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臨近前半個月的時候,姜遠洲突然喝得伶仃大醉來找姜橙,姜橙此時正在和婚禮設計師溝通細節。

“如果可以,我想浪漫一點,鮮花多一點。”

設計師耐心的記下她的要求,姜遠洲非常不禮貌的推開門,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姜橙,你躲這兒來了?”

姜遠洲看起來狀态很不對,他在房間裏晃悠,點了煙,不知道是無聊還是什麽的,他将猩紅的煙頭按在畫布上,那是姜橙還沒畫完的一副畫,她無聊的時候會找點兒事情打發時間,最近幾個月她都沒工作安排,前幾天心血來潮,畫了一副。

“行,差不多就這些了,我送你出去。”

姜橙和設計師說話,然後起身,路過姜遠洲時,她斜睨他一眼,帶着些許警告意味,姜遠洲冷哼一聲,然後收回了手。

設計師離開後,姜遠洲也追了出來,他很明顯,今天就是來找姜橙麻煩的。

“姜橙,你一開始就知道岑司白身邊吧?玩兒我呢?”

姜遠洲很不禮貌的将煙灰撣到地上,酒真是一個讓人原形畢露的玩意兒,姜橙看了眼地上的煙灰,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哼,老子知道你瞧不上我,”姜遠洲深吸了煙,攔住姜橙,問她,“是不是你在爺爺耳邊吹風,讓他把我調到行政崗的?”

他之前還能接觸姜家集團內部的事務,偶爾還和楊叔一起去談合作,結交各種大佬,現在倒好,給他安排了辦公室的工作,明說是不讓他太辛苦,但本質上就是架空他,每個月發點兒工資,就像養個閑人一樣,而且那點兒工資還不夠打一把牌的。

“哦?”

姜橙本來沒興趣和他多說一句,但聽他這麽一說,來了興趣,“謝謝你特意和我說這個好消息,今天晚上,我能睡香一點了。”

姜遠洲盯着姜橙,表情一點兒也不友善,這幾個月他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姜從恤基本上不找他,楊叔也特意避開他,本來他還鬥志昂揚,想着努力工作,讓爺爺看到他的能力。

他還特意帶着王豔羽去寺裏,想從姜澤渠那裏找到突破口,可是每去一次,他媽就各種勸他認命,讓他好好幹手上的工作,只要能溫飽就行,明明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事情越來越離譜,好像所有人都一瞬間放棄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他媽和他爸的相處有點怪,好像上下級,兩個人完全沒有一點兒溫情,妥妥的上下級,他媽卑微得不行。

就在剛才,他和王豔羽吵了一大架,王豔羽居然和他說,他不是姜澤渠的兒子,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他不相信,肯定是他媽亂說的,她總是亂說瘋話。

“沒事兒了吧?”

姜橙推開姜遠洲準備離開,對方卻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眼神複雜的問:“姜橙,你認我這個哥哥的吧?雖然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得認我對吧?”

姜橙意識到姜遠洲的情緒不太對勁兒,她用力掙紮了一下,對方抓得更緊了,她皺眉,怒道:“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你真是大腦不管用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不是我哥哥,我從來沒覺得你是我哥哥,小時候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你和我別攀什麽感情。”

“你知道,你都知道?”

姜遠洲逼近姜橙,他的眼睛充血一般變得通紅,姜橙掙紮推開對方,沒想到對方力氣大得驚人,推攘間,姜遠洲變得激動起來,他一直逼問姜橙,“還知道什麽,你還知道什麽?”

花架上的花瓶被他弄倒,掉在地上摔碎了,聲音引起袁姨的注意,她跑過來,用勺子敲打姜遠洲的腦袋,“要命了你,跑來這裏發什麽瘋?”

姜遠洲回頭一看,伸手一把将袁姨推到在地,袁姨猝不及防的跌倒,手直接按在了碎瓷片上,頓時鮮血就冒了出來。

“袁姨!”

姜遠洲愣了一下,姜橙趁機掙脫對方的禁锢,彎腰去扶起地上的人。

“姜橙,你今天必須和我說清楚。”

姜遠洲反應過來,又要來拉姜橙,家裏的其他人都跑了過來,頓時場面亂成一鍋粥。

姜從恤從樓下走了下來,他用力擲了一下手中的拐棍,姜遠洲被吓了一跳。

“爺爺,”姜遠洲看了眼地面的碎瓷片,他酒醒了一些,急忙解釋,“剛剛妹妹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要幫忙來着,不小心推倒了袁姨。”

“姜遠洲,你睜着眼睛說瞎話,”姜橙還要說什麽,姜從恤打斷了她的話,招手道:“橙子,你過來。”

“不是,爺爺,不是這樣的,剛剛他發瘋來着。”

姜橙還要說話,姜從恤拉着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示意她不用說。

“遠洲啊,你喝醉了,我讓楊叔送你回去。”

姜從恤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姜遠洲懵了,他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看了一眼氣憤的姜橙,然後乖乖走了。

沒一會兒,楊建軍帶着兩個保镖到了姜家,跟着他來的還有王豔羽,王豔羽穿着黑色羽絨服,連妝都沒畫一個,看得出來是匆忙趕來的,姜橙覺得有點意外。

“遠洲,你幹嘛啊?”

王豔羽肉眼可見的慌張,然後看向姜從恤,她沒開口,因為姜從恤擡了擡手示意她閉嘴。

“來書房吧。”

姜從恤将王豔羽叫到書房,姜遠洲想跟着,但兩個保镖将他攔住,楊建軍繃着臉,冷眼看着他,明眼人也知道,情況不對。

姜橙跟着姜從恤進了書房,一進去,王豔羽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吓得姜橙往後一跳,生怕她搞出點兒什麽東西。

“是我的錯,我會帶遠洲離開的。”

王豔羽好像演技附身一般,懼怕之外還留出了眼淚。

姜從恤冷眼看着地上的人,“之前說好的錢,我明天讓老楊打給你,想要以後衣食無憂,記得不要再出現在京州,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知道的,我一向體恤,但你要抓住機會。”

“知道,知道。”

“站起來說,磕什麽頭。”

王豔羽起身,伸手抹着眼淚,姜橙完全懵了,怎麽聽不懂?

“遠洲那裏也是緣分一場,我會安排好的,你走吧。”

姜從恤說完,冷着臉揮手讓人離開,就在王豔羽轉身的時候,姜橙叫住了她。

“爺爺,這是什麽情況?”

姜從恤拍了拍姜橙的手,想說什麽,無言,搖了搖頭,道:“你明天去問你爸爸吧,他造的孽。”

王豔羽看着姜橙,擠出一點笑容,“橙子都這麽大了,比小時候更漂亮了,姨有什麽錯,你別放在心上。”

雖然搞不清當前的情況,但說到錯,姜橙還真忍不住上前,她看了王豔羽兩眼,咬牙,問:“我媽媽死之前,你是不是找過她?”

王豔羽眼中露出驚恐,她抿唇,片刻後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和她說了些話?”

王豔羽眼神閃躲,明顯是心虛,她不回答,含糊着就想離開,姜橙抓住她的胳膊,咬牙道:“你和姜遠洲一樣,演技真好。”

“沒有的事。”

王豔羽掙脫姜橙,慌慌張張的離開。

“爺爺,我媽死前她去說了很多話,你為什麽要給她錢?”

一想到徐淑晴的死,姜橙就控制不住情緒,她也顧不上什麽隐忍、計謀,雖然這些話不應該現在和爺爺說,爺爺不可能完全向着她,也不可能給她主持公道,很多事情根本無法追溯真相,她知道。

“我不想看到她,還有姜遠洲,這兩個人我都不想看到。”

姜橙激動起來,她想到了徐淑晴的面容,想到了爺爺小時候對自己的寵愛,想到剛剛姜遠洲抓着她蠻狠的樣子,小時候,他就喜歡背着大人這樣威脅她,她那時候沒勇氣和大人告狀,現在卻越想越委屈。

姜從恤走到姜橙身邊,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以後你都不會看見他們了,爺爺讓人把他們送走,送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真的嗎?你騙我,姜遠洲是你唯一的孫子诶。”

姜從恤幫姜橙擦去眼角的淚水,搖頭道:“說錯了,你才是我唯一的孫女,遠洲他不是澤渠的孩子。”

“什麽?”

姜橙驚了,腦袋懵了一下,她追問一遍,姜從恤又說了一遍。

“什麽時候的事兒?”

姜橙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什麽情況?

姜從恤嘆氣,“你爺爺我這把年紀了,走過的路,看過的事多了,十年前,澤渠和淑晴鬧離婚的時候,我悄悄安排人去做了親子鑒定,那時候我就知道遠洲他不是澤渠的孩子,但是澤渠非說是他的,事情也複雜,我便沒說什麽,本想着就當認養的,但遠洲這孩子心思不純,他不适合留在姜家了。”

姜橙呆愣在原地,震驚之餘,第一反應是,她還要和岑司白結婚嗎?

為了趕走姜遠洲定下的婚約,現在姜遠洲已經走了,她還有必要結婚嗎?

姜橙腦袋大,她準備上山找一趟姜澤渠,岑司白聯系不上,她心煩意亂,而且姜遠洲的事情還沒問個明白,怎麽的都得去一趟寺廟。

因為是處理私事兒,她沒讓安葉跟着,自己開車上了山。

姜澤渠也沒問姜橙為什麽來,他忙着抄經書,姜橙翻看了一下,他這段時間抄了不少。

“抄這些幹嘛呢?”

“靜心。”

姜澤渠寫字從了姜從恤的筆鋒,瘦金體,整體看上去很有線條美感,可惜姜橙沒有心思欣賞,她呆坐在旁邊,看着院子裏的青松,怎麽也靜不下心。

中午,她跟着姜澤渠去吃齋飯,很簡單的飯菜,姜橙沒胃口,有點咽不下,好在有素白菜豆腐湯,她吃了點兒,不餓就行。

本以為姜澤渠能閑下來了,結果他背上背簍要去砍柴,姜橙只能跟着,她一直找不到開口的契機,可能是心情不好,也不想說話,便一直低頭撿柴,兩人着山路,從一個山頭走到另一個山頭,姜橙累得要死,在路上走走停停,姜澤渠也不催她,他砍完柴,會回頭來尋她,又帶着人一起走。

到晚上的時候,姜橙吃了一大碗飯,姜澤渠給她鋪了床,她簡單的洗漱完,倒頭就睡。

第二天是在鐘聲中醒過來的,這是她這幾天睡的唯一一個好覺,整個人從內到外都輕松起來,姜澤渠給她拿了饅頭和一碗稀粥。

姜橙吃早餐的空擋,姜澤渠終于問她來由。

“爺爺說姜遠洲不是你生的,讓我來問你。”

姜橙放下碗筷,看了姜澤渠兩眼,有些心口不一的道:“其實我也沒那麽好奇,你們大人的事情都太複雜了。”

她還記得,當初姜澤渠專門帶她去見姜遠洲,那時候,他親自說的,姜遠洲是她哥哥。

現在,突然說不是了,真無法想象會是什麽情況,而且看王豔羽的樣子,她明顯一直知情,不僅知情,她面對爺爺的時候,更多的情緒是愧疚、無言面對。

“淑晴是被我害死的。”

姜澤渠拿出佛珠,一顆一顆的數,他表情很複雜,要說他平日已經有看淡世俗的釋然,現在的樣子,好像陷入了很不好的回憶,“爸爸以前真的很蠢。”

姜橙看着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當年我和淑晴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彼此相愛,濃情蜜意,那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後來有了你,我們好幸福,本以為會一直幸福下去。”

姜澤渠沉默片刻,繼續道:“可惜,人就是不知足的,我那時候會和一幫狐朋狗友出去喝酒打牌,無意間,聽到有人說淑晴和趙傳有一腿,那人平日和我不對付,他的話我自然不信,可是說多了,我也生了疑慮。”

“後來呢?”

姜橙不明白,這和姜遠洲有什麽關系。

姜澤渠低下頭,“我去查了一下,發現自己是不能生孩子。”

當時他玩的那個圈子一直調侃他是綠帽王,其實只是調侃罷了,但說者無意,聽着有心,而且人最怕的就是猜忌,他心裏生了疑慮,又偏巧那時候徐淑晴表示想重新回去演戲,接洽的劇正好又是趙傳的,誤會便越來越深,他中了毒一般,去醫院查了身體,結果查出來不能生孩子,精子有問題,再看姜橙,他便以為姜橙是徐淑晴和趙傳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

姜橙都不敢問,尾音顫抖了起來。

“是,是我的。”

姜澤渠臉上露出慚愧,再次低下頭,“我當時以為不是。”

姜橙蹭地一下起身,桌上的茶杯被她衣袖掃到,茶杯傾倒,茶水順着木桌桌面流淌,滴在地上。

她想到曾經姜澤渠看她的眼神,沉郁、冷漠、糾結,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的錯,她以為是因為徐淑晴說他壞話,她不親近他,他才不親近她的。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血緣真的這麽重要嗎?

姜橙有些不能接受的後退,姜澤渠擡眸,一臉歉意的看着她,“橙子,爸爸對不起你,我那時候像瘋了一樣,我以為淑晴背叛了我,無法說服自己,越陷越深。”

一旦陷入懷疑的沼澤,便很難從猜忌中爬出來,人便是如此複雜的生物。

他那時遇到了王豔羽,王豔羽是個很漂亮的東北姑娘,起初是被圈子裏的齊少帶進來的,後來齊少出了國,抛下了她,她獨自生下一個孩子,活得很艱難,有次姜澤渠喝得爛醉,昏死在街上,是她救了他,當然他沒有因此就愛上對方,看着對方五歲大的孩子,一個邪惡的報複從心底冒了出來。

而王豔羽和孩子孤兒寡母,一直被周圍的流氓騷擾,她很願意配合姜澤渠。

姜澤渠想拉王豔羽一把,給他們母女一個安身之所,另一方面他想報複徐淑晴,這兩件事都很成功,他的報複摧垮了徐淑晴,那只是一個剛剛生下孩子,還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

“後來我做了親子鑒定,知道了你是我的孩子,可惜一切都晚了,我找到淑晴,她卻不願意再原諒我。”

姜澤渠呆愣的看着桌面,目光失去對焦,明明是上天垂憐他,給了他一個孩子,他卻親手毀了一切,他永遠無法寬恕自己,永遠也不能。

姜橙記得,徐淑晴死前的那一年,姜澤渠經常來找她們,帶姜橙去吃好吃的,買好看的衣服,但每次兩個人都會爆發激烈的争吵,吵得不可開交,徐淑晴不想看見他,一刻也不想,有一次,她伸手去擊打玻璃,玻璃碎片卡進手腕血管裏面,血一直流,一直流,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地上全是血跡。

那天,姜橙被吓傻了。

這就是婚姻?

姜橙看着自己的父親,她不經悲從中來。

“爸爸不期望你能原諒,只想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等你辦完婚禮,我就要離開了,我給不了你什麽,我和你爺爺商量了,姜家的錢都存入你的基金,你姑姑那裏她也沒有意見。”

姜澤渠将桌上的被子扶正,可流淌掉的水再也不能收回來了——覆水難收。

姜橙不知道說什麽,她其實從小到大都衣食無憂,錢對于她來說不是最重要的,她缺失的童年和愛,是再多錢都無法彌補的,當然世界上還有很多缺錢又缺愛的人,但人終其一生都是在和自己比較,以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比,現在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比,永遠只能看到自己沒有擁有的,永遠都會困于無法彌補的,想要自洽很難。

“我不确定要不要結婚。”

姜橙不是出于報複的心态,這幾天她認真思考了自己和岑司白的關系,她不斷的反問自己,他們真的應該結婚嗎?她愛岑司白嗎?因為愛情結合在一起都是這樣的結局,沒有愛的婚姻又該怎樣維系?

“不确定?”

姜澤渠張了張嘴,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麽。

姜橙坐回椅子上,思忖片刻,她把結婚的原因說了出來。

“當時我就想着不能讓她們母女出現在姜家,因為她欺負過媽媽,現在,我真不知道,這婚應該結還是不結,而且他應該也沒有很喜歡我,喜歡可能有,但愛還差很多。”

姜澤渠沉默了,兩人無言。

片刻後,姜橙起身,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她該回去了。

“爸爸,你保重,記得有空給我發消息,”姜橙沉默片刻,眼淚有點濕潤,“讓我知道你還活着。”

姜澤渠從脖子摘下舍利子,放到姜橙手心裏,“橙子,爸爸會保佑你的,年輕的時候,我太傻,因為恐懼不敢面對,但如果那時候我勇敢一點,開誠布公的和淑晴交流,事情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相信我,遇到什麽事情,都勇敢的去面對,你不要因為害怕失去,就逃避,這樣,還沒開始,就注定會失去。”

姜澤渠拍了拍姜橙手心,姜橙握着舍利子,低頭沉默。

下山的時候,她給岑司白打了個電話,“我有點事情想和你溝通一下,你現在有空嗎?”

“現在?”

岑司白語氣有點驚訝,可能是沒有想到姜橙會突然聯系自己,“我現在在公司,我安排人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位發給我,我去找你。”

到了岑司白公司,有人下來接姜橙,他表示自己是岑司白助理,姜橙禮貌的笑了笑,跟着對方進了電梯。

“老板正在開會,姜小姐您去他的辦公室等一下,可以嗎?”

姜橙點頭,“麻煩了。”

對方給她泡了一杯咖啡,然後離開,姜橙在辦公室随意逛了逛,辦公室極簡裝修風格,和他家裏很像,完全沒有任何淩亂的東西。

桌子上只有一臺電腦,還有一個筆筒,筆筒裏面是一支白色的鋼筆,她拿出來看了看,冰涼的筆杆,能想象岑司白拿着筆冷峻的樣子。

他似乎很讨厭淩亂,桌面幾乎沒有雜物,連一個擺件都沒有。

她坐到椅子上,随手拉開最上面的抽屜,全是文件,整整齊齊的堆放着,正要關掉抽屜,姜橙突然發現角落裏有一只耳釘閃閃發光,她拿起來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她丢失的那一只?

當時掉了,後來也懶得找,沒想到現在在岑司白抽屜裏好好安放着。

拿起耳釘,看着歐珀折射的光芒,姜橙改了主意,還是和他結婚吧,不敢想象,這麽深埋的愛意,如何能經受打擊,當初她本來就是為了解決麻煩和他結婚,是赤裸裸的利用別人,現在雖然沒有了麻煩,也不好過河拆橋。

想了想,她将耳釘放回抽屜,假裝自己沒看見。

傍晚時候,岑司白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發現了在沙發上睡着的姜橙。

他放輕腳步,走到姜橙身邊,夕陽橙紅色的暖光照在姜橙臉上,她睡得并不踏實,蜷縮着身體,手放在胸腔,眉頭也微微緊縮,薄毛毯已經滑到了地上。

空調開得很大,空氣幹燥,她的嘴唇有些幹燥,岑司白仔細看了許久,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毛毯,準備給她蓋上。

姜橙突然睜開了眼,眼神遲鈍的看着他。

良久,岑司白聽見她問:“幾點了?”

岑司白擡手腕,看時間,“六點,起來嗎?去吃飯。”

姜橙點了點頭,兩人收拾東西出門,岑司白并不知道,剛剛這短短的一個小時,姜橙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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