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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見男主角走了，其餘人皆感慨惋惜。而此時電影恢複了觀看，他們也都紛紛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好似剛才那場告白沒發生過一樣。

顧晚坐在位子上，她看了看旁邊的空位，心裏面堵得難受。從今天的這場告白中，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幫助你。

一直以來，許知易都是她敬仰的師兄，她也從未想過許知易會喜歡上她。許知易幫過自己很多忙沒錯，可這是兩碼事，她不可能因為許知易的幫助就答應他的表白。

原本挺不錯的電影現在變得索然無味，顧晚也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直接離開了放映室。

…

以退為進。

顧晚最近一直秉持着這個方法，她不再去主動找周浔然了。但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她也清楚自己的心理，只要周浔然想，她就會出現。

但從這些天微信聊天頁面的空空如也和顧西那兒聽到的來看，周浔然根本就沒把她的話當回事，他依舊過得和以前一樣，吃喝玩樂，生活惬意多姿，就好像他的生活中從未出現過她這個人一樣。

顧西帶着周浔然和簡南風來顧家的時候，顧晚正躺在沙發上抱着平板刷小視頻。

周浔然好些天沒見顧晚。顧晚的變化挺大，她把頭發剪短了些，在耳朵下面一點，還染了個極其亮眼的發色——髒橘色。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被這個發色襯托得更加白了。

見着周浔然，顧晚也只是片刻的愣神，愣神過後，她繼續刷着小視頻，也沒了之前對待他的熱情。

“姐，你先別玩了，沒看見浔然和南風來了嗎？”

顧西看不下去，他提醒道。

“我玩我的，礙着你眼了？再說了，他們倆是你兄弟，又不是我兄弟。我可不會因為他們在這裏就不玩了。”

顧晚說這話時，有用餘光去觀察周浔然的神色，可卻沒從男人的臉上找出點端倪變化來。

她的心中驀然升起煩躁，将平板随意丢開，制造了挺大的噪音，惹得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顧晚丢下這句話，平板和手機也不拿，直接出了門。在周浔然進門的那刻，她無疑是有些歡喜的。可是現在，呵呵，她不想看見那張臉了。

顧西面色尴了尴：“那個，你們別介意哈，最近我姐有點不正常，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

他心道，最近顧晚可不止是有點不正常，是非常的不正常。以往顧晚會問他關于周浔然的事，可最近都不問了。而且顧晚開始放飛自我，染了發，紋了身，每天抱着平板不是玩游戲就是刷小視頻。

不想看顧晚那樣，顧西今兒個才帶了周浔然來。原本他是沒打算帶簡南風一起來的，可是想着只帶周浔然一個人的話未免動機太不純，索性就叫了簡南風一起。

可顧晚倒好，居然甩臉色走了。

簡南風：“沒事兒，不過，顧西，你姐最近是怎麽了，怎麽會不正常？難道是因為那天在電影院的事？”

顧西：“也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反正整個人和我認識的那個畫風不太一樣。哎，等等，南風，你說的那天在電影院的事，什麽事？”

“就那天我和思绮去電影院看電影嘛，你姐那天也在，然後你姐被人表白了。表白的那個人是許家少爺。”

簡南風說的時候，一直暗中觀察着周浔然。那天許知易和顧晚離開後，周思绮同他說了顧晚追周浔然的事。

顧西：“那後面呢？”

“後面你姐沒答應，許家少爺就走了。”

簡南風沒提許知易吻了顧晚。因為周浔然是知道的，畢竟周思绮把那個視頻發給了他。而顧西則是沒有必要知道。

周浔然聽着顧西和簡南風的對話，他眉心緊皺。想到這幾天不曾收到過顧晚的信息，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的刺了下，疼得厲害。

周浔然知道，他對顧晚，并不是沒有心動。只是他也知道，他并不是一個值得讓顧晚托付的人。他和顧晚的性格都很強硬，倘若在一起了，最後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好結果。

…

顧晚從顧家出來，就一直繞着小區走。

走着走着，驀然撞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一看，是一個男人的胸膛。顧晚反射性的先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顧晚。”葉靖舒捏緊拳頭，掌心出了汗，其實他是先瞧見了顧晚的身影，然後出來故意被顧晚撞的。

這嗓音很是熟悉，随着風的吹動侵進了顧晚耳裏。她僵硬的擡起頭，入眼赫然是葉靖舒那張熟悉得六年未見的臉。

葉靖舒一身黑色西裝，臉部輪廓流暢，五官硬朗，他比起六年前來成熟穩重了太多。那雙顧晚曾經最喜歡的眼睛如今變得不再清澈，裏面沒有星辰大海了。在軍營歷練六年，那雙眼裏裝了許多顧晚看不懂的深沉。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葉靖舒喉結上下滾動，他伸出去手将顧晚摟進了懷中，一聲又一聲譴倦地叫着她：“晚晚，晚晚……顧晚，我好想你。”

時隔六年，見面第一句話，葉靖舒叫她名字。第二句話，葉靖舒說想她。

顧晚有些不知所措，她鼻頭蕭然發了酸，強忍着滿眼眶的哭意推開了葉靖舒，往顧家的方向跑回去。

她跑得極快。

葉靖舒反應過來，跨步追了上去。

顧晚推門而入，身體順着牆面往下滑，頹萎地坐在了地板上，她雙手捂住臉，積攢的滿眶淚水最終落了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手頃刻之間被打濕。

顧西見狀，趕緊迎上去，他蹲在顧晚身前，無從下手，只好問道：“姐，你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

後面的話顧西沒說，他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門口的位置，霎時也明白了顧晚為何哭了。

葉靖舒沉着臉進了門，見到地面上的顧晚，他搖頭嘆氣，略過顧西，單膝跪地，将顧晚攬入懷中，大掌輕拍她的後背：“晚晚，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包含了許多。

顧晚懂，葉靖舒懂，顧西也懂。

那些記憶一時間全被翻了出來，顧晚近乎奔潰的拍打着葉靖舒的胸膛，她哭得像個小孩：“葉靖舒你還回來幹嘛啊？你怎麽不一輩子待在裏面呢？你說對不起，可是你憑什麽要說對不起啊？你對不起什麽了？對不起我顧晚嗎？可是我不需要啊，我不需要！你懂嗎？你懂不懂？”

顧晚猛地推開葉靖舒，她仰頭，讓淚水倒回去，一張臉紅得不成樣子，是被氣的。

葉靖舒冷不丁被推開，他跌倒坐下，雙手朝後支撐住他身體一半的重量。

顧晚笑，笑得明豔，可她的笑中包含着的卻全部是諷刺，對葉靖舒的諷刺。

“我猜你不懂的。你葉靖舒懂什麽呀，懂的只有我顧晚一個人罷了，難過的也只有我顧晚一個人罷了。你什麽都不懂，怎樣也不會難過。”

顧晚站起來，她用力擦拭自己的臉，正擡腳要走，葉靖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大，他再次重複：“晚晚，對不起。”

還是那三個字，還是對不起。

顧晚甩開葉靖舒的手，她一步一步走着，腳步沉重，帶走的也是她和曾經那個葉靖舒之間的青春。

葉靖舒只能看着顧晚走掉。

他知道的，顧晚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也不一樣了。他們始終都不再是從前的葉靖舒和顧晚了。

他決心當兵時就不再是從前的葉靖舒了，而顧晚決心出國時同樣也不再是從前的顧晚了。

他們之間隔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六年。

見顧晚上了樓，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周浔然箭步追了上去，在她要關門的那一瞬間，他側身擠進了她的房間。

“周浔然？你要幹嘛啊？”

顧晚将門關上，走到床邊坐下。周浔然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

他低垂着頭，眼睛盯着顧晚裸露在外的腿，清了清喉嚨，“顧晚，你和那個男人，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你想聽啊？”顧晚的嗓音還帶着哭後的沙啞，也不在乎周浔然跟着她來的原因。

“嗯，想聽。”

“可是我現在不想說。”顧晚很累，她現在實在是沒有更多餘的精力再去同周浔然說她和葉靖舒之間。“下次再說給你聽吧。”

周浔然沒有追着問，他道：“好，下次。那顧晚，你要不要聽我說說這幾天我都想了些什麽？”

“你想說我就聽咯。”顧晚應着，她偏頭看向周浔然精致的側顏，原本被葉靖舒攪得一團糟的內心平緩了許多。

周浔然側身，冷不丁的和顧晚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他身體靠近了些顧晚，頭往前傾了些。

“我想，我對你，應該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就只是這樣，沒了嗎？”

顧晚撇嘴，身體往後一倒，躺在床上，雙臂攤開，閉上了雙眸，以此來釋放心中那點不愉快。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重量。顧晚唰地睜開眼，只見周浔然壓在了她身上，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自己。

“周浔然，你到底要講什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