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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王昭和張雪彤在客廳裏，站在這面玻璃牆前看了很久，決定把沙發移過去，起不到什麽作用，但聊勝于無，至少有個心理安慰。

收拾完後，兩個人又四處看了看，确定沒有纰漏，才回到廚房，加上昨天晚上，兩個人整整一天沒有吃熟食，這個時候看着那些幹巴巴的餅幹和麥片真的沒有一點胃口。

“你會做什麽？”張雪彤一手拿着一個土豆，一手放在裝面粉的袋子上，蹲在地上擡頭問王昭。

在來到這裏之後，張雪彤第一次看到王昭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張雪彤一直緊繃的神經有些松動。

張雪彤笑了笑，眉眼彎彎的，王昭看在眼裏愣了愣。

張雪彤放下手裏的土豆站了起來，打開壁櫥，翻了翻，拿出幾個調料罐，“這裏調味料都還在，炒土豆什麽的我還是會的，只是看這情況大概是不可能炒的”

王昭看了眼廚房緊閉的百葉窗，夜裏一點點聲音都會被放大，傳的很遠，看了這些罐子，王昭伸手沾了些放到口裏舔了舔，有鹽，糖，還有類似味精的調味料，還有一些其他的，只是就王昭貧瘠的做菜經驗，也就知道這幾樣調味料。

看到鹽，王昭忽然想到，她們忘了帶鹽，她們包裏現在裝的那些吃的，有巧克力，糖，餅幹還有水一類的可以填肚子，可鹽也是必要的。

“你找一下還有沒有沒有開封的鹽，拿幾袋出來，等會放包裏”

王昭一說，張雪彤也意識到了，嗯了一聲，低下頭翻找，王昭把地上的面粉袋子提了上來放在流理臺上，四處看了看伸手拿起一個不鏽鋼器皿，中午燒的開水還有剩餘，王昭洗了洗這個器皿，把水倒掉，甩了甩，把水甩幹。

“我沒做過，不過可以試試看”王昭倒了些面粉在洗幹淨的器皿裏。

張雪彤找到了鹽，拿了幾包出來，放在流理臺上，看着王昭的動作，眨了眨眼，問道，“你要做什麽？”

王昭提起水壺往器皿裏加了些水，準備把手伸進去，忽然想到什麽，動作頓了頓，彎腰打開櫥櫃在裏面找些什麽，“湯圓，”

王昭摸到了好像是她要找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這個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廚房了幾乎就是一個密閉的小空間，裏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兩個人在黑暗中呆久了，也有些習慣。

是她要找的東西，王昭摸索着打開袋子，補充道，“也可以叫面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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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張雪彤錯愕的笑了出聲，只是在看到王昭的動作時，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變得有些悲傷難過。

王昭打開袋子拿出兩個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才把手伸到器皿中去和面。如果是在平常，王昭做這個動作，張雪彤不會有什麽感觸，本該就如此，這樣衛生些。

只是這個時候，王昭這個行為，顯然不是因為在乎衛生原因，這麽刻意的，張雪彤鼻子有些酸，眨了眨眼，迅速擦掉眼眶裏的淚，走到洗碗池裏，把兩個人中午吃了沒洗的碗放水洗幹淨。

張雪彤有些低落，本來輕松了些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有沉重，只是王昭像是沒有察覺到似地，語氣輕松的問道，“你要吃甜的還是鹹的，鹹的可以切些土豆放下去一起煮，”

張雪彤真的想多了，她其實真的只是在意個人衛生而已，畢竟，她的手是碰過那些東西身上流出來的液體的，雖然用水洗過，但還是怕有殘留，不過，王昭低頭無聲的笑了笑，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甜的吧，鹹的不敢想象它的味道”張雪彤也故作輕松道。

洗完了碗，張雪彤也準備來幫王昭的忙，拿了袋子也要拿手套出來。

“這個我來就好，你去把土豆削皮”

“你要怎麽弄着吃？”張雪彤指的是土豆。

“反正炒着吃是不用想了的，蒸着吧”

張雪彤歪着頭，“這又不是紅薯，蒸着怎麽吃？”

“就這麽吃，弄成土豆泥，加調味料什麽的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張雪彤有些懷疑，“這樣真的會好吃嗎？”

王昭心裏笑了笑，這個時候還在想着好不好吃，王昭動作不甚熟練的捏着面團子放在幹淨的碗裏，嘴裏卻還是溫柔的說道，“嗯，我之前吃過味道還可以”

“額，那好吧”

王昭的湯圓做好了，張雪彤的土豆也剝了不少，王昭把湯圓放到已經架起的鍋裏後，蓋上蓋子，和張雪彤一起削土豆。

廚房裏很黑，根本就看不到土豆哪裏是削過皮的哪裏是沒削過的，只能憑手感和記憶。

“等下我可以洗澡嗎？”張雪彤忽然問道。

王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不是因為張雪彤這個問題，而是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試探的小心翼翼的又故作漫不經心，王昭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她是在怕她嗎。

看王昭沒反應，張雪彤不自然的笑了笑，有些失望又有些尴尬，“我只是随便問問的”

王昭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聲音聽不出與平常有什麽不同，“不知道有沒有熱水，等會吃完飯，去看看好了”

張雪彤有些沒反應過來，“哦哦，好的”

氣氛一下子有些尴尬，張雪彤想不到什麽話題，而王昭此時身上的氣息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沉默了一會，還是王昭最先說話。

“土豆放着吧，我們先吃”王昭洗了洗手，轉身看鍋裏的湯圓，水有些沸騰了，噗噗的有聲音，在黑暗中很大聲，張雪彤剛才走神了都沒聽到。

剛好兩碗，王昭在自己這個碗裏放了點糖，端着碗就出了廚房，“你要糖自己放吧，我把握不住量”

王昭态度好像還是和之前一樣，語氣也很正常，只是張雪彤敏感的有些覺的自己被冷落了，有些失落。

張雪彤端着碗也從廚房裏出來了，碗是有些隔熱效果的，可還是有些燙手，再加上房裏太暗了，張雪彤從餐桌底下鑽出來的時候，碗裏的湯不小心濺了些出來，滴在手裏，很燙，張雪彤嘶了一聲，痛的差點撒手。

等她鑽出餐桌，還沒直起腰來，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她面前，接過她手裏的碗，放在桌子上。

“小心些”

“嗯”

王昭坐下來開始吃，又不說話了，張雪彤也只好坐下吃。

過了會，張雪彤憋不住了，沒話找話，“土豆都要蒸着吃嗎？”

“就先蒸那些吧”

又沒話了。

“那等會就蒸嗎？”

“明早在蒸吧，當做早飯”

“哦”

終于挨到吃完，收拾好碗，把廚房門關好，下面的木板也檢查了下，兩個人才走進洗手間看有沒有熱水。

王昭拿了個桶，裏面有些水，把花灑取下來，放在桶裏，沉到水下，這樣水放出了的聲音會小些，王昭打開開關放水，放了很久的水，才感覺到水開始變熱，張雪彤有些興奮。

洗手間裏的窗戶沒有窗簾，是磨砂玻璃，所以洗手間裏還是相對要亮一些的，王昭幾乎可以看到張雪彤眼裏閃爍的光芒，很漂亮，王昭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主卧應該也有一個浴室，你去那裏洗，裏面可以開燈”

“嗯”張雪彤開心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洗澡，只是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才發現王昭沒有跟在她身後，而是站在客廳裏。

“你不一起來？”

王昭搖了搖頭，一手拿着自己的不離身的球棒，一手拿着張雪彤落下的雪橇，“你自己上去吧，小心點，我在下面守着”

張雪彤看着那面玻璃牆，知道王昭在下面守着是怕會有喪屍闖進來，猶豫了下，“要不我在下面洗好了，陪你一起”

張雪彤聽到王昭輕聲笑了笑，說，“不用了，你在下面洗流水聲更大，還是去樓上洗吧”

張雪彤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上樓去了，她走到一半回頭看王昭，王昭已經坐到了沙發上，獨自一個人，看起來特別有距離感。

張雪彤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張開口又不知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嘴，抿了抿唇，上了樓，能洗個熱水澡張雪彤太激動了，但還是知道此時的處境的，在黑暗中磕磕絆絆的找自己的換洗衣裳進入浴室。

這個浴室是封閉的，她打開燈放了一會水，有熱水流下來，熱氣一下子就模糊了玻璃牆，周圍都是溫熱的水汽，這種氛圍很容易讓人松懈下來，想到樓下坐在沙發上孤獨的身影，張雪彤忽然伸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迅速的脫了身上的衣服，快速的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