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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好在林嶼只是感冒,周恨沖到客卧,林嶼并沒有出現生理書上出現的那些結合熱的情況,只是蒙着一頭細汗,在睡夢中也緊皺着秀氣的眉,周恨拍拍林嶼的臉,把他喊的半睡半醒,三更半夜讓家裏司機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醫生給開了風熱感冒的藥,給林嶼紮了點滴,這個觀察室的小床上沒有枕頭,周恨坐到床邊,擡起林嶼的後頸,用自己的大腿給他當枕頭,小結巴後頸換了醫用隔離貼,現在一點信息素都聞不到,只是小臉依舊皺着,不怎麽安睡。
還有事要囑咐的醫生在一邊瞧着周恨對病人妥帖細致的照顧,出聲說, “感冒不是什麽嚴重的病,只是他的結合期快到了,腺體分泌信息素不穩定,随時可能出現意外,這一周需要注意觀察,你們倆……還沒成年吧”
周恨聽到林嶼的結合熱将近,整個人麻了一瞬間,停頓之後才回答醫生, “還有三個月。”
還有三個月他就成年了,而林嶼,小結巴還有一年才18歲。
醫院要給單身的Omega制作渡過結合熱的抑制劑,林嶼因為腺體分泌不穩定也不需要住院觀察一周,可惜醫院病房緊湊,周恨有錢也沒有單人病房給他們用,只好在一個三人間的病房住下。
周恨打算現在醫院觀察兩天,如果醫生同意林嶼在家休養,那麽家裏的醫生也就派上用場,只是家裏的醫生并不是專攻AO腺體方面的精英,所以周恨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冒險。
醫院沒有多餘的床位,周恨只好回家,他還要收拾一些東西送到醫院。
周恨走後,病房裏原本用來隔開病床的簾子拉開,林嶼平躺在床上還回味着剛才周恨
走時的背影,一扭頭,看見旁邊病床上一個戴眼鏡的青年盤腿看向自己,現代病房都是AO分開的,這個戴眼鏡的Omega一頭卷毛,看起來比林嶼大不了多少。
卷毛咧嘴笑着“嗨”一聲,和林嶼熟絡的調侃, “你的alpha還沒成年吧,這是擦槍走火了”
林嶼的小臉窘迫非常,對這個自來熟的omega的話雖然覺得冒犯但并沒有介意,只是拼命擺手,連忙解釋: “不,不不,不是,我的, alpha,是,是同桌。”
卷毛聽林嶼結巴完,噗嗤笑出聲來,表情誇張, “你好可愛的小同學,被我吓傻了嗎”
林嶼執着的繼續說, “只是,只是感,感冒。”
自從變成結巴,林嶼面對陌生人的驚訝和調侃便已經漸漸麻木了,第一次聽他說話而笑出來的人都不足以讓林嶼介懷,更何況面前這個卷毛能看出是發自心真心覺得林嶼支支吾吾說話可愛,。而不是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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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三號病人一直沉睡着,卷毛只比林嶼大兩歲,是大一學生,他倆年齡相仿,很快便熟了起來。
周恨回到家,先把林嶼從學校帶來的背包收拾好,又去拿林嶼來時換下的衣服,這衣服已經烘幹了,但幹淨的白T恤握在手裏卻似乎還殘存着林嶼的信息素味道,淡淡的清甜抓撓着年輕alpha的心,他握着布料湊到鼻尖,閉上眼陶醉地留戀上面的味道,下腹漸漸不受控制,周恨猛地睜開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變态,柔軟的T恤被周恨粗暴的扔進包中。
坐在去醫院的車上,周恨側臉盯着車窗外,腦子裏盤算着一個大計劃,他想,他肯定是喜歡上林嶼了,不是一點點喜歡,是從開始就喜歡,喜歡的無法自拔,控制不住的那種喜歡,要不然,他怎麽會為林嶼一次次做那些他從前不屑一顧的事,擁有那些從前壓根不會有的亂七八糟的情緒。
他從沒有在過年的時候坐飛機跋山涉水去哪個朋友家,只是因為擔心對方受欺負;他從沒有帶任何人去看流星雨,大晚上的像個傻小子一樣吹冷風只為了那高速飛行與空氣摩擦出火光的破石頭;更沒有邀請過任何人來自己家洗澡……
林嶼對于周恨來說是特別的,特殊的,偏愛的,人生的十八年前從未心動,未來也會一直心動的存在。
想明白這一點,周恨湧上心頭的不是立刻向林嶼表白,而是想要治好林嶼結巴的這個念頭更加強烈的杵在他的心口上。
他一直都知道,那是林嶼的心病,也是他想和林嶼突破同學關系的重要籌碼。
林嶼在醫院觀察了三天,醫生準許他出院,并配好了抑制劑給他,他倆一起返校,教室裏正因為即将舉辦的市青少年辯論賽而沸騰。
周恨對這事波瀾不驚,畢竟他每年都要被老師拽,同學拖着參加辯論賽,帶領他們班舌戰群雄,大殺四方戰無不勝,承擔着團隊最關鍵作用的攻辯手。
吳棣從人窩裏擠出來,看到三天沒見人的同桌倆,眼睛都放光了,一個猛子撲到他倆面前,面目猙獰:
“最大的游樂場一日游!免費!全班!!”
他們市每年的辯論賽冠軍獎勵都非常誘人,引的各大參賽學校熱血沸騰,賽場更是精彩非常,這次的獎勵如吳棣所說,是市內剛開園一個月的大型游樂場,項目齊全刺激,非常受青年人歡迎,因為剛開園,一票難求,大家都把去游樂場的希望寄托在辯論賽上,畢竟他們班以往戰績卓越,還有周恨這根“定海神針”。
周恨雙手揣着校褲口袋,帥臉偏到一側,眼神若有所思。
吳棣興奮的搖晃周恨的左臂, “恨哥,全班兄弟姐妹的希望,就靠你了!”
林嶼似乎知道了周恨的江湖“帝”位,也擡臉看他,可惜周恨一臉不為所動,在這兩雙仿佛帶着火焰般的眼睛注視了足足三分鐘後,周恨才老神在在的開口。
“林嶼參加辯論,他在,我在,否則免談。”
林嶼無辜的睜圓了眼睛: “”
吳棣嘴巴張的像個蛤蟆,目瞪口呆,看看周恨,又看看林嶼,目光在倆人之間輪流交換。
“林小魚…不是…我的意思是…恨哥……”
吳棣此刻有一種難言的罪惡感,林嶼除了嘴不利索,哪方面都讨人喜歡,可偏偏辯論賽就靠一張嘴,恨哥提出這條件,這不僅是為難大夥兒,更重要不是為難人家林小魚麽。
林小魚本人已經木木的定在原地,眼睛疑惑的看着周恨,不明白他是怎麽想讓自己參加辯論賽的,這不故意找輸嗎
“我…我不行……”林嶼瘋狂擺手,渾身都寫滿了拒絕。
周恨才不聽,長臂一伸摟過林嶼的肩膀去他們座位,嘴上風輕雲淡, “林嶼二辯,我一辯,成立小組整合辯題素材,周末模拟。”
兩下坐下位林嶼還皺着小臉,緊張兮兮的扯着周恨的校服, “我,我不行的,我嘴巴,嘴巴,這樣。”
周恨安撫的摸摸林嶼前額的頭發,語氣同目光一樣堅定: “你行,林嶼,說話不流暢,我陪你練到流暢為止,我希望你變回小時候的那個你。”
不再小心翼翼,不再封閉內心,不再否定自己,做回那個小太陽一般樂觀,自信,耀眼的林嶼。
林嶼從周恨的目光中查詢到了期盼與信任,可這件事說的容易做起來難,林嶼沒什麽信心,自己的嘴巴已經很多年不靈活了,他想象不出來自己重新說話流利的樣子。
只有周恨相信,只有周恨堅持的看着林嶼, “有我在,別怕,你一定可以完全好起來。不管用什麽辦法,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
明明是很沒有底的保證,可偏偏話從周恨嘴裏說出來卻莫名的讓林嶼心安,其實給他安全感的并不是周恨的這些話,而是周恨這個人。
林嶼參加班裏的辯論隊擔任二辯,是周恨力排衆議決定的,雖然班裏大部分同學都很友善,平時對待林嶼也盡量不讓小結巴感到不合群,但畢竟他們要參加是的辯論賽,最需要口才的技能,有個別不服氣的在背地裏說周恨仗着自己以往的牛氣亂點兵,到時候班裏初賽就淘汰下來不夠丢人雲雲。
周恨平時就是選擇性耳聾,從來只聽他想聽的,更不會把心思放在那些不相關的人身上,他這時候只想集中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治愈林嶼的結巴上。
賀哲聽說林嶼要參加辯論賽,在周恨帶林嶼找他請假的第一時間便大大方方簽了假條,周恨要帶林嶼去醫院系統的檢查一下他的語言系統。
還是林嶼剛出院不久的這家醫院,周恨游刃有餘的領着林嶼穿梭在口腔科和神經內科門診之間,林嶼就像個被大人帶着逛超市的小朋友,手裏捏着根周恨買給他舒緩緊張情緒的棒棒糖,全程不需要操心看這看那。
躺在等待做核磁共振的診床上,後背與冰冷的儀器緊貼,林嶼很久沒有這樣赤裸裸向條開膛破肚的魚一般坦白在強光下,好像頭頂的照射光能照見他所有的不堪,上一次與這樣冷冰冰毫無生氣的環境接觸,還是在他小時候嘴巴剛出現口吃狀态的場景。
下一刻,儀器忽然平穩緩慢的動起來,林嶼呼吸停滞,後腦發麻,恐懼的不适感讓他閉上眼睛,耳邊忽然湧起一聲久遠的尖叫。
兩行眼淚順着林嶼的眼尾慢慢沒入了他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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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回來嘞_(:з」∠)_對不起大家,三次元太不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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