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禮物（少年時期）

禮物（少年時期）

邊予辰這個大冤種嘴上說着不會随便讓人欺負，結果前腳才被人家搶了錢包威脅，後腳又上趕着為他這個哥哥盤算生日禮物。

過幾天就是邊野的生日了，雖然目前看着無人在意，但是邊予辰想要好好送一個生日禮物，以此來緩和一下兩人的關系，而蘇闵這個怨種二號也只好幫他一起想想。

蘇闵起先還興致滿滿: “你就直接看他平時都打什麽游戲，然後給他買最新最貴的全套裝備不就完事了嗎”

邊予辰搖搖頭: “他平時不喜歡打游戲。”

“那男生一般都有喜歡運動吧，你看看他有沒有喜歡的運動裝備或者體育明星啥的”

“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小時候我記得他好像也沒什麽特別喜歡的運動。”

“……”

蘇闵想累了，他随口問道: “這領養的小孩你們也知道他的生日啊”

邊予辰道: “我聽奶奶說過，他們只是把邊野領回家的那天定成了他的生日。”

蘇闵潑冷水: “那這可不是什麽好日子。”

邊予辰: “……”

蘇闵又好奇了: “這個邊野到底多大了啊，怎麽回國還上大學我剛才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三四十呢。”

徹底歪樓了。

“他26了，在美國已經讀過幾年大學了，但是回國因為手續問題要重新讀，”邊予辰忍不住說回正題， “不然我們再想想禮物的事”

好的，繼續頭腦風暴。

蘇闵試探地問道: “那他平時的愛好到底是什麽啊”

邊予辰試探地回答: “……看我吃癟”

蘇闵: “……”

——

直到最後蘇闵也沒有幫邊予辰想出來要送什麽禮物，他嘴上嚷嚷着太麻煩了，但是回家後還是不停地思考着該送什麽。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蘇闵就夢到他和邊予辰送了一個邊野不喜歡的禮物，然後被邊野滿大街追着打。

蘇闵一晚上都沒睡好覺，第二天還要被蔣淑女士拉着去許寂家串門。

他感嘆自己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放個暑假不僅要幫邊予辰出謀劃策，還要應付他媽的百般刁難，除了剛接到七中錄取通知的時候消停了兩天，最近蔣淑又開始拎着耳朵教訓他要上進争氣，不是逼着他報名各種補課班，就是要拉着他參加流水似的飯局。

蘇闵他爸蘇邵臨先生和她媽蔣淑女士，一到江伩家裏就拎着滿手的禮物和許寂爸媽寒暄問好。

蘇闵對于這種場面還是不太感冒，他打過招呼後就上樓去找許寂玩了。

許寂還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蘇闵上樓的時候，他正倚着樓梯欄杆冷冷地看着下面的大人們。

“看什麽呢”蘇闵遞給許寂一根順上來的香蕉，見許寂不接，他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你爸媽已經開始站隊了，”許寂輕哼一聲， “你沒發現他們最近找許斌找的很頻繁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蘇闵卻隐隐聽明白了。

他，許寂和時易的爺爺輩，還有邊予辰外公那邊，他們上三代其實都是在同一個企業工作的，那時候單位還給家屬分房子，所以他們才會住在一起。

後來遇上企業改革，有的人跳出去另謀他路，有的人還留在原地往上爬。

但只要他們還住在這裏，所有人都像是放在同一個器皿裏的參照物，總免不了比較和競争。

許寂他爸是本市綠色能源集團最大的股東，從蘇闵爸媽最近頻繁登門的态度就能看出來他們已經在站隊了。

但是——

這都是大人們的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本着心裏不裝事的原則，蘇闵再次歪樓了，他湊近問道: “你在家都對你爸直呼其名啊”

誰家好兒子整天‘許斌許斌’的叫着。

許寂: “……”

這一刻，許寂看他的眼神就像當初那看這個非要準點過生日的傻子。

許寂無語，直接轉身進了房間，蘇闵也屁颠屁颠地跟了過去。

進了房間又到了熟悉的打游戲的環節，蘇闵邊玩邊和許寂說了邊野的事情，隐去關鍵信息介紹大概內容，讓許寂幫忙參謀一下要送什麽禮物。

許寂淡淡問道: “他是個什麽性格的人呢”

蘇闵還沒來得及回答，房門就被敲響了。

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端着一個盛滿零食飲料的托盤走進來打招呼，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優雅與和藹。

這是許寂名義上的媽，蘇闵嘴快: “謝謝阿——”

話音未落，就被許寂冷冷打斷: “不用了，我們不餓。”

“還有——”許寂掃了她一眼，皺眉厭惡道， “沒事不要進我的房間。”

夾在中間的蘇闵仿佛瞬間被投射到了北極，氣氛冷的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只好尴尬地硬聊了兩句，目送女人離開了房間。

許寂這邊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示意蘇闵繼續剛才的話題。

邊野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闵幹笑着回答: “大概就……你這樣的吧。”

眼神陰鸷，陰晴不定。

許寂聞言冷笑: “那你可得小心點，這樣的一般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無論對他再好都沒有用，你以為對方接受了你的好意思，實際上他心裏早就恨死你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跳出來咬你一口。”

蘇闵: “……”

——

最後邊予辰送了邊野一幅畫，還是一個小衆畫家的親筆簽名畫。

這是邊予辰觀察了小半個月才搞清楚的喜好，他發現了邊野刷他的卡在一家小畫展的消費記錄，又看到邊野帶回家了幾次同一個畫家的畫集繪本。

然後邊予辰就找渠道高價買了一幅這個畫家的親筆簽名畫，還把這個過程分享給了蘇闵，聽的蘇闵是一臉複雜。

要不聰明人都說千萬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每次蘇闵想起來都後悔他為什麽非要摻和着幫邊予辰選生日禮物。

這天蘇闵和朋友去網吧開黑到淩晨，人剛溜回小區，就在拐角的垃圾站看到了邊予辰送的那幅畫。

這畫潑墨似的堆砌了好多烏漆嘛黑的顏色，他一向欣賞不來這種意識流大作。

周圍都是彩色的垃圾袋，偏這幅畫超逸絕塵地立在最上面，畫框玻璃還從中間裂了一大半。

蘇闵: “……”

用腳想都知道是誰扔的。

他真的在看到和無視之間做了很久的心理鬥争。

你說他的視力為什麽這麽好，大半夜眼神都看這麽清楚呢

你說邊野扔的時候為什麽不塞進垃圾桶裏，把蓋子蓋好呢

……

忍無可忍，蘇闵給邊予辰打了電話——

本以為這個作息規律的家夥可能聽不到，沒想到直接秒接。

“喂，”蘇闵瞧了一眼慘不忍睹的畫， “你的禮物送給邊野嗎他喜歡嗎”

邊予辰那端沉默了一會，然後平靜地答道: “嗯，我哥他收下了，應該…挺喜歡——”

蘇闵直接打斷: “要不要出去玩”

邊予辰一愣: “現在”

“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