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一見霓歡和陸引鶴出現,店小二趕忙迎上前去,滿面笑容。

“找人。”她淡淡看了眼前人一眼,走到一個空桌前。

趕到的時候,小店剛要打烊。

“不知是誰,描述一下,我幫客官找找”店小二簡短應了聲,往後退開一步。

“不用了,我找到了。”霓歡仰頭看向樓上,一眼就找到了一紅一黑兩道身影。

沉櫻站在樓上,沒有要下來的意思,驀地一笑,鄭重道: “你來的倒是比我想象中快。”

雲歸一言不發站在她身後,在看見陸引鶴的時候,眼神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霓歡視線移到沉櫻腰間去,強迫自己穩定下心神。

“今日我要奪回虛無劍,你和我出去解決,不要傷及無辜。”

“好啊。”沉櫻翻身坐在二樓的隔欄直接跳下來, “怎麽,是你們一起來還是你自己來。”

雲歸無動于衷,略一閉眼,閃身在沉櫻身後。

幾個人走出店外。

“她自己來。”猝然間,陸引鶴很不靠譜的退後一步,顯得霓歡自己一個人站的十分靠前。

她往後瞥了他一眼,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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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拖延時間,是在等着搬救兵嗎”沉櫻等的不耐煩了,猛然間揮了揮衣袖,雙臂背在身後, “不敢打的話可以直接認輸。”

霓歡轉身去拽陸引鶴的胳膊,壓低聲音道: “我連把劍都沒有。”

陸引鶴忽而抓住她的手往下一扯,笑容不善: “這簡單,我給你。”

他直接從腰間拿出一把劍丢了過去,甩開她的手。

霓歡拔出劍,心神不寧的看過去: “一打一如何。”

“好啊。”沉櫻笑了笑,側身看了眼身後的人, “這回你就跟雲歸打。”

說罷,雲歸已經面無表情的上前一步走過來。

“這可不行。”站在後面的陸引鶴突然間伸出手,垂下眼睑糾正道: “白巫女必須得跟紅巫女打。”

“也罷——”沉櫻走上前去,揮了揮手示意雲歸退下,雙目瞬間被染成紅色,左手向下一探,權杖就已出現,被她輕易握在手裏, “我陪你打。”

“樂意為之。”霓歡低眸看了眼手中的劍,一口長氣梗在喉嚨處,如同掐住她命脈,随時都可以興風作浪。

這一場仗,只許輸不能贏。

“你要我故意輸給沉櫻。”霓歡愣在原地,眼裏帶着疑慮。

陸引鶴到底對她有什麽錯誤認知,她就算百分百努力也打不贏沉櫻。

“只有你遇到生命危險受傷流血,虛無劍才會起反應,徹塵也會感應到召喚。”陸引鶴指了指她的胳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會出現,因為守護者被殺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見。”

她斂下眉眼,耐着性子問: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我們只是互相利用,我沒必要對你全盤托出。”陸引鶴的視線落回雲歸身上,似是在給她忠告, “無論何時都要抱有生的念想,這樣你的強烈意念才會被虛無劍感應到。”

“我記住了。”她躊躇着點點頭,聲線淡漠。

對上她這張臉,他本來想露出笑容。

可是陸引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誘惑的聲線有力地穿透霓歡耳膜: “可有遺言要說。”

她朝他看過去,眼神直白,聲音直接: “你說什麽。”

陸引鶴: “和紅巫女對戰,你是九死一生,我是在為你考慮。”

聽了他的話,她陡然間擡眸,渾然不覺此刻的自己去黑白分明的眼有多無辜動人。

“萬一我死了,你若還能見到徹塵,幫我給他帶句話。”

陸引鶴: “你不妨說。”

她看過來,目光堅定。

“你就說,欠他那一劍,只能朝下屆白巫女去讨了。”她眼睛亮了亮,聲音裝着孤注一擲的凄絕。

白巫女與其他兩位巫女不同,雖然每一屆巫女都不同,但唯有白巫女沒有轉世。

她們只有這一世。

所以不會有前生今世的牽絆,生無所指,老無所依。

聽了這句話,陸引鶴不明覺厲,一時愣住,眼光更暗了幾分。

誰知她突然繞了個音,神色輕松的撲了撲手: “他欠我的四個銅板也不用還了,我和他,兩清。”

說完這句話,她微微垂眸,重新站出去,持劍來到沉櫻對面。

“雲歸,接着。”沉櫻往前走着,擡手拔出虛無劍往身後一抛。

霓歡見勢揮劍就要去拿,被沉櫻一權杖打在身上,讓她連連後退幾步。

只見沉櫻悠然走來,氣勢凜人,聲音裏多了幾分篤定: “你既然是白巫女,那我們就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你想怎麽比。”

沉櫻停住腳步,眼神陰沉駭人,瞬間收回權杖,拿出劍來: “就比劍術如何,誰先受傷,誰就輸了。”

“如此甚好。”她輕輕挑了下唇角,下一瞬,已提劍砍了過去。

沉櫻微微側身躲開她的攻擊,握住劍柄就沖她狠狠挨過去。

她提劍一擋,左腿止不住彎曲起來。

好強的攻擊力。

“想不到你信誓旦旦說過要靠自己的力量,卻還是借助紅巫女之力逃了出去。”不知何時,陸引鶴已經來到了雲歸的面前,眸裏狠中帶笑, “你為何要幫她,就因為她救了你”

雲歸冷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眼神好似在說“你還不值得我費心”。

也就是這個眼神徹底惹怒了陸引鶴。

他眼瞳一冷,揮手去擰雲歸的脖子,手掌處生出一團黑煙。

雲歸微一阖眸,轉瞬間,她已退到十步往後的距離。

瞬間移動嗎

陸引鶴輕勾着唇,喉間發出一聲冷笑來。

兵刃相接那一刻,霓歡手中的劍壓過沉櫻,語氣輕松: “雲歸本來被關在冥界,你為何救她出來,你明知她的能力,如此人來,人界與冥界必将大亂。”

沉櫻手上加了力,刀刃劃過她的劍,身體下彎着甩劍去割她的喉嚨: “你們明白什麽。”

霓歡後退一步躲開,再次揮劍前刺: “哪怕她之前不曾害人,如今一來,也會因你害人性命。”

沉櫻: “我生來就背負人命,已無所謂。”

“雲歸也無所謂嗎”霓歡低吟一聲,下手的幾度加重了一些, “我有所謂,徹塵因她而死。”

“不見天日那種度日如年的日子,你們又何曾知曉。”沉櫻情緒被她攪動,雙目染成鮮紅一片, “單憑這一點,你就無法與我們同行。”

沉櫻一劍刺過來,直撞向她心髒。

她來不及躲閃,微一移動時,肩膀就已被她用劍刺穿。

險些貫入心髒。

她堪堪穩住身體,回刺過去。

此時,陸引鶴朝她抛過來一個眼神,像是在誇她“演很的到位”。

沉櫻快速拔劍躲開,下一瞬,一道聲音在霓歡腦海中游走。

“霓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誰在說話。

霓歡一瞬頓住,餘光恍然一擡,看見紅巫女唇邊的笑容。

是沉櫻,方才就是她在跟自己說話。

現如今想躲已經來不及,霓歡略微後退一步,肩頭的血落了出來。

沉櫻的劍對準了她的心髒,狠狠飛了過來。

電光石火間,一道藍光乍現,直接把沉櫻和她的劍推了出去。

沉櫻整個人摔在地上,擦上鮮血的劍掉落在地,瞬間石化斷裂。

與此同時,雲歸手中的虛無劍忽然間強烈震動,脫離她的手心飛到霓歡身邊。

藍光漸褪,一道人影從中走了出來,擋在了霓歡身前。

“紅巫女,你以為靠着一己之力就能除掉白巫女嗎。”男子目光冷冷落下,像寒冬的風一錘一錘壓在沉櫻身上, “實屬天真。”

“徹塵!”霓歡難以自抑的嘴角上揚,仿佛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回來了,那就說明你沒事了對不對。”

“還沒有。”他淡淡道,目光游向沉櫻, “你太心軟了。”

雲歸見狀想要趕過去,一時失神。

下一瞬,陸引鶴已如鬼魅一般來到她身後,全身上下彌漫着黑煙,一手擰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聲音狂傲,裝着滿滿得意: “這種場合,你還是不要出場的好,聽說黑巫女可救任何人,唯自身難救,如何,你可要一試。”

她伸手去扯陸引鶴的手,同一瞬,雙膝受到重擊,整個人跪在地上,一道符紙貼到她的後背上,很快便融進她的身體裏。

陸引鶴收回踹她的腳,嘴邊得逞的露出笑意,收了手,走到她面前輕描淡寫道: “冥君的束縛令可沒那麽好掙脫,接下來,你該看看——紅巫女的下場了。”

“殺了她。”徹塵把霓歡推到沉櫻面前,按住她的手,讓她把劍握的更緊了些。

“你說……什麽”她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心頭一顫。

守護者完全現身時會迸發出強大沖擊力,方才沉櫻被這股力量所傷,根本無法起身。

沉櫻整個人癱在地面上,嘴邊留出血跡來。

說到底,是她輕敵了。

但目的已達成,她無怨無悔。

“我讓你殺了她。”徹塵又一次開口。

“我不……我不能。”霓歡說着就要丢下劍,反被他更用力握住。

“你們本就相生相克,今日你不殺她,來日她也會殺了你。”徹塵淺淺看過來,眸中冷意漸濃,語氣深沉: “這樣的機會,可能不會再有。”

她凝視他,聲音都在輕顫: “我真的不能。”

“不能是嗎”他語氣不鹹不淡,忽然間就用手包住她握劍的手,推着她往前走, “那我幫你。”

不可以!

就在霓歡在用全身抗拒的時候,猛然間,她看見一道白色身影飛了過來。

轉瞬間,那白色身影來到沉櫻身邊,一身潔白之衣分外惹眼。

“你不能殺她。”男子面無表情開口,語氣裏載滿不容置喙的威脅。

陸引鶴再次出現,一手拖着黑巫女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拽了過來,與徹塵站在同一排。

“又是你,漣軻。”陸引鶴冷聲道。

時間倒回到去尋霓歡的前一日,沉櫻來到雲歸房間。

沉櫻: “我們需要幫助白巫女霓歡,想要讓她的靈力覺醒,需用非常之法。”

雲歸: “你的意思是……”

沉櫻擡眸望天,一身紅衣置身黑夜中,奪目又刺眼。

“白巫女如何掌握自身能力,就連她們自己都不曾知曉,但若是能引得守護者現身,便可助她一臂之力。”

雲歸: “你想怎麽做。”

沉櫻: “想要召喚出守護者的實體很難,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霓歡無法一次就真正的召喚出守護者。”

雲歸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你是說她會在偶然的情況下召喚出守護者的虛體。”

沉櫻: “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要讓虛體消失,讓她陷入孤立無援之境,重新召喚出守護者。”

雲歸: “要想成功召喚出他,需要可以駕馭虛無劍的能力,血親的離世以及無謂生死的決心,三者缺一不可。”

沉櫻: “的确如此,除此以外還有一種比較冒險的方式。若能讓她受傷,性命受到威脅,虛無劍便能在短時間內為她所用,徹塵也會因此感應到召喚。”

“這樣便是真的召喚出了徹塵”雲歸疑惑問她。

沉櫻: “不全是,只能算是延續了他存在的時間,若一個月過去,她仍無法駕馭虛無劍,徹塵還是會消失。”

雲歸: “若霓歡她……不願成為白巫女,我們又該如何。”

沉櫻: “只有成為白巫女,她才有機會活下去。”

雲歸被她一句話穩定了心神。

“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沉櫻落眸與雲歸四目相對,唇邊笑容若隐若現。

“陪我演一場戲,這一次,就你和我。”

從回憶中掙脫的一瞬,沉櫻看着眼前的漣軻,輕蹙了下眉。

她沒想到他會現身。

漣軻瞥了眼倒在自己身後的沉櫻,目光轉而一一劃過雲歸和霓歡。

沒想到三巫女這麽快就聚首了。

他轉身将受傷的沉櫻扶起來,護在懷中。

陸引鶴冷嘲一聲,斂眸看着他。

“漣軻,她是人類口中的妖女,護着她,你可知會讓你面臨什麽。”

“她是妖女。”他沉下眼眸,指尖在沉櫻肩上輕輕一握, “也是我要愛的人。”

沉櫻驀地眼瞳一晃,愣怔的擡眸望向他。

心口處的律動一聲比一聲響,她身上的疼痛漸漸褪去,熱血融進一身紅衣中,就要消失不見。

“是嗎真是讓人感到驚喜。”陸引鶴止不住扯唇笑起來,将雲歸抓的更緊了些, “想必冥君大人知曉此事,也會感到意外。”

雲歸在陸引鶴身前掙了下,一股力突然間襲來,将她往地底深處拖。

她雙膝一軟,整個人半跪着癱在地上,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這就是……臨咎的力量嗎。

漣軻的目光冰冷的落在雲歸身上,聲音對着陸引鶴刺過去。

“有說閑話的時間,不如帶着你手中的人離開。”

“不能讓陸引鶴帶她走。”沉櫻無力的扯了下漣軻的衣袖,身上的紅染在他的白衣之上。

“那麽——”陸引鶴略一眯起雙眼,餘光往霓歡身上一落, “下次再見了。”

說完,他縱身一躍,帶着雲歸離開。

“不能讓他……”沉櫻輕手推開漣軻,想要追過去,身體卻不由自主往下一落。

為何傷口在漸漸愈合,她卻感覺身上的力氣反倒是在被抽走。

漣軻溫柔抱起摔在地上的沉櫻,讓她的頭挨在自己冰冷的胸膛。

“睡一覺吧。”他薄唇輕啓,視線不再凝在懷中的人面容上。

醒來之後,一切将會從此處開始毀滅。

看着雲歸和沉櫻陸續在自己眼前離開,霓歡握住手中的虛無劍,心髒重重一沉。

明明她們是要取自己性命,可她見她們離開,心情卻複雜起來。

徹塵松開她,放棄了讓她殺了沉櫻的想法,轉身離開。

她本能的跟上去,反應遲鈍的捂住自己的傷口。

“這一回,你還會再消失嗎。”

徹塵腳步一停,背對着她道: “若你仍是無法駕馭虛無劍,一個月後,我會徹底消失。”

此刻的他雖然有了實體,可他的力量并沒有完全恢複。

只有霓歡強大起來,他才能拿回全部的靈力。

但現在的她,還差的太遠。

他半側過身,不耐盯着她看。

“即便我在你身邊,你也不要給我添任何麻煩,記住了”

霓歡木讷的點了點頭,乖巧應道: “我知道了,徹底。”

“不許叫我的名字。”他邁步就走。

“那……那我叫你什麽啊。”霓歡遲疑一瞬,再次追上了他。

雲歸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幕,是臨咎的身影。

“還跑嗎”他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

“我不屬于這裏。”她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一字一句都說的用力, “所以我一定會離開。”

“想要離開,可以。”他擡手收回附進她體中的符紙,沉聲對她道: “打敗我,你就可以活着走出冥界。”

“好——”她順勢就要喚出法杖。

他按住她的手,漆黑雙眸直直地看着她, “別太心急,不是現在。”

她冷眼撫開他的手,滿目皆是倔強。

“你對我還有用,所以我留着你。”他淡淡收了手,漠然牽動唇角, “當你無用時,你會獲得挑戰我的機會。”

她蹙眉望着他,雙手緊抓在身側。

所謂機會,她要自己掌握。

“如果你還想讓紅白巫女活下去的話,你最好不要再動逃跑的心思。”他彎下身靠近她,寒聲威脅道: “你想要,再次失去她們嗎。”

她一瞬欺身而上,右手攥住他的衣領,唇湊至耳畔,字字铿锵清晰。

“世人生死皆與我無關,我只想掌控——你的生死。”

朦朦胧胧中,沉櫻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地方。

但她知道,此處不是冰神府邸。

冰冷的氣息無限蔓延開來,将她團團包圍。

哪怕睜開眼,也什麽都看不見。

她慢慢在這片黑暗中摸索,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她的劍已經斷了。

被徹塵親手弄斷的。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走,到底是何處出了纰漏。

她不是沒有想過陸引鶴會出現,只要再等片刻,虞念和姜月霜就會到達了。

雲歸不會被帶走,陸引鶴亦逃不掉。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除了——漣軻。

他看起來像是幫助了她,卻放走了陸引鶴,甚至帶她來了這個無法感應到任何人存在的地方。

她腦海中的世界褪色成一片空白,如同被清空了全部的畫面。

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愈合,可她身體沉甸甸的,甚至都沒有起身的力氣。

呼吸忽快忽慢落下,最終全都融進這冰冷的空間中。

“漣軻——”莫名地,她低聲喚出了這個名字。

遍布滿堂的黑夜中透出一點點光,似在指引她靠近。

她伸出手去,頃刻間便已收回。

漣軻依舊站在那暗處,靜靜看着她,聲音不緊不慢下墜。

“你在找我。”他說。

沉櫻忽然就想起了憐冰和憐霜。

她們手中長鏡被漣軻毀掉的那一瞬,她看見了漣軻。

或者說,是另一個漣軻, ——他的真面目。

在神界,有一種障眼法,可以讓人産生幻覺,讓其他人看見另一副的模樣,借以僞裝起真實的容貌。

可在沉櫻眼中,漣軻一直都是他自己。

不曾改變過。

就連她都不知道,漣軻的術法,對她從來都是失效的。

滿室的冰霜鋪滿各處,沉櫻在那冷寒中沉沉睡去,動彈不得。

在夢中,她看見上一任詛咒之神親手封印了一位神。

木神林商,風神樓澤,水神千離,雷神光璟,火神炀川,花神明夜皆都在場。

在層層迷霧之下,那個神被鎮壓在冰封之下。

他們叫他——冰神。

而後,如曦成為繼位冰神,順理成章的成為七神之一。

在那夢中,沉櫻聽見如曦輕聲細語道: “百年前誕生的雙生神魔,亦不過如此。”

傳聞在百年前,六界之中同時誕生下一神一魔,皆擅長馭冰之術。

那魔生在魔界,同時擅長制造夢境,世人稱他——夢魇。

這便是魔尊楚清河。

而另一位神被養在神界,在洞悉楚清河想要一統六界的野心後,他的選擇是——毀滅六界。

最終,他被詛咒之神封印在冥界雪域。

她清楚的聽見,如曦冷聲叫出他的名字。

祭嶼。

下一瞬,沉櫻陡然間驚醒過來,望着吞天夜幕,輕啓紅唇: “我的确是在找漣軻。”

她頓了頓,冷靜看着瞳中面容離她越來越近。

“或許我該稱你——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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