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錢錦喬想立刻從這間房退出去,可是剛轉身就聽門“咔嚓”一聲鎖上了。

“哎呀哎呀~門怎麽被風吹關上了?我來開我來開!”門外,管家提着嗓子,聽上去很抱歉,他說完拉了拉門把手,然後自言自語,“咦?門鎖怎麽壞了?打不開了,這可怎麽辦?”

“我去喊人過來開鎖,馮少爺,你們先聊,我等下讓人過來開門。”

管家在外自編自導了一出,說罷就一溜煙跑了,任錢錦喬怎麽拍門都沒人回應。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馮聲遠看出了他們的把戲,只是今天太爺爺打得太真實了,讓他都信以為真了,現在明白了前因後果,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背上現在疼得厲害,一邊責怪太爺爺下手狠,一邊褪下外套,然後開始脫襯衫。

可他才解開襯衫的紐扣,就聽錢錦喬大聲呵斥,“你幹什麽?你幹嘛脫衣服?”

馮聲遠停下解扣子的手,茫然地看着錢錦喬。

“你別這麽看着我我告訴你?我們倆不可能了。”錢錦喬發現馮聲遠竟然有腹肌,他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

平時穿着衣服真看不出來啊?

不過這家夥知道自己喜歡八塊腹肌還露出來給自己看,肯定沒安好心,他一邊捂着臉,一邊從指縫裏偷偷地看馮聲遠,“你快把衣服穿上。”

馮聲遠對錢錦喬的呵斥很是無語,認為,只要不是脫褲子,就不算耍流氓。

可看着錢錦喬緊張和害怕的樣子,他突然來了惡趣味,指着牆上那些海報問錢錦喬,“他們的好看,還是我好看?”

“都不好看。”錢錦喬捂着臉轉身,面牆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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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過,怎麽知道好不好看?”

馮聲遠繼續脫衣服,他起身也不管門外什麽情況,來到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後背,都紅腫了。看着那紅腫的後背,他皺了皺眉,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但是想捉弄錢錦喬的心情逐漸增加,甚至帶了懲罰的性質。

“不用看肯定不好看。”錢錦喬有點生氣,他是來問馮聲遠一些問題的,還想着如果有誤會就解決了,誰也不冤枉誰,省的糾糾纏纏,但他沒想到馮聲遠思想這麽龌龊,看點不該看的就想入非非。

“那你回頭看一眼。”馮聲遠在他身後,忽然貼着他耳朵根輕柔地說了一句。

他的突然舉動吓得錢錦喬全身緊繃起來,耳朵更是紅得能滴血,整個人僵在原地,舌頭都捋不直了,“看……看……看你個頭。”

“你……你……你離我遠點。”

“太爺爺的安排,我今天不從,可是要被打死的。”馮聲遠說着,伸出手将錢錦喬禁锢在門上,他本是抱着惡作劇的心态,但看到錢錦喬緊張地話都說不順溜,心裏逐漸開始躁動,于是不由自主且變本加厲的欺負錢錦喬,“你今天過來,就是主動送上門的羔羊,怪不了別人。”

他說完低下頭,本想對着錢錦喬的耳朵吹口氣,然後油死這家夥,讓他下次不敢造次,誰知,看到錢錦喬後脖頸上的劃痕,他又停了下來。

昨天的記憶一瞬間湧上他的心頭,錢錦喬乖巧、可憐的樣子浮現在他腦海裏。

他想,錢錦喬這個人,現在是不是只有在發熱期,才會把渾身的刺拔掉,然後安安靜靜地擁抱自己?

為什麽呢?為什麽只有這時候才會想到自己?是因為堅信,只要看到他委屈自己就會伸出手幫一把麽?

是不是就這麽篤定,自己會因為心疼他,然後冰釋前嫌?

為了證明這一點,馮聲遠腦袋一熱,就這麽低着頭,直接親在了錢錦喬的腺體上。

輕輕一吻,情緒激動,但卻沒有進一步動作,而是抱着十二萬的委屈,求一個結果。

如果錢錦喬不讨厭,那就是對自己有情,如果反抗,那就是沒有。

他這麽想,可是錢錦喬卻不這麽想。

錢錦喬正害怕緊張着,忽然後脖頸就被馮聲遠啄了一口。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腺體一路往下,刺激着他的脊椎一直到尾椎骨,他想大叫一聲,但是羞恥心令他忍不住捂住了嘴,然後瞪大了雙眼,但奇妙地是,即使他捂住了嘴巴,那不可思議的聲音還是從嘴裏變了音調地溜了出來。

然後,他瞪大了雙眼,更加筆直地僵在原地,同時僵住的還有馮聲遠,後者等着錢錦喬的劇烈反抗,或者是被羞辱的哭泣,怎麽都可以,他只求一個答案,但是錢錦喬的反應,超出了他的意料,令他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甚至有些驚訝。

兩人都因為這小小的尴尬愣在原地許久,錢錦喬的皮膚,只要露在外面的,沒有地方是不紅的。

隔了半天,馮聲遠忽然肩膀觸電一般抖了抖,他憋着笑,生怕自己笑得太大聲,惹怒了錢錦喬,可他一個沒忍住還是笑出了聲,錢錦喬聽了感覺特別刺耳,然後轉身用力地推開了馮聲遠,并大罵道:“滾開啦!你再這樣我就打爆你的狗頭!”

“你剛才,是不是叫了?”馮聲遠明知故問,但是心裏有些東西松動了,令他特別愉悅。

“叫你大爺!”錢錦喬氣得發抖,他實在是覺得丢人,特別是看到馮聲遠笑得那麽大聲,羞恥感達到了頂峰,他拿起門邊的棒球棍,“還想挨打是麽?”

他舉起棍對着馮聲遠的腦袋,馮聲遠看着他,忽然間就明白太爺爺今天的用意,于是鬼使神差地說,“你打吧。”

錢錦喬被他這樣子氣得牙癢癢,于是舉起棒球棍就揮了過去,可是棍子落在馮聲遠頭頂大概十厘米左右時又停了下來。

馮聲遠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錢錦喬,見他沒将棒球棍揮在自己頭頂,不知怎地就笑了,“你心疼我。”他說。

“不可能,我恨你,恨死你了!馮聲遠,我特麽恨你你知道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錢錦喬見自己根本下不了手,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心裏面憋屈、難過,那種很無能為力地感覺讓他崩潰,于是扔了棍子,惡狠狠地瞪着馮聲遠。

那麽多年的恨,怎麽可能消滅幹淨?

即使到了現在,看見馮聲遠戲弄自己那種悠然自得的樣子,錢錦喬更是恨得牙癢癢,但是他如此崩潰,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因為都已經這樣了,他竟然對馮聲遠下不了手,甚至還有點心疼。

說白了,真是賤。

“錢錦喬,我真的沒有曝光你,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馮聲遠見他情緒不對,收了剛才那種油膩男作派,他想解釋,但他永遠不知道錢錦喬對自己的恨究竟是因為什麽。

“我想聽你解釋的時候你在哪?”錢錦喬忽然大吼。

他的情緒幾近崩潰,這一聲更是讓馮聲遠怔住,然後有點無措地開口,“你也沒給我機會解釋啊?”

“我給過你機會的馮聲遠。”錢錦喬本以為過去了很多年,只要有恨就不會那麽懦弱,可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仍然會一提起來就委屈到想哭,但他忍了又忍,假裝那紅了的雙眼是因為憤怒。

馮聲遠根本不知道錢錦喬什麽時候給自己機會解釋了,為了避免大家情緒上頭又開始互怼,他又重新坐回床邊悶着頭想了會兒,最後猛地擡起頭,看着錢錦喬的眼神激動中帶着些許的難以置信。

這種情緒令他說不出話來。

“呵,想起來了?這倒真的是無足輕重的小事,能讓你想這麽久,也難怪,不在意的東西,當然不會放在心上。”錢錦喬見馮聲遠終于想起那些往事,不由嗤笑一聲,“我現在很清醒,甚至不想跟你多廢話,只是心裏實在憋悶,想求一個解釋,一個理由。”

錢錦喬吸了口氣,他沒想過六年後的今天,還能聽到馮聲遠的遲來的解釋。

也好,‘不适合’‘太平庸’,只要馮聲遠說出來的理由,無論哪一種,錢錦喬都會接受,只要接受了,就要徹底死心。

這是他給自己下達的最後命令。

他站直身子,就像是在等一場告別儀式,儀式結束,他的青春與童年就徹底的被關進牢籠,為了這一天,他做好了準備。

馮聲遠見他如此認真,心裏的激動更甚了一分,他等了六年,也誤會了錢錦喬六年,沒想到六年後,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錢錦喬仍然彭拜的愛意,激動已經不能表達他的情緒,只能用肢體來代替,他從床邊走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用力地将錢錦喬擁入懷中,“是我的錯,沒聽明白你給的暗語,錯過了你給我解釋的機會。”

他認認真真地開口。

錢錦喬實打實地懵逼。

有那麽瞬間,錢錦喬想,是不是自己才是誤會馮聲遠的那個,不然馮聲遠怎麽會這麽激動地抱住自己,而不是說一些令人傷心的話語?

“你幹嘛?”隔了會兒,錢錦喬有點受寵若驚地小聲詢問。

“心疼你。”馮聲遠真誠地回答。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這麽多年,沒有你的解釋,我真的很不甘心。”錢錦喬持續懵逼,破開的心房被東西堵住了。

他擡頭看着馮聲遠,眼睛裏水光一片,而就當他準備問一句馮聲遠,六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馮聲遠忽然開口,

“但我真的沒有曝光你,你別哭了,我懷疑,這件事是沈刻舟做的,我……”

馮聲遠還沒說完,懷裏的錢錦喬突然掙開他,“你以為我要聽這個解釋?”

“不然嘞?”馮聲遠的話被打斷,有些莫名其妙,“我還有什麽事需要向你解釋?”

“哎,你上次抱着我不是想要我解釋麽?我以為你那是示弱,求我解釋為什麽這麽做,原來不是啊?”

馮聲遠還不明白狀況,他有很多事沒說完,還打算着等這些說完後,再和錢錦喬談談高中時候的事,可他才說了個開頭,卻發現錢錦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有哪裏不對?”他反問地格外真誠。

“馮!聲!遠!”錢錦喬怒吼,然後擡起膝蓋對着馮聲遠的致命處就是一下,做完這,他破口大罵,“你去s吧!”

馮聲遠被踢,疼得彎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韓紀玄偷聽到這裏實在是頭大,趕緊開門進去勸架,可是他剛一開門,錢錦喬就氣沖沖地大步走了出去。

“你……你神經病!”馮聲遠莫名其妙,他只是想解開誤會,但不知道哪句話又惹到了錢錦喬,讓他控制不住犯病,于是火冒三丈地對着錢錦喬的背影大罵了一句。

韓紀玄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于是無奈地趴在樓梯的扶手上看着樓下大廳,然後舉起手指開始數數。

數到三十二的時候,已經跑出去的錢錦喬又折了回來,他擡頭,氣鼓鼓地看向韓紀玄,“你爆我車胎幹嘛啊?”

這荒郊野嶺的,喊不到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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