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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劉彩霞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一點多鐘,一聲不吱,就瞪着眼看着李靜納鞋底。
李靜心理素質也是過硬,任由劉彩霞看,她是該怎麽納鞋底就怎麽納。
眼看就要到做晚飯的時間了,劉彩霞憋不住了。
“大嫂,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商量事兒?
李靜疑惑的看了看劉彩霞,意思讓她往下說。
其實劉彩霞是來借錢的,借的錢數還不多,李靜沒問她借錢幹嘛,直接給她拿了五塊錢。
劉彩霞拿着那五塊錢起身就走了,連句謝謝的話都沒有,李靜自我嘲笑了自己一番,覺得自己有點犯賤的潛質。
其實劉彩霞也是走投無路了,她已經不是黃花大姑娘了,翻過年許家就要結婚,她是想等那天許大柱來了,到時候帶他去鄉裏下館子,把他喝醉,之後再找個地方把生米煮成熟飯。
雖然事後有可能會遭到許大柱的嫌棄,但只要能糊弄過初夜的問題,劉彩霞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李靜沒去深思劉彩霞的事情,她一走,李靜就下地去做飯了。
上段時間殺了十多只又肥又大的雞鴨,李靜今晚打算炖半只小雞來吃。
小雞下了鍋,李靜一邊燒火一邊揉面,打算發點面明早做饅頭。
面活好了,李靜在外屋地聽見馬蹄聲,樂颠颠迎了出去。
“冷了吧?屋裏可暖乎了。你猜猜我做的啥菜?保證是你愛你的,你!”李靜的話說道這裏,突然停住了話,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急忙小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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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咋來了呢?”
李民華坐在馬車上,見自己孫女從屋裏出來就叽叽喳喳的,越看她越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好笑的搖了搖頭。
“劉宇把我接來的,咋地?你不歡迎爺爺?”
李靜怎麽會不歡迎呢,李民華的到來,令她十分的激動。
外面冷,李民華走不了路,劉宇把他背進了屋裏。
“爺爺,你咋瘦了呢?這一路沒凍到你吧?你餓沒餓呀?我飯做好了,咱們這就開飯。”李靜看見自己的爺爺,高興壞了,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的了。
李民華被感動的老淚縱橫,李靜一看跟着哭了起來。
爺倆一年沒相見了,再次相見,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劉宇進屋時,李靜跟李民華還在哭呢,看得他直搖頭苦笑。
說句心裏話,劉宇挺羨慕李靜能有個爺爺的。
“以後咱們就天天住在一起了,都別哭了。”
劉宇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爺孫二人哭得更兇了。
李民華養育了七八個子女,到頭來給他養老送終的人孫女,說不傷心那都是騙人的話。
李靜之所以痛哭,是劉宇為她所做的事,完全是被感動的失聲痛哭。
劉宇本想勸勸他們爺孫二人的,可又一想,覺得讓他們哭出來也好。
過了好半天,爺孫二人終于不哭了,劉宇笑着搖了搖頭,張羅着開飯。
一頓飯三人吃的很溫馨,其樂融融的。
吃過了飯,劉宇李靜忙着做糖葫蘆,李民華腿腳不好,只能坐在炕上幹着急。
在做糖葫蘆時,李靜偷偷問了問劉宇去接自己爺爺經過,還問劉宇,她二叔李保富的反應。
劉宇說李保富沒啥反應,啥經歷都沒有。
這話李靜要是能信,她就是個傻子了。
劉宇不說,李靜也能想到自己二叔二嬸的反應,兩口子巴不得有人把李民華給接走呢,劉宇上趕子去接人,他們又怎麽會不放人呢!
至于經歷,李靜都能想得到,畢竟是她的親人,他們的為人她是很清楚的。
事情跟李靜猜測的差不多,劉宇之所以不說,就是不想讓她堵心。
第二天起來後,劉宇就開始收拾西屋,住在一鋪炕上,晚上不是很方便。
西屋一直被閑置着了,裏面也沒啥好收拾的,劉宇打掃了一遍,記下要買的物品,吃過早飯他趕着馬車拉着糖葫蘆去趕集了。
可以說整個鄉裏,只有劉宇一家是趕着馬車賣糖葫蘆的,同時也被衆人給記住了,漸漸他的生意比去年好上了很多。
劉宇每天只做兩百串的糖葫蘆,夠不夠賣就這些糖葫蘆,你來晚了,是買不到的。
人往往有個通病,物以稀為貴,劉宇越是這樣做買賣,他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的好。
今個他又早早的把糖葫蘆賣完了,收了攤,停好馬車他置辦物品去了。
買了個炕席,買些棉花,總之林林總總劉宇是沒少往家買東西。
把東西都裝上了,劉宇打算回家了,就在這時,劉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劉超是一個極少出門的人,跟他自卑有關。
劉宇對劉超兄弟情誼很複雜,抛開李靜的問題,他倆向來關系也不親厚。
“大哥。”也不知劉超是怎麽想的,見面就喊了一聲劉宇大哥。
人家都先吱聲了,劉宇也不能不回一句。
“大哥,你這是要回家嘛?”
“嗯,你也要回去?”
劉超應了一聲,劉宇一看,只能把他拉回去。
路上劉超總是沒話找話,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為人處世,劉宇知道他這小子是個蔫壞的主,跟他說話就格外注意。
進了村,劉超就主動從馬上下來了,畢竟他們不住在一個方向,劉宇也不能巴巴把他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劉宇總是感覺劉超怪怪的,你問他劉超哪裏怪了,他又說不上來。
到了家以後,卸了東西,劉宇沒跟李靜提遇到劉超的事兒,回到家裏該幹嘛就幹嘛了。
“等來年找個木匠,咱家得置辦點家具了。”劉宇自言自語了起來。
屋裏還光禿禿的呢,鍋碗瓢盆倒是添置了一些,其他物品還是原來那些東西。
李靜應了一聲,岔開話題倆人邊幹活邊聊了別的事情。
李民華在東屋炕上坐着,聽見西屋時不時傳來的笑聲,很是欣慰。
西屋鋪上了炕席,炕燒的滾熱,爐子也按上了,李靜意思是讓自己爺爺住西屋,劉宇死活不同意,他的意思是,他們兩口子住西屋。
別看只是住東屋還是西屋的問題,但這裏面的區別還是特大的。
東屋都是家裏長輩住的,西屋一般都是小輩住的。
劉宇之所以選擇住西屋,完全是出自對李民華的尊敬。
李民華不僅是李靜的爺爺,以後也是他的爺爺,長輩健在,小輩住東屋,會顯得他們不孝順。
而李靜是覺得劉宇能把自己爺爺接來養老,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她再去争住那間屋子,怕劉宇覺得她不知好懶。
李民華住東屋的事情定下來了,兩口子把他們的被褥用品拿去了西屋,看得李民華臉上爬滿了笑意。
他之所以會笑,完全是因為劉宇跟李靜的孝順。李民華都一把年紀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黃土都快埋脖了,住在哪裏對他來說是沒有區別的。
而兩個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只能說,他們都是有心人。
李民華安心住了下來,家裏時常就能聽到他老人家的笑聲,個把星期後,老爺子臉色也變紅潤了,精神頭看着都跟年輕了幾歲似的!
日子在歡聲笑語中朝前推進,不知不覺來到了小年這一天。
一大清早李靜就起來和面,準備包餃子,因為過小年的關系,劉宇就沒去趕集。
劉宇剁餡子,李靜和面,兩口子有說有笑的,讓在東屋炕上的李民華也無聲的笑了笑。
酸菜油滋啦餡的餃子,李民華吃了不少,劉宇也沒少吃。
早飯一吃過,李靜跟劉宇開始準備午飯,倆人早就商量好了,準備今年過個奢侈的小年。
劉宇昨個在集市上買的魚跟肉以及排骨,家裏雞鴨都有,四葷兩素六道菜,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講,算是很奢侈的生活了。
不到晌午,他們一家就開飯了,今個是小年,有好菜自然得有酒。
李靜沒喝酒,李民華跟劉宇喝了起來。
倆人都是只喝了一點點,劉宇不敢多喝,主要是他酒量不行,李民華倒是能喝點酒,可是李靜卻不讓他多喝。
撤了飯桌,收拾好竈臺,李靜總算清閑了下來,她剛打算回東屋陪自己爺爺說說話,她家外屋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三叔,你吃飯了嘛?”來人是劉永輝,他的臉上帶着疲憊之意,李靜一看,就知他登門不會有好事。
劉永輝搖了搖頭,意思自己還沒吃飯呢!緊接着他就問劉宇在不在家,李靜告訴他劉宇在西屋…,不等她把話說全,劉永輝已經朝西屋去了。
李靜一看,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劉永輝進屋時,劉宇午覺睡的正香呢,美夢剛剛要登場,就被無情的叫醒了。
“三叔?”劉宇喝了點酒,這會兒酒勁上來了,被叫醒了,他有點迷迷糊糊的。
劉永輝嘆了口氣:“劉宇,你爸今早去挑水,一個不留神摔倒了,把腦袋給磕壞了,現在他昏迷不醒在縣醫院裏呢,你看咋辦?”
劉宇聽過劉永輝的話,頓時酒勁散了些,不等劉宇說話,尾随其後進屋的李靜把話接了過去。
“三叔,你不會是走錯門了吧?劉宇那有爸呀?他跟你家我大叔的關系不都了斷了嘛?他出事兒了,你來找劉宇,這合适嘛?”
李靜沒管那些,話說得很直白很難聽,畢竟劉永和一點情面都不講,往死逼他們兩口子,現在他出事兒了,然後就想當之前的事情都沒發生?這怎麽可能呢!
再者,她可沒有以德報怨的心胸,李靜這人愛恨分明,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不講人,她就更不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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