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是我要主動打你的嗎
是我要主動打你的嗎
酒店套房,兩個黑衣保镖将一個青年人壓在地上。
薛清晝沒什麽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喝茶。
李唯安舔舔嘴角,颠了颠手裏的棒球棍,反手就是兩棍子又抽到了那人身上,那人被抽得痛哭求饒。
“我也只是拿錢辦事,那個小孩他跟我說那藥只是會讓薛清晝在人前出醜,沒跟我說會是這種藥啊……”跪在地上的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涕泗橫流:“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該貪那一點小錢……”
“哇,你說錯了我就要饒過你麽?”李唯安嘻嘻笑着,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他湊近了拍拍那人的臉:“這麽說的話,我要是不小心把你打殘了打死了……是不是說一句我錯了就算過去了?”
那人被吓得身子止不住發抖,似乎連求饒都忘了,只掙紮着去抓李唯安的褲腳,卻被一腳踹開。
李唯安煩躁的摩挲着手裏的棍子,似乎還覺不夠,揮舞着棍子又想落下,卻被人抓着手腕制止住了。
“好了,差不多了。”薛清晝掰開他的手指,把棍子拿到自己手裏,颠了颠,便扔到了一旁:“要是打壞了人,有你麻煩的。”
李唯安又眯着眼恢複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好學生真好的心吶,聽你的好了。”
說罷,又垂着眼拿腳撥了撥地上的人:“出去這個門,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嗎?”
“知道……知道……”那人說完,就哆哆嗦嗦的被拽了出去。
李唯安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癱倒在沙發上閉上眼:“你對你們家那個私生子未免太好了,現在才多大,都敢騎到你頭上拉屎了。”
“你說話還是這麽粗俗。”薛清晝語氣淡淡:“不過你說的對,我好像确實對他太好了些。”
他對所有人都寬容到近乎縱容,并不是因為他有多麽溫柔善良,只是他懶得在意罷了。
光是活着就夠累了,他寶貴的精力不該浪費在這些地方,不該為了一些無所謂的人和事費神。只要別舞到他面前來,背地裏做些小動作,說他兩句壞話,他不介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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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懶得管。
但如果真的有人蹬鼻子上臉,他也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李唯安睜開眼,一副看好戲的戲谑表情:“你打算怎麽辦?”
“好久沒接弟弟放學了。”薛清晝不緊不慢的捧着保溫杯喝了口茶水:“該增進增進感情了。”
…………
裴然上的高中,是本地有名的私立學校,也是薛清晝轉學前一直就讀的學校。
哪條巷子好堵人,哪條街沒監控,他清楚的很。
于是裴然輕而易舉就被他截到了車上。
被兩個黑衣保镖一左一右夾在車後座上,裴然臉色難看:“薛清晝,你想幹什麽?綁架是犯法的!”
薛清晝從副駕駛上回過頭,微笑:“放輕松,哥哥請弟弟吃飯,怎麽就成綁架了呢……不過既然你這麽了解法律,要不然給我講講給人下藥要判幾年?”
裴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唔……你弟弟說不知道呢。”駕駛座上的李唯安愉悅道:“沒關系,我有辦法讓他想起來。”
車子停下,裴然被從車上扯下來時,看到建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別墅時這才徹底慌了起來:“這是哪兒?”
李大少爺親自開了一路車,正煩躁着,露出了個惡趣味的笑來:“當然是幫裴少爺好好回憶回憶你做過什麽的地方了。”
說完,他沖裴然身後那兩個保镖揮了揮手:“拉到卧室去,先控制住。”
“你們要幹什……”裴然還沒說完就被東西塞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了。
李唯安掏了掏耳朵才往前走:“好聒噪的傻b。”
薛清晝挑挑眉,沒說什麽。
卧室裏,薛清晝進門時裴然正被幾個大漢按在地上,李唯安翹着腳坐在沙發上。見人到齊了,他拍拍手一聲令下:“別愣着了,給少爺寬衣吧。”
裴然吓得眼淚都出來了,拼命掙紮起來。但他那點力氣到底抗不過幾個成年人,很快外面禦寒的厚衣服就被扒掉了,只剩貼身的衣物。
薛清晝眼神示意可以了,李唯安拍手讓那幾個人出去,上前扯掉了裴然嘴裏塞的東西:“本來是想要給裴少爺扒幹淨拍幾張紀念照的,但是你哥哥心善,要我适可而止……怎麽樣,記起來自己做過什麽了麽?”
裴然擡起頭,用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憤恨的盯着薛清晝:“誰要他的可憐,惡心死了!”
李唯安臉色難看起來,薛清晝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往後去去,自己蹲在了裴然身前,溫和道:“剛才說什麽?”
“我說,惡心,你惡心死了!”
薛清晝不笑了。
只聽“咚”得一聲,裴然就被扯着頭發貫到了地上,腦袋和地板親密接觸,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他撐着胳膊還沒爬起來劈臉又是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上,這下打得他嘴角冒血眼冒金星,徹底爬不起來了。
李唯安在一旁發出了幸災樂禍的啧啧聲。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李唯安和薛清晝是一起長大的,對他點滿的武力值那是一清二楚。
薛清晝看着文文弱弱,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實際上跆拳道散打樣樣精通。
他自小争強好勝,樣樣都要拿第一。功課要最好,打架也要做最厲害的那個。他不介意在有餘力的前提下庇護別人,但絕不容許自己弱到需要別人來庇護。
薛清晝可以在不屑的前提下不去争搶,但如果要争,就絕不容許自己在任何場合落人下風。差這個詞,于他而言似乎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
遙想當年薛清晝練拳,李唯安給他當陪練可沒少挨揍。
挨他一巴掌……啧啧啧,這小子牙沒被打掉都是當哥哥的手下留情了。
氣氛正焦灼着,薛清晝的手機鈴突然響了。他看了看來電提示,接通了電話。
“啊……已經這麽晚了麽,怪我不好,沒有注意時間。”
“現在……有一點小事,馬上就處理好了,大約四十分鐘吧,我能到家,”
“不用擔心,好,那回家再說。”
挂掉電話,薛清晝周身氣息又平和了不少,他用近乎商量的語氣對地上的裴然道:“哥哥是很讨厭麻煩的人,以後不要再給哥哥惹這種麻煩了,好麽?”
薛清晝垂着眼睛看他:“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這樣簡單的懲罰了……爸爸沒有教好你,讓你這樣肆意妄為,哥哥是要好好教育你的,知道嗎?”
像是從沒想過薛清晝會動手打人,裴然一副被打懵了的表情,摸了一把被打出的鼻血,血髒兮兮糊了一臉也沒察覺,只驚懼的看着他。
薛清晝蹙起眉。
髒死了……
這幅表情實在讓人心生厭煩,薛清晝漸漸失去了耐心:“不要這麽看着我,是我要主動打你的嗎?”
他原本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修身養性這些年,好不容易把性子磨平了些,斷然是不能因為裴然破功的。
薛清晝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對李唯安道:“我弟弟就麻煩你送回去了,家裏催,我得先回去了,下次請你吃飯。”
“別呀,你的新伴侶我還沒見過呢。”李唯安眨眨眼,沖他笑起來:“就單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這層關系,我也有資格見見你家那位吧。”
“随你,我出去等。”薛清晝記起自己的車還停在學校外,李唯安這別墅位置又偏,打車也不方便,索性就随他。
而且,這倆人遲早都是要見面的,或早或晚,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管什麽事,都是宜早不宜遲,早點也好。
李唯安知道薛清晝有些潔癖,于是走上去拖着裴然把人拉到浴室:“把臉洗了,穿上衣服,別讓你哥等你。”
薛清晝是很喜歡自己這張臉的。
他的審美一向在線,這樣好看的五官如果長在別人的臉上,那不管對方是A是B還是O,光是沖這張臉,他是一定要追一追的。
不過現在這張臉是自己的,雖然不能談,但光是每天能從鏡子裏看到也是賞心悅目了。
出于對自己的喜歡,他連帶着對那個長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弟弟也多了幾分縱容。
雖然腦子蠢這點實在惹人生厭,但好在皮囊漂亮。惡毒刻薄的話從那張嘴裏說出來也顯得沒那麽讨厭了。
那張臉足以給他沒營養的話消音。
就當是一只壞脾氣的貓,長得足夠可愛,偶爾被撓兩下也沒什麽。
可惜這只貓現在犯了大錯,如果不好好教育一下,以後就不能要了。
打一頓能長記性是最好的。
好歹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對他這個弟弟還算有點了解。
蠢是确實蠢,有多壞倒不至于。這次這事多半和他那個媽脫不開關系。
薛清晝輕輕瞥他一眼。
啧……小貓被他揍破了相,現在唯一的可取之處也沒有了。之前固然愚蠢卻好歹美麗,現在就只剩下愚蠢了。
應該打別的地方的,有點後悔打他那張漂亮的臉了。
裴然魂不守舍的靠着車門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快到別墅區時,李唯安停車,讓裴然下車。
“等等,圍巾。”薛清晝将裴然遺落在車座位上的圍巾撿起來,搭在他脖子上給他系上。
裴然臉還腫着,像是剛剛被揍怕了,下意識想躲卻被薛清晝拿圍巾勒着脖子拽回來。
“躲什麽,還沒系好。”薛清晝渾身散發着柔和的氣息,垂着眼睛的樣子足夠平靜,仿佛剛剛打人的不是他:“外面不是車裏,會冷。不要着涼感冒了。”
“好了,丢三落四可不好。”薛清晝微笑,像一個溫柔的好哥哥:“雖然我知道那個家裏沒有一個好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學好。打你一次讓你長記性,總好過下次見你是在監獄,你明白麽?”
裴然表情有夠豐富的。困惑,恐懼,不知所措……
然而在他想通之前,李唯安已經驅車駛遠了。
回到家,家裏只有他媽在,他爸估計還在公司。
陳莉藝還在跟人熱絡的打着電話,看到兒子進門也只是擡擡眼皮看了眼,便繼續說自己的。
“你那天給我的,是什麽東西?”裴然走到她跟前,憤怒的質問。
“奧奧好哦,我這邊還有些事,我們改天約。”陳莉藝匆匆挂斷電話,不耐煩道:“你怎麽回事哦,沒看到我在跟人講電話嗎?”
“我問你呢,那天你給我的是什麽東西?”裴然咬着牙又問了一遍。
“這麽大火氣幹什麽呀,真是的……”
陳莉藝滿不在意道:“我聽你爸爸說,昨天那個小賤人還回來砸壞了家裏的東西。這麽活蹦亂跳的,你是不是沒把那東西用給他啊?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他是要跟你搶家産的,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不能對他心軟的……”
裴然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所以那根本不是會讓他過敏起疹子的花生粉,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對嗎。”
陳莉藝眼神躲閃:“你在怪媽媽讓你做?那個小賤人已經和你爸爸離心了,你爸爸現在就只有你這一個寶貝兒子,就算被查出來是你做的也沒什麽,你爸爸會保你的……”
“媽媽就不一樣了,要是查出來是我做的,你爸爸要是一生氣要和我離婚怎麽辦?媽媽要是被趕出去了,對你也沒有好處的,你要體諒媽媽……”
裴然眼前一陣一陣發暈,臉上被薛清晝扇的那一巴掌發熱發痛,他的母親還在喋喋不休。
裴然打斷了她:“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別的話要說麽?”
陳莉藝一驚:“我最近一直在打牌,除了這個可沒有做別的壞事啊,你不要污蔑我。”
裴然幾乎都要被氣笑了。
開脫的理由有那麽多話要說,真心和他有關的卻一句沒有。
薛清晝都知道他掉了圍巾會冷,他頂着這麽大一個巴掌印回家,他的母親卻看不見。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裴然沒忍住,笑了兩聲。不等陳莉藝再次開口,轉身上樓離開了。
“一天到晚,神神經經的……”陳莉藝撇撇嘴,在後面嘟囔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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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