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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高二十四班，教室外過道。

蘇昱一下課就到辦公室拿了一份試卷，沿着教室外的過道內往回走。

路過樓道口時，看到正在樓道爬樓梯的郭思意，她叫住他：“蘇昱，你拿了什麽？”

“前段時間剛考完的一套試卷答題卡。”

蘇昱背着光站在樓道口，垂下眼簾來看着她。

郭思意兩步一個臺階，沒幾秒就到了他面前，雖然之前在書店買過高考模拟試卷，卻只買了一份數學。

而她随意一瞥，瞥到一道選修大題過程，看着那些似曾相識的公式，她雖然一時忘了相關定義用法，但一瞬間還是反應過來，這是份理綜試卷。

她和他并排走在過道中，她有意無意側着身子去看那份答題卡。雖然手機裏有份去年期末的成績表，但是成績排名冊這玩意兒，最新的永遠比從前的更有參照性。

可是蘇昱比他高快一個頭，又把答題卡認真放在胸前位置，她正要出聲問他有沒有這次考試的年級排名冊時，他突如其來地停下腳步看她。

“你想要這份答題卡？”

郭思意站在他面前，點頭如搗蒜，挺直腰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畢竟剛轉到你們班，是該通過這次的答題卡做題情況了解一下同學。”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蘇昱故意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麽？”

“不過這份答題卡是機改，沒有打對錯也沒有分數。”

郭思意：……

她真是腦子進水了，別說高中，現在很多地方小學都開始用答題卡答題，然後用電腦進行批款。別說私高這麽個土豪堆起來的高中了。

【被攻略系統：你今天是怎麽了，智商一直掉線，你瞅瞅你這都什麽弱智發言。】

這吐槽到點了，她認。

郭思意深吸一口氣，“以前學習不好，沒帶腦子，這幾天剛安上新腦袋回來，它需要倒時差，所以反應有點慢，哈哈。”

蘇昱一臉冷漠，從上衣口袋拿出手機，“我有上周周考的全校成績電子表，你要嗎？”

她點頭，拿出手機低頭掃了他的微信。兩個人距離不過半只手臂長短。

遠遠看去，就像是她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

＊＊

郭思意這一天都在聽課，學習，做題，檢查對錯，做好錯題整理和相關筆記中度過。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後，郭思意對着已經做了大半本的筆記，伸了個懶腰。

放學後，不同班級學生從教室魚貫而出，紛紛奔向校門口。不是回家，就是在校門外找炒飯店将就個晚飯，好回來上晚自習。

郭思意早上研究了一下私高高三年級，第一次周考成績。又努力回憶自己遙遠的過去的高考成績。

大概對此了一下，以過去的成績在私高前二十名不在話下。

前提是她得在這一個月內，把那些已經遺忘了的知識點通通撿起來。

班上每節課都有人離開去進行臨時或長期培訓。下午最後一節課鈴聲響起時，整個十四班幾十個同學，居然只剩下數十人。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沿着經常走的綠蔭小道往校外走。

小道在教學樓右側，左右兩邊各有一塊近三米高的石塊，石塊上分別寫着“學海無涯”和“志存高遠”。

郭思意今天整理要帶回家的作業，是班上最後一個走的。大概是大家都忙着吃晚飯，她走到綠蔭小道上時，只有寥寥幾人。

這條綠蔭小道兩旁是一顆顆櫻花樹靠牆而長，不過現在不是花期有些光禿禿的，少了點美感。

這綠蔭小道雖然位置相對隐蔽，但長度不算太長，所以在私高處處可見攝像頭下，這裏倒是成了唯一一處無攝像頭，可以休息的好去處。

只是郭思意剛走進這小道上，目光随意一瞥，就瞥見右邊靠牆的那塊“志存高遠”的石塊後頭，站着七八個人，其中就有蘇昱，林淵和吳迪三個人。

可能是郭思意腳步輕，也可能是他們正忙着“審問”蘇昱，沒人注意到她。

那些人圍着蘇昱，把他包圍在一起，林淵站在他面前，呸了一聲：“蘇家落魄多年，你這是看到郭思意在沈家受寵，就想借機攀個關系，妄想東山再起？”

郭思意聽到這話，有些好奇蘇昱會怎麽回答，就躲在一旁的櫻花樹旁。雖然櫻花樹光禿禿的，但從他們那個角度不仔細看也注意不到她，而且正好這個位置也能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蘇昱冷着張臉：“我蘇家就是落魄，在這私高，校長都要給我幾分薄面。我想攀關系三個字，應該是用在你們這群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學混身上才更貼切吧。”

吳迪沒反應過來：“學霸學渣我知道，學混是什麽？”

蘇昱：“學習混混，泛指在學校混日子而不自知的人。”

郭思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淵轉頭，“誰？誰在笑？”一邊問一邊目光搜尋着附近。

郭思意露了馬腳，救大大方方走到他們面前，和蘇昱并肩站在一起。

她微微一仰頭：“是你們想要攀關系的人。”

林淵周圍那些弟兄屏息靜氣看看她，又看看他。似乎在等着他發話。

郭思意收起笑，嚴肅地看向蘇昱問：“你沒事吧？”

蘇昱搖搖頭：“沒事。”

“你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

“剛下樓就被他們叫住，說找我有點事要談。”

“什麽事？”

林淵本來被這話噎住，結果他們倆倒是自顧自談了起來，林淵火冒三丈，可郭思意在這，他又不好直接發作，怕拉低她對自己的印象分。

他忍了忍，說：“聽說你們在談戀愛，我就叫他過來問問。怎麽了？”

“談戀愛？”

“談戀愛？”

蘇昱和郭思意異口同聲，一臉詫異。

郭思意懵圈地看着林淵：“高三不學習談戀愛？我可是要考年級前二十的選手，不是腦子進水選手。”

蘇昱表情恢複平靜，像是聽人閑聊一般波瀾不驚。

林淵沉默了一瞬，吳迪連聲搶問：“可是意姐你轉班那天說的話，你忘了？”

她那天說的話多的要死，哪記得那麽多有的沒的。

“哪句話？”

吳迪卻閉嘴，看向林淵，似乎在等着他點頭才有勇氣說出口。

林淵上前一步：“那天你說你的喜歡向風一樣，來得快去得快，你指着教室外過道上的一個男生，說你現在喜歡的就是他。”

郭思意想起了這茬，點頭：“對啊，我對你的确不喜歡啊，怎麽了。”

說完她反應過來，等等，她随手一指的男生該不會就是蘇昱這麽巧合吧？

她看了看蘇昱，一臉複雜。

吳迪小聲提醒：“意姐，那個男生就是蘇昱。你不會不知道吧。”

郭思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還真不是。

“那你又怎麽解釋，你們今天早讀暧昧的動作？”林淵看她沉默，拿出了手機翻出那張照片，追問。

郭思意看着照片，這角度拍的，兩個人穿着不同于大衆的校服，獨樹一幟又吸人眼球。從照片角度看，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的确像是剛陷入熱戀的小情侶。

讓人浮想聯翩。

可他們還真什麽都沒有。

“照片角度問題”這六個字卡在郭思意的喉嚨正要脫口而出，她看了看林淵。

如果她現在直接否認，那林淵可能還會乘勝追擊地騷擾她，但是不否認蘇昱也不可能會為了自己白白抗下這個鍋。

果然，看到郭思意猶豫瞬間，蘇昱冷着張臉否認：“照片角度問題而已，你要是不相信，私高每個教室都有攝像頭，你可以去監控室調出來看。我們并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林淵半信半疑：“那為什麽思意你沉默了？”

郭思意：“林淵你今年滿十八了嗎？”

林淵：“剛滿，怎麽了？”

“我滿十八了嗎？”她用心聲問系統。

系統嗯了一聲，表示肯定。

原來還比他們大一歲。

索性借這次機會，打擊一下林淵的積極性，讓他挫敗挫敗，她可不想再見到他了。

郭思意思前想後，組織語言說：“雖然我們還在讀高中，但是高三也快畢業，大家也都成年了。可以為自己行為負責了。”

她像是豁出去一般，開始戲精表演：“其實成年人愛情就是這樣，像風又像雨。既然是風和雨，又何必執着于是哪天的風雨呢？我承認我是對蘇昱有好感，也有想和他發現為戀人的想法。”

她故意抽泣一聲：“可是，妾有意郎無情。蘇昱對我沒有絲毫男女之情，也不強求。我會把對蘇昱的感情化為學習的動力，一心學習，直到考上好學校，成為好的自己，才能去配上好的他。”

此言一出，林淵周圍的弟兄你一言我一語，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郭思意不給林淵和蘇昱說話的機會，一把抓住蘇昱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林淵若你真對我愛而不得，你就應該能體會到我對蘇昱愛而不得的感受。以後，你別纏着我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