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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派出所裏所有的警察都站直敬禮,來人正是青陽縣警察局的局長吳天明,是遠近聞名的好警察,曾經上過戰場,參與過很多抓捕,讓人聞風喪膽的搶劫犯黑鷹就是他親自抓的,這個人一向秉公執法,嫉惡如仇。

馬傑有些心虛起來,局長怎麽會突然來了?眼前這個眼神犀利的男人又是誰?

吳天明沒有和馬傑多說什麽,也沒有解釋自己前來的緣由,只是就事論事,快速問清楚了情況,馬傑老實上交了桃芝芝的審訊筆錄(當然是他僞造的那份)。

吳天明不茍言笑的問:“東西呢?把長命鎖拿出來。”

馬傑已經是滿頭大汗,卻不得不叫人去拿,吳天明補充道:“兩個長命鎖,這個小同志撿的也一起拿出來。”

很快兩個長命鎖就交到吳天明手上,吳天明皺眉,“白青梅呢?在哪裏?”

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馬傑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莽着膽子把黑的說成白的才行,于是他上前道:“失主看了,桃芝芝這個是失主的,小同志撿的這個不是。”

就在這時,上完廁所的白青梅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吳天明手上的兩個長命鎖,于是沖上前去,“怎麽兩個一模一樣的長命鎖?”

“這兩個哪個是你的?”吳天明問。

馬傑汗如雨下,雙腳發軟。

白青梅仔細看去,之前她認不出來,現在兩個放在一起有了對比,她看了出來,于是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好人,她有些愧疚的道:“是我冤枉了桃芝芝。”

馬傑一聽,急忙上前狡辯,“你肯定是認錯了,這兩個一模一樣,哪能看得出來?”

姚興華走了出來,“我能證明其中一個長命鎖是三妮兒的,只要打開長命鎖就行。”

吳天明立馬讓帶來的警察打開了兩個長命鎖,和姚興華說的一樣,其中一個刻着“安”字。

然而馬傑卻還在狡辯,“雖然有一個是桃芝芝的,但是有可能是她的掉了,然後她又撿到白青梅的,于是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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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木拿起裝長命鎖的袋子,“你看清楚袋子上寫的标記。”

胡佳辦事兒一向細心,包裝袋上清清楚楚寫着兩個案件的名字,也就是說,馬傑這種說法完全不可能,從始至終,桃芝芝脖子上帶的就是自己的長命鎖,也就是刻着“安”字的長命鎖,而小狗子撿到的長命鎖,則是白青梅掉的。

整個案件的微妙之處,就是兩個人的長命鎖長得太像罷了。

事實勝于雄辯,在真相面前,馬傑百口莫辯,他只能裝作懊悔道:“是我大意了,我檢讨。”

一旁的馬麗琴緊張的看着父親,田麥穗則是咬緊了牙齒。

馬傑想這麽輕描淡寫的将事情揭過去,姚興華自然不幹,“什麽叫大意,你就是故意冤枉人。”

馬傑哭道:“大娘,你可不能這麽冤枉我啊,我是心急,但是我也是一心想為人民辦事兒啊。”

就在這時,吳天明拿出桃芝芝簽名的審訊紙,“馬同志,我想你沒受冤枉。”

看見那張桃芝芝簽名的紙,馬傑慌了,一個沒有犯罪的人簽下了犯罪書,能說明什麽問題?只能說明這犯罪書是被人要挾的。到頭來,他費盡心機讓桃芝芝簽的紙,成為了自己犯罪的證據。

吳天明見馬傑雙腿顫抖,将東西遞給手下,語氣平和的道:“馬傑,你恐怕要跟着我們走一趟了。”

馬傑一聽,雙腳發軟,跪到了地上,然而吳天明身後的人卻将他強行拉了起來。

馬麗琴上前撲到他身上,哭道:“你們放開我爹,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爹。”

田麥穗直接傻了眼,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麽一件小事兒,竟然會讓馬傑被警察帶走。

葉嘉木走上前,“謝謝你,吳局長。”

吳天明拍了拍葉嘉木的肩膀,笑道:“其實是我要謝謝你,我最近接到很多匿名舉報,全都在指控馬傑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事情已經鬧到了上面,上面成立了特別調查組調查此事,可惜很多案件都已經結案,證據都沒了,甚至冤枉的人已經被槍。決,所以,是我要謝謝你。”

被人解開手铐的趙富強站了起來,他看着馬傑的背影感嘆道:“原來如此,這人手上沾了不少血啊。”

馬麗琴狼狽的趴在地上放聲痛哭,田麥穗彎腰去拉她,“麗琴,地上涼,咱們起來吧。”

“我爹被抓走了,”馬麗琴哭喊着,突然想到什麽,扭過身體拼命撲打田麥穗,“就怪你,就怪你,不是你叫我喊我爹抓桃芝芝,我爹就不會被抓走。”

田麥穗咬着嘴唇,任由馬麗琴打罵,心裏卻在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她記得預知夢裏,馬傑是因為嚴刑逼供的事情被上級調查過,但是後來事情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沒想到現在卻栽倒了這裏。

葉嘉木問:“桃芝芝呢?她在哪裏?”

胡佳上前回他,“在房間裏呢,好像睡着了。”

葉嘉木和姚興華走進了屋子。

桃芝芝最後是在晃晃悠悠的牛車上醒來的,微風拂面,遠處是燦爛如火的紅霞,一輪通紅落日挂在青黛遠山之間。

好美,桃芝芝不禁感嘆。

“你醒了?”葉嘉木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桃芝芝發現自己躺在姚奶奶的腿上,葉嘉木就在她的身旁。

“嗯。”桃芝芝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覺睡得可真香。

姚興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至于馬傑,他最後被吊銷了工作,花光了家産,到處求爹爹告奶奶,最後從輕被判了三個月。

被判得這麽輕,實在是因為之前的案件都找不到證據了。

三個月還是因為桃芝芝這個案件證據清楚才判下來的。

青陽縣的人飯後閑聊,都說:“沒想到啊,就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兒,馬傑就下了馬,判了刑,下場好慘啊。”

有人反駁:“什麽叫小事兒?那被他冤枉挨了槍子兒的怎麽說,我看他下場還不夠。”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已經被放出來的馬傑手上提着酒瓶,喝得東倒西歪,癱在了橋頭,睡死了過去。

趙老四也喝得伶仃大醉,正巧腳下踢到了馬傑,于是便一腳将人踢到了橋下,馬傑命大沒死,只是斷了一條腿。

至于趙老四踢這腳的原因,還真讓人唏噓,原來趙老四他爹就是冤假錯案的其中一個,被馬傑嚴刑逼供認了罪,挨了槍子兒。

真可謂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再說回田麥穗,她拿着東西去姨媽家,還是之前的那個筒子樓,卻被孫淑芬堵在了門口。

田麥穗看着孫淑芬頭發淩亂,精神狀态不佳的樣子,心裏面十分不好受,安慰道:“姨媽,你得振作起來啊,姨父不會有事兒的。”

孫淑芬不說話,眼神怪異的看着她。

田麥穗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姨媽,我之前托你問的事情,有沒有眉目了?”

孫淑芬突然生氣起來,将田麥穗手裏的蔬菜打翻,“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馬傑他不至于出這事兒。”

“姨媽,這不能怪我啊。”田麥穗委屈起來。

孫淑芬不聽她的解釋,将她推出門去,“我當不起你姨媽,給我滾。”

田麥穗拍了半天門,孫淑芬就是不理會,她只能灰溜溜的回家,于是個體戶貸款的事情就落了空,不僅如此,自己的姨媽還把她當做了仇人。

她心裏那個恨啊,因為沒了這個姨媽的幫助,今後的路就難走了。

田麥穗冷靜下來,開始細想整件事情,想了許久,她感覺問題出在桃芝芝身上,只有事情沾上桃芝芝,就不對勁兒了。

而且但凡有桃芝芝摻和,她的運氣就會變差,甚至到處觸黴頭。

田麥穗咬了咬牙,恨恨道:“桃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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