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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天起來，賀苗苗面對孟正國的時候已經沒有尴尬這回事了，因為她的眼睛裏只剩下幽怨，眼尾豔紅。

她本以為兩人還不夠熟悉，孟正國怎麽也會相處一段時間才圓房，結果第一天晚上不顧她反對，就把事情給辦了。

孟正國餍足了一晚上，正神清氣爽着，看着她幽怨的小眼神，溫聲道：“還疼不疼？”

“你說呢？”

賀苗苗都快氣死了，兵痞子，一點都不知道輕重，差點把她弄死了。

孟正國有點心虛：“不然我去給你找點藥。”

看模樣和形狀，不找藥塗是不會消的。

賀苗苗本來想拒絕，轉念一想又答應了：“你去縣醫院買，買最好的。”

她是真的被折騰慘了，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反正是孟正國買藥，丢臉的人是他。

“現在就去，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吃的，随便什麽好吃的都行。”賀苗苗沒好氣道，聲音還是啞的。

孟正國動作利索，真的去了，人沒回來，三個嫂子帶着莫河花先過來串門。

賀苗苗渾身酸軟無力，本來不想起來的，他們一過來，随便找了套衣服換上出去見人。

莫河花坐在輪椅上，氣色很差，看起來很憔悴。

“昨晚休息得好嗎？”莫河花問，看到賀苗苗眼圈子紅紅的，還以為她受委屈了，“和正國相處得怎麽樣？”

賀苗苗面色羞臊，不好意思說自己被折騰的事。

“挺好的，正國他出門去了。”

她主動走上前，推莫河花進屋：“娘，您不用過來的，等我起來了，會過去看您的。”

“沒事，我也睡不着，過來看看你們。”莫河花打量她一番，之前都沒好好看，現在才發生賀苗苗是真的長得溫婉大氣，很好看，笑起來讨人喜歡。

看着很有禮貌和乖順的一個人，怎麽在大兒媳婦那裏就成了那麽不堪的人？

莫河花下意識看向顧鳳嬌。

顧鳳嬌不明白婆婆為什麽突然看她，看到賀苗苗這副模樣，她也驚了，和之前大相徑庭。

怎麽的剛過門還裝起來了。

顧鳳嬌掃了廚房一眼，沒有一丁點炊煙，問：“弟妹，快到午飯時間了，煮飯菜了嗎？”

裝得再好，懶惰也是事實。

賀苗苗怎麽可能起得來做飯菜，早晨剛醒那一會孟正國還拉着她做運動呢，色欲熏心的狗男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挂起了。

這年頭結婚大家都省，拿出來招待客人的菜，自家會偷偷留一點吃兩天，現在結婚也不興給錢，因為大家生活都不富裕，大多是送點床單、雞、鴨和別的東西，少數人給錢。

家裏的東西有多少她沒有清點過，連準備和孟正國商量的事情都沒來得及說出門呢。

一想到孟正國，賀苗苗心裏就有點怨，書裏也沒寫他是這麽猴急的人啊。

結婚以後，婆媳、妯娌相處就是個技術活，賀苗苗心裏希望還是能和孟家人好好相處的，除非他們真的處不來。

新進門的媳婦都會被挑刺，賀苗苗大概也能猜到顧鳳嬌對自己有所不滿，估計她之前的“豪言壯語”都入了莫河花的耳朵，就說：“娘，三位嫂嫂，昨天剛結婚，正國又不懂得心疼人，我實在是太累了，這幾天恐怕不能下廚，今天就麻煩幾位嫂嫂幫忙下廚了，菜廚房裏應該還有一些。今天就在我這兒一起吃了吧。”

趙英笑：“你剛進門，确實累，沒事，我待會去廚房做菜，昨天留了一點肉放廚房，弟妹你去看了嗎？”

賀苗苗搖頭。

幾個人一起去廚房，賀苗苗簡單看了下，粗糧、大米、面粉什麽的都有，各種各樣的家鄉小特産，份量不多，種類挺豐富，不知道誰送的，還有幾十個雞蛋，兩條腌制好的豬肉，一些剩菜，親戚送的雞、鴨加起來有二十多只。

東西還挺多。

把東西收拾歸納好，賀苗苗就坐下來休息，實在是太累了，腿還疼。

顧鳳嬌對賀苗苗是不滿，可兩口子剛結婚，家裏吃的多着呢，最近幾天要一起吃飯，不好那麽快就擺臉色，幫忙倒是樂意的。

孟正國回來的時候，飯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看到娘和嫂嫂們，他點點頭，對賀苗苗說：“去屋裏。”

幾個侄子侄女看到他手裏的吃的，還以為是吃的，圍過去：“小叔，你買了什麽？是吃的嗎？”

“我想吃。”

吃的也有，但那是給賀苗苗買的：“這是給你們小嬸嬸的，先去玩一會，待會就能吃飯了。”

因為昨天吃到肉，又吃了不少好東西，孩子們沒那麽饞嘴，聽話地離開。

賀苗苗怕其他人看到孟正國手裏拿的藥是什麽，快速進屋。

“好點了嗎？我幫你塗。”

賀苗苗連忙擺手。

他塗了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賀苗苗現在看到孟正國就覺得羞澀，都不好意思多看他，讓他先離開房間，塗完藥也跟着走出去。

飯間一家子聊天的話題都很正常，大概是因為孟正國在的原因，三個嫂嫂都沒有出言為難賀苗苗。

吃完飯，除了莫河花，其他人都回去了。

莫河花身子虛，吃完飯就犯困，家裏備了她的房間，孟正國帶她去休息，夫妻倆終于有時間單獨聊天了。

賀苗苗事先開口：“我還想讀書，以後想考大學，可以嗎？我們已經結了婚，我會擔起照顧婆婆的責任，婆婆一直住我們家也沒關系，這個我沒意見。有一點我想跟你說清楚，我爸媽從小就對我不好，尤其是我媽，把我往死裏逼，不讓我讀書，還讓我嫁人，聽人說我不是他們親生的，所以以後我不打算和他們來往，平時你也不需要對他們好，客套一下就行。”

如果事情沒偏差，市裏有個醫生可以治好莫河花的腿疾，找到那個醫生讓他幫忙治病就行，莫河花還是有好轉機會的。

莫河花其實人不錯，好相處，三個嫂嫂性格不同，都有心眼，但本質上都不算壞。

其他三房踢皮球，覺得照顧莫河花麻煩，但是賀苗苗願意擔起這責任，前提是孟正國去部隊以後每個月寄補貼回來，然後同意她以後考大學。

“三個嫂嫂家裏各有難處，以後娘就住我們家吧。你什麽時候回去？每個月往家裏寄一半工資，錢全部由我來掌管，同意嗎？”

孟正國：“我在部隊不需要花錢，以後全部寄回來。你現在是我們家的女主人，錢自然是由你掌管的。”

“不用全部寄，你自己留一點用。”她記得孟正國一個月工資兩百多呢，寄個一百塊回家就綽綽有餘了。

“想考哪裏的大學？”孟正國問，他大概是沒想到賀苗苗有讀大學的想法，不過之前聽三嫂提過幾嘴，賀苗苗的學習成績很好，要不是周麗逼着她嫁人，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後悔嗎？嫁人。”他又問。

賀苗苗反問：“後悔什麽？難道你不是一個可靠的丈夫嗎？還是你的家庭責任感不夠，不足以讓我信任。”

“結了婚，我自然要對你負起一輩子責任的。”孟正國說得很鄭重，“不過你現在後悔的話，也來不及的。但是考大學的想法，我同意，也贊成。如果我想從首都調回來，至少也要幾年之後，你願意考首都的學校嗎？我跟部隊申請，讓你随軍，分配家屬房，你去首都讀書就有地方住了，到時候我們也能經常見面。”

随軍的事情一早就在孟正國的考慮範圍內了，他不是不信任賀苗苗，也不會懷疑夫妻倆因為距離原因變心什麽的，但剛結婚就分隔兩地，一年就見一兩次面，确實很容易出問題。

如果媳婦願意克服随軍的苦，他回去就跟組織提出申請。

“随軍嗎？”賀苗苗想了想，她記得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孟正國的部隊裏，還是他的老領導，如果她跟過去的話，見面的幾率會大很多。

她和親生母親長得很像，臉幾乎就是從母親年輕時候複刻過來的，見到她，父親應該會懷疑，然後慢慢查明真相，把她認回去。

不過這是目前最好的設想而已，不一定能成功，十八年沒有在一起生活，甚至親生父母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裏，即便知道了女兒被換，對她也未必有感情。

認祖歸宗是另一回事了，對于賀苗苗來說，讀大學才是最重要的，她想自己努力，好好學知識，畢業以後經商賺錢。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随軍。”

周麗最怕的就是她去京都了，她想讓周麗日日提心吊膽，活在恐懼中。

“等我一回去，我就提出申請。”孟正國說，“在此之前，娘麻煩你了。”

“一家人說什麽麻煩，照顧娘是我該做的事情。”她挺慶幸，這十幾年的生活讓她特別能吃苦，所以照顧一個病人并不難，也不會去埋怨。

孟正國握住她的手：“媳婦，謝謝。”

突然間這麽客氣，讓人怪奇怪的。

賀苗苗把臉別向一旁，咳了聲：“不知道娘醒了沒有，你出去看看吧。”

她昨晚是真的怕了，現在真不敢和孟正國獨處一屋。

孟正國發展她眼神總是在躲閃，問：“你怕我？”

賀苗苗仰頭：“當然怕，怕你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