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第二天一大早,錢錦喬從鋪滿情q照片的房間裏醒來,睜眼就被猛男sex的身體吓得将哈欠硬生生吞進肚子裏,然後打了個響亮的嗝。

“我怎麽跑這裏睡了?”他懵了幾秒鐘,然後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好,衣服整整齊齊,然後他看了看四周,除了滿屋猛男,根本沒有馮聲遠的身影。

啊,幸好幸好~

他拍了拍胸口,從震驚裏緩了過來,如果他沒猜錯,自己應該是夢游症發作,然後就來了馮聲遠的房間。

不過,即使如此,錢錦喬仍然擔心,因為他不敢保證自己夢游時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只是敲開馮聲遠的門進來睡覺。

抱着忐忑的心,錢錦喬洗漱完下樓找馮聲遠,卻發現馮聲遠在補輪胎。

這真是大稀奇。

影帝加富家小少爺身份的馮聲遠竟然會補輪胎,還親自動手,這讓錢錦喬感覺很稀奇,于是略帶佩服的走了過去。

他本來想看看馮聲遠補好了沒有,但是走近一看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創口貼補輪胎?”

馮聲遠其實是一晚上沒睡閑得無聊,所以找點事做,現在天亮了,他有點困,所以沒發現錢錦喬就在自己身後。

聞言,他先是打了個哈欠,然後自豪地拍了拍車輪胎,“我聰明麽?”

“呵,真是太聰明了。”聰明到錢錦喬這種腦瓜子都不知道怎麽誇。

“你也很聰明,為了霸占房間,裝夢游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馮聲遠漫不經心地說出昨晚發生的事,他的肚子直到現在還疼得厲害。

不過,他昨天沒有白白被踢,因為得了機會拍了點有意思的照片。想到照片上的錢錦喬,馮聲遠憋着笑拿出手機,并向着對方招了招手,“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你……什麽好東西?”錢錦喬知道自己夢游時候是個什麽東西,所以出于禮貌,他想問問馮聲遠被踢得嚴不嚴重,但他還沒開口就被馮聲遠遞過來的手機照片給怒了,“馮聲遠,你幼稚不幼稚?你給我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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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删不删,這幾張算得上是你的黑料。”馮聲遠在錢錦喬伸手奪自己手機時立馬退後一步,讓錢錦喬撲了個空,見狀他得得瑟瑟地又看了眼照片,并發表感言,“這alpha胸肌超大,你喜歡也是合情合理,我看了都啧啧稱奇。”

錢錦喬沒想到自己夢游時,會當着馮聲遠的面撅着嘴親海報上的肌肉猛男,他感覺自己當時應該非常丢人,再加上馮聲遠又笑得特別大聲,于是惱羞成怒,對着馮聲遠的肚子又是一腳。

馮聲遠這次忘了躲開,被踹疼得龇牙咧嘴,如果他沒數錯,這是被錢錦喬踢得第四次了,他疼得說不上話。

錢錦喬趁機奪過他手機,删除了那幾張照片,卻發現馮聲遠手機裏有他很多照片,劇照、生活照、還有小時候的。

看着這些照片,錢錦喬愣住了。

“還給我!”馮聲遠似乎感覺到了他的震驚,連忙搶過自己的手機,表情有點難看。

這之後,雙方陷入了沉默。

錢錦喬裹着外套假裝看周邊的風景,馮聲遠繼續捯饬他的輪胎,氣氛變得很怪異,怪異到錢錦喬更加不知道怎麽開口才不會顯得自己不那麽突兀和刻意,畢竟昨天他倆才吵了一架。

但有些事,不能因為尴尬就不說不問,那就挺折磨人的,特別是錢錦喬這種性格的人,于是糾結了一會兒後,他了清嗓子開口問馮聲遠,“你那天為什麽騙我說你的腳沒事?斷了?現在好了沒有?”

馮聲遠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然後假裝無事地站起身,将工具放進工具箱裏,漫不經心地回錢錦喬,“因為專業的演員從來不會因為意外停止拍攝。”

“你能不能不跟我扯東扯西好好說話?”錢錦喬忽然嚴肅,并緊緊皺着眉。

馮聲遠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對着錢錦喬,“那我說沈刻舟有問題,你是信我還是不信?”

“怎麽又扯到這上面去了?”錢錦喬腦子不好使,可偏偏馮聲遠就喜歡帶偏他,他不想被帶偏,只想知道馮聲遠對自己幾分真幾分假。為了不被馮聲遠帶偏,他伸出手阻止馮聲遠繼續說話,并把心裏話說在前,“我只想知道,你幾句話真,幾句話假的,馮聲遠你不能總是騙我。”

“我真沒想過騙你。”馮聲遠有點無奈,他也不想騙,但是不騙錢錦喬,他就會穿幫,一旦穿幫,他就會被知道心思,被知道了心思,馮聲遠自嘲的想,那等于就是在告訴錢錦喬自己還喜歡他,如果錢錦喬不接受,那六年前的事就會再來一次。

馮聲遠不想再來一次,可他不明白,錢錦喬一次又一次的質問究竟出于什麽心理,難道知道自己不是騙他,就那麽的重要?或者說他心底依舊存着惡作劇的想法,看到自己仍然喜歡他會讓他無比自豪?

“而且我騙你,或者不騙你,對于你來說重要麽?”心裏想的話說出口,馮聲遠嘆了口氣,繼續道:“你甚至不願意去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曝光你。”

馮聲遠說完轉身要離開,可他走了兩步,卻被錢錦喬拉住,“我……姑且信你一次,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覺得這件事是沈刻舟做的。”

這一次,錢錦喬願意再相信馮聲遠一次,就這一次。

看着錢錦喬不似開玩笑,且認真地眼神,馮聲遠竟一時間無法适從,或者說有點理解什麽叫受寵若驚了。

——

回s市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錢錦喬累得像條狗,馮聲遠也疲憊不堪,兩人一路上都在說話,從事情發生的原因,到馮聲遠猜測沈刻舟別有用心的原因,最後證據不足,馮聲遠沉默了,錢錦喬見他不說話,也累得不想作聲。

直到車駛入s市時,錢錦喬換了小光的車,臨上車前,他和馮聲遠約了個時間,打算去找熊熊核對一些細節,這才讓馮聲遠的心情愉快一些,對着錢錦喬擺了擺手,而後踩着油門先錢錦喬一步離開了。

錢錦喬看着他車子離開的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了小光的車後,錢錦喬對馮聲遠的猜測做了一番分析,就算腦子再不好使的錢錦喬也對沈刻舟開始産生猜忌,然後他試探着問小光,“前幾天,秦姐是不是見了沈刻舟?”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但我聽說沈先生特意去了一趟秦姐家做客,錢先生,你問這個做什麽?”小光一邊開車一邊回着,不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問錢錦喬,“錢先生,有位自稱你母親的女人昨天來公司,是沈先生接待的,當時陸哥也在,不知道他們跟你說了沒?”

“我母親?”

錢錦喬瞬間感覺有點不妙,于是對小光吩咐,“快點開吧,我們不回家了,去公司。”

“好的。”小光也認為那邊有什麽事瞞着,而且他聽說那女的是從陸哥手上拿了錢走。

小光以為陸哥會通知錢錦喬,卻沒想到,陸哥提都沒提,他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問讓錢錦喬知道了是好還是壞,但無論怎麽說,這是屬于錢錦喬的私事,自己的事,還是要自己解決才好。

他這麽想着,将車子緩緩地開到了公司門前。

錢錦喬開門下車,本來是想直接進公司找陸北合的,卻沒想到,在公司的大門前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錢爵。

錢爵身上穿得很單薄,一件灰色的西裝,裏面穿着紅色毛衣,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錢錦喬二話不說走了過去,即使再疲憊臉上都帶了笑容,“爸,你怎麽來了?這麽冷,穿這麽少,快,我帶你去買幾件衣服。順便一起吃頓飯。”

“你特麽少忽悠我!”

錢爵根本不吃他這套,甩開錢錦喬的手,直接在下班的員工面前對着錢錦喬大罵,“你有那麽多錢,一千五百萬啊!為什麽不拿出來給你爹還錢?瑪德,害我被追債的威脅要剁手,你卻在這裏假惺惺地噓寒問暖,賤東西就是賤東西!”

“我哪有一千五百萬?”錢錦喬的好脾氣有點告罄,但是公司門前人來人往,他怕錢爵鬧得太大對自己的形象有損,于是勸他,“你有什麽事,跟我去其他地方說,這裏不方便。”

錢爵看出了他的心思,反而故意扯着嗓子大聲罵,“有什麽不方便的!你特麽今天要是不把那些錢拿出來,我就死給你看!”

說罷,他開始在大庭廣衆之下抹眼淚,“蒼天吶!我怎麽就養了這麽個白眼狼的兒子?不孝順就算了,還對長輩這麽絕情。”

“一千五百萬我沒有,但是我可以給你三百萬。”錢錦喬在他一聲聲地哭喊裏立馬敗了下來,他戴上墨鏡,眼神一直看着四周,那種羞憤和緊張,搞得他胃裏一陣一陣緊縮,想吐。為了盡快安撫錢爵,讓他趕緊離開,錢錦喬掏出了自己最大面值的卡。

而當他将卡遞給錢爵時,忽然有人從身後将他的手給拉了回來。

“你幹嘛?”到手的錢被人搶走,惹得錢爵很是憤怒,于是大聲呵斥搶錢的人。

錢錦喬回頭,驚訝地見馮聲遠正站在自己身後,他的出現令越來越多人的目光落在錢錦喬這邊,而且還有人舉起手機在拍照,可能是有人通知了陸北合,陸北合也匆匆趕了過來。

“怎麽回事?”陸北合看見馮聲遠在有點驚訝,他問完發現馮聲遠拽着錢錦喬的手,而錢錦喬的手上是一張銀行卡,于是他明白了什麽,然後皺起了眉頭。

“你們先走,這裏交給我。”他拍了拍錢錦喬的肩膀,可是錢錦喬卻不願意離開,“他會做很出格的事,如果我離開的話。”

“你不是怕他做出格事,你是怕他不理你。”

馮聲遠一眼看穿錢錦喬父子之間的關系,于是拉着錢錦喬就走,但是錢錦喬甩開了他的手,“你什麽都不明白。”

他說着,執拗地手裏的卡塞進了錢爵的手裏,“拿着吧,最後……一次。”

錢爵沒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他看見馮聲遠和陸北合的臉色有點像是要殺人,于是對着錢錦喬“呸”了一口,然後拿着錢一溜煙地走了。

錢錦喬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髒處疼得厲害,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離他越來越遠,無論他如何去追都無濟于事。

“你這樣下去不行,他們會越來越過分的。”陸北合勸錢錦喬,“斷了關系吧。”

“我都知道的,晚點再說吧。”錢錦喬有點疲憊,他已經沒多少積蓄給他們了,幾乎被榨幹了,如果還有的話,只有公寓和他的命了。

想到這裏,錢錦喬莫名沒有精神,于是向着陸北合請假,“劇組那邊再給我推推,我明天再過去,今晚就不去了。”

他說完轉身,卻見馮聲遠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知道馮聲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他不想回答,于是岔開話題,“剛才謝謝你,不過,你怎麽過來了?”

“你項鏈落我車上了。”馮聲遠拿出一條銀色項鏈,項鏈的中間有一枚銀色戒指。

錢錦喬忽然有點緊張,他慌忙拿過那條項鏈,二話不說,掉頭就想走。

按以前馮聲遠的性格一定會追上去問清楚,為什麽錢錦喬還保留着那枚戒指,但是現在他不會多問一句,因為心裏早有答案。

他只是看着錢錦喬慌張離開的背影直到對方上車離開,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貼在最裏面的,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卻有一枚和錢錦喬同款的戒指,這兩枚戒指是一對,就跟他們一樣,也曾是一對。

‘這些年,錢錦喬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馮聲遠第一次想了這個問題,他認為自己想得有點遲,但是,按現在情況來看,或許只有解開這個問題,他才會得到和六年前不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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