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 22

方啓涼一連幾天都沒有來上班，顧筱知道方啓涼消息的那天還是中午和周麗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周麗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聽說方主任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來上班了。”

顧筱聽她提起方啓涼，口中含着飯應了一聲。

周麗看了看周圍，随即又小聲說道：“我聽說方主任這幾天沒來上班是忙着其他事情。”

“什麽事？”

“方主任要結婚了，婚禮定在了兩個月之後。”

顧筱聽着這句話一口飯噎在了喉嚨口，內心微微震顫的看着周麗追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這消息來源絕對是真的，只是暫時還沒正式公布而已，我看方主任這幾天沒來上班肯定是忙着結婚的事情，畢竟這是大事，婚前好多事情要忙的。”

顧筱聽到這裏再也坐不安了，雖然方啓涼和于冰要結婚的事情她早有準備，可是如今真的聽到這樣的消息确定時，她怎麽也不能安定下來，這些年她還愛着方啓涼的，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她一直遲遲不願去接受楊帆，只是因為在她的內心裏還存有一絲的不甘與等待，即便別人會怎麽說她，對于顧筱而言，她無法去控制，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和方啓涼解開彼此心中的心結。

從食堂出來她推脫有事和周麗分開，一個人去了方啓涼的辦公室，出了電梯她才恍然想起，其實方啓涼是不在醫院的，她心裏焦急慌張的拿出手機給方啓涼撥了通電話，結果卻是關機，那一刻她無助的靠在冰冷的牆上，看着玻璃窗外寒冷的陽光，她在想，若是這通電話真的被方啓涼接起，自己又該怎麽去說呢？又該以什麽樣的名義去阻止？她嗤嗤的一笑，伸手擦了擦眼角，那裏傳來濕熱的觸覺。

顧筱打聽到方啓涼的住址，下了班還是決定去找他，到底見了面要說什麽，其實她并沒有想好，只是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顧筱，你必須得要去見阿涼一面！

司機在小區門口停下，她下了車迫切的要進去卻被門口的門衛大叔給攔了下來。

“姑娘，你要進去找誰？”

“我找住在這裏的方啓涼。”

那大叔仔細瞧了瞧她，倒是說道：“你給方先生打個電話，他同意了我就讓你進去。”

顧筱看出這大叔的較真，沒辦法只好拿出手機又給方啓涼打過去，結果還是一樣的關機。

“姑娘，這我就沒辦法讓你進去了。”

顧筱看天色也已漸漸黑了，眼看着面前這大叔較真的不讓自己進去，她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拉着大叔的手說道：“我真的是方啓涼的朋友，我有急事找他，我把身份證押給你還不行嗎？”

那大叔擺了擺手不屑的開口道：“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把身份證押給我結果都是假的，回去吧。”他說着走進屋伸手把門關上。

顧筱站在原地無可奈何，心想哪有見過這麽負責任的門衛，握在手心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樊老師打來的。

“顧小姐，你什麽時候來接樂樂？”

“對不起，我馬上就到了。”

她挂了電話匆匆朝回走去，走到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影，坐在車裏的于冰正挽着方啓涼的胳膊，一臉幸福的模樣，她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幕，寒冷的夜幕降臨，她已經感受不到，因為再也沒有什麽能抵擋住她此刻內心裏的寒徹刺骨。

她從樊老師家把樂樂接了回來，一路上樂樂拉着顧筱的手蹦跶得說個不停，進了屋後樂樂看着顧筱問道：“媽媽，你今天為什麽不跟樂樂說話？”

她看着自己兒子失落的表情，內心卻有些自責起來，她怎麽可以将自己的不開心強加給兒子呢，她彎下身揉了揉樂樂的頭發，艱難的笑說道：“對不起，媽媽剛剛在想其他事情。”

樂樂走近在顧筱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媽媽，以後都不要皺眉了，樂樂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她聽着最後一句話，強忍在心裏的委屈和不甘就像熔岩一樣頃刻間爆發出來，她無法去控制這種情緒，那晚她像個小孩一樣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哭得泣不成聲，如果可以選擇，她絕不！

第二天她站在鏡子前看着那雙泛着哭腫的眸子，用着厚厚的粉才将它勉強掩蓋住，客廳裏的手機響起，她走過去上面顯示着楊帆的名字。

“快點帶樂樂下來，我在你們家樓下。”

她不明白楊帆怎麽一大早就來了，最後還是帶着樂樂下了樓。

“樂樂！”

樂樂看到楊帆屁颠的奔跑過去，摟着楊帆的脖子親切的大聲喊道：“爸爸！”

“樂樂最近有沒有想爸爸？”

“想，爸爸，你怎麽突然來了？”

“爸爸過來帶你和媽媽去吃早飯。”

樂樂開心的親了親楊帆，随即湊近楊帆的耳朵小聲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媽媽昨晚哭了。”

楊帆朝顧筱看去，即使她擦了厚厚的那層粉想要掩飾，可是在光明的地方還是隐約可見，顧筱見楊帆打量而來的眼神，她當然不知道樂樂對楊帆說了什麽，她不自在的有意去躲避，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方啓涼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來到，他站在車門旁朝這邊看來，那張臉因怒氣而緊繃，雙唇死死抿在一起，濃墨的眉毛緊緊蹙起，垂在身側的那雙手似乎是在強忍着控制自己，他今早聽到門衛的大叔告訴他昨晚有位姑娘來找自己，一番形容之後他猜測肯定是顧筱，拿出手機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竟然被關了機，所以他驅車急忙趕來卻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當那個孩子摟着楊帆的脖子喊着爸爸的時候，方啓涼整個世界都傾然倒塌了。

顧筱見到突然而來的方啓涼，她的一雙眸子因驚訝而微微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卻又慌張的不知所措，她知道此刻的方啓涼一定是誤會了！

她看着方啓涼轉身坐進車子重重的甩上車門，帶着憤怒揚長而去，那一秒顧筱徹底亂了，慌了，她要奮力去追的時候胳膊卻被楊帆從身後死死扼制住。

她回過頭淚眼瞪着楊帆吼道：“放手！我要去和阿涼解釋！”

“你想要跟他解釋什麽！”楊帆怒斥的聲音響起，依然死死拉着她，“顧筱，你聽着，他要和于冰結婚了，這個男人他不要你了！”

眼淚順着眼角落下，她目光铮铮的看着楊帆質問道：“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他緊抿着雙唇，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從那天起方啓涼不會再到食堂去吃飯，見到顧筱的時候也只會生疏的客套一聲，那雙眼睛裏不會再有炙熱和期待的目光，有的只是冰冷的取代，他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出現在顧筱的周圍，他偶爾也會例行到科室來檢查，但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他會和徐崇明讨論疑難病例，但是眼光不會再落到顧筱身上。

鄭佳約自己出來的那天顧筱很意外，她從沒有想過鄭佳會單獨約見自己，而且還非要選在工作以外的地方，但顧筱還是去赴了約，她本以為鄭佳要跟自己聊得是楊帆。

鄭佳約見自己的地方是高爾夫球場，那天她穿着白色的運動服站在偌大的草坪上，頭發束在腦後形成一個短揪揪，她微微彎身揮動着球杆，尋找着恰當的時機和準确的位置。

“鄭小姐，顧小姐來了。”領着顧筱進來的那位姑娘對着鄭佳說道。

鄭佳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過來，對着顧筱淺淺一笑說道：“顧醫生也來玩一下吧。”

她看着鄭佳微微搖了搖頭拒絕道：“不了，我不會玩這個。”末了也不想兜圈子的開口說道：“如果你找我來是想談楊帆的事情，我想你大可不必，如果你喜歡楊帆，那就去和他表白好了。”

“誰說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和你談楊帆的事情了。”

她蹙眉看向鄭佳，好奇的問道：“那你要和我談什麽？”

“談一些我知道的事情，你想知道為什麽方啓涼和于冰的婚期這麽快就定了嗎？”

“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不，與你有關！”鄭佳看着顧筱看向自己驚訝的目光，她就猜到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如此反應，倒是不屑的笑着繼續說道：“那是因為能夠留住你，方啓涼才答應了于如海的條件，雖然照此前來看他們未來也許會順理成章的結婚，但是他們回來了這一切就存在了變數，這一點于如海比誰都清楚，我想他現在一定後悔當初同意方啓涼的回國。”

“胡說！我留下來是楊帆替我和麥院長求了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你以為麥立明那種人真的會為了楊帆而得罪于如海？要知道于如海才是他能夠端穩這碗飯的施粥者，麥立明是一直想往衛生局進的人，楊家在N市再有錢，但他也管不着醫療上的事。”

“你說得可是真的？”

“如果我說這些都是從于冰口中得知的呢？信與不信其實你心裏已經有了定奪，何必還要問我。”

“鄭佳，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她看着顧筱依然不屑的笑了笑，末了道了句：“雖然我并不待見你，但是既然我知道了就不想令你蒙在鼓裏，告訴你和不待見你是兩回事。”

“謝謝。”

她看着顧筱轉身跑開的身影，嘴角噙着一絲得逞的笑容，于冰，請你要理解我，這世界上誰不是在為自己的利益努力争取，在利益當前的時候友情已經顯得微乎其微，她重新微微彎身揮動球杆，那一球準确的落進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