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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本道看二位印堂發黑,而且腳下影子虛實不定,近日恐有災禍降臨。”忽然,他一本正經地站定在他們的身前,一甩拂塵道。
憐心和黎寒還未出聲,程羅芬倒是一臉驚慌地走向這道長:“道長,你方才是說有災禍?”
她家易楊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可不能再出事了。
程羅芬一臉擔憂地想着,完全忘了先前還認為眼前的易楊不是她兒子一事,甚至還找人前來收妖呢。
黎寒笑得溫煦,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
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勢态,仿佛自己不過是看熱鬧的人,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與他并無關系,倒是憐心實在看不下去,将他推向沙發。
另一頭,那位道長正閉眼掐算着,完全無視程羅芬的問話。
憐心泡了幾杯茶,茶香四溢時,那道長倏然睜眼。
“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他再一次甩了刷拂塵,臉色凝重地掃了若無其事的黎寒和憐心一眼,視線再迎上程羅芬擔憂的目光,說道:“下個月的月圓之日,令郎和令兒媳最好不要出門,否則恐會再次遇到車禍之險。”
“咦,你怎麽知道……”程羅芬心下陡然一顫,“你怎麽知道我兒子,已經出過一次車禍?”
她好像沒對他提過吧?
“程女士,這點小事,只需掐指一算。”他作勢捏了捏手指,“貧道自能知曉。”
“對對對,你看我都糊塗了。”程羅芬拍了拍頭。
憐心和黎寒任由那道人在那邊瞎忽悠,悠然自得地坐在一邊品着茶。
程羅芬一直纏着那道長,讓他替他們看看宅子的風水如何,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更別提什麽收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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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靜坐在沙發上,一陣接着一陣的擾人吟唱聲從那道長的嘴裏吐出,他強忍着怒意,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直到那道長不知道灑了什麽水在床上,黎寒終于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迫人的氣勢瞬間将站在床前的道長籠住。
“臭道士,你方才在我的床上灑了什麽?”他的眼裏看似噙着笑意,卻令人打心裏發顫,“知道我這床被子值多少錢麽?你那髒水往上一灑,含了多少細菌?”
“你說,你怎麽賠我?”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貧,貧道是來替你們看風水,去晦氣的。”道士的聲音隐隐地顫抖起來,“方才那是仙水,沒,沒有細菌。”
“仙水?”黎寒眸光微眯,身上迫人的威壓有多了一分,“到底哪裏來的江湖術士敢在我面前招搖撞騙,要不要我請警察來替你們驗個真僞?”
“警察?不,不必了……”道士連連罷手,一臉慌亂地出了卧室。
程羅芬看那道士帶着自己的兩位徒弟夾着尾巴逃離,忙追了上去,不解地叫嚷着:“喂,道長,這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下了樓,程羅芬終于追上了他們。
為首的道長被她拉住衣袖,回頭沒看到黎寒他們,頓時松了口氣。
“程女士,你兒子遭邪祟附身了,貧道法力尚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該死的,今天真是出師不利,差點害他進警察局。
下午五點半,天空上一片豔麗的霞雲。
黎寒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宛若伸手可碰的彩霞,不由地心生感慨:“倒是許久未曾見到如此的美景了。”
曾經天天與雲彩相伴,和孤獨為伍。
如今的他雖然變成了普通的人類,但生活卻豐富多彩了起來,最終要的,是有心愛之人陪伴于側,這樣的人生才算無憾。
想到此,他轉頭看向身側的憐心,将他擁入懷裏。
他們現在是在剛買下的新房子裏,大約兩百來平,還未裝修。
黎寒回頭看了眼,好奇地詢問:“憐心,你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她包養的小白臉。
“在想什麽?”看到他的臉莫名地紅了起來,憐心偏頭看向他,雪白的肌膚透着玫瑰色的紅暈,誘人心弦,“不會懷疑我的錢來路不明吧?”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黎寒的表情僵了僵,猶豫了片刻,傾身在她的耳畔嘀咕了幾句。
豔麗的霞雲映照下,憐心本就白裏透紅的面頰瞬間染上另外一層的嫣色。
“誰教你的詞?”她硬着語氣佯怒,然而秋眸之中卻蘊柔挾春,“才兩個月多月而已,你便學會了包養,還明白小白臉是什麽意思,那往後是不是還要學壞?”
她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轉身要走,然而扣在腰間的手一緊,她又跌回他的懷裏。
“心兒,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裏的網絡太過複雜,辦公室裏的那些同事也比較八卦。”他低頭,碰了碰她的鼻尖,聲音不知不覺地低啞了下來,“我有你就夠了,絕對不會學壞,老婆……”
現在的她表情豐富了許多,不過吃醋時的她最為可愛。
“誰是你老婆?”她佯裝掙紮,臉上滿是羞意,“我們還沒有領證,充其量只能算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現在的他越來越得寸進尺,簡直是披着羊皮的狼。
“就算沒有領證,那你也是我的老婆。”他在她的耳邊呢喃着,熾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她會是他的妻,生生世世。
憐心微低垂着頭,沒有看到他眼裏充盈滿的深情和堅定。
“先說說看,這房子你想怎麽裝修,或許今晚便可搬過來。”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只好轉移話題。
他們在同一張床上睡了兩個多月,看似相安無事,而她很清楚他已經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每每天還未亮就起身沖冷水澡。
若再繼續下去,還真不能保證會發生何事。
也許是時候回趟心湖了。
黎寒完全沒看新房的格局,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心頭蠢蠢欲動:“你喜歡,我便喜歡。”
意思是不必參考他的意見,讓她自己決定。
憐心聞言,沒有多說什麽。
“倒也無妨,若是想換,随時都可以。”她推了推他,“好了,松開手。”
“不要。”他難得耍賴道。
憐心拗不過他,只好擡手掩住她的眼,而她則回想房間裏的格局,靈氣從她的腳下逸出,向房間的各個角落飄去。
一瞬間,他們身處的毛呸房陡然變樣。
待一切完畢,憐心移開掩在黎寒眼上的手,臉上的笑如蓮綻放,淡雅非常。
黎寒擡眸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古色古香和超前的現代裝修相輔相成,不僅不顯得突兀,還意外的賞心悅目。
兩百多平近三百平的空間,被隔成了四室一廳一廚一衛,還有一個很小的秘密房間。
憐心牽着呆愣的黎寒向那秘密房間走去,裏面裝飾得很夢幻。
“這麽小的空間,隔出來有什麽用?”失聲許久的黎寒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詢問。
憐心但笑不語,只見她擡起手,靈力在她的掌心凝聚成無數的光影,這些光影慢慢地形成一道又一道星空似的透明之門,如夢如幻。
黎寒的眼裏露出狂喜之色,待那些星空之門完成時,黎寒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手托住憐心的臉,用力地吻上她。
他撬開她的唇,舌頭堂而皇之地鑽入她的紅唇裏放肆地糾纏着。
有了這個,他們就可以游遍世界各地。
簡直太完美了!
“老婆……”他好不容易放過她,臉上的笑俊雅中還透着有意無意的魅惑,“要不今晚去海邊看看海,如何?”
“看海可以,但我們結婚了麽?”她笑得溫婉,“不許再叫我老婆。”
聽起來像老婆婆,都把她叫老了。
若是中間再加個妖字,那還不成老妖婆?
憐心推開黎寒,轉身走了出去。
趁現在還早,她打算将另外一邊的東西都挪到這邊來,不過這邊設備已經齊全,所以除了那些衣服之外,其他的都沒必要帶過來。
心下主意一定,她走進自己的卧室。
她的卧室宛若一個小型的花園,太陽從落地窗外直射而入,将地上的鮮花照得美麗通透。
打開爬滿樹藤的衣櫃,她一揚袖,存放在另一邊的衣物都挪到了這邊的衣櫃裏。
黎寒的房間則比較複古,同時還帶有現代化的設備,好比液晶電視,LED燈等,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她同樣将黎寒的衣物都挪到這邊。
以往她獨自一人之時,不是特殊的情況下,她一直都遵守這個世界人類生存的準則,可自黎寒來了之後,她已經完全打破了自己的這道準則,屢屢破例,如今更是徹底放棄。
這個世界,環境污染嚴重,對人體的危害極大。
雖然她可以替黎寒消除病痛之苦,但她還是希望他能吃得健康、住的舒心,玩得開心。
曾經在天地大陸所發生的那一切就當是東流之水,她不會再去追究。
她想通了!
她不希望那時的痛苦再延續到現在,活在當下即為自在。
将黎寒的房間收拾妥當,轉身之時,她差點撞到他的身上,而他的表情不若先前的溫雅,多了一絲沉凝之色。
她為什麽要安排兩個房間?
意思是要和他分房睡麽?
為什麽,難道她還沒有原諒他,還是說,因為他附身的這副軀體?
黎寒試着将躁動的心思隐藏起來,強迫自己要冷靜以對。
他還沒有質問,憐心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怎麽了?”她微一揚眉,嘴角依舊噙着柔柔的笑意,試探性地問道,“你……在生氣?”
“你說呢?”
“還是你來說。”
“為什麽要分房睡?”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的聲調趨向于平和。
就算他難受得要死,可他還是強忍着沒有碰她,只是親親小嘴、抱抱她,這樣也不行麽?
他沮喪得很。
聽他這大有興師問罪的一問,憐心下意識地低垂下頭。
她避開他的目光,眸光游移間,幽然的聲音略顯遲疑地飄出:“可是如果兩人睡一起,你不是會……更難受麽?”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自願的。”
聽着她暗含了羞澀的聲音,壓在他胸口上的不适感頓然消減不少,臉部的線條也同時柔和了許多。
他輕嘆了聲,不想再讓她為難,轉身走了出去。
憐心本想喚住他,可他走得很快,轉眼就出了房間,留下她一人獨自站在那,凝眸沉思。
出了房間的黎寒看到酒櫃上的紅酒,當即就開了一瓶,沒有經過醒酒的步驟,直接喝了起來。
憐心走出房間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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