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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周後，是鐘謹的手拆紗布的日子。

郁曉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匆匆往醫院趕。這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如果鐘謹的手恢複得好的話，她的負疚感也就會少一些。

一向節儉的她決定打車。在路邊等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蘭博基尼開過來，開車的人棱廓好眼熟。恰好前面不遠處就是紅燈，車停了下來。

她忍不住緊跟兩步，探頭看過去。

雖然只是側面，可那眉眼早已經刻心裏，她的心瘋狂地跳了起來。

王軒！

她沖過去想要叫他的名字。綠燈卻已經亮起，他的車很快消失在她視線之外。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跟上他！

恰好後面來了一輛出租車，她飛快上去，急匆匆說道：“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蘭博基尼……”

“好，沒問題。”司機大叔猛踩油門在。

她坐在那裏，一會兒搓手一會兒理頭發，手腳無措。

司機大叔心腸很好，安慰道：“放心，我一定能跟上的……”

她“哦”了一聲依然很緊張。司機大叔又說：“是男朋友出軌了對吧？”

她愣了下，剛想說不是的，司機大叔卻又發話了，“開了這麽些年車，這種男人見多了……小姑娘你也別難過，你長那麽漂亮，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了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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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突然響起來。

看到鐘謹名字那一瞬間她才猛然醒悟自己今天出來的目的了。她猶豫着要不要接，後來還是接通，立即從電話裏傳來鐘謹的咆哮，“郁曉你給我聽好了，十分鐘如果不到你以後就別再我面前出現！”

“……好，我馬上到。”

“師傅，去XX醫院。”

“不去捉奸啦？”

郁曉頭頂冒汗。這司機大叔也太扯了吧。他是哪只耳朵聽到她說要去捉奸的，是韓劇看太多吧？

見到鐘謹的時候紗布已經拆了，虎口和手腕之間留下一條醒目的疤痕，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深深的自責再次攫住她，讓她好難受。

“醫生，他的手還會恢複嗎？”她又強調，“我說的是完全恢複。”

醫生波瀾不驚地說：“就目前情況看來，恢複還算不錯。至于能否完全恢複，還要看後期的複健情況而定……”

郁曉茫然。醫生說話永遠都那麽有水平，不打擊你，也不給你太多的希望。一句話，看天意。

出了醫院，郁曉看鐘謹一直不說話，于是安慰道：“鐘總你放心，醫生不也說之前恢複不錯嗎，只要以後好好努力，一定能完全恢複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鐘謹淡淡道：“你那只眼睛看出來我在難過了……”

郁曉微微一愣。那為何板着一張臉呢？

“剛才去哪了？”

“哦，突然看到一個老朋友，聊……聊了幾句……”

鐘謹站住，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這才開口，“給你一個忠告……”

“什麽？”

“下次說謊別結巴，別臉紅，否則會被人家一眼識破……”

心裏腹诽，不就晚到了幾分鐘而已，至于這樣刨根問底的嗎？我也有隐私權好嗎？

還好他沒有再追問下去，郁曉松了口氣。

“以後我每天都陪你來醫院複健吧。”她主動說。

他冷冷道：“不用。”

“複健的設備我已經讓人買了，你來家裏就行了……”

有錢人的世界，俺真的不懂。

自從那天看到王軒之後，郁曉一直很留心周圍來往的人，可再也沒碰到過。可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王軒就在這個城市裏。

她相信，如果他們之間的緣分還在的話，他們就會有再相遇的那一天。

鐘謹的傷好了許多，郁曉也放心了些，于是找了份晚上做的兼職，在某餐廳當服務員。服務員的工作雖然辛苦，可對于從小就吃慣苦的郁曉來說并不算什麽。

一身白色制服，馬尾紮得高高的，這樣打扮的郁曉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郁曉拿着菜單和本子，頻繁穿梭于大廳和廚房之間。

“郁姐，那個姓張的客人又點名要你去接待，你看……”小嚴是個帥氣的小夥子，讀大三，也是晚上來兼職的。

她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個客人上周也來過，對她嬉皮笑臉的，有些不懷好意。

“沒事，我去吧。”

拿着單子過去，放在姓張的男子面前，禮貌道：“先生請點菜。”

這人四十來歲，是個光頭，脖子上戴了一條很粗的黃金項鏈，手上一邊是黃金手鏈，一邊是一塊亮晃晃的表，怎麽看都覺得俗氣。

這樣的暴發戶，滿大街都是。

光頭張拿起菜單随意掃了一眼，然後便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懷好意的眼神在她豐滿的胸前掃來掃去。

同來的還有三人，在一旁起哄，“張哥，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張哥有眼光，這妞盤挺正的……”

“喲，瞧那胸部，還破濤洶湧呢……”

這些人越說越難聽了。郁曉小臉漲得通紅，她提高了聲調，“請問你們哪位先生點菜？”

光頭張摸了摸下巴，流裏流氣地說：“我可以點你嗎？”

郁曉氣得想拿筆戳瞎他的狗眼，看他還瞄個屁啊。

可這是工作，她在心裏提醒自己要冷靜，冷靜。她努力保持笑容，“先生，希望您能自重。”

光頭張毫無收斂，陰陽怪氣地說：“我也想自重啊。可我看小妞兒你長這麽漂亮還來做這麽累的事情，心裏實在心痛啊。怎麽樣，陪我一晚，我給你這個數……”說着豎起食指比了個“1”。

郁曉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說道：“先生，請點菜好嗎？”

“怎麽，一千塊還不夠，要不，翻倍，兩千……”他豎起了兩根手指。

郁曉忍無可忍，回答：“先生，這個數字挺适合你的……”

他媽的一個二貨！找小姐你去酒吧啊。

她不愛罵人。所以只能在心裏偷偷爽一下。

當事人沒有醒悟過來，他的朋友卻醒悟過來了，提醒他，“這妞兒罵你是二貨……”

“我靠……你居然敢罵我……”光頭張惱羞成怒，猛地站了起來。郁曉迅速瞟了一眼，還好桌上沒有啤酒瓶，否則他非給她來一下不可。

光頭張卻突然擡起手來，她吓得閉上眼睛，身體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奇怪的是，沒有動靜。

耳邊突然有個男子的聲音，“我看算了吧，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孩子計較有什麽勁兒？”

這聲音……好耳熟。

睜開眼來，看到鐘謹那張帥氣到爆的臉。

“這位兄弟，你也管太多了吧，她是你什麽人？”光頭張試圖想抽回手來，卻沒有成功，滿臉橫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鐘總，要我報警嗎？”一個高個兒年輕人在一旁問，邊問邊準備撥號。

光頭張那些原本站起來要幫忙的兄弟夥聞言趕緊坐了下來。對方那氣質一看就是哪家企業老總，如果真報了警的話，吃虧的恐怕只能是他們了。

餐廳的經理和員工也圍了過來。經理趕緊過來息事寧人，“哎，大家有什麽話好好說嘛。這樣吧，這位先生，你盡管點，菜品和酒水一律五折優惠。”

鐘謹已經放了手，光頭張聽這麽一說，乘機下臺階，說：“好吧，看在經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烏龍之後，郁曉趕緊過去看鐘謹的手，“你手沒事吧？”拉着他的右手欣喜地打量着。

奇怪，明明下午拿東西還不太穩，現在卻突然這麽大力氣。難道，是洪荒力量爆發？

鐘謹一盆冷水澆過來，十分嫌棄的眼神，“你沒看到我用的是左手嗎？”

暈，場面太混亂，沒看清。

不過，這厮左手都這麽有勁，看來果然是練過。

“出來，我有話跟你說……”鐘謹突然拖着她往外面走。

“哎，我還在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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