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019

chapter019

不知不覺中。傾城已經來到梅花宮兩個多月了。再過些天就是每年弟子考核成績的日子。聽說宮主也會到場。并會挑選看中的弟子親自教導。所有小弟子們興奮的叽叽喳喳。聽說這是宮主頭一次挑關門弟子。還有傾城從許多小弟子的偷偷議論中知道原來這位宮主今年二十又七。還非常年輕。當然他那不容忽視的美貌也經常成為衆弟子們間閑談時讨論的話題。

傾城照舊練拳，習劍。

而許多小弟子們聽說宮主華鏡燃準備挑選優秀的弟子親自教導時。也都變得勤奮起來。幾乎走到每一處，都能聽到劍在空中劃破的清音。和略顯稚嫩的清喝聲。

只有一個弟子還是往常一樣。發他的呆，編自己奇怪的樹條。

某一日。傾城吃完飯，準備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練劍（原本空闊的廣場那邊，已經被其他弟子占了）。她停下來的時候。迎頭碰上那個性格孤僻的男孩。

傾城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出于禮貌跟他打了聲招呼。男孩沒有說話。傾城也不指望能從他的口中說什麽。往旁邊讓一讓，打算和他擦肩而過。

誰知那個男孩居然說話了：“你很讨厭。”

“啊？”傾城半天反映不過來。

“我說你很讨厭。”男孩特地放大聲音重複給她聽。

傾城确信自己沒聽錯。他剛才說了，她很讨厭。但是為什麽。湘靈和露珠說也罷了。她跟他并沒有接觸過。傾城心裏小小的郁悶。

隔了會，還是好奇的問：“為什麽？”

“不為什麽。看着就讨厭罷了。”

“……”這算什麽理由。

傾城不禁有些怒。肚子裏的小火苗嗤嗤的冒出來。男孩彎起嘴角笑：“生氣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有膽子對我生氣，怎麽沒膽子對那些難纏的女人生氣。你也怕她們背後的靠山？”

說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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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笑裏露出嘲弄。

傾城先是愣了會，後微微低頭。有雪片落在她纖長濃密的睫毛上。許久，她緩緩說：“不過小事情而已。”

“小事情，原來在你看來被欺負是小事情。哼，你活該被讨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本身已經長得夠招搖了，做的事更招搖。”

男孩擡腳往前走。在幹淨的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

傾城微微握拳，對着他的背後喊：“當然是小事。比起眼睜睜看着親人被殺死、侮辱。比起報仇，那種忍一忍就可以風平浪靜的事當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與其把精力放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不如做點有用的事。對于一個生活在仇恨裏的人來說，最有意義的事莫過于習武。”

傾城第一次對別人說那麽多。

成功的讓男孩轉過了身愕然的盯她看。

傾城深呼幾下。轉身就走。

男孩呆呆地站在原地。

中午吃飯的時候。

傾城照樣是最後一個到。其他弟子差不多都吃完了。有一個男弟子跑過來，有些怯怯的看着她問：“傾城，我以後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練武功。”

傾城微愕。

發現其他弟子都拿各種奇怪的目光打量他們。那個男弟子的臉漲得通紅。傾城剛想說，好啊，沒關系之類的。

有女生發出不屑的輕哼。

男孩大窘。

“她已經答應以後跟我一起練劍了。”一個聲音很大的說。

暗夜走過來。一把拉過傾城。傾城睜大眼睛，回頭抱歉的沖那個男弟子點了下頭。男弟子頓覺失望。不過還是腼腆的對傾城笑了笑。

“喂，你……”座位上時。暗夜終于松開了她。

暗夜不理她。

傾城要氣死。

憤憤的刨一口飯。

暗夜依然愛答不理，只淡淡的丢下句：“快點吃完飯一起練劍。”

就這樣。從那以後，傾城的單人行，因為賴上了一個暗夜而變成了雙人行。其他沒有機會的男弟子們各個憤恨的咬牙。

奈何那個暗夜也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人。雖然他父親對他不親，但好歹他也是皇親國戚出身。這件事，傾城後來無意中問起，才知道。原來暗夜是當今殷王的兒子，不過是庶出，母親又扯入女人之間的戰争中被誣陷趕出了殷王府，後來病死了。直到死前，殷王也沒來看他母親最後一眼。他母親也是含恨而死。暗夜原來的名字也不叫暗夜。是他後來自取的。

傾城問他原來的名字叫什麽。

他不肯說。

他情願自己從來沒姓過殷。傾城也就不再多問。

因為兩人經常一起練劍，打拳。又經常一起出入飯堂。很快的關于他們的流言傳開來。甚至慕容敏也八卦的湊過來問傾城。是不是跟暗夜交往之類的。

傾城差點噎死。

他們只是練劍，互相切磋。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麽。要說非要扯個關系什麽的。那也只能算是同門師兄妹。當然了傾城怎樣解釋。慕容敏也不太信。

“他每次吃飯都把自己碗裏好吃的讓給你。還說什麽關系也沒有。”慕容敏懷疑的眼神不停的睨她。傾城頓時黑線。誰說現代的小孩成熟，古代的小孩也同樣很成熟。才十二、三歲。腦子裏就成天念叨這些事情了。

解釋不通的最好辦法就是閉上嘴巴不解釋。于是傾城在越抹越黑的情況下選擇了沉默。而暗夜對這事也是若旁觀者。好像根本不關他的事一樣。

于是葉傾城和暗夜是戀人的關系。幾乎整個梅花宮的人都知道了。就連那些大一輩份的弟子和宮裏老人也偶爾會八卦一下。

傾城那個無語自然不必多說。

考核新入門弟子成績那天。沒有下雪，沒有下雨。梅花香味自山谷四面飄來。到處是淡淡的清冽之香。味道好聞極了。

傾城默默的站在隊伍中。

所有小弟子們也都默默的站着等待宮主到來。傾城到這裏一共才兩個月多一點。所以是沒有資格出去接受考核的。有資格接受考核的弟子入門最低也得一年。她只是聽命令站在了這裏。而且她…。想見一次宮主，怕錯過了這一次，下次便再也沒有機會了。傾城平靜的心裏終于變得有點忐忑不安。

終于——

“宮主到。”

一聲喊聲過後。一頂軟轎擡了過來。轎簾在清冷的風裏微微的鼓起。轎子擡到時，伴随着一串低低的輕咳落下。

他身體不好嗎？

傾城思緒開始亂飛。

轎簾挑起。

一個修長的身影彎腰走了出來。墨發如瀑，發上黑色鴉羽如一片片黑色的寶玉。玄色寬袍廣袖。他整個人仿佛從冰冷之地走出來。

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卻讓人莫名的安心。眉心那枚嫣紅如血的梅花依舊那樣醒目。襯得他那張俊美的臉蛋依舊美輪美奂。

所有弟子看得一呆。

他走到主位上坐下。四大護法随侍左右。楚琴在他左邊筆直的站着。秋菊也來了。原來她也是四大護法之一。和楚秋并排站在一起。

秋菊還是和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樣溫婉。臉上笑盈盈的。她在隊伍中搜羅了會，目光落在傾城身上，看她不錯的樣子。對她呵呵一笑。

傾城心中再次感到溫暖。忍不住沖秋菊笑起來。

衆弟子給宮主行禮後。

楚琴上前來叫名字。每次叫兩個，讓他們對打。為了防止受傷，都是點到即止。贏的那個名字會被記下來。交給大弟子們，跟着學習新一層次的劍法，拳法。

叫到慕容敏的時候。她和那個露珠對打。這下那個露珠臉色難看得要死。再也看不到平時欺負傾城時候的那種小人嘴臉。而一直被露珠追随的湘靈，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衆人意料中的。慕容敏贏了。

傾城真心替她高興。原本慕容敏的天賦就比其他人高。加上她學習得很認真。所以估量算來。整個新入門弟子學堂中。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如果可能的話…。最有希望成為宮主關門弟子的就屬她了。

考核的速度挺快。

不像大弟子間的過招。要過上好幾十回才能分出勝負。小弟子們之間的對打，通常在兩三招左右就勝負分清。所以中午的時候。能有資格接受考核的都已經考核完了。

楚琴将弟子考核名單結果遞給華鏡燃。

華鏡燃接過看了。

一會後将名單放到一邊。拳頭壓着嘴唇低咳了聲。聲音輕道：“傾城，你過來。”

站在隊中。正想着吃完飯去溫習昨天才習的拳法的傾城朦朦胧胧中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擡起頭來，看向衆人。慕容敏推推她：“宮主叫你，快過去。”

“哦。”傾城愣了幾秒。趕緊走上前。在華鏡燃面前站好。

華鏡燃看着她一會。轉頭對楚琴說：“左護法，你去跟她過幾招。”

這話一出。

全場傳出一片驚訝的抽氣聲。有不少弟子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不明白宮主為什麽會讓她跟左護法交手。宮主跟這小丫頭到底有什麽仇。左護法可是有名的冷酷無情，外加怪力。一掌下去，還不活生生将這小丫頭給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