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合作

合作

蘇姚和林萌萌坐在靠窗的桌旁，同坐在一側，各自點了一杯果汁。雖然是周末，但現在是早上，店裏的客人還是比較少，店內十分安靜，服務生小哥挺殷勤地過來送了兩次水，眼睛時不時地往二人身上瞟。

“萌萌，你找的什麽人啊？”蘇姚忍不住問道。

“來了你不就知道了麽？”林萌萌喝了一大口橙汁，她一瞟牆上的鐘，“差不多來了。”

門簾叮當作響，有人來了。

蘇姚與林萌萌同時往門口望去，只見一男生戴着墨鏡，身穿黑色衛衣，胳膊裏還揣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明明穿衣很随意，卻還帶了個公文包，一時引起蘇姚的注意。

只見他進門後掃視了一下店裏的情況，好像在尋找什麽，然後朝着這裏走來。

走到了蘇姚和林萌萌這一座，自覺地坐在了她們的對面。

“哎，先生……”林萌萌有些惱怒地喊住他，剛想說這座位有人，只見那人把墨鏡取了下來，露出了一雙狹長的眼睛，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曹孟陽？！”二人同時喊了出來，下巴掉在了桌上。

“你約得人是他？”蘇姚指着曹孟陽，對着林萌萌眨了眨眼。

“當然不是！”林萌萌辯駁道，她和這神經病沒有交集好麽！于是，她瞪着這不請自來的同學，問道，“你怎麽會在這？”

曹孟陽架着二郎腿，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你們在調查什麽。”

“你？”林萌萌不屑地哼道，又想到他經常這樣沒頭沒腦地冒出話來，然後就開始推銷自己的奇葩玩意兒，林萌萌立馬截住了他要說的話，“我們不買，什麽都不買。”

如果沒經歷過那晚的事情，蘇姚也會當曹孟陽的是神經病，可是他好像不是啊，她偷偷在桌底下拽了拽林萌萌的衣袖，附耳說道：“這家夥有問題。”

“對，腦子有問題。”

蘇姚扶額，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好麽，總之……

“你想和我們說什麽？”蘇姚認真地問道。

“你這是求我的态度嗎？起碼請一杯飲料啊。”曹孟陽說道。

林萌萌差點咽了氣，誰求他了？！

“你好，再來一杯橙汁。”蘇姚搖了搖手，那殷勤的服務生不一會就拿了一杯上來。

林萌萌有些詫異地看着蘇姚，“這家夥不請自來的耶，為什麽？”

“多謝。”曹孟陽對服務生道了一句謝，并沒理會林萌萌的敵意，他喝了一口飲料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疊資料放在了蘇姚面前。

蘇姚拿了起來，林萌萌也湊上來一瞧，二人都變了臉色。

前面幾張全是口供的筆錄，而且是關于陸青青屍骨失蹤那件懸案。

“你……你……”林萌萌長大的嘴都能塞進一個饅頭，她想請來的人也沒這麽大本事搞到這一手資料，雖然只是影拓，這曹孟陽竟然如此神通廣大！

在見過曹孟陽徒手掐鬼子的本領後，蘇姚對他身份已是非常好奇，現在更加困惑。

他怎麽知道她們要查的事情？

他又怎麽弄到這些資料？

曹孟陽從她們那一驚一乍的表情已經讀懂了她們的疑惑，他依然語氣波瀾不驚地說道：“這些東西放在警局只能作廢紙用，不過對你們來說或許有幫助。”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蘇姚反問道。

“不是幫，是合作。”曹孟陽說道。

“合作？”蘇姚很快就聽出這話中的意思，在雙方資源平等下，共享資源才有合作的意義，她有什麽可以分享出來的資源？

“有。”曹孟陽很堅定地應道。

林萌萌又喝了一大口橙汁，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竟然聽不懂他們倆的對話？

“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了陸青青被人養成鬼了吧？”曹孟陽說道。

蘇姚點了點頭，林萌萌也點了點頭，在曹孟陽來之前，蘇姚已經把這件事和林萌萌解釋過了。

“你那天見到她穿什麽顏色衣服了？”曹孟陽看着蘇姚問道。

“黃色，怎麽了？”這還有講究嗎？

曹孟陽解釋道，正常的鬼都是如影視小說那樣的白衣，厲鬼是紅衣，而養成的鬼最初是黃衣，但因為其每次殺人都會增加煞氣，最終會變成藍衣，藍衣鬼的威力猶在厲鬼之上。

蘇姚想起《百驅書》上寫的那個女鬼，一個能打十個厲鬼，想來就是藍衣的實力了。

曹孟陽喝了一口果汁，繼續解釋說陸青青才殺了陳玉一人，還能與人對話，還有生前記憶，說明煞氣尚淺，如果他們努力幫忙一下，說不定可以讓她擺脫了控制，運氣好點還可以輪回投胎，如果變成藍衣的話，那只有灰飛煙滅一條死路了。

“怎麽努力？”

曹孟陽知道的還真多，随後又與她們解釋起了養鬼的步驟，基本與蘇姚之前看的無差，“必須找到那個裝有陸青青屍油、頭發和骨灰的那玩意兒。”

可能是個陶瓷罐子，也可能是個紮的草人，或者是其他古怪的東西。

那麽要找到這東西，首先得查出是誰幹得事，所以她還是得沿着這屍骨失蹤案的線索繼續往下走。

蘇姚大致明白要怎麽救陸青青了，可她還是不明白曹孟陽為什麽要和她合作？

“對啊，你為什麽要和我們合作？”林萌萌也不解地問道。

“秦家……”曹孟陽剛開口，門口的珠簾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蘇姚沒聽清楚他的話，只見門外走來了一人，登時她的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少卿哥哥你怎麽來了？”

秦少卿進了門，就直接走了過來，好似原本就知道她坐在這。

一聽到蘇姚喊出口，林萌萌身軀一震，嗖地一聲站了起來，木讷地看着那穿着雪白襯衫的男子緩緩走來，舉步優雅從容，俊美的臉上微微含笑，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了地看秦少卿，頓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來找你的，小姚。”秦少卿微微一笑，好似才發現她身邊還有兩人，對着他們友好一笑，“都是小姚的同學嗎？你們好。”

“你好，你好！”林萌萌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一樣，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秦少卿出現的太突然了，這麽真切的一個大活人突然站在她旁邊，她覺得真的和假的一樣。

反觀曹孟陽，好似從秦少卿進來，就沒動過身姿，依然翹着二郎腿，雙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傲慢地看着窗外風景。

秦少卿與林萌萌打完招呼，又特意垂目看向曹孟陽，主動伸出了手，“你好。”

曹孟陽站了起來，然而并不是與他握手，他拿起公文包，就好像沒看到他一樣，直徑與他差身而過，然後戴上了墨鏡，出了店。

“這什麽人，太無禮了吧！”林萌萌登時氣紅了臉，“秦少爺，你不要生氣，他是我們班的神經病！”

秦少卿有些錯愕，随即又笑了一聲，“沒關系。”

“你們在這做什麽？”秦少卿看着桌上那一疊的東西。

蘇姚一張張慢慢疊整齊，淡定地塞進自己書包，笑道：“讨論作業。”

秦少卿沒有應話，林萌萌關切地問道他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

“謝謝，不過今天家裏來客人了，我是來接小姚回去。”秦少卿說道，“下次我請你們喝。”

“好，好好。”林萌萌剛還有一絲遺憾，聽到補充的一句，頓時心花怒放。就連蘇姚都忍不住笑了聲，少卿哥哥還真是對什麽人都好，拒絕都拒得不忍心。

本來離開店，秦少卿是禮貌性地問問要不要送林萌萌回家，蘇姚也以為林萌萌會說，“不用了，你們還有事，先去忙吧。”

然而，沒想到林萌萌太不客氣了，直接說好啊。

真是敗給她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林萌萌看秦少卿的眼神，花癡地不行。

林萌萌一坐上車，就開始話唠了，城裏能開車的都是土豪，她可從來沒坐過，別說還是秦少卿開車，她真是想坐着就不下車了！

開到了中途，蘇姚忍不住她那花癡的勁兒，一路沒完沒了地說話，她擔心秦少卿被她煩透了，便和林萌萌說道：“萌萌，這裏就可以下車啦，走回去不遠了哦。”

“既然是有客人來了，去遲了總不好是吧，少卿哥哥？”蘇姚又笑着對秦少卿說道。

秦少卿笑了一聲，沒說話。林萌萌不情不願地被蘇姚趕下了車，嘴裏還在嘀咕着見色忘義。

林萌萌走回，秦少卿把車調頭了回去。

“那同學叫什麽名字？”二人在車內沉寂了一會，秦少卿忽然問道。

蘇姚啊了一聲，他不是已經知道林萌萌了麽？又想了想，他問得是曹孟陽？

秦少卿嗯了一聲，“挺奇怪的人。”

聲音不大，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蘇姚。

“是啊。”蘇姚随口應道，好像她被曹孟陽盯上了，而她對他卻完全不知情，神神秘秘的，也非常不好相處。不過蘇姚也挺奇怪秦少卿會問起他，一想他們都會驅鬼，算不算同道中人，虬城說大也不大，應該相互認識才對？正想着要不要問問秦少卿這問題，就聽到他的聲音又響起。

“那天在學校救你們的人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