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黑卡

黑卡

等門田京平再次回到醫院，新羅已經離開。

病房裏來了幾位新訪客。

“京平先生。”三名穿着校服的少年捧着新鮮的水果前來看望病人。

門田京平笑了：“原來是帝人你們來了，放學了嗎？”

帝人腼腆一笑：“是啊，我們剛從夏令營回來就聽說靜雄哥受傷住院了，約了一起過來看望。”

“有心了。”

說着，帝人的視線頻頻瞥向靜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饒是遲鈍的靜雄都發現他的視線。

“怎麽？”靜雄心生奇怪。

帝人笑着搖搖頭，正臣看不下去，搶上前：“靜雄哥，他就是想問，那個視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已經從夏令營憋到現在了。”

“視頻？”

靜雄一時間沒明白，倒是門田京平先一步反應過來。他想到自己曾經得到的答案，忍不住捂臉阻止：“我勸你們還是幾個孩子別問了。”

“什麽？”沒開竅的少年一臉困惑。

“京平先生的意思是，他知道酒吧視頻是真的，但是真相過于炸裂，不是我們這些未成年可以知道的。”正臣翻了個白眼解釋道。

話被說破，門田京平尴尬地笑了一下。倒是靜雄終于反應過來了，語氣平淡道：“你們在說臨也穿女裝的那次啊，視頻是真的。”

毫無心理準備的龍之峰帝人和園原杏裏頓時被驚掉了下巴。覺察到些許的正臣煩躁地啧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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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田京平覺得在這麽說下去，容易把三個孩子的三觀帶跑偏，趕忙說：“今天謝謝你們過來看靜雄，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吃晚飯吧。靜雄也需要多休息。”

說着就把來良三人組推出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帝人感慨：“沒想到靜雄哥和臨也先生是這樣的關系。那他一定也在找臨也先生。可惜我們沒什麽有用的消息能提供給他。”

杏裏突然想起：“哎呀，我們忘記問小悟的事情了。”

“對哦。那我們要不要回去？”

帝人和杏裏聊得火熱，正臣一個人眉頭緊鎖地默默跟着二人。

一路走到醫院門口，兩個人都還沒定下來要不要回去，帝人想要問問正臣的意見。平常話多的好友突然不發一言，帝人覺得很奇怪。他剛想關心一下好友，卻見正臣突然扭頭往回跑。

“抱歉，我還有點事情要跟靜雄哥說，你們先回吧。”

帝人想多問一句，人已經跑沒影了。

杏裏安慰道：“那我們也跟上去吧，正好問問小悟的事情。”

病房裏，送走三個孩子，京平從臨也黑色外套的內襯口袋裏果真找到一張金光流轉的黑卡。黑卡上一面是一簇形似骷髅形狀的曼陀沙華花，另一面是一串四位數字“1304”。

“這是什麽卡？這圖案是骷髅還是花啊？這個數字什麽意思？”靜雄滿腦袋問號，“切，明知道我看不懂，那家夥就不能說明一下嗎？”

見靜雄如此平靜的吐槽臨也，京平有些忍俊不禁也有些感慨。昔日來良時代最水火不容的兩人，到現在卻成了如此關系。倒是莫名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圖案很可能就是‘繭’的标志。這張卡有可能是進入組織內部的身份卡，數字是卡主的身份編號。”

“但是，那個叫什麽‘蛹’的在哪裏呢？”

這倒是把京平問倒了。本以為能從小悟口中套出點信息，結果人直接沒了。新羅也沒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這下兩人手上的線索都斷了，也不知黃根手裏有沒有其他消息。

京平剛想聯系黃根，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正臣氣喘籲籲地沖進來。

少年進門也不看人，低着頭大聲說：“我讨厭折原臨也，我也說過很多次讓他‘去死’的話，他的嘴太讨厭了。可是我并沒有真的想要他的命。昨夜我不是故意對他見死不救的。”

靜雄一聽，忙坐了起來，要不是被京平按着，怕是想直接抓住正臣問個明白：“你昨天見過臨也？在哪裏？”

正臣被靜雄的巨大反應吓到，磕磕絆絆道：“在海邊。”

京平見孩子被吓到了，忙安慰道：“沒事，正臣你慢慢說。你昨天晚上幾點在哪裏看到的臨也，他當時怎麽樣？有沒有別人跟他在一起？”

正臣緩了緩，回憶起來：“昨天晚上我坐在碼頭散心，看到一艘很大很大的郵輪停靠在岸邊。當時天色很暗，只有郵輪周圍有光線，我隐約能看到船身上有個奇怪圖案，心裏好奇就走近多看了兩眼。沒想到看見幾個護士押着折原先生，跟幾個從郵輪上下來的白大褂接頭。不知道折原先生那張嘴又說了什麽讨人厭的話，被幾個黑衣人打暈扛上了郵輪。我沒敢靠近，就拍了一張郵輪的照片。”

說着，正臣把手機遞給兩人看。

照片裏的光線很差，但也足夠能看清郵輪船身上類似骷髅的花朵标志，和靜雄手中的黑金卡的标志如出一轍。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為線索全斷了，沒想到這事湊巧被正臣看見了。

知道了臨也的所在，救人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京平還想着怎麽計劃，靜雄已經轉身下了床。京平趕緊阻止：“靜雄你幹什麽，快回去躺着。”

“現在知道臨也在哪裏了，我得去把他帶出來，他還病着。”

“我知道你心急，可那是渡輪碼頭，沒有通行證你是進不去的。再說了，郵輪這麽大。你貿貿然闖進去，找得到人嗎？如果激怒了他們，難道你想看見臨也的屍體嗎？”

話音在靜雄耳邊炸響，令他瞬間想起了那張被掏心的凄慘照片。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靜雄一整顆心頓時揪作一團，他痛苦地蜷縮在地，遲遲沒有緩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臨也當真是個怪物，當真是只打不死的跳蚤。

京平也沒想到自己說的話會對老友産生這麽大的影響力，他扶起疼到臉色發白的靜雄：“你放心，我跟你一樣着急。但是我們要想成功救到人，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京平指着黑金卡：“這張卡很有可能是郵輪房卡，數字是房號。”

“臨也先生被抓上船了？那小悟呢，會不會也在船上？”帝人和杏裏也去而複返。

京平突然一個頭兩個大，他鄭重地對三個孩子說：“聽着，這次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神秘組織，我們還不知道臨也到底卷進了什麽麻煩。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個麻煩非常大，而且很危險。我真心建議你們趕緊回家。”

“我們可以幫上忙的，門田先生。請讓我們出一份力吧。”帝人神情堅定，随後進來的杏裏也認同地點點頭。正臣有些別扭地站在門邊，嘴上沒說什麽，眼神裏也寫着想要幫忙的心思。

京平見帝人堅持，他也只能妥協：“好吧，不過要聽我安排。”

三人頓時喜笑顏開，像是終于證明了什麽似的。

就在這時，京平的手機響了起來。

——

夜幕降臨，一位戴着口罩的青年悄悄走進醫院病房。意外的是，病房裏的人還沒有休息。

“哥哥，你還好嗎？”

靜雄見是弟弟平和島幽，忙拉着人坐在床邊：“你腳還沒好，怎麽下床了？”

“想來看看你。我準備出院了，要回去準備一周後的郵輪聚會演唱。”

“郵輪？”

幽點點頭：“我和琉璃接到尼布羅公司的邀請，作為郵輪宴會的嘉賓登臺演唱。”說着，他掏出一份演唱請柬給哥哥看。請柬裏面夾着一張頗為眼熟的黑金色房卡，除了房卡正面的Logo不同，背面房間號為1611外，卡片整體材質和色澤搭配都與‘1304’卡一模一樣。

靜雄看着手中房卡，震驚地看向弟弟：“你說這是尼布羅公司郵輪的房卡？”

幽有些不解：“是的，之前折原先生曾提過想要這張房卡，不過我沒給，是有什麽問題嗎？。”

靜雄立刻給京平打去了電話。

此時的京平正坐在‘老地方’，與黃根一起探讨着下午的收獲，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中午他在醫院接到黃根的電話，約他晚上到‘老地方’見面。

“黃根先生找我來是有什麽事？是臨也有所交代嗎？”京平一坐下就問，這一天無序的信息令他一個頭兩個大，迫切的希望能有人幫一把。

“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沒到。”

話音剛落，黃根肩上被人狠狠一拍，一個爽朗的笑聲沖破喧鬧的背景聲闖進兩人耳中：“哈哈，原來在這種角落裏，害我找了好久。”

京平擡頭一看，來人原來是寫樂美影。

“小田田也在啊，都是為了救臨也先生吧。哈哈，就按照這配置，我覺得我們已經成功大半了。”美影妹子大咧咧一坐，甩手就點了一杯深水炸彈，“對了，計劃是什麽？”

黃根摸了摸鼻子：“說實話，我也不了解全盤計劃。只是先前臨也聯系過我，他說一旦跟他再次被抓，就把手上這份資料寄給報社，只字未提營救計劃。可我還是希望能把他救出來。”

“為什麽要約到這裏來，又黑又吵。”美影妹子把困惑寫在了臉上。

京平明白黃根的顧慮，黃根比他更清楚‘繭’的能力。不管他們約哪個角落，都難保會被發現，還不如藏于喧鬧中。

資料袋裏是一大把照片，有不少能看出是偷拍的角度，還有一些的畫面移了位，可以看出照片的來源并不算合法。照片裏有不少臨也的臉，有泡在培養皿裏年幼的樣子，也有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模樣。照片裏的人胸口都能隐約看到一個編碼刺青，每一張人胸口的都不一樣。

“這些人是？”京平指着幾張照片裏白大褂問。

黃根掏出了另一個文件袋：“這些人的信息能查到的很少，不過我查到了一些。”

“這些人都已經死了？”美影湊上去看了一眼。

“真實情況恐怕并非如此簡單。”京平皺眉，他想起新羅的猶豫，“黃根先生，這件事跟尼布羅制藥公司有沒有關系？”

“有。”黃根從一堆資料中抽出一份，“這位名叫闫妮的女士，曾是麻繩一春的搭檔，主攻遺傳學基因工程。後被爆出擅自進行人體實驗，而被逐出實驗室。最後一次在公衆面前出現，是她挽着小其11歲的男友赴美旅游。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據臨也說，這個人在組織裏被稱作‘闫博士’，是‘重生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京平還在一堆資料中找到一張剛見過的臉。

黃根瞥了眼：“這是李澤，一個半月前剛剛入職來良高校，有長期酗酒的毛病。喝醉酒就常說自己是因為打破一根試管而被上家公司開除。入職前的信息什麽都查不到。臨也推測他曾是組織的保安。昨夜他的離奇死亡已經證實了這一猜想。現在臨也被抓，他到底從李澤那裏查到什麽消息也不得而知了。”

“一張黑卡。”京平亮出照片，“臨也把這張卡留給了靜雄，我們推測是郵輪房卡，也知道了郵輪所在。”

“太好了，他終于聽我的建議，向靜雄求助了。”黃根臉色一喜，“現在只剩一個混進去的辦法。”

“直接打進去不就行了？”美影妹子不解。

京平不得不給她描述了一下郵輪的大小和入侵難度。

“我們得想一個非暴力的方式混進去。我嘗試搜過，那個郵輪似乎也并不對外開放。”京平眉頭緊鎖。

這時，靜雄的電話打了進來。

寥寥幾句後，京平興奮地告訴二人：“跟我走，混進船的辦法找到了。”

三人一起回到醫院病房，只見一位外貌酷似大明星平和島幽的黑發青年頂着一頭濕發剛從廁所裏出來。

青年看見三人便招呼道：“來了？先坐，幽出去打電話了。”

京平一聽道熟悉的聲音，瞪大了眼：“你是靜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