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機會

機會

臨近傍晚，天空中飄起熙熙攘攘的雨滴，裹着寒意的冷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

冷風打在餘瑤的身上，餘瑤受不住顫抖了一下身子，趕緊起身去将窗戶拉上，屋內溫度提升。

她在屋內站了一會兒，覺得胸口悶得慌，便出了屋子，站在門口的廊檐下。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石凳上。

餘瑤緩緩擡起頭看着此時滿天烏雲的天空，雨逐漸下大，已經将地上的石板打濕。對面房屋上的青瓦也布上了一層雨水，慢慢彙聚成一滴，順着屋檐滴下。

雨勢越來越大，屋檐留下的雨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餘瑤伸手去接，一滴接一滴的落在她的掌心上，在她掌心中彈開順着她手背落下。

“是不是覺得我們北燕的雨天也美？”

聽到聲音，餘瑤收回自己的手，北燕與他們東洲比确實是四季分明，他們東洲基本只有夏季和冬季的概念，冬季也并不冷。

“還行吧！”

顧懷淵嘴角揚了揚，“我派人出去瞧了瞧，找你的人還沒減少，你想離開怕是有點難。”

“肯定有辦法的。”餘瑤抿着唇，扭頭看向他，“我想要一套衣裳。”

“做什麽用？”

“出去看看。”餘瑤一笑。

雨勢越來越大，順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已經彙聚成簾子，院壩裏已經積起深水。烏雲仿佛就在頭頂上空，遠處還形成了一團團的水霧。

餘瑤和顧懷淵并肩站在廊檐下，看着漂泊的大雨。

“你為什麽要幫我？”

“有句話不是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餘瑤轉頭，顧懷淵也低頭，兩個人視線相撞。

“我不相信你有這麽好的心。”

“你跟着我來王府應該算是有那麽一點是信任我的。”

餘瑤沒有反駁，她在賭，若是顧懷淵真的幫了自己，日後她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他。

“難道你不好奇北燕皇帝為什麽要迎娶你？”

餘瑤眉頭輕輕一皺，只道：“我并不在意這些，我也不會嫁給他。”

“是嗎？”

“顧遠骁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有仇必報，據說他和裴晉之間矛盾極深。”

“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所以顧遠骁想盡辦法要得到我，就是做給裴晉看的？”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顧懷淵淡淡一下，“走吧，我讓廚房做了你們東洲的菜，你可以嘗嘗，和你們東洲當地的區別大不大。”

“好。”

餘瑤走到顧懷淵的飯廳，大理石地面擦的锃亮，兩邊的架子上下格青花瓷瓶，上格一邊是蘭花，一邊是水仙。

桌布也是用上好的絲綢制作而成，真是一點也不比皇宮裏奢侈。

兩個丫鬟在一旁伺候着，見他們快到桌前，立即上前将圓凳端出來。

餘瑤忍不住想感慨，這就差吃飯讓人喂了。顧懷淵每月的月俸應該還不能讓他過的如此奢靡。

現在她自己都是自身難保，想這些幹嘛！

滿桌子的東洲菜，餘瑤滿意的點點頭，“确實可以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味道？”

“你嘗嘗。”

餘瑤拿起木勺，先嘗了嘗放在面前的湯，她輕輕抿了一口，朝顧懷淵伸出大拇指，“嗯，一級棒。”

顧懷淵淺淺一笑，“那是當然，我特意請的東洲大廚。”

“是嗎？那我必須見見他。”餘瑤轉轉眸子。

“你去安排一下，讓那位大廚多留一天。”顧懷淵對着一邊的婢女道。

“是，王爺。”

餘瑤微微擡頭看顧懷淵，這位大廚并不是寧王府的人，只是他臨時請來的，那更好辦。

宮中

窗戶大敞開，殿內燭燈搖曳，外面還下着大雨。顧遠骁坐在桌前還在處理公文，這一日-他基本沒進食，最開始暴躁發脾氣到現在沉寂用奏折麻痹自己。

“皇上，夜深了。”徐德全小聲提醒着。

顧遠骁保持着一個姿勢并未動也未說話，過了好久，他才合上手中的奏折，扶了扶額頭，“董承恩回來了沒？”

“回皇上，董大人還沒回來。”

“他還沒回來，意思是她還沒找到。”

徐德全不敢回話，垂下腦袋。

“朕不會給她機會。”

徐德全本想勸說顧遠骁不要這麽執着，他很清楚這個皇位他坐的有多不穩當，若真是得罪了太後和丞相一黨，說不定這位置也要換人了。

轉念想回來，太後也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就算再不滿意，也不會讓別人來代替他，畢竟血緣在那裏。

“皇上，您早些歇着，明兒或許就有消息了。”

顧遠骁坐着未動，一刻沒找到餘瑤，他的心就不安寧，睡不下。

翌日

一夜的雨終于早清晨停下來，整個院子裏的花草都被沖刷了一遍，餘瑤早早起床，昨日夜裏想着那位東洲大廚，她基本是沒熟睡。

丫鬟早早來到她房中伺候她梳妝，餘瑤梳妝好便去前院。

見到顧懷淵時，他正在院中練劍。沒想到顧懷淵看起來高大柔弱，居然還是個會武功的人，這也更加證實他的不一般。

“寧王早啊！”

顧懷淵聽到聲音，立即收劍教給一邊伺候的下人。

“早，餘姑娘。”

“沒想到寧王還會武功。”

“讓餘姑娘笑話了，這只是清晨鍛煉鍛煉身體罷了。”

餘瑤點頭，權當信了他的話。

“那位大廚還在嗎？”

“嗯，等我一下，我帶你去見。”

餘瑤想拒絕，但還是忍住了，若是拒絕了或許更會引起他的懷疑，雖說他幫了自己，但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

他們在後廚見到那位東洲大廚，沒想到那位東洲大廚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你長得和東洲國的公主好像。”

餘瑤莞爾一笑，“是嗎？那是我的榮幸。”

顧懷淵沒說話，陪着笑。

“你可以叫我，阿州。”

“你叫我餘姑娘就行，聽寧王說昨日的東洲菜都是你做的，味道很好，我想請教請教。”

“可以，不過我需要準備一下。”

“行。”餘瑤轉身，“寧王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先回去。”

“不無聊，正好我也可以學一學。”

餘瑤點頭，“好。”

餘瑤看着東洲大廚将菜品一一備好，餘瑤在她身邊用東洲語輕聲念着菜名。

阿東有些驚訝，忍不住看她好幾眼，餘瑤也沒說其他的話，只是沖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