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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手機滑落掉到地板上，瞬間屏幕摔成了許多小碎渣。簡南風彎腰抱住頭，無聲的嘆息。

如果他有得選擇的話，又怎麽可能會和周思绮分手呢。但事與願違啊，他沒得選擇。

莫歡在一旁站了許久，她将簡南風所有的神情動作都盡收眼底。

“南風，你很難受，很痛苦是吧？其實我也難受，我也痛苦呢。”

莫歡突然出聲，她跨前兩步站在簡南風跟前，随即蹲下，手指指着心口，怕男人不清楚，她一下一下地戳着心口的位置：“諾，你看，就是這兒，它難受，它痛苦。”

莫歡與簡南風青梅竹馬二十幾年。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簡南風，發誓長大後勢要嫁給他。而她從前的目标，唯有努力變得優秀，讓自己有資格可以和這個男人并肩攜手。

後來的後來她确實變得優秀了，可與簡南風之間卻無法并肩攜手了。

莫歡沒出國以前，一直以為簡南風喜歡的人是她。直到兩年前回來，看見簡南風女朋友的時候，她才知道，到頭來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歡歡，你別這樣。”簡南風很無力，他向來潤朗精神的聲音這刻充斥着滿滿的疲倦。

莫歡諷刺的笑了笑，“你讓我別哪樣？南風，你知道麽，我從前一直想當你的新娘的，可如今這個願望就快要實現了，我卻高興不起來。只因為你愛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啊。”

她是愛簡南風沒錯，可她寧願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也不寧願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歡歡，我……”

簡南風不知道從何說了。他那會兒也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莫歡。可後面遇見周思绮後，他才明白，他對莫歡是兄妹之間的喜歡，不是那種心動的喜歡。

莫歡搖頭站起來：“你不用說什麽的，我知道，這并不怪你。畢竟我們兩個都很無奈，只能選擇接受，別無他法。”

“是啊。”簡南風自嘲笑笑。

周思绮哭得累了，也不想哭了。

她胡亂擦拭眼睛和臉，深呼一口氣。手按在地面上，以此來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站起來。由于蹲坐得太久，一站起來，雙腿打麻得她差點摔倒，幸好她的手及時扶到牆壁上去。

緩了好一陣，等腿不麻了後，周思绮這才往來時的方向打道回府。

周浔然和顧晚還在C市游玩，家裏沒有一個人在。

以往周思绮一個人在家時習慣了，也不會覺得自己很孤寂。可這會兒，她覺得了。因為那會兒有簡南風陪她聊天，然而現在沒有了。

拿出手機，對着一衆聯系人，周思绮糾結犯難打給誰。好半天，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給比較熟悉的顧西打過去。

一聽到顧西的聲音，周思绮鼻頭便發酸得緊，特別的想哭，她哽咽着聲音喊了一聲：“顧西哥……”

“怎麽了？”顧西剛開完會，聽着周思绮的聲音，他覺着那頭的人有些不大對勁。

“你來我家陪陪我好不好？”

周思绮嗓音軟軟的，從不像之前和他一見面就損他。顧西看了下時間，才道：“好，我現在過去，你乖乖的等我。”

他說後挂了電話，急匆匆乘電梯下樓。

顧西到得很快，剛進門，周思绮便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然後小姑娘還哭了起來，模樣可憐，嘴裏念念有詞：“嗚……顧西哥，簡南風他不要我了”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顧西再一遍問道：“思绮，你剛剛說什麽？簡南風不要你了？”

“嗯，他不要我了。”周思绮埋在顧西懷裏，抓着他的衣角，悶聲回答。

顧西在接周思绮電話時，從她的聲音中，是有察覺到她不大對勁的。可他沒有想到，讓她不對勁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他擡手，摟住了懷中人，輕聲道：“乖，別哭了，還有我在。”

周思绮聞言哭得更兇了，她緊緊抓着顧西的衣角，撅着嘴道：“顧西哥，簡南風他不要我了，他跟我說分手了。你說他怎麽舍得啊？我……我是有哪裏不好的嗎？”

顧西聽得心疼，将小姑娘摟得更緊，安慰道：“思绮，你很好。乖，先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這話還是起到了作用的，畢竟女孩子愛美，見不得自己醜。

胡亂在顧西身上蹭了蹭，周思绮松開了他：“抱歉，顧西哥，我……”

顧晚打斷她的話，嗓音溫柔寵溺：“好了，乖，放開一點。”他頓了頓，加了句：“我一直都在。”

揉了兩下小姑娘的頭頂，用袖子替小姑娘擦拭掉眼睛周圍及臉上的淚珠，“不許再哭了，好好休息，睡一覺起來都會好的。”

周思绮點頭，今天一直在哭，她也很倦累。這下又有顧西陪在她身邊，她倒是很放心的便睡下了。

等她睡熟後，顧西輕嘆了口氣，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随後離開。

他直接找來了簡南風家，一見到人，直接給了簡南風一拳。

顧西的力道牟足了勁，下了狠手。簡南風捂住臉，嘴角霎時浸出來斑斑血跡，他用另一只手擦拭掉。

“顧西，”簡南風很平靜，對于顧西打了他，他也絲毫沒惱。

顧西冷哼一聲，雙拳攥緊，忍住想要再給簡南風一拳頭的沖動，他忿忿道：“簡南風，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良心？你跟她提分手的時候你心裏就好受得很是嗎？”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手上青筋暴起，因為怒氣，胸膛上下起伏的弧度很大。

簡南風也知道，顧西這已經是在竭力克制住他的怒氣了。

“顧西，我沒辦法，我也不願意啊，可我只能和她分手。”簡南風也是吼出來的，他雙眼通紅。

“那你當初就不應該去招惹她！”

簡南風被說得語噎了，他垂頭。

“簡南風，你還理直氣壯說你沒辦法必須和她分手。那當初你明明知道最後和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你呢，偏偏還是為了一己私欲去招惹了她。兩年，這兩年是你偷來的，你偷來的！現在你是還回去了，可她呢？她卻不會像從前那樣開心了，從前的她你能還得回來嗎？你還得回來嗎？！”

顧西抓住簡南風的衣領子，臉上戾氣叢生，一雙眸此刻陰沉得可怕。

簡南風自知理虧，也不出聲，只是任由顧西說。

見他沒回答，顧西的怒氣更添：“簡南風你這個窩囊廢，現在你連說都不敢說了嗎？你還是個男人嗎？”

一拳揍在簡南風肚子上，顧西不解氣，正要第二拳，一個人影沖上來拉開了簡南風，擋在了簡南風面前。

是個女人。

還是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女人。

顧西盯了片刻眼前的女人，而後目光直逼簡南風。他冷嗤不屑道：“怎麽，簡南風你居然窩囊到需要女人擋在你前面了？”

莫歡聽這個陌生的男人如此說簡南風，她也怒了，“這位先生，你是誰？你憑什麽說南風窩囊？”

她退後兩步，扶住簡南風，眼神犀剜淩厲似刀子掃在顧西身上。

顧西活動兩下手腕，不以為然：“我憑什麽，那你倒是問問簡南風我憑什麽呀。”

“你……”莫歡剛想反駁，被一旁的簡南風制止，“歡歡，你先上去，這是我和他的事。”

莫歡明顯的不願，她看向簡南風，義正言辭的道：“南風，我有必要和你站在一邊。你別忘了，我們會結婚，将會是夫妻。”

簡南風抿着唇，失神片刻，他沉着臉色道：“我說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莫歡，你上去，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瞧，不叫她歡歡，叫她莫歡了。

莫歡的手垂下來，她沒再多言，遵循了簡南風的話上樓沒留在這。

見人走遠，顧西才繼續說道：“簡南風，這就是你不得不娶的那個女人？”

簡南風在顧西的注視之下點了頭。

“那你就不打算和思绮說原因？”顧西再問。

簡南風微仰頭，雙眸閉起，臉上帶着掙紮，只是幾秒便恢複了原樣。他順道：“顧西，你覺得我該怎麽跟她說？你又覺得我說了還有挽留的地步嗎？”

顧西默了。

确實，這不好說得。如果簡南風說了，以周思绮的性子，到時候指不定會大鬧一場。

見顧西明白他的話，他繼續道：“顧西，我知道你喜歡思绮。我現在和她分手了，你起碼有了機會不是麽。”

顧西聽得直皺眉：“簡南風，我是喜歡思绮沒錯，可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而不是我趁人之危。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再多說，既然你都要娶別人了，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思绮就行。”

他說完轉身就走。

顧西一走，簡南風便頹廢的跌跪在地上，他的臉上帶着凄苦的笑，淚珠順着眼角流下，浸濕他的臉。

被顧西打到的地方這會兒很疼，卻不及他的心疼。

莫歡站在陽臺上看底下的人，她心口的位置，疼得要命，像是有一把刀在那個位置一刀一刀淩遲着一樣。

顧西因為不放心周思绮，所以從簡家回來後去了周家。

還沒進門，就見着周思绮坐在臺階上，雙手抱着膝蓋，眼神茫然，盯着天空看。

她雙眼紅腫，臉色蒼白，許是他沒在時她又哭過了。

顧西走過去坐在了周思绮旁邊，他擡起手，猶豫了會兒，終是把她攬入懷中。

周思绮沒有推開顧西。她只是一動不動地盯着黑色的夜空。

今晚的黑夜沒有星星，黯淡無光。

她的心也是，疼得沒了知覺。

顧西看看天空，又看看周思绮的側臉。他輕拍着小姑娘的後背，笑了笑說道：“思绮，別傷心了，要不我和你講個故事吧。”

周思绮偏過頭來看顧西。

顧西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笑得更開，臉頰梨渦顯見：“怎麽樣，你要不要聽聽？”

周思绮點了點頭，表示要聽。