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真相

第17章 真相

這次的最終任務發布不同于往常,特意強調了任務點,好像在提醒這裏的人,出去的必要條件。

這種“馬後炮”的事情,系統也不是一次兩次做了。

“淨會坑人。”梁卓跟着兩位大佬混久了,好像膽子也變大了,吐槽分分鐘出口。

然而,欺軟怕硬的系統不慣他這個有樣學樣的毛病。

【警告:含有侮辱性質的發言,判定為F級危險人物,六級懲罰機制準備就緒。】

但沒想到的是,此條警告一出,梁卓異常興奮。

“哎,你們聽到沒?我也是危險人物了!oh yes!”梁卓跳了起來,舉起小臂給了自己一個加油的手勢。

顏束轉過身,直接無視了這貨的中二行為。

梁卓:“六級懲罰是什麽?”

裴放:“沒體驗過,罰站?打手心?”

系統:……

某二貨顯然沒有察覺,繼續說:“啊……我怎麽才是F級啊。”

這次裴放也忍不下去了:“差生廢話多。”

系統再次:……

電流聲滋滋啦啦地響着,似乎還是有些氣性的。

危險人物等級是能跟差生相提并論的嗎?

此時,在學校裏的居民們看見三個大活人突然站在這裏,就忍不住往上撲。

他能根本不能在原地停留超過一秒,四面八方都是“找孩子”的小鎮居民。

幾人被逼無奈,只能先找地方藏身。

顏束當機立斷:“校長室。”

“顏哥,你剛才是開玩笑的吧?”梁卓看着他,還有點心有餘悸,一邊被顏束拖着跑一邊問。

這位說變臉就變臉,倒戈速度堪稱一流,上一秒還能救他,下一秒就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實在讓梁卓不得不的多擔一份背後捅刀子的心。

“與其擔心他是不是開玩笑,還是先問問他會不會松手,把你丢給後面的喪屍吧。”裴放一句風涼話吹來。

梁卓立馬閉上了嘴。

事實證明,顏束可能根本沒聽到梁卓剛才的問題,他行動迅速的找到了殘破不堪的校長室。

在坍塌中還有兩面牆支撐着,其餘位置被塌下來的大塊水泥斜着遮擋着,也算是一個封閉空間。

“從窗戶進。”顏束用匕首把窗戶四周的碎玻璃渣刮掉。

這種容易刮傷人,倒不是說怕蹭傷之類,只是血腥味對于那些小鎮居民來說,确實吸引力十足。

“真細致,比那位青青還體貼幾分。”裴放看着他的動作,一臉戲谑。

顏束先把梁卓推了進去,不耐地轉過頭:“喜歡就送你去給她當祭品。”

“唔……那我還是比較喜歡你。”裴放故作沉思。

連“家徒四壁”都夠不上,并且還漏風的校長室一片狼藉,但顏束進來後仿佛沒事人一樣往牆上一靠就進入了假寐狀态。

裴放更是不尋常,他就那麽盯着那位冰雕的側臉出神,目光幽深。

梁卓蹲在地上頭腦風暴。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第一個忍受不了這種跟“等死”沒多少區別的狀态,猛然站起身:“我說哥哥們,想想辦法啊?就算窮途末路,死也要拼到底啊。”

“要死跳窗出去左轉。”顏束沒睜眼,應了一句。

梁卓委屈:“……”

裴放忽然從一堆木頭殘片中拿出了一張相框,裏面的相片被砸爛了一部分,近乎看不清人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裴放問。

“知道什麽?”顏束這才睜開了眼,眨了一下後看向裴放手裏的照片。

裴放:“她不對勁。”

一旁的梁卓聽見兩位大佬開始破案,即便聽不懂,也貓在一旁認真點頭。

顏束直起身:“你不也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推測。”裴放笑。

到這個地步,顏束有些懶得跟他互相試探,擺出了一幅不合作的冷面。

裴放把照片順手遞給在一旁湊着看的梁卓,說:“挺聰明的一個女人,可惜生前心術不正,死後也不得安寧。”

梁卓還是有點懵:“什麽意思啊?那個青青不是個受害者嗎?”

顏束出聲接話:“如果她不是青青呢?”

那她是誰?

只瞬間,梁卓覺得背上流下了冷汗:“可她那些回憶畫面……”

“那不是回憶畫面,是她的想象畫面。”裴放打斷道。

見這位傻白甜還是一臉震驚地懵圈,裴放繼續解釋說:“舉個例子,你晚上做夢的時候,會看到你自己本身嗎?”

梁卓:“不,不會。”

“而這裏是她的夢境,已經有了她的主觀本體,又怎麽可能再在自己夢中塑造一個客觀體出來。”裴放一邊在倒塌的破爛書架上翻找着什麽,一邊說。

這樣一解釋,梁卓的腦回路突然就被打通了:“難怪顏哥說那女人把自己畫成那副樣子,敢情她是在掩蓋本來樣貌!”

“找到了。”裴放從被灰塵和雜物的堆積的角落,拿出了一份髒兮兮的報告。

“這麽容易找到,确定系統沒放水?”顏束有些質疑。

裴放挑眉:“你可以更明顯地誇我厲害。”

“……”顏束忍住沒罵出聲。

那報告上面赫然有四個大字:死亡證明。

“郭倩。”裴放看着死亡證明上的名字,“看來張成平确實怕了這個瘋女人,把這東西都放辦公室裏了。”

“所以那女人是郭倩,不是青青?”梁卓突然想起之前幻象裏有說過,張成平在外面有女人,“她就是那個害死青青孩子的第三者?”

顏束瞥了一眼死亡報告:“不對,張成平的原配應該沒有孩子,懷孕的是這位郭倩。”

“對啊,這樣就說得通樂。”梁卓一拍腦袋,“所以那些幻象裏的想象畫面,是張成平給郭倩吹了枕邊風,所以她知道。但張成平肯定不希望這個沒名沒分地孩子出生,于是用了些手段把郭倩的孩子打掉。”

裴放點了點頭,難得贊許:“嗯,你還有救。”

“不過……郭倩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邪祭,顯然不是完整的,所以當年她沒能成功。”顏束摸着下巴思忖着。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腦子裏閃過一星半點什麽東西,可頻率太快,讓人無法捕捉。

為什麽呢?

他是在哪裏看過相似的故事情節:還是以前無意間在網上刷到的段子?

或者是他……記錯了。

很多碎片式信息就像是飄在大海中的垃圾,當你不把它放大看時,就能完完全全忽略掉它的存在。

可當你一旦實施搜索時,卻又意外,自己的腦子裏居然有這麽個東西。

裴放上前一步,眼睛緊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不知道。”顏束搖頭,更像把受阻的腦子晃清楚似的,“猜的,不一定對。”

“說來聽聽?”裴放慢慢放松肢體,垂着眼,像在哄人似的。

顏束猶豫了下,頓了兩秒後,說:“邪祭的出處我不清楚,但從她夢裏反映出全體瘋魔的居民、操場地下埋着的孩子、學校的大火……學校這裏該是被當作一個祭壇,操場地下埋着不止一個孩子,為那個未出世的胎兒續命。”

“千子鎮……所以是,一千個?”梁卓忽然睜大了眼睛問。

顏束透着點疲憊:“是,她用這裏的所有孩子當祭品,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天衣無縫的蓋過去,所以……”

“所以才有了所有小鎮居民對她喊打喊殺,從而反映到夢裏形成誇張恐怖的一幕,郭倩才是外來者。”裴放說着,看了眼顏束越來越白的嘴唇。

他的狀态不太對。

“那邪祭為什麽會失敗?”梁卓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種反社會的現象,追着又問。

這次是裴放回答他:“郭倩的孩子未出世,連嬰兒都算不上,她卻用了這麽多已經有行動力的孩子當祭品,大概是不符合邪祭的條件吧,對嗎?”

說完,他看向顏束,對面的人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

“你怎麽樣?”裴放伸手去觸碰顏束的額頭,狀似無意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這邪祭是什麽來着?”

顏束像是在忍耐着什麽,下意識回答:“嬰靈祭。”

他媽的!

電光火石之間,顏束拍開裴放的手,迅速拔出匕首往他的左胸腔刺去。

攻擊在眨眼間,裴放反應敏捷,立馬側身閃開,卻還是被劃破了衣服。

“你知道這種邪祭的名字,不是新人吧。”裴放眼神冰冷,周圍氣壓驟降。

顏束唇線緊抿,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線,他的大腦此刻正在急速清理他的搜索功能,他似乎觸碰到了那片空白的邊界,但是被強烈的應激反應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疼痛就是最直白的反應,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敏銳度。

所以連裴放這王八蛋如此明顯的套話都沒聽出來!

什麽新人老人,什麽鬼邪祭,顏束通通不想知道。

他現在并不想跟裴放扯那些有的沒的,他只想逃。

這裏太窒息了,看見面前那張面孔,顏束就深感呼吸不暢。

還不能倒下,他還有事要做。

靜默了兩三秒的一言不發之下,顏束忽然從窗戶縱身翻了出去。

“攔住他!他狀态不對,別讓他出去!”裴放預感不好,一向習慣指揮的他立刻發出指令。

但身邊的梁卓一個懵成倆,沒等他反應過來,顏束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該死!你待這裏別亂跑!”裴放罵了一句,叮囑完梁卓,跟着飛快從窗戶跳了出去。

“啊?好!”梁卓忙點頭蹲在角落。

整座學校已經是一片火海中的廢墟,那些小鎮居民之所以這麽長時間沒找過來,也是因為在火海中行動受限。

顏束能去哪裏?

不管他是誰,他的用處已經很明顯了,裴放決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裴放踹開兩個撲過來的人,捂住口鼻快步向學校外走去。

對,顏束渴望出去的心比誰都強烈,他那麽聰明,完成邪祭所有人會困死在這裏,他猜得到。

但在郭倩的夢裏,如果那女人不主動出現,他們甚至找不到人,還怎麽阻止這場邪祭。

所以還有一個辦法,裴放沒說過。

——就是找到死者的屍體,然後毀掉。

生魂因執念不滅不消,這種東西可以引人入夢,但也有害怕的東西。

那就是,他們無法直面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所以張成平才會把郭倩的死亡證明時時刻刻放在身邊,他也害怕女鬼尋仇。

可是,找到屍體也許不難,但郭倩會讓顏束那麽輕易得逞嗎?

千子鎮進入了永夜,代表不會再有白天,他們只能在這個女人的夢境裏行動,如同活在監視器之下。

并且郭倩在自己的夢裏,想置人于死地簡直易如反掌。

這也是顏束在幻象裏說要替那女人完成邪祭的理由。

顏束從一開始就擺好了棋局,先降低郭倩的警惕性,再請君入甕。

這人腦子裏裝了些什麽?

是有多少缜密到毫無縫隙的心思,每分每秒都在琢磨着算計別人。

該不會剛剛的頭疼也是裝模作樣在騙人?

裴放簡直要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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