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發芽
發芽
伊利亞冷着一張臉,完全不想去想象自己胃裏現在是什麽東西。因為他已經吃完饅頭已經很久了,該消化的,早就消化掉了。
“快午餐時間了吧?”奧斯維德突然問。
“對。”阿裏巴巴回答,語氣幹巴巴的,看上去不怎麽期待所謂的「午餐時間」。
像是要印證他們的話一樣。
阿裏巴巴剛說完,他們胸前就突然彈出了一張淡藍色的卡片。
——是之前的胸卡。
寫有他們信息的那一面翻轉,背面竟然是一個數字時鐘?!
只見兩個像是冒號的點,突然跳了一下。
時鐘顯示十一點三十分。
緊跟着“叮叮叮叮叮叮——”一串像是鬧鈴的聲音響起,極其刺耳!
“午餐時間到!”
有聲音在空中響起,跟之前歷史課裏的系統聲音如出一轍!
“又是系統?”伊利亞皺眉問。
“是。”奧斯維德點頭,在聽到系統聲音的時候,他的面色就冷了下來。
“你好奇的食堂,我們馬上就要去了。”奧斯維德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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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還在哔哔,刻板的聲音裏透着詭異的興奮!
“午餐時間到!請目前沒有考試的同學立即前往餐廳!”
“半小時後食堂準時放飯,請不要遲到哦!”
伊利亞聽完覺得系統好像很期待所謂的「放飯時間」??
伊利亞,“系統抽風了?怎麽聽着這麽興奮?”
奧斯維德,“你沒聽錯,系統就是抽風了!”
半空之中,那淡藍色胸卡背面的時間還在繼續跳動。
然後像是要表達與之關聯的同學們的抗議一樣,只見那數字時鐘狠狠閃了幾下,才徹底消失不見!
“走吧。去晚了可不好玩。”奧斯維德說完率先往外走。
伊利亞,“怎麽個不好玩法?”
“伊利亞同學,不是不好玩,而是很恐怖!”阿裏巴巴跟在他倆後面,一臉苦相,悔的腸子都青了。
“怎麽忘記這茬了!要是能算好時間,再晚點結束歷史考試就好了。這樣就不用去那該死的食堂了!”
奧斯維德站在世界之樹下等他們。
聽阿裏巴巴這麽說,好笑的接了一句,“也不能這麽說,再晚點,可能那教室就沒你站的地方了。”
“這倒也是,誰知道那教室的地板什麽時候再掉一塊?!”阿裏巴巴沮喪,“簡直太倒黴了,每次的飯點都能在宿舍!不會系統故意的吧?!”
伊利亞,“在宿舍怎麽了?”
阿裏巴巴覺得自己簡直倒黴到家,耷拉着肩膀,走路都有氣無力的。
他說,“系統剛才說了,沒有考試的,在宿舍的,都要去食堂啊!”
伊利亞,“難道在考場的那些就不需要。”
阿裏巴巴點頭,“對啊,按照系統規則,同一個學生一次只能在一個考場。”
伊利亞,“食堂是考場?”
阿裏巴巴,“對。”
“咱趕緊吧。”雷德說着,“去晚了比直接不去還嚴重!”
雷德雖然自認為是新人,但其實他已經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了,連食堂都去過幾次的人,不能算作純新人。
只有像伊利亞這樣的,連食堂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的人,才能算作是純純的新人。
雷德自然是知道食堂往哪裏走的。他邁着小短腿,兩條腿交替的頻率特別快!
那風風火火的勁頭特別具有侏儒的典型特征。
“哎,雷德,你走慢點!”阿裏巴巴身高腿長,追着雷德還要一路小跑,“哎呀,我們現在是舍友,默認是一個小分隊的,你要等等我!”邊跑還要邊回頭,催促後兩位更慢的,“快點吧你倆!”
伊利亞,“來了來了!”
然後他一回頭,發現有人沒有跟上來。
“走吧。剛才帶頭的是你,這回怎麽不走了?人家雷德步子都比咱倆快。”伊利亞沒好氣的轉身去叫奧斯維德。
剛才聽阿裏巴巴的意思,舍友默認是綁定關系,所以應該是要一起行動。
而他的舍友,就是這個此刻正在悠哉看樹的人。
伊利亞走到他的身邊,發現都到這種倒計時的時候了,這人竟然還很有耐心地,在研究一棵樹?!
這樹哪裏沒有?
學校裏到處都是好不好!
伊利亞問,“你到底在看什麽?”
“你知道的,這是世界之樹。”奧斯維德在這時,轉過頭來。
伊利亞忽然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走得太近,現在幾乎和他肩靠着肩,以至于奧斯維德一低頭,自己就能清楚地看見他眼底虹膜的樣子……
伊利亞略顯局促的往後動了一下,才點頭,說,“世界之樹,對,我知道,曾經也聽比利說起過。”
對于他往後退的小動作,奧斯維德自然是都看見了,因為伊利亞眼尖的看見他的嘴角輕輕揚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收了笑,難得一臉正經地跟自己講話。
“聖托夫利尼亞位于世界之樹的樹洞正中心,所以你能看到的這些。”奧斯維德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棵又一棵,一模一樣的參天大樹。
“這些,都是世界之樹。”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一樣的!”
伊利亞,“什麽意思?”
奧斯維德,“他們都是真實世界的那顆母樹,在這個地方的投影。”
奧斯維德說到這裏,話音一頓。只見他伸手撫上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樹枝,問身邊的伊利亞,“你沒發現這樹,發生了一些變化?”
“什麽變化?”伊利亞眯起眼睛順着那人手裏的枝幹往上看去,“這裏的樹,就像你剛才說的,每一顆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他和比利一起去往歷史課的路上,就有一顆這樣的樹,跟這顆長得完全一樣。
他之所以這麽肯定一模一樣,是因為當時他在那棵樹下站了很久。
那樹的前面有一塊碑,碑上刻着“世界之樹”幾個字。
他盯着那棵樹看了很久,以至于記住了那棵樹的樹幹之上有一道黑色的劃痕,像是被什麽尖利的東西劃傷的。
而此刻他們面前的這棵樹的樹幹,也有一道這樣的劃痕,連位置和深度,都一模一樣。
“這裏的樹,其實都是同一棵。也就是天地間唯一的那一顆,世界之樹。”奧斯維德說着,手指上用了點力氣。
那樹枝竟是軟的,被奧斯維德輕輕一用力,就朝下彎了下來,他的眸光也跟着那樹枝一起垂下來,落在伊利亞有些驚訝的眼底。
“但是很奇怪。”奧斯維德輕聲說,“按道理,這樹萬萬年來,都應該是同一副樣子,但是現在,它竟然發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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