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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無盡的熱意要将林嶼融化，地板上散落着打空的幾管抑制劑，這東西對林嶼的作用幾乎失效，房間裏的溫度仿佛也在升騰， “咚”一聲，林嶼把自己摔進床裏。

周恨拎着印有醫院标識的袋子跑進家門，敲響林嶼房門時呼吸還未平複。

“林小魚，哥能進去麽特效抑制劑取回來了。”

上次去醫院被醫生交代林嶼要使用特制抑制劑周恨牢記在心，只是林嶼的發熱來的突然，周恨特地咨詢醫生原因，醫生安慰他最近信息素紊亂的不同性征的人高中生奇多，大多是高三考試壓力造成的，周恨急着把藥給林嶼帶回去，如果這管藥劑還不奏效，林嶼就需要再次和醫生天天見。

聽不到林嶼的回應，周恨心神一慌，推門進去，原本就纖瘦的小兔子縮成一團緊緊抱着自己，房間裏氤氲着濃郁的香氣，是成熟。軟爛的水蜜桃，林嶼眼尾紅，呼。吸。急。促，小獸般輕聲唔。咽着，香。豔。的畫面讓周恨猝然後退。

艱難的開嗓，聲音低沉沙啞， “抑制劑放在桌面，哥，哥先出去給你做點吃的。”

他轉過去走了兩步，便聽見來自床上林嶼微弱的呼喚。

“哥……”

“你說。”

“不要，不要抑制劑。”

周恨擰眉， “說什麽”

林嶼濕漉漉的眼睛瞧着周恨，求助他， “抑制劑，好疼。”

周恨想這份痛苦不如由自己替林嶼承受，他硬着頭皮靠近床尾， “那也得打，聽話，你想吃什麽哥都給你做。”

身體的煎熬摧殘着林嶼的理智， Omega的身體本能慫恿他做些大膽出格的行為。

把眼淚蹭到臂彎，林嶼羞恥開口， “标記，可以給我臨時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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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恨猶如雷劈一般，沒想到這話能從林嶼嘴裏主動說出來，他們兩人現在是心照不宣，或許林嶼想的也是以後再坦白，周恨早打算好他對小同桌告白的時間，所以林嶼突然來這麽一下子，他屬實有些被吓到。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周恨心裏天人交戰，臨時标記比抑制劑奏效但不是随随便便給的，正因為他喜歡林嶼，對喜歡的人存在占有欲的同時也尊重他，因此氣氛在這一刻僵持住。

林嶼得不到回應，心理建設崩塌，埋在臂彎裏藏着聲音哭泣，周恨哪舍得他難過，捏緊拳頭慢慢靠近林嶼。

周恨俯下身，脖頸突出青筋，哄慰道: “還是打抑制劑，我幫你打，我輕輕的。”

林嶼淚眼漣漪，抓住周恨小臂，像只脆弱到極限的小獸， “臨時标記沒關系啊，我同意的，嗚…求你了哥。”

周恨隐忍的眼球紅血絲爬上來，小臂被林嶼握住的那塊灼燒一般的燙，他倆無聲地交換着眼神，如果真的有月老，現在兩個人應該已經被紅線捆綁做一團。

“好。”周恨沉聲道。

拒絕林嶼的時候有多猶豫，決定要标記的動作就有多決絕，林嶼被周恨握着肩膀翻了個面，撩開被發稍微微遮住的後頸，白玉似的皎潔，周恨的拇指在腺體那處摩挲幾下，林嶼随着顫抖，在周恨看不見的另一面搶先閉上眼。

周恨的呼吸撲在脆弱的腺體，尖銳的犬齒透過肉皮，那一刻後頸的皮肉好似被麻。痹，林嶼忍不住蜷縮成一團，清冽的雪松氣息注入，灌溉，與清甜的蜜桃味結合，像他喜歡的一道甜品，蜜桃茉莉奶凍，下一刻毛茸茸的一雙兔耳朵“嘭”地從林嶼的發間冒出來，周恨瞬間紅了眼。

臨時标記大約持續兩分鐘，周恨險些也像林嶼似的滿足到失神露出自己的雪狼尾巴。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從林嶼身上起來，小兔子伏在床單上蜷做一團，兔耳朵替主人捂住害羞的小臉，腺體被周恨咬的紅腫，連兔尾巴球也冒了出來，被褲子擋着只能看見個圓鼓鼓的輪廓。

得到撫。慰的林嶼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周恨把薄被提林嶼蓋到胸口處，摸摸他的頭發，又忍不住輕輕rua了一把兔耳朵，那毛茸茸手感厚實的耳朵立刻抖如篩糠。

“我會負責的，先睡一覺，哥去做飯。”周恨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的幾乎出不來聲音，喉嚨也疼的厲害。

待林嶼休息完畢，多虧臨時标記，他整個人已完全恢複精力，卻對央求周恨給自己臨時标記的事閉口不談，周恨知道他不好意思了，也不讓着小兔子，犯賤似的讓林嶼負責，林嶼很鄭重地向周恨保證，等他們高考之後，他會向周恨負責，周恨偷着樂，怎麽小家夥還跟他想一塊去了。

距離高考不足白天，整個高三樓層都彌漫着緊張嚴肅的氣氛，林嶼更是每天兩點一線重複自己的生活，用吳棣的話講就是林小魚學習玩命。

周恨知道勸不住他，更何況每天的模考成績和錯題率足以證明林嶼的題海戰術并沒有錯，他能做的就是好吃好喝哄着，三天一盅養生菜館的補湯強迫林嶼必須喝，最重要的，提供給小兔子穩定的學習環境，包括不限于周圍同學朋友提供給林嶼的情緒價值。

吳棣的學習積極性前有班長鄭磊後有好兄弟林嶼拽着沉浸在高三備戰的氛圍中，學校裏的法國梧桐日漸回春，二模過去校園裏已經滿是綠色，球場上偶爾能看到一群高三男生在烈日下揮灑汗水将考試的壓力釋放于此。

後來教室開了風扇，那種一個教室排列六顆，吊在屋頂轉的人眼暈的吊扇。林嶼偶爾做題發懵，盯着腦袋上的吊扇問周恨，這東西會不會轉着轉着突然掉下來砸到人腦袋，周恨呼嚕一把他的腦袋笑笑，說要去小賣部給林嶼買冰可樂回來。

接着是三模，高考前體檢體測，考前動員，高考倒計時8天的時候賀哲的生日也到來，作為高三班主任他沒心思給自己慶祝這一天，反而是晚上盯自習時還沒走進教室發現室內一片漆黑，推門進去的瞬間吳棣和鄭磊護法似的在門口拉響兩個禮炮。筒，再往裏看，講桌上放了點燃蠟燭的生日蛋糕。

吳棣關上門，全班唱起生日快樂歌，黑板上多媒體放映着從高一起班裏所有集體活動的合照，一張張照片猶如走馬燈，曾經稚嫩的臉經過三年的摧殘也成熟不少，賀哲扶着眼鏡擦掉淚水，和自己的學生們一起過了這個難忘的生日。

考前三天，林嶼五人去看考場，他們被分到其他學校，周恨和林嶼的考場幸運的排在同一樓層，徐聞青和吳棣就沒這麽幸運了，吳棣看完自己的考場教室需要去到另一座教學樓才能和徐聞青見面。鄭磊和吳棣分到同一考場，倆人看見相鄰的坐號抱在一起仰天長嘯感嘆兄弟情深。

考前兩天，林嶼失眠，周恨用一杯熱牛奶和一個淺淺的臨時标記換他一夜安睡，終于到了考試那三天，第一天在他們乘坐大巴去往考場的路上落了一陣太陽雨。

林嶼和周恨的考場教室在同一樓層的首尾，他倆排在各自的隊伍等待監考人員檢查，默契的一起轉身回頭，對着彼此同時擡起小臂為對方加油。

考試完畢他倆猶如牛郎織女跨過鵲橋，站在走廊的中間，心中感慨萬千，周恨光明正大的牽起林嶼的手十指緊扣，兩個人邁着輕松一致的步伐走向光明的前路。

五個人的小群被吳棣飛速的改了群名，從前的“學習不如撿破爛”更新為“全國首富俱樂部”，吳棣發來一張照片，應該是徐聞青給他拍的，把他一米七多的身高俯拍成了一米五，吳棣是第一個跑到大門外的人，這是每年高考大家都會争的好兆頭。

回程的大巴上一群解放了的猴子叽叽喳喳交流暑假他們要做的事，出國旅游，蹦極，學駕照，把頭發染成彩虹，還有網戀奔現的，賀哲聽得熱鬧，關于剛才結束的考試也是草草交流幾句，看樣子至少都是正常發揮沒有失誤，他挂着笑意的臉轉向車窗外，一架飛機小小的穿過遙遠的雲層，賀哲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恍惚。

林嶼高考結束後沒有像大家那樣狂歡，而是待在自己房間裏睡了整整兩天一夜，等他再睜眼時外面天色擦黑，能看見最後一抹夕陽，周恨推門進來，見他終于醒了露出帥氣的笑容。

“要不是我每隔一小時來聽聽你的心跳呼吸，還真以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

這都是考前精神壓力大繃得太緊才讓林嶼考完放松睡了個飽覺，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使不完精神氣，也朝周恨笑笑， “我滿血複活啦。”

“那就起來換身衣服，今天是謝師宴，吳棣他們已經出發了。”

“這麽快不等到我們拿錄取通知書嗎”林嶼疑惑的同時趿上周恨買的小青蛙拖鞋去衣櫃翻衣服。

“他們都計劃出去玩兒，到時候人聚不齊，就提前辦了。”

林嶼然，他挑了件長袖襯衫和牛仔褲，轉身示意周恨出門，自己要換衣服，周恨裝傻，只跟他眉來眼去。

“哥，你先，你先出去。”

周恨抱臂斜靠在門口，嘴角扯着痞笑， “我記得某個小朋友說的考完試要對我負責的，怎麽，現在是要變卦了”

林嶼窘迫， “那，那也不是現在呀……”

“那你準備什麽時間換個衣服都害羞，這仨月我還能吃上兔肉”

“!!!”

林嶼意識到周恨在按時自己什麽，卻被他隐晦又戲谑的說法臊到，紅着臉支支吾吾不知該做何回應，果然是沒了學生那層道德束縛，恨哥就變的沒有底線了!

“會，會很快的。”林嶼小聲為自己争取道。

周恨哼笑一聲，接下來他有的是時間逗兔子，抽身離開，替他關上房門。

謝師宴在本市的地标建築酒店，頂層包間，周恨給他的多金父親打個電話就讓這原本高級的包廂升級為三百六十度景觀大餐廳，林嶼和周恨打車來的最晚，吳棣帶頭起哄讓他倆喝一個交杯酒謝罪。

周恨爽快應下，喝完玻璃杯裝的啤酒，林嶼小臉通紅，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與他喝酒的人。

謝師宴完畢這群年輕人還要轉場KTV，沒有老師在場玩的更加放肆，林嶼乖乖坐在周恨身邊，旁邊擠着吳棣，容納了一整個班的包廂被鬼哭狼嚎的歌聲充斥。

周恨拿了個小果盤放在林嶼膝蓋前的矮幾上，說話都需要湊到人耳朵邊上才能聽清。

林嶼心中也夾雜着小心思，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有什麽問題就拽下周恨的T恤，随後周恨就會低頭湊到他嘴邊，林嶼附在他耳邊說話，像一對耳。鬓。厮。磨的交頸鴛鴦，幾番如此，被另一邊的吳棣看出來，故意拿手戳了戳林嶼的腰，林嶼做賊心虛地扭頭看他。

“林小魚!有啥好玩兒的也跟我說說呗!”他沒有像周恨那樣湊到林嶼嘴邊，因此扯着嗓子大聲喊，一臉壞水兒。

林嶼被吳棣逗的無地自容，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周恨把人摟進自己懷裏，對吳棣說， “想挨打說一聲，管夠。”

吳棣調戲林嶼和周恨的目的達成，嘚瑟的哈哈大笑，惹的挨着他坐的徐聞青伸手給他腦門一記爆栗。

歌唱罷，這群人又嚷嚷着玩游戲，搖骰子比大小，點數最小的人接受懲罰，一輪游戲玩下來幾個受罰的倒黴蛋大喊懲罰忒變态，真心話，大冒險，真心話問的兩股戰戰，大冒險玩的心跳加速，大家倒是笑的快活，讓他們願賭服輸別耍賴。

新一輪游戲開始，第一個輸家竟然是周恨，吳棣站起來瞧見拽天拽地的校霸搖出三個一點，嘲笑的毫不留情， “恨哥你也有今天!”

周恨波瀾不驚， “大冒險。”

一邊的林嶼坐在他右側跟着緊張。

鄭磊把集合了N個大冒險內容的盒子晃了晃，遞到周恨手邊，嘴上也帶着壞笑， “看看咱們恨哥抽到什麽懲罰吧”

周恨展開紙條，林嶼好奇地湊過腦袋去看上面那短短一行字，完沒看還就被吳棣搶過去，大聲念出來。

“和身邊最近的人表白(用麥克風)”

“喔喔喔!”包廂裏大型返祖現場。

林嶼耳朵一熱，下意識認為周恨要當着所有同學的面還要拿麥克風大聲對自己告白，扭臉看到周恨也正在盯着自己，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班裏其他同學玩嗨了，也不像平常那樣害怕周恨這尊大佛，一個兩個開始起哄，甚至叫着一個名字，不過他們叫的不是林嶼，而是一個女生的名字，林嶼一看，這女生坐在了周恨另一邊，他們之前光顧着說悄悄話根本沒注意。

這個女生是他們班的文藝委員，長相禦姐，學校裏光林嶼知道的就有好幾個男生在偷偷追她，甚至還聽過吳棣給他講的一些八卦，她也喜歡過周恨，只是美女礙于面子不肯主動表白，不過大家都知道向周大校霸表白的下場，所以也沒什麽人關注了。

今天這個場景就不同了，氣氛到位，又有正當理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們當然想看一出大帥哥表白美女的好戲，甚至有幾個膽大的見他們默認的兩個當事人不為所動，都開始催促周恨拿麥克風。

林嶼被與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局面吓到，縮在沙發上攥緊手心，周恨瞥了小兔子一眼，知道這是小兔子誤會了，接過遞來的麥克風，甚至站起來。

“表白!表白!表白!”大家一致的拍手起哄。

吳棣哈哈大笑仰在徐聞青肩膀，和鄭磊交換眼神，他們兩個知情人已經預想到接下來大跌眼鏡的精彩場面。

周恨清清嗓，好聽的聲音從包廂的音響傳到每一寸角落，也同時在林嶼的頭頂響起。

“我要表白的人就坐在我身邊。”

“哇!恨哥來真的!!”

“卧槽卧槽這是幹什麽!”

周恨一句話就像石頭激起千層浪，他的發言鄭重，不讓人覺得這是玩笑。

林嶼眼睛睜的圓圓的擡頭看他，氛圍燈閃爍，卻亮不過周恨的眼，他們靜靜的對視，林嶼甚至忘記了呼吸，這一刻，他感受到來自周恨眼底的深情。

“你的可愛讓我看到這個世界不一樣的精彩，初見只覺得有點兒可憐，後來倒是越來越有意思，喜歡上你是我認為注定的事，第一次跟人表白，剩下的哥回去慢慢跟你說。林嶼，願意做我唯一的男朋友麽”

周恨手裏捏着個易拉環亮在林嶼面前，彎腰專注地看着他，明明是表白，搞得好像求婚。

每一句話都讓周恨說的像平地驚雷，待他向林嶼展示完這一通操作，包廂裏所有人石化住一般，兩秒後，爆發出一陣陣尖銳的起哄聲，随後又整齊地叫。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林嶼被這突然的轉折搞的宕機一般，不知道作何反應，慢慢才覺得眼前朦胧一片，自己竟然哭了。

耳邊還是整齊劃一地“答應他”，吳棣也從背後拍拍他， “林小魚，答應幹什麽快愣着呀!”

他吸吸鼻子站起來，正面回應周恨鄭重的表白，他其實自己早就醞釀了想要對周恨說的話，然而機緣巧合還是讓周恨對他先表了白。

他擡手，小心翼翼地安排自己的無名指順利穿進那枚易拉環，下一秒，他聽見自己顫抖的嗓音出聲。

“我願意。”

周恨将人拉近懷裏，包廂內歡呼一片，林嶼幸福的朝周恨傻笑，滿足到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周恨那張帥臉已經撲到他的眼前，他倆的睫毛都快要碰到一起打架。

“閉眼不是讓我親你”周恨笑着問他。

林嶼也很勇敢， “睜眼也讓親。”

吳棣跳上茶幾蹦跶着大喊， “快!給我們二位新人放夢中的婚禮!怎麽這麽不懂事兒!”下一秒，被徐聞青攔腰抱下來。

周恨和林嶼如願以償，在歡呼中交換了一個短暫的，莊嚴的吻，大家的祝福聲将他們淹沒。

踽踽獨行的少年終于迎來他的救贖，六月的陽光照人，風雨滋潤。領取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吳棣建議拍他倆的合照。

兩人并肩而立，般配耀眼，站在校門外的樹蔭下，時光正好，眼神缱绻，照片定格在周恨親吻林嶼的臉頰，林嶼在男朋友的擁吻下笑眯眯地比了個稚氣又美好的剪刀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