡醒了，肚子有沒有餓。

不過也快了，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

今天聽一起上工的大爺說在附近的公園那邊的街上有一家新開的小面包店，裏面東西好吃。

下了班就去給小孩子買一個。

也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能不能吃。

秦衍心裏這麽想着，嘴角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來。

只是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他的眼前就好像看到了他現在喜歡的小家夥。

小家夥慢吞吞地走路，頭上還戴着他給編織的小小太陽帽，可可愛愛的。

只有他們家的小孩子才會這麽好看。

“欸！秦衍！那是不是你家的孩子啊！”和秦衍一起坐着的工友也發現了搖搖晃晃過來的小朋友。

小孩子也是厲害，那小腿看着軟軟的，走路晃來晃去，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看得人膽戰心驚，提心吊膽，生怕孩子摔下來。

但無論怎麽要倒，小孩子都能在要倒下來的前一秒站穩了身體，繼續往秦衍的方向慢慢挪動。

秦衍傻了。

他揉了下眼睛，終于是确定面前的是真的，不是他想的太多出現的幻覺。

他看着小孩子晃來晃去的身影，心跳到快要蹦出了嗓子，立馬站起來飛奔了過去，把小孩子騰空抱進了懷裏。

小葉辰看到爸爸過來非常高興，甚至都沒有嫌棄爸爸身上臭臭。

小孩子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與喜悅。

是看到父親的依賴。

“爸、爸……”

兩個字沖到了他的心口，然後從小葉辰的嘴唇裏擠出來，迫不及待地跳進了秦衍的耳朵裏。

秦衍怔愣了下，背過身子擋住炙熱的太陽，将孩子用力往懷裏摟摟。

他的胸口一陣沖動，那可能是這具身體殘餘的情感，這兩個字碰撞了一下，立刻猛烈爆發了。

秦衍的大手摸了摸孩子的後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蹦出來幾個字。

“欸！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