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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吳棣急的上竄下跳，周恨淡定問他， “ 多少人？ ”

“10來個！ ”

“10來個也用的着我？大驚小怪的，你不相信他的實力了？ ” 周恨無聊的拿起手邊的課本翻起來。

“ 哎呀可是他們點名要跟你正面剛啊恨哥！ ”

“ 不早說。 ” 周恨起身快步往外走。

林嶼結結巴巴的提醒， “ 下、下節課是班主任……”

大步流星的周恨一頓，林嶼見他折回來還以為校霸轉性了，結果卻是自己被他勾住脖子往外拐。帶。

“ 我、我…… ” 我不會打架。

“ 我什麽我，帶你去見幾個學校裏見不着的傻。逼。 ”

林嶼和周恨的身高差了十幾公分，他半邊身子被周恨圈着更顯的嬌小，被迫與大長腿保持同樣的步伐，周恨邁的步子大，他要倒騰着腿走小碎步才能跟上。

三人在一個破破爛爛年久失修的角落翻牆出去，熟門熟路的找到那些校外混混和徐聞青對峙的地方。

吳棣看見孤身一人的徐聞青，大喊一聲“青哥”沖過去。

林嶼跟在周恨身側，見人數懸殊的兩方氣氛劍拔弩張，他有些擔心一會真打起來，會不會四處濺血。

卻并不擔心他們會輸，因為周恨的身邊好像無形中環繞着一股殺氣，眉目鋒利，下颌緊繃，眼神桀骜，就差用下巴對着那些把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混混了。

對方站在最前面高出身後人一大截的人應該是這群混混的頭目，怒張的肌肉充實在緊繃的襯衫裏，小臂露出隐約文身， 滿臉都是紅疙瘩表情還挺自信，見到周恨後挑釁的歪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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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恨仿佛吝啬一個眼神給那群人，白色板鞋碾着地上的小木棍冷聲道：

“ 要打架就別磨磨唧唧的，當學生就乖乖上學，當雜碎就立正挨打。 ”

對方已經算周恨的老對手了，一開始結下梁子是因為他們在校外打罵一中學生搶劫他們的錢或手機，被路見不平的周恨撞見後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之後周恨在網吧嫌這群人大吵大鬧太煩、争執起來後他卸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于是就有了後來一次又一次的茬架。

關鍵這群傻。逼屢戰屢敗，卻每次還要主動送人頭，周恨都跟他們這些沒長進的廢物玩煩了，無奈廢物們隔三差五就要鬧一回，報警被抓進去教育幾天又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揍性， 十分“敬業”。

頭目叫劉軻，比周恨他們還大幾歲，原本也是一中的學生，中途辍學，二十來歲的年紀還自以為是從銅鑼灣一路打打殺殺的□□。老大，碰上周恨這塊啃不動的硬骨頭，屢屢碰灰。

劉軻嘚瑟地揣着褲兜，肥大的褲子将他的身材割成五五分的兩半。

“ 周恨，別在這跟我拽 ，之前是哥幾個讓着你，你還他媽蹬鼻子上臉了？ 一中的小兔崽子，還把手伸到二中去，怎麽，要不要以後我跟人收保護費前先給你寫封信打申請啊？！ ”

周恨還以為劉軻會找個新鮮理由來送人頭，原來還是因為這事。

“ 你耳朵塞驢毛了？二中是我初中待的地方 , 我說過，只要有我周恨存在過的地點，你都要繞道走。 ”

嚣張的語氣引得全體小混混的不滿，劉軻也變了臉色，搖頭晃腦的換了一邊歪着脖子，周恨擡手抓了下耳朵 ，吓的他以為周恨要動手 ，猛的往後躲了一下。

這一舉動引的周恨發出不屑的嗤笑。

劉軻惱羞成怒，不打招呼小人做派地朝周恨揮拳頭，站在後面的林嶼瞬間睜大眼睛，他只看到周恨擋了那厚實的拳頭， 緊接着所有小混混把人圍了起來，他看不到周恨了。

“不、 不公平，為什麽、 為什麽、所有人打他一個？！ ” 林嶼着急的問吳棣。

徐聞青半分沒有要幫手的動作，甚至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欣賞歌劇似的在邊上看起來 。

林嶼見外圍那些混混争先恐後的朝中間下腳，他想沖上去幫忙，吳棣一把攔住他，語氣輕松。

“安啦親~ 放心吧親~ 恨哥很能打的，他的最高記錄是1-60，這點人還不夠他過瘾呢，站過來站過來，小心一會誤傷你。 ”

話剛說完，站在旁邊的徐聞青慘叫一聲，他倆去看他。

原來是一個小混混被打出來，踉跄着後退，先是後腦勺狠狠撞上徐聞青的鼻子，又踩中徐聞青的腳，無辜被誤傷的徐聞青國罵着把那人推到地上趴着。

吳棣“卧槽”了一聲過去點擡手拽徐聞青的腦袋讓他仰頭， “ 他給你鼻血撞出來了！ ”

徐聞青往後仰着腦袋，咬牙切齒， “ 艹。 ”

林嶼立在原地，目睹那十來個人慢慢的散開或摔在地上起不來，周恨淩厲地出拳、 側踢，實打實的招數絕不是花架子；

他的速度至少有其他人的三倍 ， 完美的肩部線條随着動作起伏，一張帥臉殺氣騰騰，最後一拳正擊劉軻的臉， 對方直接被打懵了，直挺挺地後躺在地上。

站着的只剩下周恨，他面不改色氣不喘的踢開腳下礙事的廢人，對上眼神呆萌的林嶼。

“ 紙。 ”

林嶼回過神一摸口袋， 将手帕紙遞給周恨，校霸認真擦手，嫌棄的表情過于明顯，擦完随便把紙扔到地上某個混混的臉上。

“ 走了，回去上課。 ” 周恨轉身，背影高大潇灑。

林嶼跟在他後面，忍不住回頭看，卻正巧和那擡着頭的劉軻撞上視線，劉軻定定的看他， 林嶼連忙扭回頭。

他們回去的太不是時候，老羅剛好巡完班在樓道口喝茶 ，四個人齊刷刷和老羅打照面，氣的羅主任血壓飙升，擡頭紋擠出一個“王”字來。

“ 好啊、 無法無天！ 我特意沒去你們班，沒想到連你們班主任的課都敢翹！周恨、 不要仗着自己聰明就随心所欲，這裏是學校，不是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地方！ ”

周恨吊兒郎當的繼續上樓，十分敷衍， “ 好的主任，知道了主任，我好好反省并改正主任。 ”

老羅瞪他， “ 你以為這麽容易我就放過你們啊，你們仨……還把林嶼也帶上了？！真是不好好罰你們一次就不服管教了！ 從下周一，你們四個都給我去打掃操場衛生，一個月！ ”

吳棣老大不情願， “ 別啊主任，你罰我們抄政治卷子多好啊，又不耽誤學習又能提高覺悟…… ”

還不等老羅教訓他，徐聞青就在後面戳了吳棣一下子，小聲罵他， “ 你傻。逼啊，掃操場不比抄政治簡單。 ”

“…… ”

羅主任的“聖旨”是絕不會收回的，讓他們掃一個月操場，就是缺一天都不行，吳棣對這樣的體罰非常不滿，周恨和徐聞青卻樂得受罰。

一大早，林嶼和吳棣都拿着笤帚簸箕，周恨兩手空空，徐聞青單手托着圓鼓鼓的校服外套，一路走到操場，才從校服底下拿出一顆籃球來。

徐聞青傳球給周恨，周恨在手上轉了許多圈找手感，而後壞笑着捏了捏林嶼薄薄的臉頰。

哄小孩兒的語氣道： “ 好好掃，掃完了有獎勵。 ”

說完就和徐聞青悠哉悠哉地往籃球場走 ，半點欺負同學的愧疚感都沒有。

林嶼望着寬闊的操場，一陣一陣的冷風拍打着自己的臉，忍不住出聲。

“ 掃不完。 ”

周恨回頭看他，“ 什麽？ ”

“ 我和吳棣、 我們兩個、 兩個人、 掃不完。 ” 林嶼大聲說。

周恨背對着他擺擺手，“掃的完，我就打10分鐘球，一會兒你休息，我掃地。 ”

“ 別指望那倆大哥幹活兒了，林小魚，跟我一起做光榮的勞動者吧！ 哇呀呀呀…… ”

林嶼扭着腦袋看給他取外號的吳棣握着掃帚小旋風一般打圈掃地。

周恨保證的“只打10分鐘球”好比男人出門喝酒應付老婆電話的“ 馬上就回家、 已經到樓下了”雲雲。 半個小時過去，林嶼兩人帶着一腦門汗找操場上潇灑的兩位大爺回去。

脫了校服外套的周恨上身只套一件白T，在寒風中赤着胳膊，在林嶼看來，周恨的身材介于青年和男人之間 ，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恰到好處，在投籃時T恤上抽露出明顯的腹肌。肩寬腰窄腿長，像他常看的網球賽事裏英國隊年輕運動員。

周恨投球的眼神專注 ，面容英俊帥氣，的确如吳棣描述的那樣，周恨是個招人羨慕嫉妒恨的存在。

預備鈴都響了，沒打盡興的二位匆匆收場，周恨喘。着。粗。氣跑到林嶼身邊，抓着白T扇幾下風 ， 另一只手直接薅過林嶼手中的笤帚簸箕握在手裏，速度之快讓林嶼吓一跳。

吳棣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反而還得給自己身邊的徐聞青拿衣服 ，十分哀怨。

“ 一個月啊，二位大少爺，你們不會就指望這一個月都讓我們倆掃這麽大一個操場吧？人家細皮嫩肉的，可吃不了這苦哦~ ” 他後半句故意夾起嗓子來。

徐聞青把校服蓋到吳棣臉上， “ 別。騷，正好給你減肥的機會。 ”

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吳棣死機了。

林嶼聽見周恨在他旁邊淡淡的丢下句“ 掃不了一個月，我有辦法。 ”

“……”

這周末是放假的日子，到了不用掙紮着早起跑操這一天，林嶼一覺睡到八點半，醒來卻覺得內心空洞的厲害。

住校生都回家了，自己又回哪呢？

他枯坐了一會才爬下床，宿舍裏空蕩蕩的，不一會兒，吳棣和周恨穿着自己的衣服回來。

“ 林小魚啊，你可算睡醒了，今兒恨哥請客，快穿衣服，咱們出去浪~ ”

“ 哦，好。 ” 林嶼僵硬地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吳棣又去串宿舍了， 換完衣服的林嶼坐在周恨床邊穿鞋， 感受到周恨在盯着自己，側臉迎上他的目光。

“怎、怎麽了？ ”

“今天外面14度，刮風，你還露腳腕？換長襪。 ” 周恨的語氣像個操心的老母親。

林嶼對長襪短襪沒什麽概念， 他垂下頭繼續綁鞋帶， “ 沒、 沒有長襪，不會冷、 冷的。 ”

周恨一把解開他剛系好的鞋帶，變出一雙沒拆封的長襪來 ，在林嶼眼前晃了晃。

“ 謝謝。 ”

林嶼剛要接，襪子又被周恨晃到一邊去，他彎下腰湊到林嶼面前，笑着逗他。

“ 叫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