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被一路追殺的孟秘書從警局匆匆趕來醫院,到現在她的雙手還止不住地抖着,牙齒不時地打顫。
而她所坐的那一輛車早已被撞得四處凹陷,掀開車前蓋甚至還能聞到一股過熱的焦味。司機說,警察若是再來遲一點,他們不是被撞翻,就是引擎壞掉抛錨。
所謂九死一生,也就是這樣了。但是,當她聽說了白曉音的情況,心裏又不由得産生了慶幸的念頭。
趕到的時候,醫院只留下了白曉康還守着。
她頂着淩亂的頭發,臉上不時地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見了白曉康也無法冷靜下來維持她往日的穩重,啞着嗓子問:“白總怎麽樣了?”
白曉康沉悶地坐在角落,周身籠罩着低喪的氛圍,聽到孟秘書的聲音才有些遲緩地擡起頭,“還在昏迷。”
“那,蔣晴她們人呢?”孟秘書終究是壓下自己心中的驚懼,她不想将害怕不安的情緒感染到白曉康。她又走近些,同白曉康隔了一個座位坐下,不遠不近。
等到坐下之後,孟秘書才發現白曉康像是無意識地在轉弄着手上的東西,手指靈活地翻動,讓她瞧不清究竟是個什麽。
“他們出去商量事情了。”白曉康怔怔的,目光時不時地向着重症室的方向望去。
孟秘書抿了抿嘴,不打算再問下去,這事情對于一個少年來說,實在太難以接受了。還是等蔣晴米卡回來了,她再和她們讨論吧。
她站起來,鞋底擦過地面,輕輕的摩挲聲像鳥類柔軟的羽毛拂過,擾的人心裏癢癢的。這聲音持續的時間很短,沒幾步她就停在了重症室門前,張望着裏面的情形。
還沒等她心裏發出感慨,身後坐着的白曉康卻突然主動開了口:“孟秘書,這究竟是誰做的。”
孟秘書轉過身子,看到原本低着頭的少年稍許地擡起些弧度,而那雙眼睛透着倔強和憤怒,向上挑着,死死地瞪着一處。
她張了張口,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又忽然地想起白曉音的叮囑,硬是将話憋了回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白曉康站了起來,他長得已經很高了,孟秘書需要擡起頭才能和他對視。
Advertisement
白曉康轉動的動作一停,就迅速地将手中的東西握在掌心,塞進了口袋中。他向着重症室看了一眼,隐忍地咬住舌尖,壓下心中湧現的那股酸澀,腳步帶風地走過孟秘書。
“孟秘書,就勞煩你在醫院好好守着我姐姐,別讓她一個人待着。”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清朗,卻沒有平時的軟弱,堅定得像一位沖鋒陷陣的将軍。
他想做什麽,孟秘書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可是,這絕不是他該去做的,在互相對峙的局勢下,沖動所帶來的勇氣甚至還不如怯懦。
孟秘書顧不得多想,立馬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用了蠻力才堪堪将他拉住。因為醫院需要安靜,她不得不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中的氣憤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
“你瘋了?就這樣去找他?白白送死嗎?你這樣做只會讓我們滿盤皆輸!要是白總醒過來知道你這麽沖動,我看又得氣得昏過去!曉康,你就當是心疼心疼你姐姐,別什麽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好嗎?”
在孟秘書的低聲呵斥下,白曉康的理智漸漸回籠,一時的沖動消散,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低下頭,看到孟秘書抓住自己胳膊的右手,慘白的手背上幾條細細的青紫色血管分外顯眼,骨節用力地凸顯出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慢慢地擡手想要拂開孟秘書的手,她抓得真是太疼了。
“我知道了,不會去的。”他有些喪氣地嘟囔道。
孟秘書見他不再那麽沖動,才有些猶豫地松開手。松開的下一秒,又不放心地拉着他的衣袖,半拖半帶地拉着他重新坐回了長長的連椅上。
坐下後,她才算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而想起了之前白曉康手上擺弄的東西,因着慣有的謹慎,她問道:“你塞進口袋裏的是什麽東西?”
白曉康下意識地将手伸進口袋,指尖的觸感冰涼,猶豫了一下,他才皺着眉頭拿了出來,攤開掌心給孟秘書看,“沒什麽,就是個U盤。”
孟秘書的心一跳,迅速地伸手抓過他掌心的U盤,湊到眼前一看,果然看到那上面刻着自己的英文名。
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U盤用力地攥在掌心,如果白總知道萬事已經俱備,恐怕也會高興的吧。
不過,她心裏也不免産生了一絲疑惑,這才過去多久,明遙就把事情做成了嗎?
“這是哪裏來的?”孟秘書張開眼睛,定定地看着還有些茫然的白曉康,沉聲問道。
白曉康雖然不解,但還是實話實說:“明遙托我給姐姐的。”
“她還有說什麽嗎?”孟秘書連忙追問道。
“她就說要我快一點,放了學就回家。”白曉康搖搖頭,沒想出明遙有說什麽特別的話。
孟秘書看到他這副迷惑的樣子,突然有些為白曉音不平。如果不是明遙催得急叫他回家,他會這麽快發覺不對嗎?恐怕得等到自己來了醫院後撥電話通,他才會知道這事吧。
但這并不是孟秘書能夠置喙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職責下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U盤裏是什麽?”白曉康見到她這樣緊張的樣子,要是還猜不到有不對勁的地方,那才叫真沒長腦子,“明遙她到底……”
孟秘書卻不願再同他多說,搖搖頭道:“曉康,這些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現在要去找蔣晴她們,你知道她們去哪兒商量事情了嗎?”
白曉康有些不甘心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但在孟秘書淩厲地注視下,他還是乖乖地說出了蔣晴離去時告知的位置,“在醫院附近的木蘭山咖啡。”
“好,我知道了。曉康你就現在這兒守着白總,如果白總有什麽情況,你一定要立馬給我打電話,明白嗎?”孟秘書匆匆地點了點頭,一番叮囑後就急忙快步下了樓梯,根本沒來得及等白曉康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白曉康打開長廊處的玻璃窗,夜風狂野地吹過,在空蕩森然的長廊對流,冷氣飕飕地往他的衣領鑽。
他探出頭向下望去,燕京這座不夜城高調地亮着無數的燈盞,即便是深夜也恍如白晝,行人車流永遠是那樣的密集。但這并不是他所關心的,他快速地掃視一周,很快目光就落在了紅綠燈下面容焦灼的孟秘書身上。
看了一會兒,白曉康才在巡房護士的詢問下,将窗戶關上,笑着敷衍過了護士的關心。等到護士也離開後,他才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
拇指一擡,硬幣向着半空抛去,在數不清幾圈的周轉後又下落。白曉康熟練地接住硬幣,另一只手在眼睛還未望過去之前覆上。
“正面留下,背面跟過去。”
用硬幣來做決定,是他的老把戲了。
說完,白曉康立馬掀開覆蓋在硬幣之上的手。定睛一看,正面。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話,如果硬幣真的能承載上帝的旨意的話,那麽白曉康應該聽從這樣的結果才對。
但是,他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轉手就将硬幣塞回了口袋,深深地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姐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院。
“反正醫院有醫生。”他在心裏這麽解釋道。
木蘭山離醫院只有兩條街,白曉康人高腿長,又是一路綠燈,幾乎是在孟秘書找到蔣晴幾人才剛剛将U盤拿出來的後腳,他就趕到了。
服務員領着白曉康走到了包廂,他的手搭上門把,才推開一條縫兒,就聽到了一陣争執聲。
“你難道是要我們聽一個小小的秘書的話?!”這個聲音一傳入他的耳朵,他就立馬判別出來是米卡。
“冷靜點,聽聽孟秘書還有什麽說的。”沉穩的男聲,帶着一種讓人不自覺就會信服的力量,雖然溫和卻又不容置疑。
米卡冷冷地嗤笑一聲:“邵先生,你不用裝什麽紳士,我不吃你這一套。”
又是一番沒什麽信息含量的争執,白曉康想了想,終于咬咬牙,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随着包廂門的驟然打開,裏面四人的目光齊齊地聚集到白曉康的身上。他看過去,每個人眼中都閃着精明的光。
“曉康?你怎麽來了,是曉音醒過來了嗎?”邵懷先是四個人當中最快緩過神來的,他的态度溫和,對于他突如其來地闖入絲毫不生氣。
但是米卡和蔣晴卻非常讨厭這樣的行為,即便他是白曉音的弟弟,也半分情面也不願給他留,劈頭蓋臉地問道:“你不好好守着你姐姐,來這兒幹嗎?小孩子家家的,盡來添亂。”
不管是溫和,還是刻薄,白曉康通通都無視掉,他的視線落在了四人身前的桌上,桌子中央靜靜地擺放着那個銀色的U盤。
“我就是想知道,明遙——她在這裏面到底做了些什麽。”
孟秘書難以壓制怒火,啪地一拍桌子,震聲徹響在包廂中,讓米卡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
“你能不能懂事一點?明遙對你來說,比你姐姐還重要嗎?你要是真的那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從頭到尾明遙就是在為了梁天昱耍你,挑撥你和你姐姐之間的關系。而梁天昱,就是害得你姐姐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兇手!你以為我們現在是在玩過家家嗎?我們是在博弈,是在看誰能把對方踩在腳下。你想過輸了的後果嗎,知道你姐姐是拿命在拼着供養你和你那個吸血鬼一樣的母親嗎?”
孟秘書的雙眸紅得像是能滴血,她拍桌子的掌心倏忽的紅腫起來,頓頓地發疼。
無聲的沉默,像海嘯一樣席卷了他們所在的整個空間。而對于白曉康而言,即便心中隐隐有所明悟,在親耳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消息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想想因為明遙,你都做了什麽吧。”孟秘書的聲音在高昂的怒意之後,陡然地冷冽下來,如同寒刺紮入了白曉康受傷的心髒。
邵懷先輕聲地咳了咳,語氣雖然還是溫和的,但比起一開始對白曉康的态度,已經清冷了不少,“是該好好想想,等你姐姐醒過來去道個歉吧。”
說着,他率先起身離席,“大家也別争誰聽誰的了,既然時間已經不夠了,那我們就一起出手吧。若是有誰力有不逮,可不要像現在一樣為了面子不出聲求助,這樣如何?”
蔣晴看了米卡一眼,跟着表态,“我沒意見。”
米卡冷着張臉沒說話,但既然沒有反對,那便是同意了。至于孟秘書,她人微言輕,自然也只能跟着點頭了。
“話說……”蔣晴突然看向白曉康,問道,“你離開的時候,有醫生在看着白曉音嗎?”
白曉康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和他說話。
但是,這個問題并不需要回答。在蔣晴說出來的瞬間,除了思維還有些呆滞的白曉康,其餘的所有人都變了神色。
在這個白曉音身邊沒人的空檔,梁天昱真的不會做些什麽嗎?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