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妻妹威脅他

第55章 妻妹威脅他。

卻說,小丁香在李照玉的一番審問之下,很快就承認她腹中的孩兒另有其人,撕破那張柔弱的臉面後,她也不裝了,以她原本的面目對李照玉,理直氣壯地道:“公子,你以為我一個弱女子,在沒有任何盤纏的情況下,怎麽才能夠一步一步走到你的身邊?”

“只靠雙腳可以嗎?”

李照玉對小丁香是動過心的,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以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被她如此欺騙算計,他在颍川親戚雖多,卻只有沈書晴能夠說得上幾句心裏話,是以來找沈書晴喝酒。

沈書晴酒量不好,但也小口抿着陪他,李照玉見她聽小丁香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問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不是陸深告訴你的?”

沈書晴搖了搖頭,她将那日小丁香在胭脂鋪子後院與她說的話原原本本說給了李照玉聽,聽得李照玉直直落淚,“她膽子真的大,竟敢威脅你,她野心也真是不小,竟然想當我的正妻。”

對于陸深抖露的這件事,沈書晴心底竟然對他生出一絲感謝,若非他将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怕自家表兄要被蒙在鼓裏一輩子,一輩子替旁人養孩子,一輩子身側都躺着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想起陸深,沈書晴就想起當時他眼裏的淚花,他向來喜怒不言于表,縱是當初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他也不曾哭過,如此才從小丁香的口供中明白,是他昨日聽說她生病了,這才去威脅小丁香,叫小丁香給她解開心結,可她卻下意識以為他是在欺負小丁香。

且不論之前的事情,單就這件事上,沈書晴心裏升起一股子愧怍。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不該去想他,她應該徹底忘了他,是以她開口說起小丁香,“那麽表兄你打算怎麽安置小丁香?”

李照玉在處理小丁香一事上,并沒有很為難,“我叫人将她送回了隴西,給夠了足以她下半輩子的財物。”

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表兄,你是個好男人,只可惜遇到了壞女人。”沈書晴安撫道,“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表兄你這般人才品貌,定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妻子。”

沈書晴說這話時,李照玉眼也不眨地凝視着沈書晴,心裏有一堆話要說,卻終究只是又斟了一杯酒,自己飲下。

“說起來,表妹與我境況相差無幾,都是遇人不淑。”李照玉替兩人各自滿了一杯,碰杯後他先飲下,接着示意沈書晴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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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晴對這話也是感同身受,便也借酒澆愁,“那還是表兄的情形好一些,至少小丁香沒有這個能耐繼續糾纏你。”

李照玉聽罷,也是無奈搖頭,但旋即又想起今日陸深走時那一幅頹敗的模樣,又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今日大概是傷了他的心了,他這個人最是要面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找你麻煩。”

李照玉與陸深共事近兩年,對他有幾分了解在。

沈書晴卻倏然又想起他臨去前眼裏的淚花,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又将杯裏剩下的半杯酒飲了下去。

“那再好不過,我與他,早該做個了斷。”

“你真的不愛他了嗎?”李照玉已然是有些醉了,否則不會将埋藏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當初你為他寫血經,我以為你愛他到了骨子裏,否則我不會放棄你。”

可沈書晴酒量淺,早在飲下那最後一杯酒後,就直接趴在了案桌上睡着了。

李照玉倒還有幾分清醒在,觑了一眼自家表妹安靜的睡顏,看見那和自己母親極為相似的眉眼,舒心地笑了笑。

當初在葫蘆巷,見她的第一眼,便認出了那張與故去母親相像的面龐來,他一直以為他只當她是妹妹,可直到昨日小丁香諷笑着提醒她,“你若是當真愛我,即便我懷了旁人的孩子,你也會愛我如故。就像你那表妹,他分明為旁人生過孩子,你不也還依然愛着她?”

李照玉當即就厲聲斥責,“你不要含血噴人,那是我的表妹,那是我的親人。”

可小丁香知曉自己将要被送回隴西,她這一輩子也就沒了指望,沒了李照玉的庇佑,許漢那個混混又會回來滋擾她,可她愛的男人明知如此,依然要将她送走,分明她都願意不進李府,只做個外室了,可他依然鐵石心腸。

她再也沒了任何顧忌,“李照玉,你沒發現,我一直在模仿你表妹嗎?”

小丁香之所以能夠吸引到李照玉,乃是因為她身上那股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惹起了他作為男人的憐惜之心。

而小丁香本人卻并非柔弱的性子,不過是一次偷偷跟着李照玉,見他對那個姓沈的姑娘笑得如春陽般和煦罷了,這才開始模仿她。

小丁香的那句話,讓李照玉不得不承認一個他刻意回避的事實,當初他之所以對小丁香另眼相待,便是想到他那個可憐的表妹受的苦,他想要這個世上能少一個這樣的苦命女子。

他不知曉那算不算愛,但他知曉,他想要她能過的好。

最後兩人皆喝得酩酊大醉,好在是在翠玉居,傳不出去,否則該又有閑話好說了。

沈母原先還對李照玉有顧慮,而今得知他那個相好是個這個情況,對他又憐憫了幾分,又見兩人如此心意相通,竟開始秉燭夜談,不免又起了心思,“女兒,你若是放下了賢王,倒不如考慮下你表兄。”

沈書晴搖了搖頭,“我對表兄只有兄妹之誼,并未男女之情,若是成婚,這對他很是不公平。”

沈母冷下臉罵他,“男女之情?陸深是你自己要嫁的吧?結果何如?”

沈書晴啞口無言。

卻說那日陳九娘從清流河回來以後,當日就染了風寒,秋日的河水寒涼,不染風寒才是奇怪,不過她并不害怕,因為心中懷着希冀,隔天一早,她就寫了一封情書給陸深。

可陸深收到信,卻是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點在燭臺上燒了。

林墨問她,“你就不怕陳九娘想不開?”

陸深卻道,“是我叫她上的我的船?”

“還是我逼她跳的河?”

“她不是自願的?”

林墨啞然,誠然說這樣也是個理,然則人家一個才及笄的小姑娘,何必對人家這樣刻薄呢,便是不喜歡也不要叫人家跳河啊,多冷的天啊。

陸深卻絲毫沒有心理負擔,“若是每一個願意為本王跳河的女子,本王都得負責,那本王的後院可是要塞不下了。”

他本就是個無情之人,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有所動容。

陳九娘沒有得到陸深的任何回應,當即就一口鮮血吐在了纏枝紋鵝黃緞被上,她噙着淚艱難地坐起聲,捂着唇悶悶地咳了幾聲,等攤開手心,已是一片鮮紅。

吓壞了貼身丫鬟黃莺,“小姐,你沒事吧,可要叫府醫。不,可要叫回春館的大夫?”

陳九娘擺了擺手,她任由兩行清淚爬滿臉頰,只握緊了拳頭,鮮血從指縫滴下,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幽怨,“你現在就去告訴他,若是他依然不肯見我,那麽我便将他要我跳河這事告訴五姐姐。”

陳九娘還是太想當然,以為她聽他的話跳了河,證明了自己的愛不是說說而已,他就能對她多幾分憐惜,沒想到竟然不認賬,這叫她如何能不氣憤。

兔子急了也還咬人。

她也是被逼出了反骨來,這才出了這個招數。

只是,不過是個昏招罷了。

陸深其人,極度自傲,更不曾被誰脅迫,她這個口信一帶到林墨這裏,他甚至都不敢傳話,然則畢竟事關重大,怕陳九娘真直接與沈書晴說去,還是一咬牙來到了陸深面前。

彼時陸深正在用藥,自從邺城回來,自家王爺每日三大碗的苦藥,喝下去也不見效,別看他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威風,實則到夜深,因着傷着骨頭的因由,且新傷加舊傷,總是冷得發顫,這兩日甚至要靠服用五石散才能驅寒。

彼時陸深正坐在臨窗的靠背椅上,手中捏着一個青瓷瓶子,瓶子裏裝的便是他夜裏要食用的五石散,可他的手因為骨子裏滲出的寒涼,竟然顫抖得瓶子都拿不穩當,将瓶子抖落到了地上。

林墨進來,将地面上的瓷瓶撿起來,遞給陸深,搖頭嘆道:“王爺,你為王妃做了這麽多,如今将自己身子弄成這個樣子,她卻半分不領情,你還打算在颍川待多久?”

陸深卻聽得十分不耐煩,他輕顫着指尖打開瓶子,數出幾顆到手裏,仰面灌入口中,待咽下後,這才徐徐道:“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林墨嘆了口氣,将陳九娘的話原封不動地傳給了陸深,“你招惹的這個九娘,你确認不稍做安撫?”

陸深捂着唇重重地咳嗽一聲,連臉都咳白了,“她要告狀,她去好了,左右我在她眼裏,早已經是個無惡不作的懷人。”

“不差這一條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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