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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那樣子像是能看得見她一樣，王昭心一跳，緊了緊手裏的球棒，後退了兩步，穩住心神，她不信它們在黑暗中也能行動自如。

王昭又後退了兩步，完全隐在黑暗中。

那兩個東西一前一後向巷子走過來，在離巷子口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它們的步子仍是不緊不慢的一搖一晃的前進，王昭勾了勾嘴角。

果然它們的視力還是和人類一樣的，不然看到她就在他們不遠處，它們早該躁動的向她撲過來了。

它們兩個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小孩，說是小孩也有她一樣高了，那個女人就比她更高，依稀可見的五官不像是亞洲人，男孩的一條腿不自然的往外扭着，走路也是一高一低，搖搖晃晃，不過能跟着她們跑這麽遠，也不能小觑。

女人倒是四肢完好，臉上也還幹淨，甚至可見生前姣好的面容，只是她的肚子被掏開，裏面空蕩蕩的。

她的內髒全都不見了，王昭剛剛打爆了一個這種東西的頭，可是現在見到這樣的血腥的畫面還是止不住晃了晃心神。

王昭咬唇，痛楚讓她的大腦清醒冷靜不少，彎身握緊手裏的球棒。

她不能死，還有，她身後的那個人，她要保護好她。

男孩走在前面，已經走進了巷子，兩只眼睛暗淡無神，機械的在眼眶了轉動着，動作還是不急不緩，直到走到離王昭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他才發現王昭，正要舉起爪子向她撲來時，王昭一腳往他肚子上踢過去。

男孩後退幾步倒在地上，他後面的女人聽到動靜，張開大嘴嚎了兩下，向王昭跑來。

王昭站穩身體，兩腿一前一後，側着身體，兩只手拿着球棒，舉到到耳畔，這一下她必須解決這一個，不讓等兩個一起沖上來時，被解決的就是她。

等女人跑到她預測的範圍內，王昭全力把球棒揮出去，她預測有誤，她提早揮了，女人的頭前半部分被她一棒揮出去直接打在了牆上，後半部只剩一個腦殼，女人晃晃悠悠的倒下。

這一下王昭用盡了全力，球棒幾乎都要脫手飛出去了，她提着球棒彎腰大喘氣，倒地的男孩爬起來，向她走來，王昭舉起球棒搭在肩上，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沒有把握能一下子就解決他。

王昭慢慢的後退，想要拖些時間，讓體力慢慢恢複，只是那種東西完全不給她機會，幹嚎了一聲就又撲來過來，王昭側身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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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這一下子幾乎沖到了巷子最裏面，王昭往張雪彤藏身的角落看了眼。

王昭往裏走了些，讓它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它也如她所願，沒有發現角落裏的張雪彤，又向她撲了過來，黑暗中王昭只能憑本能不停的閃躲，好在它的行動比較緩慢，一直讓王昭僥幸躲過。

只是這樣閃躲也十分耗費體力，僵持的越久，越是于她不利，終于，在這一次它再撲過來時，王昭側身一躲扭身一棒揮過去，悶聲一下擊中它的頭部。

它被打趴在地上，王昭也脫力貼着牆坐在地上，黑暗中她聽到它還是沒死，掙紮的想要爬起來。

王昭起來走過去舉起球棒對準他的腦袋砸，好幾次砸到了地上，震的她的手發痛發麻，它鑽了空子，一把抓住王昭的腳腕，幸虧她穿的是牛仔褲。

王昭一腳踩在他胸前，穩住他的身體，居高臨下看着他，舉起球棒。

他抱着踩在他胸前的腳，伸長了脖子想要去夠，張大了嘴想要去咬，上下牙齒撞擊的直響，完全不知道他腦袋上面懸着一根球棒，只看到離他最近的食物。

巷口的月光透露進來，他看起來比她弟弟還要小，她弟弟小了她三歲，卻已經高她半個頭了，而他只和她一般高，說不定還不滿十六歲，他渾身髒兮兮的，臉上也是如此，可一頭金棕色的頭發卻幹淨異常，看起來就知道一定十分柔軟。

王昭不自禁放下球棒，彎腰想要去摸他的頭發，她這一松懈，它抱着她的腳用力把她掰倒。

王昭倒在地上，擡頭看抱着她的腳想要去啃的東西，閉上眼睛，雙手握緊球棒，奮力一把輪過去。

她知道，它不再是人了。

有幾滴液體濺在了她臉上，她感覺腿上一重，大堆大堆濕潤的物體流到了她的腿上，短短一個小時經歷這麽多，她有些力竭，想就這麽躺着，不想起來了。

只是她不行，還有人要她保護。

王昭睜開眼，坐起來，它倒在她的腿上，它的頭發已經不見了，不是，應該是他頭的上半部都不見，落在了離她兩米遠的地上。

腦殼的頭頂對着她，頭發還是幹幹淨淨的金棕色，給人錯覺，如果湊上去聞的話，還可以聞到陽光溫暖的味道，還有男孩子的體溫。

“王昭？”

張雪彤看她一動不動，推開箱子，跑到她跟前，蹲下來眼眶紅紅，“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昭眨了眨眼，眼中恢複神采，看了她一眼，把壓在腿上的東西推開，這一動，它腦殼裏的東西又流了些出來，張雪彤看着這一幕，緊閉着眼，偏開頭。

即使還有這柔軟幹淨的頭發，可已經不是人類了。

王昭哼笑了一聲，張雪彤詫異的看着她。

王昭眼神堅定，站起來，跺了跺腳，把腿上的東西抖了下來，走到巷子口，看外面，暫時沒有看到那種東西。

王昭走了回來，把兩個人的箱子都提出來，把張雪彤的箱子放在她腳邊，“我們得盡快去找個地方休息，”

不然就算沒有被哪些東西抓住，也會力竭而死。

張雪彤提起自己的箱子，卻沒有動，“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王昭回頭看着她，“我會給你解釋不過不是現在，”

說着也不再管張雪彤，走出巷子，外面很安靜，王昭努力不發出聲響。

張雪彤跟在她後面，走到她身側，低聲說，“你一定知道些什麽，你必須對我坦白”

王昭點頭。

這一片區域似乎是住宅區，街道比較寬敞，沒有很多車子，道路也不是一條大路直通，而是有很多小道，這樣方便她們躲開那些東西，可是她們每拐過一個街道都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這裏的建築風格不像是中國,更像是歐美地區，一座座獨立的房子，房子前都有或大或小的草坪，房子和房子間很少有比鄰的。

王昭找到一家看似還是完好，沒有遭到多少破壞的房子，和張雪彤提着箱子，小心翼翼穿過前庭走到門口。

王昭沒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蹲了下來，讓張雪彤站遠一些，伸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聲音不大不小，既可以保證房裏聽得到，而又不會傳得太遠。

王昭敲了敲門後，側耳貼在門扉上，裏面一片寂靜，等了十幾秒，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王昭招手讓張雪彤過來，小聲道，“跟着我進去，小心點”

進去後，王昭還是謹慎的盡量貼着牆前進，房子裏面的格局很陌生，兩個人小心摸索着，不敢開燈，也不知道是否還有電。

沒有仔細看這個房子，王昭只是和張雪彤一起每個房間角落裏查看了一遍，确認沒有外面那種東西後，才在樓上找了一間卧室，把兩個人的箱子搬了上去，反鎖好房門，拉上窗簾。

王昭脫掉身上沾滿了血液腦漿的風衣，“你先休息，等天亮了我們再出去看看”

她的褲腿濕漉漉的一股腥臭味，王昭打開自己的箱子，找了條牛仔褲換上。

“我們不能提着這麽個大箱子走，明天在這個房子裏找一下有沒有結實一點的背包，箱子動靜太大，而且不方便”

王昭自顧自的說着，一邊換着褲子，這房間裏，一片漆黑，她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更何況就這短短幾個小時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經精疲力盡，顧及不了這麽多。

張雪彤坐在床沿上定定的看着她，“為什麽？”

“什麽？”王昭回頭看她。

“這裏是哪？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我們為什麽會到這裏？”

張雪彤越說越激動，站了起來，聲音像是從單薄的胸膛裏發出來似地，但她還在壓抑着，不讓自己徹底失控，沒有很大聲。

“為什麽會來這裏？我們剛剛不還是在火車站嗎？我想回家，我本來是回家的，為什麽我會來到這個地方”

說到最後，張雪彤無力坐在床上，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任何一個人忽然遭遇這種情況都會崩潰，王昭把換下來的褲子和風衣扔到離床遠一些的地方，在張雪彤身邊坐下。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明明那麽的鎮定，”張雪彤不相信，一臉的淚看着她。

她這麽鎮定是因為她身邊有需要她保護的人啊。

王昭擡起手想要揉她的頭，最後只是放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