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姐姐
姐姐
路陽默了默,緩緩道,“你不用那樣看着我。這些不過是最基本的資料。宋嘉魚有一個弟弟,叫宋嘉逸。你百度宋嘉逸,很清楚就可以看到他的親屬那一欄只有一個姐姐。”路陽說罷還特意攤開手眨眨眼,模樣極是無謂。心下卻是不免感傷,宋嘉魚戀着顧長安這事,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顧長安對宋嘉魚的無視,誠然可以再過分一點!
阿笙腦子何等機靈,果斷跑到電腦跟前百度。一面翻閱,一面介紹,“有的有的,宋嘉逸公開表示過,他是孤兒,只有一個姐姐相依為命。”相依為命?阿笙頓了頓,迅速為自己精準的措辭點贊!誠然,這原本是人家的措辭。
阿笙繼續咕哝,說着還煞有介事的搖頭晃腦。“沒想到宋嘉魚這麽可憐,啧啧!”阿笙有滋有味的嘆息完,轉過頭,哪還有顧長安的身影。阿笙愣了愣,瞧着路陽,果斷打了個響指。
“你什麽時候問過保安?”路陽問她。他們兩個一個套房,她晚上瞎溜達他倒是知道。
阿笙愉悅的哼着歌,瞧了一眼路陽,卻又不答。
下了車,宋嘉魚還有些不适應,天空沒那麽藍,白雲倒是一朵一朵飄着,風一吹,就又換了形狀。
宋嘉魚在路邊買了瓶水,走了一小段路,到了影視城的門口,才知道,她犯了個頗有些弱智的錯誤。她不想打擾了嘉逸,現在便只有兩個選擇。其一,默默等到嘉逸收工,然後路過這裏,将她拎走。其二,買了門票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宋嘉魚猶豫了兩秒鐘,然後買了門票。
影視城并不十分大,宋嘉魚溜達了幾圈,統共看到兩個劇組在拍戲。宋嘉魚不知道嘉逸到底在哪個劇組,也不好問。幸而正午的時候,其中一個劇組收工時,她正好在另一側的樓下,剛好能看見樓下的情形。宋嘉魚确認了嘉逸不在其中,便安心跑到另一個劇組不遠處安心等着。
宋嘉魚溜達啊溜達,溜達的腿腳酸軟的厲害,也沒能等到那邊有收工的意思。宋嘉魚無奈的嘆息,正琢磨着先出去吃點東西再進來等。就有人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嘉魚驚異地回過身,卻見宋嘉逸從另一個方向跳出來。
宋嘉魚扯了扯他身上單薄的西服,心疼的問他,“冷不冷啊?”頓了頓,擡頭瞧見他的發型,一絲不茍梳的極是整齊,一個側身,還能看見明亮的反光。“再拍民國劇?”
宋嘉逸眨眨眼,轉到宋嘉魚身後,環過宋嘉魚的腰身,伸手插進她的口袋裏。
宋嘉魚心下一緊,可又說不出讓他放棄夢想的話。正要開口,讓他回去拿衣服,她慢慢等就是。就瞧見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晃動着一身的肉迅速飛奔而來,跑的近了,方才沖宋嘉逸急急道,“我的小祖宗啊,你不知道那些娛記現在都盯着你呢嗎?還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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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岩跑過來,一手扯開宋嘉逸,一手将大衣給他披上。一面喘息,一面又是堆起笑臉看着宋嘉魚,“姐姐怎麽來了?小逸今天的戲要一直拍到晚上呢,而且你也知道,小逸現在畢竟是……”
畢竟是事業上升期。王岩不說宋嘉魚也懂,當下便沖王岩和善的笑笑,“我們就說幾句話,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王岩眨眨眼,仍是将宋嘉逸扯到一邊,低低道,“你可給我注意點,激情四射那是和周其臻,我可不想讓你因為戀姐癖上頭條。”宋嘉逸現在可是關鍵期,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
宋嘉逸聞言,臉色陡然一冷,伸手就攥住了王岩的衣領,冷聲道,“岩哥,我叫你一聲‘岩哥’是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可是你不要侮辱我姐姐。”頓了頓,方才甩開他,眸光沉痛的凝着宋嘉魚的方向,“你知道的,我們相依為命,沒有姐姐就沒有我。你要我做的我都會做到,但是我姐姐,誰都不能傷害!”
王岩愣愣的看着轉身離開的宋嘉逸,心思轉了好幾個彎,突然開始覺得,當初他帶宋嘉逸進娛樂圈到底是對是錯。宋嘉逸這個人,有情有義,可是重情義,有時候反而會影響了前途。
罷了。王岩無奈的扯扯領子,幸而宋嘉逸的弱點也就他姐姐那麽一個人,沒有一大家子讓他操心,他也該知足了。
宋嘉魚拎着包包,遠遠地看着老弟一身西服,肩上披着黑色的大衣款款踏風而來。那一瞬間,宋嘉魚突然覺得,她的少年長大了。
宋嘉逸大步走來,宋嘉魚還沒愣過神,就被人猛地收入懷中。是親切緊密的擁抱。
宋嘉魚踮起腳,腦袋擱在宋嘉逸肩上,伸出手輕柔的拍着他的後背,“小逸,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宋嘉逸的腦袋埋在宋嘉魚的頸窩,一雙眼溫熱潮濕。頓了頓,方才啞着嗓音低低道,“不是我,是周其臻。”
“啊?”宋嘉魚推開老弟,滿眼的驚異。
宋嘉逸深吸一口氣,別過臉,确認狀态無常,方才轉過臉咕哝,“老姐,這可不能怪我。”說着,臉上還特意挂着委屈。“他問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孤兒?你知道的,娛樂圈身份造假是常有的事。我就說是啊,但我還有一個姐姐。”
“然後呢?”宋嘉魚焦急的抓着他的袖子。
宋嘉逸看着宋嘉魚一臉緊張的模樣,甚是恬不知恥的裂開嘴笑了笑,一面還拖着宋嘉魚的手不停地晃悠。
宋嘉魚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事情不妙,慌忙問他,“你到底還說什麽?”那可是她的偶像啊!宋嘉魚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怎麽就忘了叮囑老弟讓他思量着說話?
宋嘉逸依舊傻笑,模樣甚是無辜的開口道,“然後……然後我就忍不住顯擺了一下。”眼見着老姐的臉色愈發嚴肅,宋嘉逸慌忙補充,“反正,他是你的偶像嘛!被偶像看一眼照片是多少人求之不來的呢!”
宋嘉魚忍無可忍拿拳頭捶他,“你知道他是我的偶像,還敢讓他看我的照片?”宋嘉魚幾是要捶胸頓足着懊惱了,她的好印象啊!
“沒事!”宋嘉逸無謂的拍拍她的肩膀,“都是你之前的照片了。”
“哪一張?”宋嘉魚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嘉逸手機裏實在太多她的照片。
宋嘉逸翻出手機撥出來給她看,“你看,還是去年我們出去玩的時候,拍的合照!”說着,宋嘉逸還故作嘆息,“啧啧!也怪不得周其臻能認出你,你身上穿得可不就是去年那件衣裳。”
宋嘉魚頓時囧的什麽都不想說了。
原本,她并不常穿這件米白色的呢子大衣,但這個不冷不熱尴尬的天氣,影視城又在南方,難道她還要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嗎?
宋嘉逸正在拍攝一部民國劇,是男主身邊的一個忠心随從。男三男四都算不上,但戲份比着上一部戲不知多了多少。更緊要的是,男主是周其臻。且有不少打戲。
宋嘉魚一聽說宋嘉逸大半個晚上都要拍攝打戲,頓時心疼的半點怪責的心情都沒有了。
只是,嘉逸雖然現下沒多少他的戲,但也不好一直跑到一旁和她閑話。将近黃昏的時候,宋嘉魚的手機突然響起,“喂……”
另一端長久地沒有人吱聲。
“顧長安……”宋嘉魚到底是開口,她沒有備注他的號碼,但她記得。
良久,直到宋嘉魚幾乎要挂掉電話的時候,手機裏方才傳來顧長安粗喘的聲音,“你在哪?我……”他一面不停地喘息,一面艱難地開口,“我在麗陽酒店……樓梯間,好像……好像是是六樓!”
“啪!”
宋嘉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手機落地的聲音,“喂!喂!顧長安你說話……”
宋嘉魚心下惶恐的厲害,顧不得與嘉逸說一聲,就一面急急地跑,一面沖着還沒被挂掉的電話說話,“顧長安!你還在嗎?你不要吓我,我馬上就到,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宋嘉魚奔跑着離開影視城攔下出租車那一刻,陡然醒過神,顧長安應該是在西藏才對。可是……
片刻的愣怔過後,宋嘉魚仍是喘着氣問司機,“這附近有一家麗陽酒店嗎?”
“有。”
宋嘉魚坐上車,方才長長的舒一口氣,一面與司機道,“師傅,麻煩您快一點,我趕時間。”
前排的司機看她坐下好一會兒,仍舊整個人緊繃的厲害,喘息聲清晰入耳,不由多了句嘴,“你是有什麽急事嗎?麗陽酒店可不近,這會兒又是下班的高峰期。”
宋嘉魚胸口不停地起伏,急急道,“麻煩您快一點,我真的是有急事,特別特別急!”
宋嘉魚握緊了拳頭摁着胸口的位置,腦海裏不停地回放着那樣漆黑幽暗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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